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以血為契,以骨為誓我“醒”來時,正躺在一堆同類的尸骸里。視野的左上角,
一個半透明的紅色條狀物頑固地顯示著【生命值:38/38】。右下角,
則是同樣簡陋的【攻擊力:21-33】。這是我全部的屬性,
一具戰(zhàn)場上最廉價的炮灰——骷髏兵。我的顱骨里沒有腦子,卻有一團混亂的記憶,
像一盤被磁暴毀掉的錄像帶。記憶的殘片里,有一個叫做《皇室戰(zhàn)爭》的游戲,
還有一個被卡車撞飛前的模糊瞬間。原來,我重生了,還成了游戲里最低階的雜兵。
戰(zhàn)場是濃稠的血肉泥潭,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和焦骨的惡臭。遠處,
一座巨大的、由慘白晶體和骸骨構成的“晶骸炮”正在充能,炮口閃爍著毀滅性的幽能光芒,
每一次轟鳴,都在大地上犁開一道深邃的傷疤,將成片的皇家士兵炸成齏粉。
而我的“友軍”,那些和我一樣搖搖欲墜的骷骨兵,
正被一頭三米多高的地獄三頭犬肆意撕咬。它們是邪教大主教雷文德·布萊克的召喚物,
是這場叛國戰(zhàn)爭的爪牙。我存在的意義,似乎就是被那頭畜生嚼碎,
或者被晶骸炮的余波蒸發(fā)。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闖入了我的視野。
她穿著殘破的銀色禮裙,金色的長發(fā)被硝煙和血污染得黯淡無光,但那張沾滿塵土的臉上,
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她手中的星辰法杖已經(jīng)斷裂,每喘一口氣,
嘴角都會溢出鮮血。威斯特法利亞的二皇女,艾莉絲薇爾。
我那不存在的“數(shù)據(jù)庫”瞬間匹配上了她的信息。她是這場戰(zhàn)爭中,皇室最后的血脈。
“噗——”地獄三頭犬的一只頭顱猛地甩動,一截斷裂的士兵長矛像炮彈一樣飛出,
精準地貫穿了她的腹部。艾莉絲薇爾發(fā)出一聲悶哼,身體軟軟地跪倒在地,
生命力如退潮般迅速流逝。主教的士兵們發(fā)出了嗜血的歡呼,潮水般向她涌去。
他們要活捉她。完了。我這炮灰的生涯,大概只有三分鐘。然而,
就在我準備接受被踩成骨粉的命運時,我顱骨里的游戲記憶忽然清晰起來。
《皇室戰(zhàn)爭》的精髓是什么?是圣水計算,是兵種克制,是拉扯……是用低費單位,
去牽制、消耗、甚至單殺高費單位!地獄三頭犬,高攻高血,但攻擊前搖長,且是單體鎖定。
晶骸炮,范圍傷害,但充能和發(fā)射有固定的能量軌跡。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規(guī)則漏洞!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空洞的顱骨中炸開。我不再被動地等待,而是用盡全身力氣,
從骸骨堆里爬了起來,發(fā)出了一聲無意義的、代表“集結”的靈魂嘶吼。
周圍幾具同樣茫然的骷髏兵,仿佛被我的指令激活,機械地轉向我。“吼!
”我指著那頭正在享受殺戮的地獄三頭犬。骷髏兵們開始沖鋒。不是送死,是拉扯。
第一個骷髏兵沖到地獄三頭犬的攻擊范圍,那中間的頭顱猛地咬下,咔嚓一聲,骨架粉碎。
但就在它抬頭的瞬間,第二個骷髏兵已經(jīng)從側面靠近。它被迫轉向,再次攻擊。
我指揮著這群價值連城的“一費卡”,用它們的死亡,為艾莉絲薇爾爭取了寶貴的幾秒鐘。
她注意到了我,那雙瀕死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驚異。一個……會指揮的骷髏兵?
