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18預售當天，我狂攬十億銷售額，未婚妻卻覺得這都是她的功勞。
她為了炒作，想要假裝分手和一個新人直播官宣。
我斷然拒絕，卻被她大罵一頓。
“你看你現在滿臉褶子的樣，不會真以為憑你這張老臉能賣出十億吧？”
她對我百般羞辱，一氣之下我提出分手。
“假戲真做也無所謂，反正離了我你什么也不是。”
我轉頭給她的死對頭打去電話，對方卻早已恭候多時。
“只要你能來，我隨時歡迎。”
我笑了，既然未婚妻有眼無珠，那我就讓她知道。
究竟是誰離了誰不能活。
1
618大促的預熱夜，我的直播間如同被點燃的火箭，數據瘋狂飆升。
整整十二個小時，知道后來我的喉嚨都發啞了，卻還是強忍著直播下去。
互聯網經濟，每個人都有三分鐘成名的機會。
而這一刻，就可能是我此生僅有的機會了。
我積極回應每條評論。
直播結束時，我的銷售額定格在了十億。
我終于火了。
直播間內外一片沸騰，我無力癱坐在椅子上，汗水浸透了后背。
就這樣財富自由了？
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身體在發出瀕臨崩潰的警報。
我想去找蘇錦初炫耀，可就在踏進辦公室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間凍結。
蘇錦初的身邊正站著我的小助理江臨風，兩個人正交頭接耳著什么。
“啟恒，今天辛苦了。”
蘇錦初開口，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波瀾。
“昨晚數據不錯，臨風第一次露臉就有這樣的效果，對公司來說潛力很大。”
我的心突然間猛地一沉，聲音頓時變得嘶啞，身體也愈發無力。
“蘇總，這些收益可全都是靠我和我的團隊拿來的啊？”
“就憑你？你覺得自取其辱很好笑嗎？”
蘇錦初挑眉，打斷她，眼神帶著審視和不耐。
“要不是昨晚我和臨風一直在鏡頭前互動，能有這效果？”
“臨風年輕帥氣，觀眾緣好，這才是關鍵。”
“本來直播圈就不適合男生，你也不照照鏡子。”
“你要真想走顏值賽道，那就去和才子拼中老年婦女的流量去吧。”
說罷，整個工作室內頓時爆發出了嘲笑聲。
苦苦拼搏了一夜換來的成績的喜悅感頓時蕩然無存。
按理來說，昨天晚上我替她賺了天文數字，她理應高興才對。
可萬萬沒想到迎接我的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和嘲笑。
蘇錦初二話沒說，默默把一疊文件遞到我的面前。
“從今天起，你退居二線，從今以后直播的事情就由小江和我一起。”
蘇錦初轉身回到了座位上，語氣中帶著不容質疑。
“蘇錦初，你嘲笑我一頓也就算了，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炒作？炒作你不懂嗎？我先假裝和你直播分手，然后我再和他在一起。”
她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江臨風。
“現在的觀眾就愛吃這套，這可比你那套強多了。”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假戲真做。”
“而且都是我靠本事賺到的銷售額，憑什么功勞被別人搶走？”
我極力反對，但是蘇錦初依舊不讓步。
江臨風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只有臉憋得通紅。
“這個公司誰是總裁，張啟恒，你還沒想清楚嗎？”
“你讓小江這么難堪，還不快點給人家道個歉！”
2
我咬著牙，拳頭攥的發緊，就在這時，胸口處突然傳來了疼痛。
“我剛通宵直播完，身體有點遭不住了，你找別人帶吧。”
聽見我的話，江林風立刻底下了頭，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態度。
“不用了蘇總，我這剛踏入社會的實習生，沒人愿意教我也正常。”
說罷，蘇錦初的臉上頓時對我浮現出一絲不厭煩。
“張啟恒，公司捧你到現在不容易，現在讓你帶帶新人怎么了？”
“現在還裝什么病，剛才直播的時候不是挺能說的嗎？”
“我看，你壓根就是不想讓新人出風頭！”
我捂著疼痛的胸口，看著朝我步步逼近的蘇錦初。
“下場直播你必須到場，以助理的身份配合小江，這是命令。”
“如果我不聽你的安排呢？”
“你要是不聽，那咱倆的婚就別結了吧。”
她不動聲色地說出這句話，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下一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使我說不出活，我冷汗直冒，近乎暈厥。
“你就裝吧，接著裝。”
“要我說你就應該去當演員，估計比這賺的還多。”
我沒回應她，而是意識逐漸被掏空，隨后失去了意識。
過去三年的一幕幕在眼前閃回。
當初我和蘇錦初一起在一家出租房做直播。
我為了出頭，熬夜寫策劃案，最后在直播中一次次突破自己。
在獲得一定成果后，我在慶功宴上向她求了婚。
