蹲在紙扎鋪門口卷旱煙時,我總愛跟老街坊吹牛逼:“這青河市的鬼,
見了我扎的紙人都得喊一聲爺。”沒人信——畢竟我這破鋪子快倒閉了,
連給小學生扎紙飛機都不收錢。直到三天前,周延舉著手機沖進巷子,
鏡頭里是我剛扎好的“活紙人”,正舉著紙刀往他心口戳。“陳墨你玩邪門歪道!
我要報警——”他話沒說完,紙刀就捅進了他肋骨。我蹲在埋尸的土坑邊抽煙時,
腦子里突然炸響機械音:“吞噬完成,獲得【控紙】異能(初級),人際關系網+1。
”后來收廢品的老頭偷我紙料,我幫他看完孫女結婚,
順走了他的【金屬操控】;酒吧保安堵門勒索,我埋了他的尸體,
摸出他鞋底的“異能增幅符”。直到那天,穿黑風衣的“守夜人”踹開我鋪子門,
甩來張照片——三年前我爸媽車禍現場的紙灰,和我扎的“活紙人”燒后的灰燼,一模一樣。
而我翻著“吞噬列表”,最頂上的名字已經變成:守夜人首領。
——你以為我是混吃等死的扎紙匠?老子早把這城市的秘密,全吞進肚子里了。
青河市的老輩人都說,扎紙匠這行“替鬼辦事,替人收魂”。
我陳墨偏不信——直到我親手埋了同事周延,聽著腦子里“叮”的一聲:“吞噬成功,
【控紙】已激活。”那天我蹲在巷口抽煙,看收廢品的王老頭又偷我曬在門口的金紙。
他搓著臟手笑:“小墨啊,我孫女明天結婚,
沒錢買喜糖……”我盯著他渾濁的眼睛——他褲腳沾著金屬碎屑,
是異能者才有的“凝罡境”殘留。“王大爺,我幫你看孫女結婚。”我拍了拍他后背,
“但看完,你得把【金屬操控】給我。”他死在婚禮現場,嘴角還掛著笑。
我蹲在殯儀館后巷埋他時,機械音又響了:“吞噬完成,【金屬操控】(中級)已綁定。
”后來酒吧保安堵我要保護費,我在他鞋底摸出張“增幅符”;收高利貸的混混砸我鋪子,
我替他給臥病的母親送了最后一程,順走他的“晶核”。直到“守夜人”的人找上門,
甩給我一沓照片——三年前我爸媽車禍現場,地面上的紙灰,和我扎的“活紙人”燒出來的,
分毫不差。他們說:“陳墨,你父母是被異能黑市的人滅口的。
”我摸著兜里的“吞噬列表”,最上面的名字,已經從“周延”變成了“守夜人首領”。
——這城市地下的血,老子吞夠了,也該吐出來見見光了。我在青河市扎了七年紙人,
最擅長的不是扎金童玉女,是裝孫子。街坊說我“沒出息”,
同行笑我“死腦筋”——放著黑市高價“陰婚紙人”不接,偏守著破鋪子給小孩扎紙飛機。
直到那天,總針對我的同事周延撞破我扎“活紙人”,被紙刀捅死在巷子里。我埋他時,
腦子里突然蹦出個機械音:“吞噬條件滿足,【控紙】(初級)已發放,人際關系網已同步。
”從那以后,收廢品的老頭偷我紙料?我幫他看完孫女婚禮,
順走他的【金屬操控】;酒吧保安堵門勒索?我埋了他,摸出他藏的“增幅符”。
他們都說我運氣好,只有我知道——每次吞噬前,我都在算:這孫子的異能值不值我動手?