但這點時間遠遠不夠。主教的士兵已經(jīng)逼近。我眼角的幽藍魂火瘋狂跳動,
視線死死鎖定遠處的晶骸炮。炮管下的地面上,一道道能量紋路正在亮起,
像一條條發(fā)光的毒蛇,匯向炮口。那是它的能量軌跡!
如果被強行注入不穩(wěn)定的能量……“那邊!”我再次嘶吼,指向那片發(fā)光的地面。
我的同類們沒有絲毫猶豫,邁開骨腿,踩了上去。“轟!”第一個骷,
在接觸到能量軌跡的瞬間,就像被扔進熔爐的冰塊,瞬間氣化,
爆散的靈魂能量被軌跡強行吸入。第二個、第三個……晶骸炮的充能聲陡然變得尖銳刺耳,
炮身上的晶體開始出現(xiàn)不穩(wěn)定的裂痕。“干得好!”艾莉絲薇爾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決絕。
她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按在地上。
“以塞萊斯蒂奧之名……”她不是在施法,而是在對我說話。“……救我!
”一滴滾燙的、蘊含著皇室血脈力量的精血,從她指尖飛出,精準地沒入我的眉心。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被烙上了一個滾燙的印記。
【系統(tǒng)提示:您已與“艾莉絲薇爾·馮·威斯特法利亞”簽訂生命共享契約。
】【警告:目標生命值過低,契約正在抽取您的生命力進行補充。
】【38…25…10…】我的生命值在飛速下降!但與此同時,
一股劇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我的腹部傳來——那是她被長矛貫穿的傷口!痛覺相連!
“轟隆——!!!”遠處的晶骸炮終于承受不住能量過載,在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中,
炸成了漫天飛舞的晶骸碎片。毀滅性的能量沖擊波橫掃而出。
艾莉絲薇爾眼中閃過一絲得救的光芒,但隨即,她的身體和我,
都被這股狂暴的能量風暴吞噬。在意識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我只感覺那滴皇血在我靈魂深處灼燒,而她的疼痛,如同附骨之蛆,
成為了我“存在”的第一份證明。我,一個炮灰骷髏,和這個帝國最后的女皇,
被強行綁在了一起。她的命,是我的命。她的痛,是我的痛。第二章:皇女的枷鎖,
骷髏的尊嚴我在一片廢墟中“醒”來。“醒”這個詞并不準確,我沒有眼皮,
只能通過眼眶中兩團幽藍的魂火來“看”世界。腹部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幻痛,
仿佛有一根燒紅的鐵矛在那里攪動。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傷,是艾莉絲薇爾的。
她就躺在我身邊,氣息微弱,但腹部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我們之間的生命共享契約,
用我這個骷髏兵廉價的生命值,穩(wěn)住了她的傷勢。我掙扎著想爬起來,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骨骼在晶骸炮的爆炸中也受到了損傷,左臂骨上布滿了裂痕。“別動,
你這堆沒用的骨頭。”一個冰冷而虛弱的聲音在我腦海中直接響起。是艾莉絲薇爾,
通過契約建立的精神鏈接。她緩緩睜開眼,紫羅蘭色的眸子里充滿了審視和……厭惡。
“是你救了我?”她問,語氣里沒有半分感激,只有高高在上的質詢。我無法說話,
只能點了點頭,顱骨發(fā)出一陣“嘎吱”聲。“一個會思考的亡靈?有趣。”她冷笑一聲,
試圖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那股劇痛也瞬間傳導到了我的身上,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之火都黯淡了一分。“該死!”她咒罵著,怒氣卻似乎沖著我來,
“你太弱了!你的生命力根本不夠填補我的傷勢!看看你這副破爛樣子,
生命值恐怕連50都不到吧?”她竟然能感知到我的狀態(tài)。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我救了她,卻要承受她的傷痛,還要被她鄙夷。在她眼里,
我或許只是一個稍微智能一點的醫(yī)療包。接下來的幾天,我們躲在這片廢墟之下,
像兩只見不得光的老鼠。艾莉絲薇爾的身體恢復得極其緩慢,
因為我這個“血包”的質量實在太差。她對我的態(tài)度也愈發(fā)惡劣。
“渴……”她在昏睡中斷斷續(xù)續(xù)地呻吟。饑渴的感覺立刻通過契約傳遞給我。我一個骷髏,
