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蘇晴，為了讓她的初戀情人季辰升官，親手設下毒計。
她污蔑我這個全院首席的腎病專家亂開刀，借著病人家屬的怒火，把我反鎖在手術室，
活活燒死。烈焰焚身之際，我最信任的徒弟卻隔著門笑著告訴我真相。原來，
我傾盡所有去愛的人，才是我最大的仇人。帶著無盡怨恨，我重生了。睜開眼，
就看到蘇晴正依偎在我身邊，柔聲說：「老公，鄰居大叔的女兒好可憐，你一定要救救她。」
我看著她那張偽善的臉，笑了。好啊。這一次，我不僅不會救，我還要親眼看著你們所有人，
被我推進萬劫不復的地獄。1我死了。被活活燒死在自己最熟悉的手術室里。
火焰像一條貪婪的毒蛇，從門縫里鉆進來，先是舔舐著我的褲腳，然后是我的白大褂，
最后是我的皮膚，我的血肉，我的骨頭。很疼。疼得我靈魂都在顫抖。
我瘋狂地拍打著那扇被反鎖的鋼制大門，手掌拍出了血，骨節拍得粉碎。「開門！開門啊！」
門外，是我救治的那個女孩王倩倩的父親，王德海。他狀若瘋魔，聲音嘶啞地咆哮。
「你這個殺人兇手！庸醫！你害死了我女兒！我要你給她陪葬！我要你嘗嘗被火燒的滋味！」
我聽不懂。我怎么會是殺人兇手？我是南京市第一人民醫院最年輕的腎病首席專家，陸川。
王倩倩的急性腎衰竭是我診斷的，腎源是我動用所有關系，
自掏腰包懸賞五十萬才在四十八小時內找到的。手術是我主刀的，整整十個小時，
我滴水未進，從死神手里把她搶了回來。手術非常成功。可為什么，
第二天她會突然多器官衰竭，當場死亡？為什么本該感激我的一家人，會把我當成仇人？
我透過手術室門上那塊小小的玻璃窗，看到了我的妻子，蘇晴。她站在人群外，
表情是我看不懂的冷漠。我看到了我的徒弟，我一手帶出來的方睿。他正趴在門上，
哭得撕心裂肺，一只手假裝瘋狂地轉動著門把手。「師父！師父你再堅持一下！我來救你！」
他的哭聲那么真切，有一瞬間，我真的以為他是來救我的。直到他的臉貼近玻璃，
用只有我能聽到的氣聲，一字一句，吐出最惡毒的詛咒。「師父，你知道嗎？」「是師娘，
是你的好妻子蘇晴，她告訴王德海一家，你給他們家女兒用最貴的藥，就是為了吃回扣。」
「她還告訴他們，有一個特效藥，吃了馬上就能好，是你為了多收住院費，不給他們用。」
「所以他們才會偷偷給你女兒喂藥，可惜啊，那藥不治病，它致命！」「要怪，
就怪你擋了我的路。」「馬上就要競選副院長了，這個位置，必須是我的。」轟！
我的大腦像被投入了一顆核彈，瞬間炸成一片空白。蘇晴。方睿。我最愛的妻子，
我最信任的徒弟。原來是他們。原來是他們聯手，把我推進了這焚身的烈焰地獄。為什么？
蘇晴，我們結婚五年，我自問沒有半點對不起你。你喜歡名牌包，我每個月工資大半都給你。
你說你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我就在城外買了別墅，讓你過清凈的日子。
你說你的初戀男友季辰，現在是衛生局的領導，仕途不順，需要業績。
我便將我好不容易申請下來的國家級重點腎病實驗室項目，主動讓給了季辰所在的單位，
讓他憑空撈了一大筆政績。我為你，為你的家人，為你的初戀，付出了一切。
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就為了讓他更上一層樓，你就污蔑我，殺了我？還有方睿。
你剛來醫院的時候，笨手笨腳，連個靜脈穿刺都做不好。是我手把手地教你，帶著你做手術，
給你發表論文署名的機會。我把你當成親弟弟，當成我的接班人。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就為了一個副院長的位置，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燒死，還要在我臨死前，
告訴我這殘忍的真相？恨！滔天的恨意像巖漿一樣在我胸口炸開！我的聲帶被濃煙灼燒殆盡，
發不出一點聲音。我的眼球在高溫下融化，眼前一片血紅。我感覺不到疼痛了，
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怨毒。如果有來生。如果有來生！蘇晴，方睿，季辰，王德海一家！我！
陸川！就算化作厲鬼，我也要將你們一個個，一個個，全都拖進地獄！
我要把你們的骨頭一寸寸敲碎！我要把你們的血肉一片片撕爛！我要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意識陷入黑暗，又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回。「醫生！醫生！你們醫院到底行不行啊！
到底誰是專家？我女兒都這樣了，你們還推三阻四的！」刺耳的咆哮聲在我耳邊炸響。
我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還有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王德海。我記得這張臉，他化成灰我都記得。他旁邊，是他哭哭啼啼的妻子，和躺在病床上，
