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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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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著香檳杯,指尖冰涼,臉上還得掛著練習了八百遍的得體微笑。

今天是我和江臨舟的訂婚宴。水晶吊燈晃得人眼花,滿場都是虛偽的恭維聲。

我爸媽紅光滿面,穿梭在賓客里,恨不得把“我女兒要嫁進江家”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

江臨舟呢?我那個英俊多金、前途無量的未婚夫?哦,他正被一群狐朋狗友圍著灌酒,

眼神飄忽,壓根沒往我這邊看。心口有點堵,但我不在意。商業聯姻嘛,要什么真情實感?

門當戶對,資源整合,才是核心KPI。我林晚意,拎得清。司儀清了清嗓子,拿起話筒,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各位尊貴的來賓,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今晚的……”“等等!

”一個清亮又帶著點嬌怯的女聲,突兀地插了進來,像把生銹的剪刀,劃破了華麗的綢緞。

所有人齊刷刷扭頭。宴會廳厚重的鎏金大門被推開,逆著光,站著一個纖細的身影。白裙子,

及腰長發,楚楚可憐。她一只手還輕輕捂著小腹。我認識她。白薇薇。

江臨舟那個放在心尖尖上的、柔弱不能自理的“紅顏知己”。江臨舟像是被按了啟動鍵,

猛地推開身邊的人,幾步就沖了過去,一把扶住白薇薇的胳膊,聲音又急又心疼:“薇薇!

你怎么來了?醫生不是讓你臥床休息嗎?”白薇薇咬著唇,眼眶瞬間就紅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也砸在我爸媽驟然褪去血色的臉上。

她怯生生地看向我,又飛快地低下頭,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

晚意姐……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她沒說完,只是把手從小腹移開,

輕輕地、充滿暗示性地覆了上去。全場死寂。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

在我、江臨舟、白薇薇之間來回掃射。江臨舟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摟緊了白薇薇,轉向我,臉上那點僅存的愧疚,在觸及我冰冷的目光時,

迅速被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強硬取代。“晚意,”他開口,聲音干澀,卻異常清晰,“對不起。

薇薇她……懷孕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更不能讓孩子沒有名分。

所以……今天的訂婚,取消吧。”“嗡——”腦子里像是有根弦,猛地崩斷了。

周圍瞬間炸開了鍋。“天哪!懷孕了?”“江少這也太……打臉林家了吧?

”“林晚意真可憐,大庭廣眾被退婚……”“嘖嘖,這白薇薇手段可以啊,

直接母憑子貴了……”那些議論聲,像帶著倒刺的鞭子,抽在我臉上,心上。

我爸媽氣得渾身發抖,我媽捂著胸口,差點暈過去,被我爸死死扶住。我站在原地,

手里那杯香檳,冰得我手指發麻。我看著江臨舟。這個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此刻正用一種混合著歉疚、解脫,甚至隱隱不耐煩的眼神看著我。他護著白薇薇的姿態,

像護著什么稀世珍寶。白薇薇躲在他懷里,微微側過臉,

嘴角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勝利者的弧度。那眼神,充滿了挑釁和憐憫。憐憫我?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屈辱、憤怒、被背叛的冰冷,瞬間席卷全身。但我林晚意,不是軟柿子。

我慢慢地把手里的香檳杯,放回侍者的托盤里。動作很穩,一滴都沒灑。然后,我抬起頭,

看向江臨舟,臉上甚至扯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取消?”我的聲音平靜得嚇人,

穿透了所有的嘈雜,“好啊。”江臨舟和白薇薇都愣住了,顯然沒料到我是這個反應。

我往前走了兩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們的心尖上。我停在江臨舟面前,目光掠過他,

直直地落在白薇薇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上。“恭喜啊,白小姐。”我的聲音不高不低,

正好能讓周圍一圈人聽清,“終于熬出頭了?不過……”我故意頓了頓,

欣賞著她瞬間僵硬的表情。“撿我不要的垃圾,感覺怎么樣?開心嗎?”“林晚意!

”江臨舟臉色鐵青,怒喝出聲。白薇薇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抓著江臨舟的手臂,

瑟瑟發抖:“臨舟哥哥……我、我沒有……晚意姐怎么能這么說……”“我說錯了嗎?