竟然體會到了喉嚨冒煙、五臟俱焚的焦渴感。這簡直是酷刑。我拖著開裂的骨架,
在廢墟里艱難地尋找。最終,我在一個破損的頭盔里找到了一些積存的、混著灰塵的雨水。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頭盔,送到她嘴邊。她嫌惡地皺了皺眉,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她喝了下去。
“餓……”饑餓感接踵而至,比干渴更折磨人。那是一種胃部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
不斷收緊的痛苦。我再次出發(fā),翻遍了周圍的尸體,
終于找到了一塊沒有完全腐爛的軍用干糧。當我把那塊黑乎乎、硬邦邦的東西遞給她時,
艾莉絲薇爾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讓我吃這個?”她聲音發(fā)抖,不知是虛弱還是憤怒,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威斯特法利亞的皇女!我寧愿餓死,也不吃這種豬食!”說著,
她一把將干糧打飛。那股強烈的饑餓感,混合著她高傲的怒火,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靈魂上。
我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眶里的魂火靜靜燃燒。我沒有尊嚴嗎?不,
或許一個骷髏兵不配有尊嚴。但在我那殘破的記憶里,我曾經(jīng)是個人。我緩緩轉過身,
撿起那塊干糧,然后走到她面前,一言不發(fā)地將干糧掰開,自己“啃”了一小塊。當然,
我沒有嘴,也沒有胃。我只是用牙骨將干-糧碾碎,任由碎屑掉進我的胸腔。
我用行動告訴她:你看,連我這個骷髏都在“吃”,你還有什么資格挑剔?
艾莉絲薇爾愣住了。她看著我空洞的眼眶,那雙紫眸里第一次流露出復雜的情緒。最終,
她還是接過了剩下的干糧,小口小口地、屈辱地咽了下去。
日子就在這種詭異的共生關系中一天天過去。我成了她的手,她的腳,她的移動痛覺接收器。
而她,是我的枷鎖,是我痛苦的源頭,也是我……必須保護的目標。因為契約,
我們誰也離不開誰。她死,我亡。我死,她也活不了。一天晚上,
一支邪教的巡邏隊從我們藏身的廢墟上方經(jīng)過。火把的光芒透過縫隙照了進來。
艾リ絲薇爾瞬間屏住了呼吸,連帶著我也感到一陣窒息。“頭兒,這片廢墟都搜了三遍了,
那娘們不可能還在這兒。”一個粗嘎的聲音說。“主教大人有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皇室的血脈,是開啟‘門’的關鍵,不能有任何閃失。”另一個陰冷的聲音回應。
開啟“門”?關鍵?我捕捉到了這個信息。看來,他們追殺艾莉絲薇爾,
不僅僅是為了斬草除根。巡邏隊漸漸走遠,艾莉絲薇爾緊繃的身體才松弛下來。
但她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蒼白。“我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她對我說道,
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必須離開這里,去東邊的‘哭泣森林’,
那里有我父親留下來的秘密據(jù)點。”我點了點頭。但在離開之前,我必須變得更強。
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連自保都困難,更別提保護她了。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不遠處,
一塊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光的晶骸炮殘片。自從上次爆炸后,我就對那東西有一種本能的渴望。
那里面,有我進化的力量。第三章:幽能蝕骨,冷核之火夜深人靜,
艾莉絲薇爾因為傷勢和精神的疲憊,陷入了沉睡。我悄無聲息地爬出了藏身地。
那塊人頭大小的晶骸炮殘片就靜靜地躺在瓦礫中,像一塊淬毒的寶石,
散發(fā)著誘人又危險的氣息。我伸出骨手,緩緩靠近。指骨觸碰到殘片的瞬間,
一股冰冷刺骨的能量順著我的手臂瘋狂涌入!“滋啦——”我的指骨上冒起了青煙,
仿佛被強酸腐蝕。劇烈的疼痛遠超艾莉絲薇爾帶給我的任何一次共享痛覺。
這是直接作用于我靈魂和骨架的痛苦。但我沒有退縮。我能感覺到,
我的身體在渴望這股力量。我那脆弱的骨骼,就像干涸的海綿,
貪婪地吸收著殘片中的“幽能”。我用盡全力,將整只手掌按在了殘片上。“啊——!
