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方志強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看到的不是預想中父親虛弱的身影，
而是大哥方志華正在和繼母李秀芳竊竊私語。兩人見他進來，立刻停止了交談。"志強來了。
"李秀芳臉上掛著那種讓人不舒服的假笑，"你爸剛睡著，別吵醒他。"方志強點點頭，
走到病床邊。躺在病床上的方建國臉色蠟黃，呼吸微弱。醫(yī)生說是肝癌晚期，
最多還有三個月時間。"二弟，我們到外面談談。"方志華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人來到走廊。
"爸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方志華嘆了口氣，"公司那邊不能沒有人管，
我已經(jīng)和李姨商量過了，由我全權負責公司事務。""什么意思？"方志強皺眉。
李秀芳接過話頭："志強，你大哥是長子，而且在公司工作這么多年，經(jīng)驗豐富。
你爸也是這個意思。""爸什么時候說過這話？""昨天下午，你不在的時候。
"方志華拿出一份文件，"這是爸簽的授權書，你看看。"方志強接過文件，
上面確實有父親的簽名。字體雖然有些顫抖，但確實是父親的筆跡。"我不信爸會這樣決定。
"方志強搖頭，"公司是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他不可能只考慮你一個人。
"方志華和李秀芳對視一眼。"志強，你別這樣想。"李秀芳勸道，"你大哥現(xiàn)在管公司，
等你爸好了，再重新安排也不遲。""爸的病你們心里都清楚。"方志強冷笑，
"現(xiàn)在就開始分配權力了？""你這話什么意思？"方志華臉色一沉，"我們是為了公司好。
你以為我愿意這么累？""行了行了，別吵了。"李秀芳打圓場，"都是一家人，
有什么好爭的。志強，你先回去吧，醫(yī)院這邊我和你大哥守著就行。
"方志強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走出醫(yī)院，他坐在車里點燃一支煙。
十年前父親再婚，娶了小他十三歲的李秀芳。當時他和大哥都反對，但父親堅持己見。
李秀芳嫁過來后還帶了個兒子方志明，比方志強小三歲。這些年表面上一家人和和睦睦，
但方志強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李秀芳對他們兄弟倆雖然客氣，但總有種疏離感。
而方志明更是從來不把他們當哥哥看待。現(xiàn)在父親病重，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手機響起，
是公司財務部經(jīng)理陳明打來的。"方總，有個情況需要向您匯報。"陳明的聲音有些緊張。
"什么事？""今天上午方總監(jiān)來財務部，說要查看去年的所有賬目。
還說這是董事長的意思。"方志強握緊方向盤。方總監(jiān)指的是方志華，
他在公司擔任副總兼營銷總監(jiān)。"他查了什么？""主要是一些大額支出的憑證，
還有幾個子公司的財務報表。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想跟您商量一下。""我知道了，
你先不要給他任何材料。等我明天到公司再說。"掛斷電話，方志強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
父親還沒死，方志華就迫不及待地要接管公司了。而且查賬這種事，
按理說應該是財務總監(jiān)的職責，輪不到他一個營銷總監(jiān)來插手。除非，
他在找什么特別的東西。第二天一早，方志強趕到公司。剛進辦公室，秘書小劉就跑過來。
"方總，昨天方總監(jiān)來過，在您辦公室待了很久。"方志強快步走進辦公室，
發(fā)現(xiàn)桌上的文件明顯被人翻動過。保險柜的位置也有變化的痕跡。他打開保險柜檢查，
里面的重要文件都還在，但擺放順序不對了。有人進來翻找過東西。這時，方志華推門進來。
"二弟，你來得正好。"他臉上掛著笑容，"我們談談公司重組的事。""重組？
"方志強冷冷地看著他，"爸還沒死，你就要重組公司？""別這么說。
"方志華在沙發(fā)上坐下，"爸現(xiàn)在這個情況，公司需要有人做主。董事會已經(jīng)通過決議，
由我暫時代理董事長職務。""董事會？什么時候開的董事會？""昨天晚上。
"方志華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會議紀要，你看看。"方志強掃了一眼，董事會七個人，
參加會議的只有五個，而且這五個人都和方志華關系密切。"程叔叔和王叔叔怎么沒參加？
""他們有事。"方志華輕描淡寫地說，"不過都委托李姨代為投票了。"方志強明白了。
程叔叔和王叔叔是父親的老搭檔，也是最支持自己的兩個董事。他們不在，