”我嗤笑一聲,眼神徹底冷下來,“江臨舟,你記住今天的話。婚約解除,從此我林晚意,

跟你江臨舟,一刀兩斷!”我轉身,脊背挺得筆直,走向我搖搖欲墜的父母。“爸,媽,

我們走。”我媽眼淚直流,我爸氣得嘴唇哆嗦,狠狠瞪了江家父母一眼。

那對夫婦此刻也是臉色鐵青,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們一家三口,

在所有人或同情、或幸災樂禍、或探究的目光中,挺直腰桿,

走出了這金碧輝煌的、如同巨大諷刺的宴會廳。門在身后沉重地關上,隔絕了里面的喧囂。

夜風一吹,我臉上的強裝的鎮定瞬間瓦解。冷。刺骨的冷。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

“晚意……”我媽哭著抱住我,“我可憐的女兒……”“媽,我沒事。”我拍拍她的背,

聲音有點啞,“真的。”我爸沉默地抽著煙,眉頭擰成了死結:“江家……欺人太甚!

這事沒完!”“爸,”我打斷他,眼神空洞地望著遠處城市的霓虹,“算了。鬧下去,

只會讓更多人看笑話。”我深吸一口氣,把翻涌的淚意狠狠壓下去。“送我回公寓吧,

我想一個人靜靜。”回到我那間冷冰冰的高級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夜景,

映著我此刻狼狽的倒影。手機瘋狂震動。閨蜜蘇禾的微信轟炸。【禾苗兒:我靠靠靠靠!

晚意!怎么回事?!我朋友剛給我發消息,

說江臨舟那個王八蛋在訂婚宴上當眾為了那個小白花退婚?!還懷孕了?!

】【禾苗兒:你怎么樣?你在哪?我過去找你!】【禾苗兒:電話怎么不接?你說話啊晚意!

別嚇我!】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文字,感覺心口那塊被凍住的地方,裂開了一絲縫隙,

透出點微弱的暖意。我撥通蘇禾的電話。“喂?晚意!”蘇禾的聲音帶著哭腔,

“你……”“我沒事。”我開口,才發現聲音嘶啞得厲害,“就是覺得……有點冷。

”“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到!”蘇禾二話不說掛了電話。二十分鐘后,

蘇禾拎著兩大袋啤酒和一堆零食,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看到我穿著禮服,妝花了半邊,

失魂落魄地坐在地毯上,她眼圈瞬間紅了。“媽的!江臨舟那個賤人!白薇薇那個綠茶婊!

我詛咒他們不得好死!”她一邊罵,一邊開啤酒,塞到我手里,“喝!

喝醉了姐們兒陪你罵他三天三夜!”冰涼的液體灌進喉嚨,帶著苦澀的泡沫。酒精像一把火,

點燃了壓抑許久的憤怒和不甘。“五年……”我握著酒罐,指尖用力到發白,“禾苗,

我跟他認識五年,訂婚一年。我以為……至少是合作伙伴的體面。

他怎么能……怎么能這樣對我?當著我爸媽的面,

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涌出來,不是委屈,是屈辱,是恨。

“他把我林晚意的臉,把我們林家的臉,按在地上踩!”蘇禾抱住我,

拍著我的背:“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那種渣男賤女,根本不值得!你林晚意是誰?

要顏有顏,要錢有錢,要能力有能力!離了他江臨舟,你只會過得更好!讓他后悔去吧!

”后悔?我抬起頭,擦掉眼淚,眼神里有什么東西在沉淀,變得冰冷而堅硬。“后悔?

”我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那太便宜他了。”蘇禾一愣:“你想干嘛?”我看著窗外,

城市的燈火明明滅滅,映在我眼底。“他江臨舟最在意什么?”我輕聲問。“面子唄!

還有江家的名聲!”蘇禾脫口而出。“對。”我點點頭,“他讓我和我家顏面掃地,

在圈子里成了笑話。那我,也要讓他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怎么踩?

”蘇禾眼睛亮了,帶著點復仇的興奮。我腦子里飛快地盤旋著。報復江臨舟……直接找麻煩?

