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舒母第一時間把閨女的狀態跟舒父說了。
舒父一句冷哼:“指望不上!“
“養她二十年還不如養條狗有用。”
舒母嘴唇動了動,心疼女兒,又不敢反駁。半晌后,舒父嘆了口氣,再次開口:“軍工廠副主任的位置這么多人惦記著,不搭上徐家,不知道我還要再熬幾年!”
他橫了一眼舒母:“當不上副主任,你寶貝兒子的工作怎么辦?”
舒母徹底啞火。
也跟著發愁起來:“可硬把怡怡嫁過去,她能不恨嗎?到時候還不是不愿意幫你……”
舒父何嘗不知道這個理,這也是他剛才進門沒直接把閨女腿打斷的理由。
不然!
婚前失貞!還是跟自己未來的姐夫!說出去他的臉還往哪放!他想想就恨不得給閨女掐死,敗壞門風!
又想到閨女那個離奇的夢,信了三分:“聽說徐司令心臟是不太好。”
舒父小聲嘀咕,舒母心里惦記著兒子的前程,不敢輕易附和。
兩人面對面沉默很久,舒父重重嘆了口氣:“算了,她不是口口聲聲說那個預知夢告訴她,溫紹遠未來能當廳長嗎?”
“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她愿意嫁去溫家就讓她嫁!把舒糖給徐家。”
“就怕她不肯。”舒母擔憂。
舒父沒當回事,扯著被子躺下:“那孩子傻,好糊弄,你這幾天多帶她去外面逛逛,讓她看看普通老百姓怎么生活的,她害怕了,自然就乖乖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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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房,舒糖巡視完空間后,一腦袋扎進實驗室里,直到做出一瓶滿意的護膚品才從空間里出來。
洗個澡,上床,絲毫看不出穿越者去到陌生環境的窘迫。
看得小m一愣一愣的。
【你都不擔心換嫁之后劇情不受控制?】
舒糖睜開眼,眨了兩下才反應過來,空間跟她共享一個腦子,她剛才打的那點小算盤自然瞞不過小m。
搖了搖頭:“什么不受控制,我們共產主義接班人,未來都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一次見這么個性的宿主,小m覺得好玩,剛要夸舒糖兩句,被強勢捂上了嘴:“經驗教訓告訴我們,熬夜真的會猝死,好了,關機!睡覺!”
這一覺舒糖睡得很好。
要不說資本家在這個時代不是什么好詞呢,舒糖睡醒后坐在床邊,摸著身下順滑的真絲四件套,盤算著怎么把它打包進嫁妝里。
畢竟這時候,真絲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的。
睡飽,大腦清醒,舒糖一邊洗漱一邊回憶著書中關于原主出嫁時的劇情。
其實原文里,作者對于舒糖這個對照組炮灰的人設描寫的筆墨不多,每次出現必用到對比手法,這段只是寥寥兩句,說她的嫁妝不足舒怡三分之一,最后還都補貼到了婆家。
嘖,空頂一口資本家大小姐的黑鍋,其實兜比臉還干凈。
其實這么寫也合理。畢竟原主父母沒的那一年,她還太小,家產由二叔代為保管合情合理。
只是這保管二字里面的水分就大了,在這個動蕩的年代,想要做到無聲無息轉移家產很簡單,舒糖沒人脈沒資源的一個孤女,想查都無處查起。
但是怕什么!這不是她來了嘛!帶著空間來了!
占了原主的身體,自然要替原主報了書里的仇!
舒糖一早上都在猜,舒父究竟能把那些家產都藏在哪,書房?或者是臥室里的密室?
肚子咕嚕嚕直叫,早飯時間,讀博的時候不注意身體健康,落了個猝死的下場,這一世,舒糖堅決不虧待自己。
她起床下樓,還沒進到餐廳,就先在樓梯口撞見了沉不住氣的舒母。
“糖糖,這么早睡醒了?”