臉色蠟黃，呼吸微弱的女兒，王倩倩。這里是……我的診室？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凈，
修長，骨節分明，沒有一絲被燒傷的痕跡。我不是死了嗎？「陸主任，您看這……」旁邊，
一個年輕醫生面露難色。我轉過頭，看到了他。方睿。穿著一身干凈的白大褂，
臉上帶著謙卑又急切的笑容，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和野心。
和我死前看到的那個他，一模一樣。我的心臟狂跳起來。我重生了。
我回到了王倩倩被送來醫院的這一天。「陸主任，您是腎病方面的首席專家，求求您，
救救我女兒吧！」王德海的妻子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抱著我的腿大哭。前世，
就是這一跪，跪出了我的惻隱之心。我接下了這個爛攤子，然后把自己活活送進了火葬場。
這一世……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看著旁邊暴躁的王德海，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王倩倩。
我的心里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救她？然后讓你們一家人，再把我燒死一次？
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抬眼，目光越過他們，落在了診室門口。蘇晴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畫著精致的淡妝，看起來溫柔又知性。她看到我望過去，
對我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用口型對我說：「老公，加油。」加油？加什么油？
加油去死嗎？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冷。「陸主任，你笑什么！我女兒都要死了，
你還笑得出來！你有沒有醫德！」王德海看到我的表情，瞬間就炸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們都說你是專家，我看就是個徒有虛名的騙子！換醫生！
我們不找他看了！必須換醫生！」「對！換醫生！」他這么一嚷，診室里頓時亂成一團。
方睿假惺惺地上前勸阻：「王先生，您別激動，我師父是咱們院最好的專家，
他一定有辦法的。」蘇ESOME，他轉頭看向我，眼中充滿了「期待」。「師父，
您快想想辦法啊。」我看著他虛偽的臉，心中一片冰冷。想辦法？好啊。我當然有辦法。
我清了清嗓子，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緩緩站起身。我走到王德海面前，
臉上掛著和煦到詭異的微笑。「好啊。」我說。「既然你們信不過我，那就不由我來治。」
我伸出手，拍了拍身邊方睿的肩膀。「方睿是我的學生，深得我的真傳，醫術也非常高明。」
「這個病人，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她的。」整個診室，
瞬間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王德海愣住了。方睿愣住了。
連門口的蘇晴，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首席專家，主動把病人往外推？
尤其還是這種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癥？這簡直是醫學界的奇聞。
方睿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做夢都想接手一個有分量的病人來證明自己，
可不是這種燙手山芋！他結結巴巴地說：「師……師父，
這……這不合規矩……我……我經驗不足……」「怎么不合規矩？」我打斷他，聲音不大，
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我說你行，你就行。」我轉頭看向王德海，笑容越發燦爛。