方志華就能輕易控制董事會。"志強，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方志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但是現(xiàn)在家里需要有人挑大梁。你還年輕，以后機會多的是。""我年輕？
我今年二十五了，你覺得我還小？""在商場上，二十五確實還小。"方志華拍拍他的肩膀，
"先從基層干起，積累經(jīng)驗。我已經(jīng)安排了，你去分公司當個副經(jīng)理，好好鍛煉鍛煉。
"方志強甩開他的手："你想把我發(fā)配到分公司？""什么叫發(fā)配？"方志華臉色有些難看，
"我這是為你好。分公司那邊業(yè)務簡單，適合你這種沒經(jīng)驗的。""我在總部工作了三年，
什么叫沒經(jīng)驗？""三年算什么？"方志華不屑地笑了，"我在公司待了十年，
什么風浪沒見過？"兩人正爭執(zhí)著，李秀芳推門進來。"你們兄弟倆怎么又吵起來了？
"她皺著眉頭，"醫(yī)院那邊打電話，說你爸醒了，要見你們。
"方志強和方志華立刻停止爭論，跟著李秀芳趕往醫(yī)院。2病房里，方建國半靠在床頭，
臉色比昨天更差了。看到兩個兒子進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志華，志強，都來了。
""爸，您感覺怎么樣？"方志強走到床邊，握住父親的手。方建國的手很冰涼，
瘦得只剩皮包骨頭。"還行。"方建國看了看兩個兒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秀芳，
"我想和你們單獨談談。"李秀芳臉色微變："老方，我去外面等你們。"等李秀芳出去后，
方建國示意方志強關上門。"爸，您有什么要說的？"方志華問道。方建國沉默了一會兒，
緩緩開口："公司的事，你們商量得怎么樣了？""已經(jīng)安排好了。"方志華搶先回答，
"我暫時代理董事長，志強去分公司鍛煉。"方建國看向方志強："你同意嗎？
"方志強猶豫了一下。面對病重的父親，他不想再增加他的負擔。"我聽爸的安排。
"方建國點點頭，但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志華，你出去一下，
我單獨和志強說幾句話。"方志華臉色變了變，但還是走出了病房。房間里只剩下父子倆。
"志強，爸問你，你真的愿意去分公司嗎？"方建國緊緊握住他的手。"爸，您別擔心這些。
"方志強安慰道，"公司的事不重要，您的身體最重要。""傻孩子。"方建國苦笑，
"爸的身體什么情況，我心里清楚。但是公司是我一輩子的心血，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被毀掉。""爸，您這話什么意思？"方建國看了看門口，
壓低聲音："志強，爸告訴你一件事，但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什么事？
""昨天我簽的那個授權書，是李秀芳拿來的。她說是你大哥起草的，讓我授權他管理公司。
"方建國眼中透著痛苦，"我當時頭很暈，沒仔細看就簽了。等她走了我才反應過來，
這個授權書的權限太大了，幾乎把我所有的權力都給了你大哥。"方志強心中一震："爸，
您的意思是...""我懷疑他們有什么陰謀。"方建國聲音更低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
公司的賬目有些地方不對勁。特別是去年新開的幾個子公司，投資額度很大，
但收益報表我從來沒見過詳細的。""那您懷疑什么？""我懷疑有人在做假賬，
轉移公司資產(chǎn)。"方建國緊緊抓住方志強的手，"志強，爸可能時間不多了，
但我不能讓人把公司給毀了。你要幫爸查清楚這件事。"方志強點頭："爸，您放心，
我一定查清楚。""記住，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今天的談話。"方建國叮囑道，
"如果真的有問題，那參與的人絕不會只有一個。"這時，敲門聲響起。
李秀芳的聲音傳來："老方，醫(yī)生要進來檢查了。"方建國立刻松開方志強的手，
恢復了剛才的虛弱模樣。"讓醫(yī)生進來吧。"醫(yī)生進來為方建國做了例行檢查，
然后建議家屬讓病人多休息。走出病房，方志華問道："爸和你說什么了？""沒什么，
就是讓我聽你的安排。"方志強說謊道。方志華滿意地點頭："那就好。
明天你就去分公司報到，那邊的工作比較輕松，正適合你。"李秀芳也附和道："對，
志強要慢慢來，不能急。"告別后，方志強開車回到家。這是一棟三層別墅，
父親在世時全家人住在一起。現(xiàn)在父親住院，家里顯得有些冷清。晚飯時，
繼弟方志明也回來了。他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準備進公司工作。"二哥，
聽說你要去分公司了？"方志明夾菜時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嗯。"方志強簡單應了一聲。