舒糖瞥她一眼,綻出甜甜的笑:“嬸子,早啊。”
沒辦法,身無分文,這時候正面硬剛吃虧的只能是自己,不如先看看舒母想要干嘛。
她裝出忘了昨天不愉快的樣子。舒母見狀,盯著她多看了幾眼,然后松了口氣,笑著上前:“糖糖餓了嗎?咱們今天出去吃。”
下館子這時候可是個奢侈的事,舒糖看著舒母不安好心的眼神,瞅了眼窗外的太陽,大熱天的,又沒防曬。
擺了擺手:“不去,不愛動,嬸子有話就直說吧。”
“嗐,你這孩子,嬸子能有什么話,”舒母嘴上這么說著,心思卻壓根沒想藏:“這不是,過兩天要跟秦家見面了嗎?嬸帶你去百貨商場買兩條裙子。”
她故意沒說是哪家,偷偷打量著舒糖的反應。
果然,看見了舒糖動心后嘴角勾起的笑:“那行。”
不要白不要,舒糖換了件衣服跟舒母出門。
談判嘛,正式協商之前先來點清粥小菜,舒糖懂規矩。
今天舒母是甲方爸爸,舒糖一路上故意跟她裝的侄嬸情深,一口一個嬸子,叫的那叫一個甜,哄著舒母給她買了不少好東西。
布拉吉,這年代最流行了。舒糖手指一點,在每個花樣上依次劃過:“那條藍色條紋的,藍色格子的,紅色碎花的,還有粉色純色的,統統給我裝起來。”
售貨員也是沒見過這么買東西的,嘴長的老大,舒糖沒看她,都不等舒母結賬就急匆匆奔赴下一個柜臺。
穿不完沒關系,放進空間打包帶走。
這個柜臺賣的是的確良襯衫,之前總聽奶奶說她們那個年代流行的確良,這不,有機會穿上了,舒糖跟剛才一樣,指著衣掛上的襯衫,跟售貨員說:“那個翻領的、立領的、圓領的統統都來一件!
下一家。
吼,這個年代就有回力了,鞋底真軟,做工比她穿過的扎實多了,老一輩人就是實在。以后嫁去藏市翻山越嶺的,肯定有用得上的地方,先來十雙!
護膚品柜臺,百雀羚、蛤蜊油、凡士林、友誼雪花膏、管它用不用得上,反正不是花自己錢,買買買!!!
舒母今天本來只是想讓舒糖看看這些東西的價格,但她沒想到!舒糖根本不看價,直接就是買。
看見柜臺,就像“蝗蟲沖進苞米地”式的悶頭掃蕩,一整個報復消費。
沒到半個小時,舒母先受不住了,累得氣喘吁吁,在舒糖又想沖進絲巾柜臺的前一面,在后面一把扯住她:“糖糖!”
“嗯?”舒糖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天真:“嬸子,怎么了?”
“沒怎么……”舒母大口大口的呼氣,心里不停告訴自己,不能在這時候前功盡棄,她咳了咳:“嬸子累了,咱們先回家,下次,下次再逛。”
舒糖嫌棄地看她一眼,撇了撇嘴。
舒母捏著薄薄的錢包,恨得心癢,沒忘今天出來的目的,湊到舒糖身邊,假裝關心:“糖糖,嬸子是真擔心你……”
“嬸子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就這體力,隔壁八十歲的李奶奶都比你腿腳好。”
舒母被懟了一下,滿臉通紅,舒糖見好就收:“嬸我也是關心你,對了,你要說什么?繼續吧。”
舒母咽了咽:“嬸子是擔心你這么愛美,隨便逛逛街就花了五百多塊,萬一嫁去溫家可怎么辦,到時候你不是吃苦嗎?”
合著在這等著她呢?
舒糖垂眸,無聲勾了勾唇,故作苦惱地噘了噘嘴:“是啊,嬸子,我還真過不了苦日子,你幫我想想怎么辦唄?”
舒母一聽有戲,心中大喜:“錢和錢也是不一樣的,這五百塊對于溫家來說,是他們全家半年的工資,但在徐司令家就是小錢了。”
“別說五百,五萬他家也是有的,所以——”
“所以嬸子這么心疼我,肯定是想用小金庫補貼我嫁妝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