太低級,也容易引火燒身。找比他更厲害的靠山?一個名字,毫無預兆地跳了出來。傅沉硯。

江臨舟的小叔。一個在江家,甚至在整個京市商圈,都如同禁忌般存在的名字。

他比江臨舟大十歲,是江老爺子老來得子,身份極其特殊。傳言他手段狠厲,性情乖張,

早年因不明原因被“流放”國外多年,近幾年才低調回國。江家上下,包括江臨舟的父親,

對他都諱莫如深,甚至帶著點懼怕。更重要的是,江臨舟在他這個小叔面前,

從來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敬畏有加。如果能搭上傅沉硯……這個念頭瘋狂滋長,

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勁。“禾苗,”我抓住蘇禾的手,眼神亮得驚人,“幫我查個人。

江臨舟的小叔,傅沉硯。我要他所有的公開資料,尤其是……他最近的行程。

”蘇禾倒吸一口冷氣:“傅沉硯?那個活閻王?晚意,你想干嘛?他可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我扯了扯嘴角,“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現在,就是那個光腳的。

”接下來的三天,我把自己關在公寓里。蘇禾動用了她所有的人脈,

挖來了關于傅沉硯的信息。不多,非常有限。傅沉硯,35歲。名下產業不詳,

極其低調神秘。唯一公開的行程是,三天后,京郊的私人馬術俱樂部,他預約了下午的場地。

據說這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足夠了。三天后,我換下所有關于“林晚意”的標簽。

昂貴的禮服換成利落的黑色馬術服,柔順的長發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冷靜的眉眼。

臉上只化了淡妝,掩蓋掉這幾日的憔悴,只剩下一種近乎鋒利的明艷。鏡子里的人,

眼神沉靜,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蘇禾開車送我,一路欲言又止。“晚意,要不……算了吧?

傅沉硯那種人,太危險了。我怕你……”“禾苗,”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被當眾退婚的恥辱,像烙印一樣刻在我身上。

林家的生意也因此受到波及,我爸一夜之間愁白了頭發。江臨舟和白薇薇,

據說已經搬進了江家老宅,儼然一副準少奶奶的架勢,春風得意。這口氣,我咽不下。

馬術俱樂部坐落在京郊,環境清幽,會員制,私密性極好。出示了蘇禾搞來的臨時會員卡,

我順利地走了進去。空氣里彌漫著青草和馬匹特有的氣味。我直接去了高級會員區。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開闊的跑馬場。陽光正好。我的目標,只有一個。終于,

在午后三點左右,那個身影出現了。他穿著一身剪裁極佳的深灰色定制馬術服,

身形挺拔高大,肩寬腿長。獨自一人,沒有隨從。

他牽著一匹通體烏黑油亮、四蹄雪白的駿馬(后來我知道那馬叫“踏雪”),

正從馬廄那邊走過來。隔著一層玻璃,我看不清他的五官細節,

只感覺到一種強烈的、極具壓迫感的氣場。沉穩,內斂,卻又像蟄伏的猛獸,

不動聲色間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心跳如擂鼓。手心全是汗。我深吸一口氣,

推開了通往跑馬場的玻璃門。我徑直朝他走去。他似乎察覺到了,腳步未停,

只是微微側過頭,目光掃了過來。那眼神……該怎么形容?像深冬結冰的湖面,平靜無波,

卻又冷得刺骨。帶著審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被打擾的不悅。沒有情緒,

只有純粹的、居高臨下的漠然。我硬著頭皮,在他面前站定,擋住了他的去路。“傅先生。

”我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冷靜,“打擾您幾分鐘。我叫林晚意。

”他停下腳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我完全籠罩。那匹叫“踏雪”的馬打了個響鼻,

噴出溫熱的氣息。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目光像精準的手術刀,一寸寸刮過我的臉。

壓力,無形的、巨大的壓力,排山倒海般涌來。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我知道您時間寶貴。”我強迫自己迎視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我長話短說。三天前,

您的侄子江臨舟,在我們兩家的訂婚宴上,當眾宣布解除婚約,

原因是他心愛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我語速很快,但吐字清晰,

努力不讓聲音泄露一絲顫抖。“這場鬧劇,讓我和我的家族成了整個圈子的笑柄。

我需要一個反擊,一個足以讓江臨舟顏面掃地、痛徹心扉的反擊。”我頓了頓,

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然后,我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拋出了我的籌碼:“所以,傅先生,

我需要您妻子的身份。為期一年。一年內,我配合您一切需要,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

一年后,您給我一筆足夠我東山再起的錢,我們兩清。”空氣死寂。只有風吹過草地的聲音,

和馬匹偶爾的響鼻聲。傅沉硯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那張臉英俊得過分,

卻也冷硬得如同雕刻。薄唇緊抿,下頜線繃得鋒利。他沒有看我,目光似乎落在了遠處,

又似乎什么都沒看。就在我快要被這沉默壓垮,以為他會直接讓安保把我扔出去時,

他終于開口了。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絲剛騎完馬的微啞,像大提琴的弦音,沒什么溫度。

