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心里咯噔一跳。
該不會是星芒惹惱了沈先生，連夜逃走了吧。
沈不害沒得到回復，聲音越發沉郁駭人，“沒見到？”
她昨晚也沒干什么，公寓里的東西完好無損，人跑哪里去了？
顧微道：“一個小時前她出門了，說是去工廠。”
沈不害眉頭擰得更緊，“什么工廠？”
顧微能明顯感覺到他的不悅，哪里敢撒謊，原原本本的把昨天，她注資造紙廠的事情告訴了他。
沈不害：“知道了。”
顧微在他掛斷電話之后，后怕的捂住自己的心臟，趕緊給顧星芒報信：【星芒，沈先生剛剛打電話找你，要了造紙廠的地址。】
顧星芒收到消息之后，人都麻了：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沈不害這個小肚雞腸的活閻王，我也不是故意踩了他一腳，他是要追殺我到天涯海角嗎？
系統：【早跟你說了，逃避是沒用的，你還是準備面對現實吧。】
顧星芒無語哭訴：我是誰？我為了誰？這點小事他還揪住不放了。
沈不害本沒打算去什么造紙廠找她。
可車子都走了一半。
他又想到換衣服的時候，左邊小腿上明顯的淤青，眸色沉了沉，對司機道：“不去醫院了，去青西區星芒萬丈造紙廠。”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
他頗為嫌棄，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她精神不正常就算了，取名字的水平也這么——一言難盡。
司機眼底閃過明顯的不解來，恭恭敬敬的道：“是，先生。”
青西區，是首都出了名的貧民區，治安混亂，人口成分復雜。
除了最底層的貧民外，各種重刑犯，逃跑的奴隸，也都往那邊流竄。
先生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今天怎么突然要去那里了？
沈不害的車掉頭沒多久。
不遠處一輛張揚的紅色跑車上。
段照野眉梢微挑，饒有興致的追了上去。
以他高超專業的追蹤技術，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司機發現不了。
開著開著。
智能導航提醒他，進入青西區，注意保護自身跟財產安全。
兩輛在青西區根本就難得一見的豪車，先后在路面上駛過，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沈不害還好些，他為人低調，平時通勤用的是一輛黑色商務車，牌子是頂奢，可很小眾。
段照野那輛，是人盡皆知的跑車，上過聯盟豪車榜排名第一。
在開進來的第一時間，就被當地的亡命之徒盯上了。
悄悄尾隨之后。
看到超跑跟另外一輛低調的豪車，前后開進了一個叫‘星芒萬丈金紙冥幣廠’的小工廠里。
旁邊的小弟道：“豹哥，這小工廠前段時間都要倒閉了，昨天突然又換招牌又招工人的，是上頭的貴人來開廠了？”
不至于吧。
就這么個小工廠。
豹哥的確長得威武雄壯，一身刺青很是社會，戴著墨鏡，嘴里叼著跟煙，揚了揚下巴，吩咐：“你進去看看，他們找的是誰？”
小弟點頭哈腰的連連說是，下了車，去了小工廠。
造紙廠里。
沈不害已經下了車。
工人見他一身矜貴之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又是來找新老板的，趕緊帶他過去。
工廠很小，從門口進去，走不了幾步路，就是廠房。
廠房的門是大開著的。
沈不害遠遠地，就看到了顧星芒。
她穿著一身奇怪的紫色寬大袍子，掛著綴滿銅錢的腰鈴，奇奇怪怪的帽子上，插滿了公雞的尾羽，手拿著兩把木頭劍，正在搖頭晃腦，念念有詞。
司機看得目瞪口呆，心情復雜的道：“先生，那是顧管家吧，我要不要現在給醫院打電話，讓人派車過來抓她？”
好好的一個姑娘。
這是瘋了啊！
他見過精神病院里的好多精神病人，就跟她此刻的行為一樣怪誕詭異。
先生讓他開到這里，肯定就是要抓她去醫院給她治病，順便做做研究。
沈不害額角的青筋，又開始隱隱跳動，只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過來遭這個罪。
他還沒說話。
“臥艸，顧星芒。”跟著過來看看的段照野，忍不住了，看著她搞笑的穿著，滑稽的動作，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不害眸色驀然陰沉，聲音帶著危險的殺意：“段照野，你跟蹤我！”
“誰TM跟蹤你，我是來顧星芒的，我還說你跟蹤我呢。”段照野惡人先告狀，指著發癲的顧星芒，對著他豎起大拇指，“沈不害，你胃口真好。”
他也是真能吃得下去，看看她那是什么鬼樣子。
沈不害冷哼一聲。
段照野饒有興致的挑眉，指著他的腦子，“還是說，你研究這些怪病研究到走火入魔，這里也變得不正常了？”
沈不害嘲弄冷笑，“段照野，你還是好好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腦子吧，你的新藥剛用半年，已經沒有什么效果了吧。”
段照野的笑，僵在了臉上，眼底火光乍現，咬著后槽牙，“關你屁事。”
他話音剛落。
清晰的感覺到身后看過來的視線。
眼角的余光掃過去，就見跟蹤他們的那輛車上下來的人，正躲在門口的機器后面，暗中打量他們。
不。
那人很警惕，目光只在他跟沈不害的身上掃了一眼，就落在了顧星芒的身上。
他本來想一槍崩了他，可知道他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顧星芒之后，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多管閑事不好，看熱鬧才爽。
正在做法事的顧星芒，此刻只覺得如芒在背。
那有如實質的目光，不是來自看她笑話，笑的前仰后合的段照野。
而是來自沈不害。
顧星芒心里苦：你說他想干什么？想弄死我？不至于吧！
系統：【我又不會讀心術，看不出他要干什么。】
陪著顧星芒做法的周大山，很有眼色，知道那邊兩個氣質卓然，通身矜貴的男人是來找她的，識趣的站在原地沒動。
顧星芒以為那邊倆會打斷自己做法事，好在沒有。
直到十分鐘后，法事結束。
他們倆依舊站在那里。
只是段照野笑的捂住肚子，張揚的眉眼看向她，“顧星芒，下周我朋友生日，你去表演這個吧，太好笑了。”
沈不害掃了她一眼，聲音冷沉：“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