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無語仰天,感嘆人生。
霍宴行卻抬腳要離開,立馬被她叫住。
“你去哪?跟我上來。”
正在上茶歇的傭人,聞言微微吃驚。
不敢多看,忙把頭低下。
在沈言拉著霍宴行上樓時,一直看書的少年,也從書中移開目光,眼里夾雜疑惑。
他們大吵一架之后,母親不僅不讓父親踏足樓上,并且早就與他分居。
甚至還把父親殘留在別墅內的東西,全都打包丟了出去。
如今這是怎么了?
霍宴行被她一路拽到樓上臥室,偌大的房間里,正對床頭仍舊掛著他們當年的結婚照。
諷刺的是,不是因為他們相愛。
沈言留著這張結婚照,是為了提醒她當年有多愚蠢的嫁給他。
沈言見他盯著婚紗照看,也沒多想。
出去找兒子,折騰了一圈,她也累了,順勢在床尾坐下。
“天都要黑了,你要去哪?現在兒子是找回來了,但是問題太多。”
“小小年紀,一個個都逃課,幸好還有老三是個聽話的。”
霍宴行不得不打斷她的話:“老三也逃課,而且問題更大。”
“……”
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既然三個孩子都有問題,那就要及時糾正了,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孩子教育也不能落下。”
“你現在打下的江山,以后不都得他們來繼承,你忍心看著辛苦一輩子的家產被他們霍霍了?”
“就算我們感情有問題,孩子總歸是親生的,不能放棄吧。”
她看著他,自認為說的都是實在話,但這男人冷心冷面的,就沒點多余表情。
從短短幾個小時的相處來看,他們夫妻感情肯定有問題。
她不指望挽回感情,但孩子不能廢了。
“你表個態啊?”
霍宴行看著她那張誘人的小嘴,吧唧吧唧個不停。
說的話,都是她從未說過的,失憶真能改變一個人?
但不管結局是不是,他都想賭一把。
“好,我配合你教育三個孩子。”
“嗯,好,那我們目標一致,握爪。”
沈言滿意的伸出小手,霍宴行遲疑了幾秒,握了上去。
女人的手細軟嫩滑,哪怕已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姑娘,仍舊漂亮白皙。
他先一步松開,轉身要走,又被沈言叫住。
“你怎么老是要走,外面到底有誰吸引你?”
霍宴行有苦說不出,只好停下腳步。
“老二不是喜歡打游戲,抽煙,那就打個夠,也抽個夠。”
“游戲和煙,你都有吧?”
“嗯。”
“拿點給老二,給我把他鎖房間里,不準出來,老師那邊你去請假。”
沈言說要教育崽子,可不是說著玩,當天晚上就開始。
霍星初跑回房間后,本以為他媽會上來打他。
沒想到來的不是她,而是喜歡冷臉的爸。
冷臉爸拿著游戲和煙,放在他桌上。
“我已經給你請假一周,你可以在家好好打游戲、抽煙,不管打多久,抽多少,都沒人管你,不夠我還有。”
看著他爸這張嚴肅到冰冷的臉,霍星初是有點怕他的。
但想到因為他的無能,媽媽要離婚,又雄起來了。
“你說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隨便你。”
霍宴行說完就出來了,順便把房間落了鎖。
就連他窗戶外,也派了人看著。
起初,霍星初是對他送來的游戲不感興趣的,但睡了一覺起來后,實在無聊,便翻開看看。
結果都是現在流行的游戲,他一下子來了精神,廢寢忘食的打了起來。
時間一晃而過,等到他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打算下樓吃飯時,這才發現房間被鎖了。
他在里面劇烈踹門,家里阿姨早就匯報給了沈言。
沈言正對著鏡子仔細保養呢,時間真可怕,眼角竟然長了半條皺紋,恨不得把整瓶眼霜都抹上去。
“既然喊餓了,那就送點吃的進去。”
阿姨去送吃的了,沈言起身看了眼時間,這都十一點了,霍宴行怎么還沒回來睡覺,都影響她睡美容覺了。
她穿著睡衣去了書房,在門上象征性的敲了幾下,立馬壓下門把進去。
霍宴行已經搬出這里,書房里即便殘留了丁點他的東西,卻也沒有公司文件。
沈言進來時,見他對著電腦,像座冰雕,屋內煙霧繚繞,嗆的她都后退一步。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要抽死啊。”
“真是一個個的都不省心,趕緊關電腦回來睡覺。”
霍宴行冷寂的臉上有了些表情,好像想到什么,眼里多了絲柔和。
他關了電腦,和她一前一后進了臥室。
這間臥室當初裝修時,特意做了兩個大的衣帽間。
他搬出去之后,沈言便把自己的東西搬了一部分過去。
他留下的不多,只占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之前沈言洗漱的時候就發現了,懷疑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但現在婚姻問題,遠不如孩子教育問題來的重要。
她催促:“好好洗洗,我先睡了。”
她說完就鉆進被子里,裹著寬大的被子翻來覆去。
糟糕,竟然睡不著。
她想起年少時的霍宴行,長得好看又聰明,本來兩家是世交,他們關系也還不錯的。
但都要從他古板無趣的性格說起,愛說教,還愛告狀。
好幾次都是因為他被老師打手心,就連父親也更喜歡他……
想著想著,浴室的門開了。
黑暗中,霍宴行裹著浴巾出來了。
男人身上水汽騰騰,黑發濕漉漉的貼著頭皮。
好在光線暗,沈言看不清他裸露的胸膛。
雖然他們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了,可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可沒啥經驗啊。
她立馬用被子蒙住腦袋,裝作睡著了。
床上的那點小動靜,都被男人看在眼里。
他們已經很久沒睡在一起了,久到都覺得是上個世紀的事。
他擦干了頭發,輕輕地掀開被角鉆了進去。
床墊因為他的加入而微微下陷,沈言死活不動,裝得跟個尸體一樣。
但她睡覺的老毛病又犯了,壓了許多被子在身下。
留給霍宴行的被子不多,他輕輕一扯,連人帶被子的都滾進了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