”我發(fā)不出聲音,但我的靈魂在凄厲地尖叫。我的手臂骨骼開始融化、重組。骨質的白色中,
漸漸滲透出一種金屬般的光澤。那些因為爆炸而產(chǎn)生的裂痕,在這股能量的沖刷下,
竟然在緩緩愈合,并且變得更加堅固。這是一種痛苦的進化!我死死地按住殘片,
任由那股能量改造我的身體。我的視野開始模糊,眼眶中的幽藍魂火劇烈地閃爍、收縮,
最后,竟然變成了一點針尖大小的、極致冰冷的藍色光點。那光點中,
仿佛蘊含著一個正在坍縮的星系。【系統(tǒng)提示:您吸收了“幽能合金殘片”,
骨骼開始發(fā)生變異。】【骨骼強度+5】【檢測到特殊能量源,
之火”發(fā)生未知進化……】【進化成功:您的“亡靈之火”已轉化為“偽·冷核聚變之火”。
】冷核聚變?我那破碎的、來自21世紀的記憶碎片告訴我,
這是一種近乎幻想的、能夠釋放巨大能量的清潔能源技術。偽裝成“亡靈之火”的科幻內核?
這個世界的真相,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我能感覺到,
我的魂火不再是單純的靈魂能量,它擁有了“質量”。我甚至可以控制它的溫度,
讓它變得滾燙,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冰冷得足以凍結空氣。那塊晶骸炮殘片在我手中,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灰敗,最終“咔”的一聲,化為了一堆無用的粉末。
而我的右臂,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它不再是脆弱的骨白色,
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深沉的、類似鈦合金的金屬色澤,表面光滑而堅硬。我試著握了握拳,
骨節(jié)發(fā)出的不再是“嘎吱”聲,而是一種清脆的、金屬碰撞的“鏗鏘”聲。
【攻擊力提升:31-43】僅僅一條手臂的改造,就讓我的攻擊力上限提升了10點!
我嘗到了甜頭,開始瘋狂地在廢墟中尋找更多的殘片。一夜之間,我像個拾荒者,
將這片區(qū)域內所有能找到的晶骸炮碎片全部“吞噬”殆盡。我的身體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的骨骼,大部分都轉化成了這種閃爍著金屬光澤的幽能合金骨。我的生命值上限,
從可悲的38點,一躍提升到了150點。我的攻擊力,更是暴漲到了55-78。
最重要的是,我眼眶中那兩點“冷核之火”,讓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掌控力。
我能感覺到周圍環(huán)境中游離的能量,能更清晰地“看”到遠處的東西。
當我拖著煥然一新的身體回到藏身處時,艾莉絲薇爾已經(jīng)被驚醒了。她看著我,
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里寫滿了震驚。“你……你做了什么?”她失聲問道,
聲音里帶著一絲恐懼,“你的身體……這是邪術嗎?”在她眼中,
亡靈吞噬戰(zhàn)場殘骸來強化自身,是最高階的亡靈領主才會使用的禁忌之術,
而且充滿了不祥與詛咒。我搖了搖頭,走到她面前。我伸出那只已經(jīng)完全金屬化的右手,
將魂火的力量凝聚于指尖。那點冰冷的藍色光點,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妖異。我沒有去碰她,
而是指向了旁邊一塊滴水的石頭。“咔嚓。”水滴在半空中就凝結成了冰珠,
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石頭表面也迅速覆蓋上了一層白霜。艾莉絲薇爾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是亡靈魔法的陰冷,這是一種……物理層面的、極致的低溫!“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她喃喃自語,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從最初的厭惡、利用,到后來的驚訝、復雜,
再到現(xiàn)在的……忌憚。我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我只是將一塊相對完整的胸甲殘片,
用我那已經(jīng)變得鋒利無比的指骨,削成了一柄簡陋的骨刃。然后,我背起她。“你要干什么?