“理由。”兩個字,言簡意賅。我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第一,報復江臨舟。

成為他的小嬸嬸,是對他最直接、最有力的羞辱。第二,

我需要您妻子的身份帶來的資源和庇護,渡過林家眼前的難關。第三,我需要那筆錢,

作為我未來事業的啟動資金。”我把所有的算計和目的,赤裸裸地攤開在他面前。

在傅沉硯這種人精面前,偽裝和謊言都是徒勞。他聽完,依舊沒什么表情。

只是牽著韁繩的手指,似乎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林晚意。”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

聲音平平,“林家那個被退婚的女兒。”他知道了。也對,那場鬧劇,大概早就傳開了。

“是。”我坦然承認。“膽子不小。”他淡淡道,聽不出是褒是貶。“走投無路罷了。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又沉默了幾秒,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帶著更深的審視。“一年,

時間不短。你能付出什么代價?”我的心猛地一沉。代價?除了那筆錢,他還想要什么?

“除了……身體。”我艱難地補充道,指甲掐進了掌心,“協議婚姻,互不干涉私生活。

您需要我配合的公開場合,我會全力以赴。”“呵。”一聲極輕的嗤笑從他喉間溢出,

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妄想空手套白狼的蠢貨。

“林小姐,”他微微俯身,湊近了一些。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和馬匹的味道,

極具侵略性地籠罩下來,讓我呼吸一窒。“你憑什么認為,”他的聲音壓得更低,

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力量,“一個剛剛被江臨舟棄如敝履的女人,有資格,

成為我傅沉硯的妻子?”他的話,像淬了冰的針,精準地扎進我最痛的傷口。

“資格”兩個字,更是充滿了輕蔑。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屈辱感讓我渾身發冷,臉色煞白。

但下一秒,一股更強烈的、被逼到絕境的狠勁涌了上來。我猛地抬起頭,

直視著他那雙深潭般的眼睛,毫不退縮。“就憑我敢站在這里,跟您談這筆交易!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帶著破釜沉舟的尖銳,“就憑我被當眾羞辱后,沒有躲起來哭,

而是想盡辦法找到您!就憑我知道您和江家關系微妙,

您需要一個‘妻子’來應付某些局面或者某些人!”我一口氣吼出來,胸膛劇烈起伏。

“江臨舟不要我,是他眼瞎!不代表我林晚意一文不值!傅先生,

您需要的是一個工具人妻子,一個足夠聰明、足夠有韌性、也足夠……恨江家的人!而我,

就是最合適的人選!”“我豁得出去!我什么都敢做!只要能讓江臨舟痛!

”我死死地盯著他,像一頭被逼到懸崖邊的幼獸,亮出了所有的爪牙。傅沉硯看著我。

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快地掠過。

像冰面下暗涌的激流。他沉默的時間長得令人窒息。就在我以為徹底失敗,準備轉身離開時,

他開口了。“明天下午三點,帶好證件。”聲音平靜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民政局門口等我。”說完,他不再看我,牽著那匹高大的“踏雪”,徑直繞過我,

走向跑馬場深處。陽光落在他寬闊挺直的背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我站在原地,

大腦一片空白。風呼呼地吹過,帶著青草和馬糞的味道。他……答應了?就這么……答應了?

沒有討價還價,沒有質疑細節,甚至沒有再多看我一眼。巨大的、不真實的感覺席卷了我,

腿一軟,差點坐倒在地。成了?我真的,要成為傅沉硯的妻子了?第二天下午兩點五十分。

我站在民政局門口,手里緊緊攥著戶口本和身份證,指尖冰涼。陽光刺眼,車流喧囂。

一輛低調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無聲地滑到我面前停下。車窗降下,

露出司機一張嚴肅刻板的臉。“林小姐,請上車。”我深吸一口氣,拉開車門。后座上,

傅沉硯穿著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白襯衫一絲不茍。他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側臉線條冷硬。

陽光透過車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拒人千里的疏離感。他抬眸看了我一眼,

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件物品。“東西帶齊了?”聲音沒什么起伏。“……帶齊了。

”我坐進去,關上車門。車廂里彌漫著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皮革味,

壓迫感十足。他“嗯”了一聲,繼續看文件,

仿佛身邊坐著的不是一個即將和他領證結婚的陌生人。車子平穩啟動。一路無話。民政局里,

流程快得超乎想象。拍照時,攝影師試圖讓我們靠近一點:“先生,女士,靠近些,

笑一笑……”傅沉硯面無表情,身體紋絲不動。我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假笑。

“咔嚓。”照片定格:一個冷若冰霜的男人,和一個強顏歡笑的女人。簽字,按手印。

當那兩本紅得刺眼的結婚證遞到我們手上時,我還有些恍惚。這就……結婚了?

