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行雖然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最終也沒說什么。
等沈言坐進車里后,便急吼吼地開車朝著那個偏遠的碼頭行駛過去。
現在是半夜兩點多,路上行人泛泛。
沈言看著窗外的路燈,不禁陷入沉思。
從她穿越過來的這段時間來看,其實霍宴行跟她的婚姻生活,已經處于岌岌可危的邊緣。
即便還有三個孩子,也再難維系。
難道從結婚到現在,他倆就這么天天冷言冷語,一言不合就干架的狀態?
有一對怨偶爸媽,這三個孩子心理不出現問題才怪!
一想到這,沈言的腦殼又難以控制地疼起來。
仿佛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被她給忘記了。
她抬手輕輕拍腦袋,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霍宴行眉頭微蹙,趁著等紅綠燈的空隙,抬手制止了她的拍腦袋行為。
“頭疼?”
沈言重重嘆氣:“養出這種兒子,能不疼嗎?”
本以為,霍宴行又會冷不丁諷刺他幾句。
畢竟這個人慣會用最正經的語氣,不經意間說出最氣人的話。
誰知他什么也沒說,反而是伸手,在她的頭頂上揉了揉。
還沒等沈言反應過來,那只寬大的手掌已經離開。
要不是頭頂還殘有余溫,她會以為剛才那是錯覺。
沒想到,霍宴行竟然還會安慰她。
兩人似乎早已習慣針鋒相對。
這般反常的溫情,反倒是讓他們都有些手足無措。
沈言沒忍住問道。
“霍宴行,我們以前……到底是為什么而結婚?”
霍宴行抓著方向盤的手一僵。
他沒料到,沈言會突然問這個。
正當他努力將記憶回推二十年前時,又聽到沈言小聲地說。
“霍宴行,其實我想跟你說。不管當初我們為了什么在一起,如今都有了三個孩子了。”
“身為父母,教育孩子是我們的職責。”
“我們一起努力,把他們拉回正常的軌道上,好嗎?”
霍宴行欲言又止,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沈言下意識垂眸,卻看到來電人是喬微。
她剛升起的一絲柔情,瞬間被冷水澆了個透徹。
聽到霍宴行漫不經心地詢問喬微:“怎么了?”
沈言的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聞的嘲諷。
說起來,她跟霍宴行如今鬧得這么僵,喬微也算功不可沒。
沈霍兩家本是世交,兩家長輩關系極好,所以沈言跟霍宴行算是正八經的青梅竹馬。
沈言雖然驕縱了些,可霍宴行大部分的時候都會遷就她,讓著她。
直到,喬微出現,徹底打破這一平衡。
她性格溫柔體貼,卻總被一群小男生欺負。
有一次,她被人堵在小巷子里的時候,是沈言拎著兩塊板磚就沖上去幫她趕走了那幫小混混。
成為朋友后,沈言對她頗為照顧。
可是喬微的注意力,卻總是在霍宴行身上。
甚至總會在不經意間挑撥兩人的關系。
沈言起初不知道,還傻愣愣地對喬微好,直到某天提早放學回去,她卻聽到霍宴行向自己父親告狀。
說她太過嬌縱,總在背地里欺負喬微。
沈言氣不過,沖進去質問霍宴行:“我怎么欺負他了?你瞎說什么!”
年少的霍宴行比現在凌厲許多,他眼神微抬便有幾分警告意味。
“你撕碎她的試卷,叫小混混去巷子里堵她,這些,不算欺負?”
也就是在那一次,沈言才醒悟,喬微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心機婊。
她在沈言面前裝柔弱,利用她替自己擺平麻煩。
卻又跑到霍宴行面前裝可憐,把臟水潑到沈言的身上。
自那天后,沈言跟喬微大吵一架,此后分道揚鑣。
只是沒想到,多年之后,霍宴行竟然還跟她有聯系。
沈言頓時了然。
霍宴行雖然年過四十,但勝在有顏有錢,身材又不輸男模小鮮肉,自然不缺小姑娘青睞。
說不定,他在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里早就厭倦,和溫柔體貼的喬微走到了一起。
沈言越想越離譜,甚至已經在猜測霍宴行在外面是不是私生子之類的。
以至于霍宴行掛斷電話后,喊了她三次都沒反應。
直到一個急剎車,庫里南停在了一個偏僻的路口,沈言才回過神來。
霍宴行扭頭對沈言說:“剛才喬微打電話過來,說星初喊了一幫人,馬上就要跟隔壁班的小混混干架,她一個人攔不住,咱們快些過去。”
沈言漫不經心地從車上扛起木棍,冷哼出聲。
“她倒是一如既往對你關心備至,以前動不動給你帶牛奶便當,現在居然連你兒子半夜三更跑出去打架都知道。”
霍宴行眉頭輕蹙,細咂出這話里的不對勁。
但最終,還是解釋了一句:“她是星初班里的老師。”
沈言微微挑眉,這還怪巧的,當個老師都能跟霍宴行沾上邊。
兩人剛往前走沒兩步,沈言就看到一個穿著純白長裙的女人朝他們跑來。
不。
準確地說,是直奔霍宴行的方向。
“宴行,你終于來了!”
“再晚一點,我都怕他們打起來了。”
“都是十來歲的毛頭小伙子,各個都心浮氣躁得很,要是不及時阻止,都不知道能闖出多大的禍。”
霍宴行客客氣氣地回到:“星初頑劣,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喬微羞得低頭一笑:“以咱倆這關系,說麻煩,就太見外了。”
沈言站在霍宴行身后,端詳著喬微的臉。
她也上了年紀,可臉部輪廓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
雖然比不上沈言,但也能稱得上風韻猶存。
甚至如今的喬微,眉宇之間總有一絲愁容,很容易讓人生出保護欲。
霍宴行眼光可真不咋地。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端著這碗老綠茶不肯放手。
眼看她跑得氣喘吁吁,卻還眼巴巴地望著霍宴行,沈言沒忍住,緩緩上前。
“喬微,好久不見。”
喬微沒注意到霍宴行身后還有人,聽了這話,臉色瞬間驟變。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霍宴行,又看了看沈言。
隔了幾秒,才詫異地開口:“沈言?”
“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