”她驚呼道,下意識地掙扎起來。共享的痛覺讓我一陣踉蹌。我沒有理會,
只是用精神鏈接傳遞給她一個簡單而堅定的意念。【走。去哭泣森林。】她的身體僵住了。
我的背脊,由堅硬的幽能合金構成,冰冷而硌人。但不知為何,趴在我背上,
她那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卻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松懈。因為她知道,現(xiàn)在這具冰冷的骨架,
是她唯一的依靠。而我,也不再是那個任她鄙夷的醫(yī)療包。我們的關系,
從她把我當成工具開始,到現(xiàn)在,似乎……顛倒了過來。第四章:炮灰的戰(zhàn)術,
女皇的賭注前往哭泣森林的路,比想象中更危險。雷文德·布萊克和他麾下的惡魔教團,
像一張大網(wǎng),封鎖了所有通往外界的要道。
巡邏隊、地獄犬、以及那些比普通骷髏兵更強大的“邪教徒僵尸”,隨處可見。
我和艾莉絲薇爾,就像在蛛網(wǎng)中艱難穿行的飛蛾。“左前方,三十米,有一隊巡邏兵,
五個人,繞開他們。”趴在我背上,艾莉絲薇爾憑借她尚未完全恢復的魔法感知,
充當著我的雷達。而我,則憑借著進化后的身體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戰(zhàn)術思維,
一次次在不可能的縫隙中找到生路。有一次,
我們被一頭嗅覺靈敏的地獄犬堵在了一條狹窄的山谷里。退路被封死,
前方是齜著獠牙的惡犬。“完了。”艾莉絲薇爾的聲音里透著絕望。我卻異常冷靜。
我將她放下,讓她躲在一塊巨石后。然后,我撿起一塊石頭,用盡全力扔向了山谷的另一側。
“砰!”石頭砸在石壁上,發(fā)出一聲脆響。地獄犬的三個腦袋立刻警惕地轉了過去。
就是現(xiàn)在!聲東擊西,最簡單的拉扯戰(zhàn)術。我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貼著山谷的另一側巖壁,
無聲地向前突進。地獄犬察覺到動靜,猛地回頭,張開血盆大口就向我咬來!我沒有硬拼,
而是在它咬合的瞬間,一個極限的側滑,從它巨大的身體下滑了過去。滑行的同時,
我手中那柄簡陋的骨刃,狠狠地劃過了它柔軟的腹部!“嗷——!
”地獄犬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咆哮,鮮血噴涌而出。我沒有戀戰(zhàn),沖到它身后,背起艾莉絲薇爾,
頭也不回地向山谷外狂奔。身后,是地獄犬憤怒而徒勞的嘶吼。
“你……”艾莉絲薇爾趴在我的背上,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你……你居然能傷到它?