這堆破事值不值我耗因果?直到那天,三個穿黑風衣的人踹開我鋪子門,
領頭的甩來張照片——三年前我爸媽車禍現場,地面上的紙灰,
和我扎的“活紙人”燒出來的,紋路都對得上。“陳墨,你父母的死,和異能黑市有關。
”他盯著我,“而我們‘守夜人’,是來清場的。
”我摸了摸兜里的“吞噬列表”——最頂上的名字,不知何時變成了“守夜人首領”。
他們以為我是待宰的羔羊?笑話。這三年我吞了十七個異能者的本事,
藏了滿屋子的符紙晶核。而我爸媽的血,早該用“守夜人”的骨頭來償了。
1第1章 紙人捅死人,我埋了同事還覺醒了系統青河市下了七天暴雨。
我蹲在"墨紙齋"門檻上,叼著半根煙,指尖翻飛扎紙飛機。三個小崽子蹲我腳邊,
雨點子砸在油布棚上,噼啪響。"陳墨!"一聲吼炸在耳后。我抬頭,周延攥著手機沖進來,
臉漲得通紅。他是我鋪子新收的學徒,來了三個月,總愛挑刺。"你給王阿婆扎的紙人會動!
"他舉著手機晃,屏幕里是個穿紅襖的紙人,胳膊正往上抬。
"客戶說半夜聽見紙人敲棺材板,你當這是變戲法?我要曝光你!"我手一抖,
紙飛機掉進泥里。雷聲響得炸耳。后堂突然"咔"一聲。
我回頭——那尊給王阿婆扎的紙人直挺挺立起來,紙做的手指攥著把紙剪,尖頭閃著冷光。
周延還在罵。紙人一步一步挪過來,鞋底蹭著青石板。他終于扭頭,瞳孔驟縮。
"陳墨你——"話沒說完,紙剪"噗"地扎進他喉嚨。血濺在紅襖上,暈開一片黑。
我沖過去拽紙人胳膊。紙做的關節硬得像鐵,我指甲都劈了。紙剪往深里送,周延腿亂蹬,
撞翻了供桌。香灰撒了一地,混著血,黏在他后頸。雷停了。紙人"咔"地松了手,
周延摔在地上,喉嚨里冒血泡。我蹲下去探鼻息,手在抖。他死了。后半夜雨停了。
我翻出祖上傳的黑布,裹住周延。老規矩,殺人埋尸要趕在子時前,用槐木釘封魂,
否則......我不敢細想。坑挖到半米深,我扯黑布角。周延胸口的血浸透了布料,
露出個青灰色紋路,像條盤著的蛇。我湊近看,那紋路突然亮了下,刺得我瞇眼。
這是......異能印記?我直起腰,泥點子濺到褲腿。頭頂月亮被云遮住。"吞噬完成。
"機械音炸在腦子里,我踉蹌兩步,撞在槐樹上。"獲得【控紙】異能(初級),
人際關系網+1(周延生前所有客戶信息)。"我摸出兜里的煙盒紙,指尖碰上去。
紙忽的飄起來,轉了個圈,落回我掌心。我笑了,又想哭。原來那紙人不是我手藝好,
是......是這異能?天亮時我擦供桌,抹布沾到地上的血。水沖干凈了,
卻露出塊黃紙角。我蹲下去撿,紙條上歪歪扭扭寫著"守夜人-三號倉庫"。
三年前爸媽出車禍,現場我撿過紙灰。當時我蹲在路中間,警察拉著警戒線,
我盯著地上焦黑的紙,突然看清上面有字——和這紙條的筆跡,像極了。我把紙條塞進口袋,
聽見門外有人喊。"小陳!"老孫頭拎著菜籃子晃進來,"昨兒雨大,
我家晾的鐵皮盆被吹你后院了?等會我去撿啊。"我應了聲,掃過后院堆紙料的竹筐。
最上面的一疊黃紙,好像被動過。2第2章 收廢品老頭偷了我的紙料,
結果我幫他完成了遺愿我蹲在竹筐前,指尖劃過最底下的黃紙。少了半疊。
是上個月從老周頭那進的特制符紙,摻了朱砂和艾草,摸起來比普通紙沉。我數過三遍,
確定。后院墻角的監控是我花三百塊裝的,藏在破鳥窩里。硬盤拔出來時還沾著鳥屎,
插電腦上,畫面跳了兩下——后半夜兩點十七分,李鐵柱貓著腰翻進來。
他穿件油乎乎的灰外套,懷里揣著個蛇皮袋,往筐里掏紙料的動作比撿廢品利索十倍。
這老小子,上個月順走王嬸家的鋁鍋,大前天偷了張叔的舊自行車胎,我早該防著。
我把監控截圖存進U盤,塞進鞋底夾層。出門時摸了摸口袋里的槐木釘,扎紙匠的規矩,
對付手腳不干凈的,得先套話。城南破廟的香灰有半尺厚,李鐵柱正蹲在供桌下翻紙箱。
他抬頭見我,手一抖,半卷銅線掉在地上。“小陳?來...來撿廢品?”他抹了把汗,
臉上的褶子擠成核桃。我摸出根煙遞過去:“孫叔說你總來這,我尋思著收點舊木料扎紙屋。
”他接煙的手抖了下。廟外有風穿堂過,吹得供桌上的破幡嘩啦響。“你孫女該上大學了吧?