"那總部這邊是不是要有空缺的位置了？"方志明眼中閃著光芒。
李秀芳瞪了兒子一眼："吃飯的時候別說工作的事。"方志明訕訕地閉上嘴，
但方志強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得意。吃完飯，方志強回到自己房間。
他拿出父親給他的公司股權證書，仔細研究股權結構。
方家企業(yè)的股權分布是：方建國持股45%，方志華15%，方志強15%，李秀芳10%，
其余15%分散在幾個小股東手中。按理說，即使方建國出事，
方志華也不可能完全控制公司。但如果他和李秀芳聯(lián)手，再拉攏幾個小股東，
就能達到控股的目的。而方志強如果被發(fā)配到分公司，遠離權力中心，
就更難阻止他們的計劃了。想到這里，方志強拿出手機，撥通了財務經(jīng)理陳明的電話。
"陳經(jīng)理，明天我想看看公司的財務報表，特別是去年新成立的幾個子公司的。""方總，
這恐怕有些困難。"陳明為難地說，"方總監(jiān)今天下午又來了，把所有的財務資料都拿走了。
他說要做全面審計。"方志強心中一沉。方志華動作這么快，顯然是有備而來。
"那你還記得那些子公司的具體情況嗎？""我記得一些。"陳明想了想，
"最大的一個是去年三月成立的志華貿易公司，注冊資本五千萬。還有志華投資公司，
注冊資本三千萬。另外還有幾個小的，加起來投資額度超過一個億。
"方志強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這些公司的名字都有'志華'兩個字？""對，
方總監(jiān)說這樣便于管理。"掛斷電話，方志強陷入深思。
這些子公司的名字都帶有方志華的名字，而且注冊時間都在去年。如果這些公司真的有問題，
那方志華的計劃至少準備了一年多。而現(xiàn)在，父親病重給了他絕佳的機會。第二天，
方志強沒有按計劃去分公司報到，而是直接來到工商局。他要查那些子公司的注冊信息。
3工商局的查詢結果讓方志強震驚。志華貿易公司的法人代表確實是方志華，
但股東信息顯示，方志華只占30%的股份，另外70%屬于一個叫"李明投資"的公司。
而李明投資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李秀芳的兒子方志明。志華投資公司的情況類似，
方志華占股40%，李明投資占股60%。其他幾個小公司的股權結構也大同小異，
都是方志華和李明投資合作。方志強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計劃。
表面上這些公司是方家企業(yè)的子公司，實際上控制權都在李秀芳和方志明手中。
如果這些公司從母公司獲得了大量資金，然后倒閉或者轉移資產(chǎn)，
那損失的就是方家企業(yè)的錢，但受益的卻是李秀芳一家。這是一個完美的資產(chǎn)轉移計劃。
方志強又查了這些公司的經(jīng)營狀況。工商信息顯示，
這些公司在成立后的幾個月里都有大額資金進出，但最近幾個月基本沒有什么業(yè)務活動。
有幾家公司甚至已經(jīng)開始注銷程序。方志強拍下了所有的查詢結果，
然后開車前往其中一家公司的注冊地址。地址在市區(qū)一棟寫字樓里。到了現(xiàn)場，
方志強發(fā)現(xiàn)那個地址根本就是一個空房間，門上貼著"轉租"的字條。
他又去了另外幾個地址，情況都差不多。這些所謂的子公司，根本就是空殼公司。
現(xiàn)在證據(jù)基本確鑿了。方志華和李秀芳、方志明聯(lián)手，通過空殼公司轉移方家企業(yè)的資產(chǎn)。
而父親的病重，給了他們最后收網(wǎng)的機會。方志強正準備離開時，手機響了。
是大哥方志華打來的。"志強，你人在哪里？分公司的經(jīng)理說你沒去報到。
""我有點事要處理。"方志強說道。"什么事比工作還重要？"方志華語氣有些不悅，
"你這樣做讓我很難做，分公司那邊都安排好了。""大哥，我想問你一件事。
"方志強直接問道，"志華貿易公司你知道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當然知道，
那是我負責的子公司。怎么了？""這個公司現(xiàn)在的經(jīng)營狀況如何？""很好啊，
業(yè)務發(fā)展得不錯。"方志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你問這個干什么？""沒什么，
就是隨便問問。"方志強沒有繼續(xù)追問，"我過會兒去分公司。"掛斷電話，
方志強確定方志華在撒謊。如果志華貿易公司真的業(yè)務發(fā)展不錯，為什么辦公室是空的？
他決定直接找父親攤牌。來到醫(yī)院，方志強發(fā)現(xiàn)父親的病房外站著兩個陌生的男人。
他們穿著西裝，看起來像是保鏢。"你是誰？"其中一個男人攔住了方志強。
"我是方建國的兒子。""哦，方總監(jiān)交代過，您不能進去。"男人態(tài)度很堅決，
"病人需要安靜休息。""什么叫我不能進去？"方志強怒了，"那是我爸！""對不起，