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刺眼的陽光讓我瞇起了眼。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氣味，還有手背上的輸液管。
我意識到自己躺在醫院里。
一個醫生走到床前，眉頭緊鎖地看著報告單。
“張先生，你有心肌炎很嚴重了。”
“這段時間你不能工作、熬夜和劇烈運動了，先留院察看吧。"
我苦笑著點點頭。
事已至此，哪還有什么工作可做？
蘇錦初已經把我的一切都奪走了。
無奈，我只好留院觀察幾天。
蘇錦初找到了我，身后跟著唯唯諾諾的江臨風。
她妝容精致，手里拿著一疊文件，身后跟著江臨風。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自己的身體情況都不知道？”
她站在床尾，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中聽不出半點關切。
“還不是為了給你賺錢，才把自己的身體搞傷了。”
“給我賺錢？張啟恒，等結婚以后，我的錢不就是你的嗎？”
“等你病好了之后趕緊回來，小江還等著你帶呢。”
她仰臉俯視著我，目光中流露出對我的不屑。
"你的個人賬號已經轉交給公司了，畢竟當初是用公司資源做起來的。"
我猛地坐起身，一陣劇痛立刻從胸口蔓延開來。
“是我憑自己實力一點點積累起來的粉絲，你有什么資格！”
江臨風在一旁假惺惺地勸道，眼里卻滿是幸災樂禍。
“別激動姐夫，萬一你病情加重的話，姐姐該傷心了。”
她隨手一扔，將一份合同扔在我面前。
“忘了告訴你，我和業內都打過招呼了，你別想跳槽。”
“這就是你跟我作對的下場。”
蘇錦初推門離開，緊隨其后的江臨風對我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
3
我無力地癱倒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三年感情，三年拼搏，就這樣化為烏有。
我的賬號、我的事業、我的積蓄就這樣掏空了。
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是母親發來的消息。
“啟恒，醫生說你爸得馬上動刀，手術費差不多要五十萬。”
“我實在沒轍才找你要了，兒子。”
“媽老了，沒用了。”
我閉上眼睛，泣不成聲。
就在昨天，我還是個即將實現財富自由的成功人士。
而今天，我失去了一切，甚至連父親的醫藥費都拿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推門而入。
“聽說你被封殺了啊，到底得罪到哪位大佬了？”
“不過無所謂，沒有人要你，我要。”
過了幾天，我出院了。
我和父親的醫藥費被人付過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與此同時，蘇錦初調動星耀集團的全部資源。
她只為了在618當天給江臨風和幾位頭部主播打造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帶貨盛宴。
宣傳鋪天蓋地，其中最主打的噱頭就是蘇錦初和江臨風的官宣。
“張啟恒，醫院那邊告訴我你已經出院了，你不用裝死。”
“馬上給我趕過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幾天后，星耀集團直播間。
江林風盛裝打扮，信心滿滿地開始他的“獨立”首秀。
然而，開播沒多久，蘇錦初就發現不對勁了。
無論江林風如何賣力吆喝，直播間的人數卻依舊寥寥無幾。
之前被她寄予厚望、宣傳預熱了幾天的爆款產品。
售出的數量遠遠低于預期。
更可怕的是，當有顧客下單后，系統卻頻頻跳出“庫存不足，無法發貨”的提示！
“導播，麻煩看看這倉庫是怎么回事？！”
蘇錦初慌了神，但依舊對著鏡頭強顏歡笑。
“技術故障嗎？寶子們請稍等片刻哈。”
她慌忙下播，后臺已經亂成一團。
蘇錦初臉色鐵青，親自打電話給供貨商。
“王總！李總！我們的貨呢？為什么顯示沒庫存發不了貨？！”
電話那頭，供貨商們態度客氣卻疏離。
“蘇總啊，我們倉庫正在進行大規模盤點和質檢升級。”
“系統鎖定了，暫時發不了貨啊，具體恢復時間？我們盡快，盡快哈！”
還沒等蘇錦初說話，對方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蘇錦初這才驚覺，平時維系供應商關系這些“瑣事”。
都是我在默默幫她處理，她對這些一竅不通，甚至根本插不上手！
隨后，蘇錦初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
她的語氣急切，聲音里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氣。
“張啟恒，現在公司都亂成一鍋粥了，你究竟躲哪里去了？”
“現在快點給我趕過來，別逼我真和你退婚。”
我清冷一笑，事已至此她已經無法拿這些東西要挾我了。
“蘇錦初，我不干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別來找我了，從此以后，我們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