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卿臉色冷了幾分:“你就一定要這樣不依不饒?我已經和你解釋了,你還要怎么樣?”
祁墨山已經不耐煩了,丟下一句:“你先看看離婚協議,盡快簽字,不然就只能走法律程序離婚了。”
說完,他轉身上樓。
柳若卿抬眼看到他的背影,心底涌出難言的煩躁。
她自認讓步夠多,平日里也不曾虧欠祁墨山什么,該給他無論是物質生活還是身份地位都一樣不曾少,不想就因為這樣一件小事鬧成這樣,實在是難看。
但這兩天,祁墨山的態度實在有些反常,還說了很多以前他根本不會說的話,整個人變得很尖銳。
柳若卿勉強壓下怒意,上樓打算再和他好好說說,卻不想剛進臥室,就看到床鋪整齊,衣柜開著,屬于祁墨山的那部分衣物都已經不見了。
這是要和她分房?
霎時間,柳若卿只覺得心頭火起,她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祁墨山聽到關門聲,才懶得搭理,他正在客房鋪被子,整理床鋪。
到了半夜,他被敲門聲驚醒,打開門就見門口蜷縮成一團的祈明月,她小臉發白,額頭上冷汗涔涔。
“爸爸……我肚子好痛,一直在拉肚子,好難受……”
祈明月腸胃一直有問題,不能吃重油重鹽的食物,也不能吃太涼或者太辣的東西,稍微有一點不對,就會對身體造成刺激。
她的飲食一向是由祁墨山親自操辦,為此他還翻了不少菜譜,找了很多食療的法子,給祈明月養胃,有時候因為味道太淡,祈明月死活不愿意吃,他也只能換著花樣做,就為了哄她能多吃一點。
但昨天祈洛辰帶她去游樂場,點了炸雞漢堡薯條冰淇淋,都是些孩子愛吃的東西,祈洛辰還拍了照片,祈明月吃得很開心,而在一旁的柳若卿完全沒有阻止。
“爸爸……”
祈明月的聲音更加微弱,伸手去抓祁墨山衣角,卻被祁墨山不著痕跡的避開。
祈明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愣住。
祁墨山無視她,打了急救電話,待救護車來了,他將祈明月送上車。
祈明月死死抓著他的衣服,眼神里流露出哀求:“爸爸,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祁墨山一點點掰開她的手,語氣平靜的告訴她:“我給祈洛辰打電話了,他很快就會過去,你不是喜歡他做你爸爸嗎?”
祈明月有些無措的看著他,似乎想說什么,但很快就被身體里新一波涌起的疼痛奪去了注意力。
救護車烏拉烏拉的遠去,祁墨山關上門,繼續回房間睡覺。
他約了搬家公司,上午十點來搬東西。
反正不管柳若卿簽不簽字,他都要先從這搬出去,越快越好。
去英國交流學習的時間就在兩個月后,祁墨山平日里的工作只是在柳若卿的公司掛了個閑職,柳若卿曾經親口說過,不需要他掙錢,只要把女兒帶好就行。
但隨著祈明月上了幼兒園,祁墨山也多出了不少空閑時間,他大學學的是設計專業,平時也在網上接單,兩年下來積攢了不少經驗。
這次交流學習的名額,就是他參加大賽拿了獎,賽委會給出的獎勵。
可惜上輩子,因為祈洛辰,最終他沒能去成。
重來一次,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畢竟不論依靠誰,都不如讓自身變得強大。
七點,祁墨山準時起床,去廚房給自己熬了小米粥,還沒出鍋,就聽到客廳傳來聲音。
柳若卿滿臉怒意,大步朝他走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昨晚月月急性腸胃炎,你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醫院?”
祁墨山冷淡道:“我給祈洛辰打了電話。”
“但月月她想要的是你,”柳若卿更加生氣,“她一直在喊爸爸,疼成那個樣子,你就算是再吃醋,也不能拿這么小的孩子來撒氣,祁墨山你還算是個父親嗎?”
祁墨山反問:“我不算父親,難道你就算個稱職的母親?”
“你連女兒身體不好,不能吃重油的東西都不記得,有什么資格和立場來指責我?”
他語氣并不重,完完全全的陳述,沒有一絲指責的意思,但柳若卿卻仿佛被掐住喉嚨般失聲。
半晌,她才說道:“我不知道……你應該告訴我的……”
“我沒說過嗎?”祁墨山打斷了她的話,眸底掠過諷刺,“我說過很多次,可惜你一次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