和這個只見過兩次面、說過不到十句話的男人?傅沉硯看都沒看那本結婚證,

隨手遞給身后的助理。“送林小姐去錦園。”他吩咐司機,然后看向我,

眼神依舊沒什么溫度,“你的東西,晚點會有人幫你搬過去。從今天起,你住那里。”錦園,

京市頂級富人區,傳說中傅沉硯的私宅之一。“協議。”我急忙開口,聲音有點干澀,

“我們的協議……”傅沉硯腳步一頓,沒回頭。助理立刻上前,遞給我一個薄薄的文件夾。

“林小姐,這是傅先生草擬的婚前協議,請您過目。確認無誤后簽字即可。”我翻開文件夾。

條款清晰得近乎冷酷。甲方:傅沉硯。乙方:林晚意。婚姻存續期:一年(自登記日起算)。

乙方義務:履行傅太太一切公開義務,配合甲方出席所有需要配偶出席的場合,舉止得體,

維護甲方及傅氏(如有需要)形象。未經甲方允許,不得泄露婚姻協議內容。未經甲方允許,

不得干涉甲方任何私人事務。婚姻存續期內,雙方互不履行夫妻義務(特指性關系)。

甲方義務:提供乙方在錦園的住所及基本生活保障。在乙方配合完成傅太太職責的前提下,

于協議期滿后三個工作日內,向乙方支付人民幣:壹億元整(¥100,000,000)。

在能力范圍內,提供適當庇護,

確保乙方及乙方直系親屬(特指林氏夫婦)免受江臨舟及相關人士的惡意侵擾。

特別條款:協議期間,

乙方違約(包括但不限于泄露協議、行為失當損害甲方利益、試圖與甲方發生親密關系等),

甲方有權隨時終止協議,乙方需無條件返還已獲得的所有利益(包括住所使用權),

并支付違約金人民幣伍仟萬元整(¥50,000,000)。協議期滿,

雙方自動解除婚姻關系,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糾纏甲方。甲方保留根據實際情況,

單方面提前終止協議的權利(需支付乙方剩余協議期折算金額)。落款處,

傅沉硯龍飛鳳舞的簽名已經赫然在目。壹億元。我看著那個天文數字,心臟狂跳。

有了這筆錢,不僅能徹底解決林家的危機,更能讓我徹底獨立,擁有自己的事業。代價是,

一年,扮演好一個沒有靈魂的“傅太太”。“林小姐,有問題嗎?”助理的聲音公式化。

我深吸一口氣,接過筆。“沒有。”在乙方簽名處,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晚意。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一紙契約,賣掉了自己一年的身份和自由。簽完字,

助理收走了協議原件。傅沉硯早已坐進另一輛車里,絕塵而去,從頭到尾,沒再看我一眼。

我捏著那本薄薄的、卻重若千斤的結婚證,坐上了去往錦園的車。錦園。與其說是住宅,

不如說是一座現代風格的城堡。坐落在半山,視野極好,能將大半個京市的繁華盡收眼底。

設計簡約而冷硬,巨大的落地窗,冰冷的金屬線條,處處透著不近人情的奢華。管家姓陳,

五十歲左右,表情和傅沉硯如出一轍的刻板。“太太,您的房間在二樓東側。

先生的主臥在二樓西側。您的日常起居由我負責,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吩咐。”他引著我上樓,

語氣恭敬卻疏離。推開臥室門。很大,很空。黑白灰的主色調,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煙火氣。

巨大的衣帽間里,已經掛滿了當季最新款的服飾,從禮服到常服,標簽都還沒拆,

全是我的尺碼。梳妝臺上,擺滿了頂級護膚品和彩妝。效率真高。我像個闖入者,

站在這個精致冰冷的牢籠中央。手機響了。是江臨舟。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一股冰冷的恨意瞬間沖散了心頭的茫然。我接起,沒說話。“晚意?”江臨舟的聲音傳來,

帶著一絲試探,還有……令人作嘔的、仿佛施舍般的關切?“你……還好嗎?那天的事,

我知道對你傷害很大,我……”“江先生,”我打斷他,聲音平靜無波,“有事?