”我盯著他手腕上的紅繩——前天在菜市場,他跟賣菜的張姨念叨,說孫女嫁去了外省,
照片都沒見過。李鐵柱的喉結動了動:“小蕓...上個月剛領的證。
”“想不想看她穿紅嫁衣?”我從懷里掏出張黃紙,三兩下折出個紙新娘,
“我扎的紙人能通陰,燒了就能把她婚禮的影兒帶回來。”他眼睛亮了,
又迅速暗下去:“你...你要啥?”“帶我去你藏紙料的地兒。
”他咬著煙屁股猶豫了半宿,最后蹲下來扒開供桌下的磚塊。地底下有個鐵盒子,
我一眼認出那半疊符紙——最上面那張還留著我畫的鎮紙咒。“明晚十點,倉庫后街。
”他壓低聲音,“我孫女...真能...”“燒紙前磕三個頭。”我把紙新娘塞進他手里,
“心誠則靈。”倉庫后街的鐵門銹得能刮下渣。李鐵柱摸出鑰匙時,
我看見他后頸有道青灰色紋路——和周延胸口的一樣。“你也是...”“噓!
”他猛地拽我往墻根躲。陰影里竄出兩道人影,一個手里攥著發光的金屬球,
另一個舉著把泛著藍光的匕首。李鐵柱吼了聲,腳邊的碎鐵片“唰”地飛起來,
撞飛了金屬球。但那匕首更快。
“小蕓她...她婚禮在...下...下周六...”李鐵柱倒在我懷里,
血浸透了紙新娘,“幫我...燒...”我摸出打火機。紙新娘騰起火苗時,他突然笑了,
睛里映著紅光:“看見啦...小蕓穿著紅襖...新郎官給她戴金鐲子...”話音未落,
他的手垂了下去。后半夜的土坑挖得淺,我用槐木釘釘住他的衣角。“吞噬完成。
”機械音炸在腦子里,我踉蹌著扶住樹。“獲得【金屬操控】(初級),人脈網絡+1。
”我蹲下去捏起塊碎鐵片,指尖剛碰著,鐵片就軟得像面團,三兩下被我揉成個小紙團。
“叮——”金屬碰撞聲從倉庫角落傳來。我低頭假裝系鞋帶,袖管里的紙灰“簌簌”飄起來,
在腳邊布成個圈。腳步聲近了,又遠了。第二天晌午,我正給紙馬刷金漆,
門口傳來皮鞋跟敲青石板的動靜。抬頭見三個穿黑夾克的人站在門檻外,
中間那個胳膊上紋著虎頭,正瞇眼打量我墻上掛的紙人。“老板,
”他拍了拍我門口的紙扎花轎,“這玩意兒占道了吧?”3第3章 酒吧保安上門勒索,
我埋了他,還撿了個大寶貝晌午的太陽曬得門框發燙,我正給紙馬刷金漆,
聽見青石板上“咔嗒咔嗒”的腳步聲。抬頭就見三個黑夾克堵在門口,
中間那個胳膊上紋著虎頭,手指敲了敲我擺在門邊的紙扎花轎。“老板,這玩意兒占道了吧?
