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霍星初還沒反應過來,這貼身保鏢是什么個意思。
直到他發現,自己除了可以待在自己房間里之外,哪里都不能去時,氣得揚起拳頭就砸向其中一個光頭的面門。
霍星初雖然沒學過什么散打武術,但也靠著從小打架打到大,研究出了一身格斗本領。
他出拳的速度特別快,普通人幾乎沒法躲過去。
然而下一秒,霍星初就被那位保鏢來了一個過肩摔。
地板一陣巨響,他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臥……槽……”
緩過來后,霍星初氣得指著他們的鼻子臭罵:“你們他媽誰啊,進我房間干什么?我不需要什么貼身保鏢,趕緊給我滾出去!”
那十個保鏢依舊如初禮貌的微笑,耐心解釋。
“二少爺您好,我們是您親媽沈女士聘請過來,保護您的。”
“依照她的要求,在休學期間,您不得踏出這間房間半步,但是您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除了,動手打架。”
霍星初聽得腦袋瓜子嗡嗡嗡,只想把這十個人挨個從自己窗戶上丟出去。
直到這一刻,他才后知后覺地明白了,昨晚上自己親媽說要好好教育他,竟然是這個意思?
但是,他霍星初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服輸的人!
“我媽說,只要我不出去,只要待在房間,就可以隨便做我想做的事情對吧?”
保鏢們齊齊點頭。
霍星初冷哼一聲,大馬金刀地坐在電腦桌上:“那我抽煙玩游戲,沒意見吧。”
“沒有!”
保鏢說完,還真就從兜里給他遞去一條煙。
霍星初接過煙,報復性的一根一根抽起來。
他就不信了,如果自己不要命地抽煙,難道這些保鏢不會沖上來制止?
“啪——”
打火機點燃香煙,他甚至朝面前的保鏢們吐了一口煙圈,挑釁地笑。
保鏢在房間里站成一個圈,連個表情都沒變。
于是——霍星初抽完一根有一根。
直到一連抽了十多根的時候,他終于沒忍住,被煙嗆得瘋狂咳嗽。
一旁的保鏢似乎早有預料。
還在他咳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貼心地遞上了一杯水。
霍星初心里想拒絕,可手比腦子快一步把水接過來喝了。
可喝完水后,他內心卻有一股子屈辱感油然而生。
他不能就這么認輸。
為了挽尊,霍星初繼續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直到屋里煙熏霧繚,好似云端仙境。
他終于受不了,把手里的煙一丟,痛苦地哀嚎。
“媽的,什么破煙,老子不抽了!”
十名保鏢聽后,露出欣慰的笑容,齊齊鼓掌,大喊。
“哇,二少爺真棒~”
霍星初強忍著崩潰的情緒,扭頭就打開電腦,開始玩游戲。
煙不能一直抽。
但游戲可以一直打啊!
他就不信,自己熬不過這群黑衣冷面光頭!
然而,霍星初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還不懂社會的險惡。
結果還沒打多久,他身后那群保鏢就開始作妖。
不小心死了一把,他們齊喊。
“太好了,少爺又去送人頭了。”
不小心把血加到別人身上。
“這操作真棒啊,沒個十年腦血栓都做不出來。”
要不,就干脆在一旁嘻嘻嘻嘻。
氣得霍星初把鍵盤一摔,指著保鏢們的鼻子大罵:“他媽的,你們來砸場的吧?”
他們一臉無辜:“少爺,我們是來給你加油打氣的。”
“加油加油,加油哦。”
霍星初氣得癱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胸口深處,某個部位正隱隱作痛。
他突然很想哭。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為什么要遭受到這種非人折磨?
于是又開始了無能狂怒。
摔鍵盤,砸電腦,發出各種慘叫。
在地上陰暗爬行,扭來扭去……
然而到最后,他發現自己這么做一點鳥用都沒有后,便躺回床上,拿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
大有勒死自己的意思。
可是保鏢們依舊情緒穩定,甚至還帶著一點慈愛的目光看著床上的霍星初,輕輕地說了一聲。
“午安,少爺。”
霍星初躲在被子里,很不爭氣地哭了出來。
其實他并不想哭。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淚珠子它就是不聽使喚。
在從前的十五年里,霍星初被父母忽視,他沒哭,被人欺負打得吐血,他也沒哭。
沒想到,現在被人氣哭了。
情緒一旦上頭,就如脫韁野馬,再難控制。
最后,他開始嚎啕大哭。
樓下的張姨聽到這動靜,嚇得面如土色:“太太,那幫什么家教老師,該不會在虐待少爺吧。”
“他會不會有事啊?”
沈言喊了一幫美容師上門做臉。
她一邊美甲,一邊敷面膜,抽空回了一句:“不會有事。那些人,可都是我從心理教育學校精挑細選出來的老師。”
“他們不會主動體罰學生,且有各種教學資質,好評眾多,深受廣大問題學生喜愛……”
張姨聽沈言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一句話都聽不懂。
最終,她嘆了口氣,決定去廚房做點二少爺喜歡吃的東西,哄哄他。
沈言心情大好,哼著歌正享受著,突然聽到霍宴行問。
“你從哪找來的這些人?”
她臉色有些尷尬。
思索了一會,才說:“當然是從心理教育網站找的啦。你放心,我在霍星初那小子的房間裝了監控,會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但其實,并不是。
沈言自己也不知道那幫人是從哪里來的。
她一打開自己的手機,社交軟件就彈出了一個聊天框。
對方自稱是心理教育學校的資深老師,幾年前收到沈言下達的訂單服務。
明日將登門履行合約。
沈言當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還擔心對方是殺豬盤。
于是連忙翻看先前的聊天記錄。
發現這些個“老師”還真是以前的她請的。
并且價格昂貴,上門一次,費用高達10萬塊!
但這些不能跟霍宴行說。
因為她也不知道,以前的沈言找這些人來,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樓上的霍星初哭完了之后,下意識起身出門,結果又被攔住。
他也顧不得臉面了,大吼:“老子要去撒尿,滾開啊!”
下一秒,霍星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保鏢竟然面不改色地從身后掏出一個移動馬桶。
“少爺,請吧。”
霍星初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