「這位先生，你不是要換醫生嗎？現在我給你換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王德海被我堵得啞口無言。他鬧著要換醫生，可沒想過換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但他話已出口，現在反悔，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他只能憋著一口氣，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我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脫下身上的白大褂，整齊地疊好，放在辦公桌上。然后，
我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步一步，走出了診室。經過蘇晴身邊時，我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她抓住了我的手腕，聲音里帶著一絲驚慌。「陸川，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停下腳步，側過頭，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刺骨的眼神看著她。「我很清醒。」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我甩開她的手，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充滿了罪惡和背叛的地方。身后的喧囂和驚愕，都與我無關了。方睿，
我的好徒弟。師父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給你，你可要好好表現啊。千萬，別讓我失望。
也別讓等著看好戲的王德海一家人失望。更別讓，你背后的那位好師娘，失望。這場好戲，
才剛剛開始。2我沒有回家。那個所謂的家，
不過是蘇晴和她的初戀情人季辰用來監視我、算計我的牢籠。前世的我像個傻子，
每天按時回家，吃著她親手做的飯菜，聽著她溫柔的謊言，
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最幸福的婚姻。現在想來，那些飯菜里，是不是也摻了什么東西？
那些枕邊話，是不是每一句都淬了毒？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南京城里轉悠。
車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我的手機響個不停。是蘇晴。是方睿。
還有醫院的領導。我一個都沒接，直接關機。讓他們急去吧。越急，越容易出錯。
我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住了下來，用現金開的房，沒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洗了個熱水澡，
前世被烈火焚身的灼痛感似乎才消散了一些。我站在鏡子前，
看著鏡子里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還很年輕，眼角沒有因為常年高強度工作而出現的細紋，
眼神清亮，不像后來那樣疲憊。這張臉，曾經寫滿了對醫學的赤誠和對世界的熱愛。如今，
只剩下冰冷的恨意。我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加密的郵箱。里面，靜靜地躺著幾封未讀郵件。
這是我重生前就準備好的東西，是我為自己留的最后一條路，只可惜，還沒來得及用上，
我就死了。郵件的內容，是關于一種名為「腎康寧」的藥物。這藥，
就是前世王德海喂給他女兒的「特效藥」。它根本不是什么正規藥品，
而是一種由境外走私進來，含有大量馬兜鈴酸的毒藥。馬兜鈴酸，是世界公認的一級致癌物，
對腎臟有不可逆的劇毒性。短期大量服用，足以讓一個健康人腎衰竭，
更何況是王倩倩那種本就脆弱的病人。前世，我一直想不通，王德海一個普通的市民，
是從哪里搞到這種禁藥的。直到死前，我才從方睿口中得知，是蘇晴「指點」了他。
而蘇晴的消息來源，自然是她那位在衛生局當局長的初戀，季辰。
季辰主管藥品審批和市場監管，對這些地下渠道了如指掌。他們三人，
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季辰提供信息，蘇晴負責傳遞和煽動，方睿在醫院里推波助瀾，
最后由愚蠢又沖動的王德海一家完成最后一擊。每一個環節，都算計得天衣無縫。
他們殺了我，還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甚至能踩著我的尸骨，平步青云。多好的計謀啊。
只可惜，我回來了。我將郵箱里的資料全部下載，存進一個加密U盤。這些資料里，
不僅有「腎康寧」的成分分析，還有它的走私渠道，以及國內的分銷網絡。這些，
都是季辰的「灰色收入」來源。也是我送給他的，第一份大禮。做完這一切，