這是方總監(jiān)的命令。"方志強拿出手機撥打方志華的電話，但顯示已關機。
他又打李秀芳的電話，也是關機。這時，護士從病房里出來。方志強連忙詢問父親的情況。
"病人的情況不太好。"護士搖搖頭，"今天上午轉入了重癥監(jiān)護室，家屬不能隨便探視。
"重癥監(jiān)護室？昨天父親的情況雖然不好，但還能正常說話，怎么突然就要進重癥監(jiān)護室了？
方志強感到不對勁。他繞到重癥監(jiān)護室的觀察窗前，透過玻璃看到父親躺在病床上，
插著各種管子，旁邊的監(jiān)護儀顯示著生命體征。父親確實病重了，
但方志強總覺得這個時機太巧合了。就在他開始調查子公司的事情時，父親突然病危，
而且還安排了保鏢阻止他探視。這一切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正在這時，
李秀芳和方志明一起出現(xiàn)了。"志強，你怎么在這里？"李秀芳看到他有些意外。
"我來看爸，為什么不讓我進去？""醫(yī)生說你爸的情況很嚴重，不能受刺激。
"李秀芳嘆了口氣，"而且你大哥擔心你會激動，所以暫時不讓你們見面。""我激動什么？
"方志明插話道："二哥，你昨天是不是沒去分公司報到？大哥很生氣，說你不聽安排。
"方志強看著繼弟那張年輕的臉，心中涌起一陣厭惡。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家伙，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幾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了。"李阿姨，我能問你一件事嗎？"方志強決定試探一下，
"李明投資公司是你們家的嗎？"李秀芳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正常："什么李明投資？
我沒聽說過。""媽，二哥在說什么？"方志明看起來很困惑，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方志強確定了，他們都在演戲。"沒什么，我可能記錯了。"方志強沒有繼續(xù)追問，
"我先走了，等爸好點了再來看他。"離開醫(yī)院，方志強直接開車回到公司。
他要趁方志華不在，找到更多的證據(jù)。來到財務部，陳明正在整理文件。"方總，
您沒去分公司？""陳經(jīng)理，我需要你的幫助。"方志強關上辦公室的門，
"公司的賬目可能有問題，我懷疑有人在做假賬。"陳明臉色一變："您是說...？
""那些子公司的資金流向，你能幫我查一下嗎？雖然原始資料被拿走了，
但你們財務部應該有備份。"陳明猶豫了一下："方總，
這件事如果被方總監(jiān)知道...""如果公司真的被人掏空了，我們所有人都要失業(yè)。
"方志強直視著他，"而且我懷疑，這件事可能還涉及其他的犯罪。"陳明最終點了點頭。
4財務部的電腦系統(tǒng)里確實有備份數(shù)據(jù)。陳明調出了去年所有子公司的資金往來記錄。
數(shù)據(jù)顯示，從去年三月開始，方家企業(yè)總共向這些子公司轉賬1.2億元，
名義上是投資款和運營資金。但這些子公司向母公司的回款幾乎為零。"這不對勁。
"陳明指著屏幕，"正常情況下，子公司應該有利潤上繳或者至少有業(yè)務往來。
但這些公司就像黑洞一樣，只進不出。"方志強繼續(xù)查看明細，發(fā)現(xiàn)了更多問題。
這1.2億元資金的轉出，大部分都是方志華親自簽批的。而且轉賬的時間很有規(guī)律，
基本都是在月底或者季度末，正好是財務結算的時候。"陳經(jīng)理，
這些轉賬當時董事長知道嗎？""應該知道。"陳明想了想，"這么大額度的資金轉移，
按規(guī)定需要董事長和財務總監(jiān)雙簽。""那為什么賬面上顯示這些公司沒有回款？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他們的賬做在別的地方？
"方志強讓陳明把這些數(shù)據(jù)拷貝一份給他，然后離開財務部。
他需要找到那些轉出去的資金最終去了哪里。回到辦公室，方志強撥通了一個老同學的電話。
李峰在銀行工作，負責企業(yè)業(yè)務。"峰子，幫我查一件事。"方志強說明了情況。"志強，
這種查詢涉及銀行機密，我不能隨便幫你查。"李峰為難地說。"我懷疑有人在洗錢，
這可能涉及犯罪。"方志強壓低聲音，"而且被洗的是我們家的錢。
"李峰沉默了一會兒："這樣吧，我不能直接給你數(shù)據(jù)，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情況。
你把那幾個公司的賬戶信息發(fā)給我。"一個小時后，李峰回電話了。"志強，情況有些復雜。
"李峰的聲音很嚴肅，"那幾個公司的賬戶確實有大額資金進出，但錢很快就被轉走了。
""轉到哪里了？""大部分轉到了海外賬戶。還有一部分轉給了一些投資公司，
