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的手指微微發抖，失去了往日的精準。"肝癌晚期。

"他將一小杯琥珀色的茶湯推到她面前，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確診是在我們離婚前三個月。"茶杯在施文瑾手中一晃，幾滴熱茶濺到手背上。

她放下杯子，盯著前夫的臉尋找玩笑的痕跡，但只看到一片坦然。

"所以離婚...""我不想你看著我慢慢死去。"周明遠直視她的眼睛，

"更不想余生在病床前度過。"茶室的背景音樂是一首古琴曲，弦音顫抖如人的心跳。

施文瑾想起離婚那天，周明遠站在落地窗前挺直的背影，原來那挺拔是一種偽裝。

"你應該告訴我。"她最終說。"告訴你然后呢？"周明遠苦笑，"你那么負責任的人，

一定會留下照顧我。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他打開文件袋，

取出一疊紙張："這是最新的檢查報告和遺囑。我把陽明山的別墅留給了你，那里安靜，

適合寫作畫畫。"施文瑾沒有去碰那些文件。窗外的陽光透過竹簾，

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影子。二十五年的婚姻，最后以這樣一個真相收場，

她不知道該憤怒還是悲傷。"治療呢？""試過了，效果不好。"周明遠給自己倒了杯茶，

"現在只做姑息治療。醫生說大概還有六個月到一年。"一只麻雀落在窗臺上，

歪頭看著室內的兩人，又撲棱著翅膀飛走了。施文瑾突然想起新婚時他們養過的一只金絲雀，

后來因為周明遠嫌吵送人了。她曾經為這種小事妥協過無數次。"為什么現在告訴我？

"周明遠的目光落在她左手腕上——那里戴著一個嶄新的銀鐲子，程遠在巴黎送給她的禮物。

"看到你獲獎的消息，看到你現在的生活...我意識到自己當年的決定有多傲慢。

"他聲音低沉，"我以為是在放你自由，其實是否定了你與我共渡難關的選擇權。

"施文瑾轉動著手腕上的鐲子，銀器與桌面輕輕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她想起母親去世前說過的話：真正的愛不是保護，而是尊重。"我需要時間消化這些。

"她站起身，拿起大衣，"謝謝你最終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