天已經蒙蒙亮了。我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前世的烈火和今生的復仇計劃。我打開電視，
調到本地新聞頻道。果然，市第一人民醫院上了新聞。
標題很聳動：「首席專家拒診危重病人，醫德何在？」記者在醫院門口采訪，
王德海對著鏡頭聲淚俱下，控訴我的「冷血無情」。他說他女兒危在旦夕，
我這個首席專家卻見死不救，把她推給一個實習醫生。他說我肯定是收了別的病人的紅包，
才不肯給他女兒治病。他說得情真意切，周圍的市民義憤填膺，紛紛指責醫院和我的不是。
鏡頭一轉，對準了方睿。我的好徒弟，正對著鏡頭，一臉的凝重和謙卑。「請大家放心，
雖然我師父……」他恰到好處地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個為難又堅定的表情，
「雖然情況很復雜，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用我所學，挽救患者的生命。
我師父把病人交給我，就是對我的信任，我絕不會辜負這份信任。」說得真好。又當又立。
既把自己塑造成了臨危受命、勇挑重擔的英雄，又暗戳戳地坐實了我「推卸責任」的罪名。
蘇晴也接受了采訪。她戴著口罩和墨鏡，聲音哽咽。「我丈夫他……他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
情緒可能有點不穩定。我替他向病人家屬道歉。請大家相信我們醫院，相信方醫生，
他是我丈夫最得意的學生，一定沒問題的。」好一個賢內助。三言兩語，就把我的「失常」
歸結為壓力大，既維護了我的「體面」，又把方睿捧上了高臺。他們一唱一和，
配合得天衣無縫。網絡上，對我的罵聲已經鋪天蓋地。「無良醫生！」「滾出醫療界！」
「這種人也配當專家？」我看著那些惡毒的評論，心里平靜得可怕。罵吧。罵得越兇越好。
你們現在把我捧得越高，將來摔下來的時候，才會越疼。我關掉電視，手機開機。
無數條未接來電和信息涌了進來。我直接撥通了院長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
院長老李的咆哮聲就傳了過來。「陸川！你小子跑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都鬧成什么樣了！你趕緊給我滾回來！」我沒有理會他的怒火，
只是平靜地說：「院長，我想休個假。」「休假？你他媽現在跟我說休假？你腦子被門夾了？
」老李氣得差點心梗。「我很累。」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疲憊，
「這個病人，我治不了。方睿想治，就讓他治吧。出了事，我擔著。」老李愣住了。
他認識我這么多年，從未見過我這個樣子。以前的我，是醫院里最拼命的鐵人，
永遠沖在第一線，從不叫苦叫累。「陸川，你……你到底怎么了？」他的語氣軟了下來。
「沒什么。」我頓了頓，說，「院長，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東西，爭來爭去，
沒意思。」說完，我掛了電話。我相信老李能明白我的「意思」。我陸川，
無意與任何人爭搶。副院長的位置，我不在乎。誰想上，誰上。這份「大度」，
足以讓老李暫時壓下所有的輿論，也足以讓方睿和蘇晴，暫時放下對我的警惕。果然，
沒過多久，蘇晴的短信就發了過來。「老公，你去哪里了？我很擔心你。院長說你要休假，
是太累了嗎？你好好休息，家里的事，醫院的事，你都別管了，有我呢。」緊接著，
是一張她的自拍。照片里，她站在我們家的陽臺上，身后是盛開的薔薇。她笑得溫柔恬靜，
歲月靜好。【圖片】「家里的花都開了，等你回來。」呵呵。多美的畫面，多溫柔的妻子。
前世，我就是被這副假象騙得團團轉。我看著照片里她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的手表，
那是季辰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騙我說是自己買的。我看著她身后那片精心打理的薔薇花墻，
那是季辰最喜歡的花。這個家里，到底有多少東西，是屬于那個男人的？或者說，這個家里，
除了我，一切都和他有關。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回了她兩個字。「好的。」然后，
我拉黑了她的號碼。從今天起，這個游戲，由我來主導。接下來的幾天，我徹底人間蒸發。
我沒有去任何地方，就待在酒店里。白天，我像個幽靈一樣，
在網上搜集著所有關于季辰、方睿和蘇晴的信息。晚上，我就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
一遍遍地在腦海里回放著他們丑惡的嘴臉，和手術室里那場焚身的大火。恨意是最好的養料。