”我沒有回應。這幾天,這樣的場景反復上演。我用最低的成本,規(guī)避了最大的風險。
我那些刻在靈魂里的游戲經(jīng)驗,在這個殘酷的異世界,竟然成了最頂級的生存法則。
艾莉絲薇爾對我的態(tài)度,也在悄然改變。她不再命令我,而是會和我“商量”。
她會主動告訴我敵人的弱點,會用她僅存的魔力,為我加持一些微弱的輔助法術。我們之間,
開始有了一絲“戰(zhàn)友”的默契。但好景不長,在我們即將抵達哭泣森林邊緣時,
我們被包圍了。包圍我們的,是雷文德麾下的一名精英指揮官,
一個騎著骸骨戰(zhàn)馬的死亡騎士。他身后,不僅有成隊的邪教徒,
還有一門……移動式的晶骸炮!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幽能光芒再次亮起。“束手就擒吧,
皇女殿下。”死亡騎士的聲音像是兩塊墓碑在摩擦,“主教大人對您……思念得緊。
”艾莉絲薇爾的臉瞬間血色盡失。我們被堵在了一片開闊地,無處可躲。晶骸炮的炮口,
已經(jīng)鎖定了我們。“我……我可以用星辰魔法為你鍍上一層‘星屑護甲’,
但那會耗盡我所有魔力,而且……最多只能擋住一擊。”艾莉絲薇爾的聲音顫抖著,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用她最后的底牌,換我的一次沖鋒?不,這和送死沒區(qū)別。
我的視線,死死地盯著那門晶骸炮。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東西的運作原理。
能量軌跡!我的冷核魂火劇烈跳動,一個比上次更加瘋狂、更加大膽的計劃在我腦中成型。
上次,我是利用炮灰骷髏去觸發(fā)過載。這次,我沒有炮灰。唯一的炮灰,就是我自己。
我將艾莉絲薇爾藏在一處凹陷的土坑里,用精神鏈接飛快地告訴她我的計劃。【等下,
看到地上發(fā)光,就把你的護甲給我。相信我。】她愣住了,紫色的眼眸里充滿了不解和掙扎。
這簡直是自殺!“開炮!”死亡騎士不耐煩地舉起了手中的符文劍。晶骸炮開始充能,
嗡鳴聲響徹云霄。地面上,一道道能量軌跡再次亮起,像一張死亡之網(wǎng),向炮口匯聚。
就是現(xiàn)在!我沒有沖向敵人,而是沖向了那些發(fā)光的軌跡!“他瘋了!”一名邪教徒驚叫道。
死亡騎士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就在我即將踩上能量軌跡的瞬間,
一道璀璨的、由星光構成的流光從土坑中飛出,精準地覆蓋在了我的身上。星屑護甲!
艾莉絲薇爾,她賭了!她選擇相信我這個來路不明的骷髏!“轟!”我踩上了能量軌跡。
比上次強烈百倍的能量洪流瞬間涌入我的身體!星屑護甲發(fā)出一陣不堪重負的悲鳴,
表面的星光迅速暗淡。但我的幽能合金骨骼,在這一刻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它們就像一個導體,將這股狂暴的能量,強行引導、約束在我的體內!
晶骸炮的充能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警報!“怎么回事?能量被截流了!
”炮手驚慌地大叫。我強忍著身體被撕裂的劇痛,沿著能量軌跡,一步步走向晶骸炮!
我每走一步,就有更多的能量被我“吸”走。我的身體,
成了一個移動的、不穩(wěn)定的能量炸彈!“攔住他!快攔住他!”死亡騎士終于反應過來,
驚怒地咆哮。但已經(jīng)晚了。我走到了晶骸炮前,將那只已經(jīng)變得赤紅滾燙的金屬手掌,
按在了炮身上。【引爆。】我將體內積蓄的所有不穩(wěn)定能量,一次性全部反向灌了回去!
“轟隆——!!!!”第二次,我親手引爆了一門晶骸炮。這一次,
爆炸的威力比上次大了十倍。毀滅性的沖擊波以我為中心,呈環(huán)形擴散開來。
周圍的邪教徒瞬間被氣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那名不可一世的死亡騎士,
連人帶馬被炸飛了出去,半邊身體都化為了焦炭,掙扎了兩下,便沒了聲息。爆炸的中心,
星屑護甲早已破碎。我的身體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全身的骨骼布滿了裂痕,
眼眶中的冷核之火黯淡得仿佛隨時會熄滅。但我還“活”著。
我掙扎著爬向那名死亡騎士的尸體。他是一名精英,他的靈魂里,一定有更有價值的情報。
我將手按在他的頭盔上,發(fā)動了那項被艾莉絲薇爾視為“邪術”的能力——吞噬。
龐雜的、混亂的記憶洪流涌入我的腦海。我看到了雷文德·布萊克那張陰鷙的臉,
聽到了他們密謀的全部內容。然后,我看到了最關鍵的一幕。在幽暗的密室里,
雷文德對著一眾核心教徒,展開了一幅古老的卷軸。卷軸上,畫著一個巨大而詭異的祭壇,
祭壇的中央,赫然是一個被鎖鏈捆綁的、獻祭的女性身影。“……威斯特法利亞皇室的血脈,
是開啟地獄之門的唯一鑰匙。復國?那只是騙她合作的幌子。
”“只要用她的純凈之血和不屈的靈魂獻祭,‘深淵之主’就將降臨于世!