”他歪頭,后槽牙咬著根煙。我把刷子往桶里一擱,賠笑:“兄弟,這花轎是老主顧定的,
明兒就取——”“老主顧?”左邊的瘦子嗤笑,抬腳踹翻了旁邊的紙牛燈,
“老子看你這兒全是破紙片子,值幾個錢?”虎頭紋的手按在我肩膀上,
力氣大得硌骨頭:“保護費,每月八百。”他湊近我耳朵,“三天,
不交的話……”話音未落,右邊的平頭已經抄起旁邊的紙筒,“刺啦”一聲撕成兩半。
我盯著碎紙片上沒干透的紅顏料,喉嚨發緊。“交,交。”我彎腰撿碎紙,指甲掐進掌心,
“三天,一定湊齊。”虎頭紋吐了口煙,踩過滿地紙渣往外走:“別想報警,
這兒是青河地下,不是你能亂來的地界。”門簾在他們身后晃了晃,我直起腰,
盯著被撕成兩半的紙童。紙人眼睛是用金箔貼的,這會兒半張臉朝下,金箔在地上閃得刺眼。
當晚,我翻出周延留下的客戶名單。那本子被他用塑料膜裹著,藏在紙扎鋪的房梁上,
字跡歪歪扭扭,記著“趙虎 夜鶯酒吧 靈媒中介 驅邪符 急”。我摸出張黃紙,
用松煙墨畫了道歪歪扭扭的符——符心是團亂麻,符腳勾著半截紙錢。
又寫了封匿名信:“趙隊長,您最近總夢見穿紅鞋的女人?城西火葬場后廳有真符,
子時獨來。”信封塞進郵筒時,我聞見自己手上的松煙墨味,
混著點血銹氣——下午撿碎紙時,指甲縫里滲了血。第三天夜里,
我蹲在火葬場后廳的房梁上。月光從破窗戶漏進來,照在地上的黃紙符陣上。
門“吱呀”一聲開了,趙虎攥著個手電筒,光束晃得我瞇眼。“誰?”他喊了一嗓子,
聲音在空蕩的廳里撞來撞去。我彈了彈手指,地上的符陣“騰”地燒起來。趙虎后退兩步,
撞在身后的棺材上。紙灰打著旋兒飄起來,纏上他的腳踝。“是你?”他瞪圓了眼,
從腰里摸出把彈簧刀,“老子就說那破符不對勁——”我翻身跳下來,
腳邊的紙灰凝成把薄刀。趙虎揮刀砍過來,紙刀“唰”地劃破他手腕。血珠濺在符紙上,
他疼得悶哼,刀當啷掉在地上。“你不是要驅邪?”我捏著紙刀逼近,“我幫你驅。
”他突然撲過來,指甲摳住我肩膀。我反手捅進他喉嚨,紙刀沒入的瞬間,他眼睛瞪得老大,
血泡從嘴角冒出來。尸體軟下去時,我蹲下來翻他的鞋底。果然有張泛黑的符紙,
摸上去像塊冰,隱約能看見符紋里竄著藍光。后半夜的土坑在火葬場后邊,
我用槐木釘釘住他的衣角。機械音在腦子里炸響時,我差點栽進坑里:“吞噬完成,
獲得【異能增幅符】,人脈網絡+1。”我把符紙貼身收好,轉身要走,
聽見樹影里“咔嚓”一聲。抬頭望去,墻頭上有道黑影,
月光照在他胸前的徽章上——銀色的,像枚鑰匙。他沒動,我也沒動。
風卷著紙灰刮過我們中間,等我再抬頭,黑影已經沒了。回到紙扎鋪時,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