它讓我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知道，方睿正在焦頭爛額。王倩倩的病，
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以他的水平，只能勉強維持住病人的生命體征，卻根本找不到病因，
更別提根治。王德海一家的耐心，正在被一點點耗盡。他們開始頻繁地找方睿的麻煩，
甚至在病房里大吵大鬧。而蘇晴，一定在背后不停地給方睿出謀劃策，同時還要安撫季辰。
因為王倩fen的死，如果處理不好，會直接影響到季辰即將到來的晉升。他們現在，
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切，都在按照我預想的劇本，一步步上演。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把那份我準備好的「大禮」，送到他們面前。一周后，時機到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看新聞，一條本地推送彈了出來。「市衛生局局長季辰，
將于下周蒞臨市第一人民醫院，視察指導工作。」新聞配圖，是季辰一張意氣風發的照片。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官員特有的矜持微笑。就是這張臉。
這張臉的主人，為了自己的仕途，毫不猶豫地犧牲了我的性命。我看著他，笑了。季辰，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我拿起那個加密U盤，插進電腦。然后，我將里面所有的資料，
匿名發送給了南京市紀委，以及幾家最喜歡爆猛料的媒體。做完這一切，我關上電腦，
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這是我重生后，抽的第一支煙。辛辣的煙霧涌入肺里，
帶來一陣輕微的眩暈。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看到了另一場大火，即將燃起。這一次，
被焚燒的，不會再是我。而是你們。我所有的，親愛的仇人們。3季辰要來視察的消息，
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市一院這潭本就不平靜的池水里，激起了千層浪。醫院上下，如臨大敵。
院長連夜開會，要求所有科室做好準備，務必以最完美的姿態，迎接領導的檢閱。
尤其是腎內科。因為王倩倩的事情，腎內科現在是全院乃至全市的焦點。季辰這次來，
名義上是視察，實際上，就是來給方睿站臺，來平息輿論的。
只要季辰肯定了方睿的治療方案，那之前的一切負面新聞，
就都可以被定義為「無良媒體的惡意炒作」。方睿的「臨危受命」，就成了板上釘釘的功績。
而我這個「甩手掌柜」，自然就成了反面典型。這一招，叫借勢。借著權力的勢，顛倒黑白，
指鹿為馬。前世，他們也是這么干的。在我死后，季辰親自出面，
為方睿頒發了「優秀青年醫生」的獎章，蘇晴則作為「深明大V義」的家屬，被樹立為典型。
他們踩著我的尸骨，吃著我的人血饅頭，風光無限。這一世，我怎么可能再讓他們如愿。
視察定在周三上午。周一，紀委的調查組，就悄無聲息地進駐了市衛生局。周二，
網絡上開始出現一些捕風捉影的帖子。帖子的標題起的很隱晦。
「扒一扒南京醫藥圈的那些事兒。」「某種要命的‘腎康寧’，背后到底是誰在撐腰？」
帖子里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的線索，都若有若無地指向了季辰。包括他利用職權，
為某些不合規規的藥品開綠燈。包括他和境外走私團伙的利益往來。
包括他名下那些來路不明的房產和豪車。這些帖子，就像投入輿論場的火星，
一開始并不起眼，但很快，就在各大論壇和社交媒體上，形成了燎原之勢。
我雇傭的水軍下場了。他們負責把火燒得更旺一些，把水攪得更渾一些。一時間，
整個南京城的吃瓜群眾，都在討論這位神秘的衛生局「大老虎」。蘇晴和季辰，
此刻一定焦頭爛額。他們肯定猜到是我干的。但他們沒有證據。我用的所有IP地址，
都經過了多次跳轉，最終指向了境外。他們查不到我。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輿論發酵，
看著自己一點點被架在火上烤。這種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吧。
可這跟我前世被烈火焚身之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周三，視察如期舉行。
我沒有去醫院。我待在酒店里，打開了電視，收看本地臺的現場直播。畫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