”他似乎被我冷淡的語氣噎了一下。“晚意,你別這樣。我知道你生氣,

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薇薇她……身體一直不好,現在又懷著孕,情緒很不穩定,

那天她也是太害怕了才會……我們畢竟認識這么多年,就算做不成夫妻,

也還是朋友……”朋友?我幾乎要冷笑出聲。“江臨舟,”我對著電話,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收起你虛偽的關心。我們之間,從你當眾宣布解除婚約那一刻起,

就只剩下債了。至于朋友?你配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的聲音也沉了下來,

帶著被冒犯的不悅:“林晚意,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別不識抬舉!事情已經這樣了,

你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可以讓家里在生意上……”“情分?

”我嗤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淬毒的恨意,“江臨舟,你和你那個楚楚可憐的白月光,

當眾給我和我父母難堪的時候,想過情分嗎?你現在跟我談情分?你不覺得惡心嗎?

”“林晚意!你……”“聽著,”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怒火,語氣重新變得冰冷,

“別再打電話給我。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以后橋歸橋,路歸路。再見。”“等等!

”江臨舟急了,“晚意!我知道你恨我,

但林家現在的情況……你爸那個項目……”“林家的事,不勞你費心。”我冷冷道,

“管好你自己,還有你那位‘體弱多病’、需要你當眾打未婚妻臉來安撫的白月光吧!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順手將這個號碼拉黑。世界清靜了。我握著手機,

胸口劇烈起伏。剛才的冷靜是裝的,恨意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還不夠。僅僅這樣,

遠遠不夠。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山下璀璨的燈火。傅太太……這個身份,

才剛剛開始。成為傅太太的第一周,風平浪靜。傅沉硯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出現過。

偌大的錦園,除了沉默的傭人和刻板的陳管家,就只有我一個活物。

我像個被遺忘的、昂貴的擺設。也好。我需要時間消化這巨大的身份轉變,

也需要時間……布局。我聯系了蘇禾,讓她幫我暗中留意江臨舟和白薇薇的動向,

特別是白薇薇的肚子。同時,我開始利用錦園的書房和網絡,瘋狂地學習。

學習傅沉硯可能涉及的領域,學習上流社會的規則,

學習如何扮演一個滴水不漏的“傅太太”。我知道,平靜只是暫時的。傅沉硯需要我的時候,

必然會來。果然,在領證后的第十天,陳管家面無表情地通知我:“太太,

先生今晚回錦園用餐。請您準備一下。”我的心猛地一跳。要來了。晚上七點,餐廳。

長長的餐桌,擺著精致的銀質餐具和水晶杯。燈光柔和,氣氛卻冷得像冰窖。傅沉硯回來了。

他換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質地柔軟,卻依舊掩不住那股迫人的氣勢。他坐在主位,

慢條斯理地用著晚餐,動作優雅,卻帶著一種機械般的冷漠。我坐在他對面,食不知味。

“明天晚上七點,”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動作流暢得沒有一絲煙火氣,

“換身正式點的衣服。司機六點半接你。”他終于抬眼看我,目光平淡無波,

像是在交代一件工作。“去哪?”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傅家老宅。

”他吐出四個字,眼神里沒什么情緒,“家宴。”傅家老宅!我的呼吸瞬間一窒。

江臨舟……也在!這么快,就要正面交鋒了嗎?傅沉硯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林晚意,”他叫我的名字,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的丈夫,是我,傅沉硯。不是江臨舟。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剖開我所有的偽裝。“別給我丟臉。”“是,傅先生。

”我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緒,“我明白。”這一晚,我幾乎沒睡。

衣柜里琳瑯滿目的高定禮服,此刻都像沉重的枷鎖。我最終選了一條香檳色的吊帶長裙。

顏色柔和,不張揚,剪裁卻極佳,完美勾勒出身形,又不會顯得過于刻意性感。

配了一套簡約的珍珠首飾。鏡子里的人,妝容精致,眉眼沉靜,帶著一種刻意營造出的溫婉。

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靜的表象下,是即將噴發的火山。第二天晚上六點半,

司機準時將我送到傅家老宅。這是一座占地極廣的中式園林宅邸,古樸厚重,

處處透著百年世家的底蘊和威壓。傅沉硯已經在門口等我。他穿著考究的黑色西裝,

身姿挺拔,看到我,只是微微頷首,便伸出手臂。我遲疑了一瞬,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臂彎里。

指尖觸碰到他西裝冰涼的布料,和他手臂結實緊致的肌肉線條。

陌生的觸感讓我身體瞬間僵硬。他沒什么反應,帶著我,步伐沉穩地走進燈火通明的大宅。

剛踏進主廳,喧鬧的人聲便涌了過來。巨大的水晶燈下,衣香鬢影。傅家是個龐大的家族,

今晚似乎來了不少人。我的出現,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奇的,探究的,驚訝的,

不屑的……我挺直背脊,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努力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

傅沉硯的手臂像一塊冷硬的磐石,給了我一絲支撐。“沉硯回來了?