但那些投資公司我查不到詳細信息。"海外賬戶。這意味著資金已經(jīng)流出國境，
追回的可能性很小。"峰子，能查到具體的海外賬戶信息嗎？""這個需要通過國際合作，
程序很復雜。而且如果對方有意隱藏，很難查到。"掛斷電話，
方志強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嚴重。這不是簡單的挪用公款，而是有預謀的資產(chǎn)轉移。
他正在思考下一步行動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方志華走了進來，臉色陰沉。"志強，
你今天都在做什么？""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方志強盡量保持平靜。"什么工作？
"方志華走到他面前，"我聽說你在財務部待了很久，還拷貝了一些資料？
"方志強心中一驚。看來財務部有方志華的眼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公司的財務狀況。
""公司的財務狀況不需要你操心。"方志華冷笑，"你現(xiàn)在的任務是去分公司報到，
其他事情不要多管。""大哥，我有權知道公司的情況。""權利？"方志華嗤笑一聲，
"你有什么權利？爸現(xiàn)在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生死未卜。公司是我在管，所有決定都由我來做。
""那些子公司的情況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方志強決定攤牌，"為什么投資了1.2億，
但一分錢回報都沒有？"方志華臉色大變："你查了子公司的賬？""我有這個權利。
我也是股東。""股東？"方志華冷笑，"等爸死了，你還是不是股東都不一定。
"這句話讓方志強如遭雷擊。"你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方志華恢復了冷靜，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現(xiàn)在公司的情況很復雜，如果被外人知道有內部矛盾，
對大家都不好。""你在威脅我？""我在勸你。"方志華拍拍他的肩膀，"明天一早，
我會親自送你去分公司。那里有適合你的工作。""如果我不去呢？
"方志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那我只能按公司制度處理了。董事會已經(jīng)通過決議，
如果有員工不服從工作安排，可以解除勞動合同。""你敢開除我？""為什么不敢？
"方志華轉身走向門口，"志強，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方志華走后，
方志強癱坐在椅子上。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處于被動地位。父親病重無法主持大局，
公司被方志華控制，連董事會都被他擺布。而自己掌握的證據(jù)，
在沒有法律程序的情況下也很難起作用。更可怕的是，如果父親真的出事，
那遺產(chǎn)分配就完全由方志華和李秀芳說了算。方志強拿出手機，撥通了律師朋友王海的電話。
"海哥，我需要法律咨詢。"方志強簡單說明了情況。"志強，這種情況確實很復雜。
"王海想了想，"如果你懷疑有經(jīng)濟犯罪，可以報警。但你需要足夠的證據(jù)。
""我現(xiàn)在有一些證據(jù)，但不夠完整。""那你需要更多的證據(jù)。比如資金去向的詳細記錄，
相關人員的證詞等等。"王海停頓了一下，"不過我要提醒你，這種家族內部的經(jīng)濟糾紛，
處理起來會很麻煩。""為什么？""因為涉及面太廣，而且你大哥他們肯定早有準備。
如果真的鬧到法院，你未必能贏。"掛斷電話，方志強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就在這時，
手機響了。是醫(yī)院打來的。"是方志強先生嗎？您父親的情況有變化，請盡快到醫(yī)院。
"5趕到醫(yī)院時，重癥監(jiān)護室外聚集了很多人。方志華、李秀芳、方志明都在，
還有幾個公司的高管。"爸怎么樣了？"方志強急切地問道。"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
"李秀芳眼中含著淚水，"可能撐不過今晚了。"方志強透過觀察窗看向父親。
病床上的方建國已經(jīng)完全昏迷，各種儀器顯示著微弱的生命體征。"醫(yī)生有沒有說還有希望？
""醫(yī)生說盡力了。"方志華搖搖頭，"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準備。"這時，
主治醫(yī)生走了過來。"家屬們，病人的情況確實很嚴重。"醫(yī)生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