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旋翼的氣流將銀色羽毛吹散成詭異的漩渦。陸沉拾起最近的一片，發(fā)現(xiàn)羽軸里嵌著微型投影裝置。激活后顯示的是段坐標，定位到城郊某座廢棄教堂。
教堂彩窗的碎片散落一地，月光透過殘缺的玻璃，在地上投射出變形的DNA雙螺旋圖案。蘇璃踩到塊松動的地磚，下面藏著個冷藏箱。里面整齊排列著十二個培養(yǎng)皿，每個都標記著受害者的名字和器官類型。
"這不是簡單的復仇..."蘇璃檢測培養(yǎng)皿內(nèi)容物，"他們在培育某種神經(jīng)組織。"她的光譜儀突然報警，"檢測到與趙巖體內(nèi)芯片相同的納米材料！"
祭壇后的暗門通向地下室。推開門時，墻上的顯示屏自動亮起，播放著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視頻：夜梟面具的特寫鏡頭后，是前三名受害者的器官被浸泡在特殊溶液中，血管神經(jīng)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生。
"歡迎來到審判廳。"變聲處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們已經(jīng)見過我的作品了，現(xiàn)在..."畫面切換成實時監(jiān)控，顯示趙巖被綁在某張手術臺上，生命體征正在惡化，"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陸沉的手電照出墻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所有參與OP-12項目的人員檔案，其中十二張被紅筆圈出。蘇璃注意到照片排列方式："這不是隨機順序...他們在重現(xiàn)實驗步驟！"
地下二層是個完整的手術室。手術臺上方懸掛著個透明容器，里面漂浮著顆連接無數(shù)導線的大腦。生命監(jiān)測儀顯示腦電波活動異常活躍，但年齡測算結果超過90歲。
"林教授？"陸沉檢查操作臺日志，最新條目寫著：「記憶提取進度97%」。突然，整個房間的屏幕同時閃爍，顯示出同一個畫面：夜梟面具緩緩摘下，露出的竟是張晉的臉！
"不對..."蘇璃分析視頻幀，"這是深度偽造！看他的瞳孔反射——"她放大畫面，鏡面反射里能看到真正的操作者右手戴著智能義指。
手術臺突然移動，露出下方的暗格。里面是臺正在運行的生物計算機，屏幕上顯示著「記憶融合進度：98%」。連接的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個完整的人體，標簽寫著：「受體12號-最終階段」。
警報聲驟然響起。當兩人回頭時，只見地下室入口已被封鎖。通風系統(tǒng)開始泵入某種淡綠色氣體。蘇璃的檢測儀顯示："成分類似OP-12實驗使用的記憶增強劑，但濃度足以導致永久性腦損傷！"
陸沉砸開通風管道，兩人爬行至教堂后院的廢棄墓地。最新的一座墓碑上刻著：「這里安息著真相」，下方小字寫著日期：1998年12月24日——OP-12項目終止的日子。
鐵鍬挖開墳墓后，露出個金屬容器。里面是套完整的實驗錄像帶，記錄著林教授最后的告白："我們創(chuàng)造了怪物...12號實驗體產(chǎn)生了自主意識，開始反向控制其他受體..."
錄像最后出現(xiàn)雪花噪點，然后突然切換成夜梟面具的實時畫面："游戲結束。"同時，全城的電子屏幕都開始播放同一條信息：「Phase 4 激活」。
陸沉的手機突然震動。匿名發(fā)來的視頻里，夜梟面具占據(jù)整個畫面："你們比我想象的聰明。"鏡頭拉遠，展示出三個透明培養(yǎng)艙——分別懸浮著王磊的腎臟、護士長的心臟和趙巖的肝臟，器官表面都覆蓋著銀色神經(jīng)網(wǎng)絡。
"看背景反光！"蘇璃暫停視頻，放大角落里的彩窗倒影，"這是圣瑪利亞教堂的彩窗圖案！"她調(diào)出建筑圖紙，"教堂地下有個二戰(zhàn)時期的防空洞，改造后可以作為實驗室。"
視頻繼續(xù)播放，夜梟舉起注射器刺入趙巖的肝臟："器官記憶比我們想象的更持久。"液體注入瞬間，器官表面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突然發(fā)出熒光，"特別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器官。"
技術科傳來緊急分析：視頻里使用的注射器是軍方特制型號，最后一次使用記錄是在OP-12項目中。更令人不安的是，音頻頻譜分析顯示背景里有心跳聲——與張晉的心率完全吻合。
教堂地下室深處，兩人發(fā)現(xiàn)間隱蔽的手術室。手術臺上方懸掛著十二個監(jiān)控屏幕，每個都顯示著一名昏迷中的人。蘇璃檢查生命監(jiān)護儀："全都是器官移植受體，他們的腦電波..."她突然倒吸冷氣，"正在同步！"
控制臺的硬盤被暴力破壞，但陸沉從散熱槽里找到片銀色羽毛。羽管中藏著微型存儲器，里面是段被刪除的視頻：林教授對著鏡頭說："如果你們看到這個，說明12號已經(jīng)失控。記住，真正的控制開關在..."視頻到此中斷。
"游戲才剛開始。"夜梟的聲音突然從手術室廣播系統(tǒng)傳出，"你們找到的只是第一層真相。"所有監(jiān)控屏幕同時切換，顯示同一個畫面：某個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具完整的人體，標簽寫著「原始樣本12號」。
蘇璃的檢測儀突然鎖定某個信號源。她撬開手術臺下方的地板，露出個微型投影儀。啟動后投射出全息地圖，標記著十二個紅點——全是市內(nèi)主要醫(yī)院的器官移植中心。
"這不是復仇..."陸沉對比地圖和受害者名單，"這是系統(tǒng)性的激活程序！"他的無線電突然被強制接入，傳來夜梟最后的留言："當十二個信號塔同時啟動，你們就會看到真正的Phase 4。"
教堂鐘樓突然傳來爆炸聲。當兩人沖出去時，只見夜空被十二道綠色激光分割，在云層上投射出巨大的夜梟圖案。激光源分別來自城市不同方向，構成完美的十二邊形。
蘇璃的平板接收到自動解密文件——OP-12項目的終極階段報告：「當十二個受體同時激活，將形成完整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實現(xiàn)記憶的群體性轉移」。報告末尾的簽名被涂改，但墨水檢測顯示是最近才被涂抹掉的。
最后一頁夾著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林教授站在十二個培養(yǎng)艙前，身后站著兩排穿軍裝的人。照片背面寫著：「選擇已經(jīng)做出，后果將由所有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