”一個保養得宜、穿著墨綠色旗袍的中年婦人笑著迎上來,目光卻第一時間落在我身上,

帶著審視,“這位是?”“二嫂。”傅沉硯的聲音沒什么波瀾,“我妻子,林晚意。

”“妻子?”二嫂(后來知道是傅沉硯二哥的妻子,周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沉硯,你什么時候結的婚?怎么都沒聽家里提起過?

”“剛領證不久。”傅沉硯言簡意賅,顯然不想多說。

周敏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身上來回掃射,帶著毫不掩飾的挑剔和懷疑。“林晚意?

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啊?哦!想起來了!”她夸張地掩住嘴,眼神瞬間變得意味深長,

聲音也拔高了幾分,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到。“不就是前幾天,被臨舟在訂婚宴上……哎呀,

瞧我這張嘴!”她故作懊惱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眼神里的幸災樂禍卻藏不住,“林小姐,

哦不,現在該叫弟妹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這緣分,嘖嘖……”她的話,像一顆炸彈,

瞬間引爆了原本就暗流涌動的大廳。“林晚意?江臨舟那個前未婚妻?”“天!真的是她!

她怎么成了傅沉硯的妻子?”“這……這也太荒唐了吧?傅沉硯怎么會娶她?

”“剛被侄子退婚,轉頭就嫁給了小叔?這女人……手段了得啊!”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涌來,

那些目光瞬間從好奇變成了鄙夷、嘲諷、甚至厭惡。我站在傅沉硯身邊,

感覺像被剝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燈下。那些目光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就在這時,

一個熟悉得讓我血液倒流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震驚和憤怒。“林晚意?!

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循聲望去。江臨舟正穿過人群,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臉色鐵青,

眼神像要吃人。他身邊,緊緊跟著小鳥依人的白薇薇。白薇薇穿著寬松的孕婦裙,

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挽著江臨舟的胳膊,看到我,臉上也滿是驚愕和……一絲慌亂。好戲,

開場了。江臨舟幾步就沖到了我們面前,完全無視了傅沉硯,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林晚意!誰讓你來的?這是傅家的家宴!你算什么東西?

立刻給我滾出去!”他指著門口,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看好戲的目光幾乎要將我淹沒。我還沒開口,手臂上傳來一股沉穩的力道。

傅沉硯微微上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我擋在了身后一點。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墻,

隔絕了江臨舟大部分的怒火。“江臨舟。”傅沉硯開口,聲音不高,甚至沒什么起伏,

卻像帶著冰碴子,瞬間讓整個嘈雜的大廳安靜了下來。

他淡漠的目光落在江臨舟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注意你的言辭。這里,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小叔!”江臨舟像是被踩了尾巴,

又驚又怒,“您……您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她是誰,”傅沉硯打斷他,

語氣平淡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很清楚。”他微微側頭,

目光掃過一臉驚惶、死死抓著江臨舟手臂的白薇薇,最后落回江臨舟臉上。“介紹一下,

”傅沉硯的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大廳,“林晚意。我的合法妻子,你的小嬸嬸。”轟——!

仿佛一道驚雷,炸響在所有人頭頂!江臨舟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瞳孔猛地收縮,

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最恐怖的事情。他張著嘴,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白薇薇更是嚇得捂住了嘴,身體晃了晃,臉色慘白如紙,

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整個大廳,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目光,

都聚焦在我們四人身上。震驚!難以置信!荒謬絕倫!我站在傅沉硯身邊,

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傳來的穩定力量。剛才的屈辱和緊張,

瞬間被一種巨大的、扭曲的快意所取代。我看著江臨舟那張失魂落魄、如同見了鬼的臉,

看著他引以為傲的世界觀在眼前崩塌。痛嗎?這才只是開始。我輕輕吸了一口氣,

壓下心頭的激蕩,臉上緩緩綻開一個堪稱完美的、溫婉得體的微笑。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我微微側身,目光平靜地迎向呆若木雞的江臨舟,以及他身邊搖搖欲墜的白薇薇。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響徹在寂靜得可怕的大廳里,

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屬于長輩的“溫和”:“臨舟,還有這位……白小姐?初次見面,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三個字,被我咬得格外清晰。江臨舟的身體猛地一晃,

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他死死地盯著我,又猛地轉向傅沉硯,

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震驚、憤怒、屈辱,還有一絲……被背叛的瘋狂。“小叔!