”“艾莉絲薇爾……她不是復國的希望,她從一開始,就是這場盛大祭典的……終極祭品!
”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我靈魂深處升起。我緩緩轉過身,
看向土坑里那個臉色蒼白、魔力耗盡、正擔憂地望著我的少女。她一直在騙我。所謂的復國,
所謂的秘密據(jù)點,全都是謊言。她帶我來這里,只是為了利用我,幫她逃脫追捕,
去尋找所謂的“希望”。她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就是敵人最終的目標。
第五章:崩潰的真相,倒置的棋局我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步走向艾莉絲薇爾。
爆炸的余波還未散盡,空氣中充滿了灼熱的塵埃。我的每一步,
都在地上留下一個由骨骼碎片和冷卻的金屬粉末構成的腳印。她看到我朝她走來,
紫色的眼眸里先是閃過一絲喜悅,但隨即,她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我太平靜了。
平靜得可怕。我那雙黯淡的、如同風中殘燭的冷核魂火,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冰冷的虛無。“你……你沒事吧?”她掙扎著想站起來,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安。我沒有回答。我只是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然后,
我用那沙啞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精神鏈接,將剛剛從死亡騎士腦中看到的一幕,
“播放”給了她。那幽暗的密室,那陰鷙的雷文德,那描繪著獻祭儀式的古老卷軸,
以及那句冰冷刺骨的話——“艾莉絲薇爾……她從一開始,
就是這場盛大祭典的……終極祭品!”艾莉絲薇爾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身體一晃,
跌坐在地,紫色的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急劇收縮。
“不……不可能……”她失神地喃喃自語,不停地搖頭,“這不是真的……父親告訴過我,
我們的血脈是圣光的守護者,是為了守護王國……”“守護?”我終于“開口”了,
聲音冰冷得像我指尖的寒氣,“你所謂的守護,就是把自己變成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
”我的質問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你一直在騙我。”我陳述著事實,
“從我們簽訂契約開始。所謂的復國,所謂的哭泣森林里的秘密據(jù)點,
全都是你編造出來的謊言。”“我沒有!”她激動地反駁,但聲音卻因為心虛而發(fā)顫,
“據(jù)點是真的!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這些……”“你不知道?”我向前一步,
金屬骨骼發(fā)出的“鏗鏘”聲在死寂的戰(zhàn)場上格外刺耳,
“你不知道為什么雷文德寧愿炸毀半個軍團,也要活捉你?
你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稱你的血脈為‘關鍵’?別告訴我,你那高貴的皇室頭腦,
連這么簡單的邏輯都想不明白!”我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刀,
剝開她用驕傲和謊言構筑的偽裝。“我……”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她眼角滑落,混合著臉上的灰塵,劃出兩道狼狽的痕跡。
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女,那個對我頤指氣使的主人,在殘酷的真相面前,終于崩潰了。
她不再是威斯特法利亞的希望,而是即將引爆世界的災難源頭。她所謂的復國大業(yè),
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她一直奔赴的,不是希望,而是通往祭壇的死路。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她抱著頭,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和混亂。看著她這副模樣,
我心中那股被欺騙的憤怒,卻奇異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荒謬的平靜。
從炮灰到救世主?不,現(xiàn)在看來,這更像是一個綁定了定時炸彈的炮灰。我們的命運,
比之前更加緊密地捆綁在了一起。但棋局,已經(jīng)完全倒置。之前,是她主導,我執(zhí)行。
她掌握著信息,我只是一個擁有蠻力的工具。現(xiàn)在,我洞悉了全局的真相,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