您……您怎么能……她……”他語無倫次,伸手指著我,指尖都在顫抖,“她是林晚意!

是我不要……”“江臨舟!”一聲威嚴的怒喝從主位方向傳來。

一直沉默觀望著這場鬧劇的傅老爺子(傅沉硯的父親)終于發話了。他年逾古稀,頭發花白,

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拄著拐杖站起身,臉色鐵青。“混賬東西!

怎么跟你小叔和嬸嬸說話的?還有沒有規矩!”傅老爺子手中的拐杖重重地頓在地上,

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人心頭發顫。“爸!她……”江臨舟還想辯解。“閉嘴!

”傅老爺子厲聲打斷,目光掃過江臨舟,帶著濃濃的失望和警告,最后落在白薇薇身上時,

更是毫不掩飾的厭惡,“還有你!懷著身孕就安分點!別整天惹是生非!

”這話明顯是指桑罵槐。白薇薇的臉瞬間由白轉紅,眼眶立刻蓄滿了淚水,

委屈地看向江臨舟,身體微微發抖。江臨舟被老爺子當眾呵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拳頭捏得死緊,卻再也不敢反駁一個字。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像淬了毒的刀子。

傅老爺子訓斥完,轉向傅沉硯和我時,臉色緩和了一些,但眼神依舊復雜難辨。“沉硯,

既然結了婚,以后就好好過日子。”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晚意,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后就是傅家的人了,該有的規矩體統,要懂。”“是,爸。

”傅沉硯淡淡應道。“是,爸。”我也連忙跟著應聲,姿態放得極低。一場風暴,

在傅老爺子強硬的壓制下,暫時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表面。

家宴的氣氛變得極其詭異。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來,卻食之無味。我坐在傅沉硯身邊,

面八方投射來的各種目光:探究、鄙夷、同情、幸災樂禍……尤其是江臨舟和白薇薇那一桌,

低氣壓幾乎凝成實質。白薇薇全程低著頭,小口小口吃著東西,

時不時用怯生生的、帶著淚光的眼神偷瞄江臨舟和我。江臨舟則全程黑著臉,

一杯接一杯地灌著悶酒,眼神陰沉得可怕。傅沉硯依舊沒什么表情,優雅地用餐,

偶爾和旁邊的長輩說一兩句話,仿佛剛才那場沖突從未發生。只有我知道,他放在桌下的手,

曾在我被江臨舟指著鼻子罵時,極其短暫地、安撫性地按了一下我的膝蓋。很輕,很短暫,

卻像一道電流,讓我混亂的心緒瞬間安定下來。飯局進行到一半。白薇薇忽然捂著嘴,

臉色蒼白地站起身,小聲對江臨舟說:“臨舟哥哥,我……我有點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氣。

”江臨舟皺著眉,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吧去吧。”白薇薇如蒙大赦,

低著頭快步離開了餐廳。沒過幾分鐘,我的手機在包里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林小姐,能麻煩您到后花園的荷花池這邊來一下嗎?

我有很重要的話想單獨跟您說。薇薇。】白薇薇?我眉頭微蹙。她找我?單獨?在這種時候?

直覺告訴我沒好事。但……去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戲也好。我放下餐巾,

對身邊的傅沉硯低聲道:“我去下洗手間。”傅沉硯抬眸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沒說什么,

只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我起身,在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從容地走出餐廳。

傅家老宅的后花園很大,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夜色下顯得有些幽深。荷花池在花園深處,

位置相對僻靜。遠遠地,我就看到白薇薇穿著那身顯眼的淺色孕婦裙,

獨自站在池邊的涼亭里,背對著我。我放輕腳步走過去。“白小姐,找我什么事?

”我停在涼亭外,沒有進去,語氣疏離。白薇薇聞聲轉過身。月光下,

她臉上哪還有半分剛才在餐廳里的柔弱委屈?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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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8 09:3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