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拿下——!”
吳先生那陰鷙如毒蛇嘶鳴的咆哮,如同喪鐘敲響在血色戈壁!殘存的十余名血狼衛,連同他們座下傷痕累累卻兇性不減的血鬃沙蜥,如同被注入最后瘋狂的困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不顧一切地掙斷纏繞的藤蔓荊棘,踏著同伴和沙蜥的殘尸,卷起腥風血雨,朝著沙谷中央那對少年少女猛撲而來!
天空中的嗅風隼更是發出刺破耳膜的尖嘯,如同數支淬毒的黑色箭矢,撕裂低垂的鉛云,鋒銳如鉤的利爪閃爍著死亡的寒光,直取小漁的頭顱和脊背!
絕殺!真正的十面埋伏!小漁那爆發出的【萬靈同悲】領域,在強行催動、覆蓋全場、絞殺大量敵人后,已如強弩之末。領域內瘋狂生長的植物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抽打纏繞的速度明顯滯澀,藤蔓也變得脆弱,被血狼衛鋒利的刀劍和沙蜥蠻橫的沖撞輕易撕裂!
死亡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小漁跪坐在血泊之中,懷中緊緊抱著氣息微弱、七竅滲著暗金血痕、如同破碎人偶般的南奕。巨大的悲怒爆發之后,是如同深淵般的虛脫感席卷全身,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疼痛。體內的草木精元幾近枯竭,經脈如同干涸的河床般灼痛。她抬起頭,望著四面八方碾壓而來的猙獰面孔、嗜血獸瞳、以及那從天而降的致命隼爪,那雙清澈的眼眸中,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火苗。
結束了…嗎?
不甘!如同巖漿在胸腔里沸騰!莫爺爺的仇!南奕哥哥的傷!那些沾滿血腥的劊子手!憑什么?!
就在這意識即將被絕望徹底吞噬的剎那——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堅韌的意念波動,如同黑暗中最后一點不滅的星火,猛地刺入小漁幾近枯竭的識海!那波動…來自她懷中昏迷的南奕!更確切地說,是來自南奕識海深處那劇烈震蕩的混沌道碑虛影!
那波動并非言語,而是一道極其模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指向!如同溺水者抓住的唯一浮木,瞬間點燃了小漁求生的本能!
“西北…裂口…”小漁的嘴唇無聲翕動,幾乎是在那意念指引的瞬間,她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射出驚人的銳芒,死死鎖定在戰場西北角,那片被狂暴沙塵遮蔽的區域!
就在吳先生所立的風蝕巖柱下方不遠處!那里的空間…在扭曲!極其微弱,極其隱晦,如同水面的漣漪!若非那道碑虛影的指引,她絕無可能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虛無氣息,正從那里一絲絲地滲透出來!
葬仙古淵的空間裂縫!
絕境之中唯一的生路!
“哥哥…抱緊我!”小漁發出一聲嘶啞的尖嘯,不知從何處涌出的最后力量瞬間灌注四肢百骸!她猛地將昏迷的南奕背在自己瘦弱的背上,用撕下的衣帶死死捆縛!同時,雙手以超越極限的速度再次結印!
“燃我精血!萬靈…引路!”
噗——!
小漁張口噴出一道殷紅的心頭精血!血霧彌漫的瞬間,并未消散,反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化作無數細小的血色符文,融入她周身那搖搖欲墜的【萬靈同悲】領域!
轟!
原本萎靡的領域如同被澆上了滾油,再次爆發出短暫而熾烈的光芒!那些殘存的、被血狼衛斬斷撕裂的藤蔓荊棘,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瘋狂意志,如同無數條復活的血色巨蟒,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不再攻擊敵人,而是猛地朝著四面八方、尤其是撲殺而來的血狼衛和沙蜥瘋狂地抽打、纏繞過去!不求殺傷,只求阻敵!
“攔住他們!!”巖柱頂端的吳先生臉色劇變,厲聲咆哮!他看穿了小漁的意圖!那道空間裂縫的氣息,讓他靈魂深處都感到戰栗!那是葬仙古淵!是連他都不敢輕易踏足的絕地!絕不能讓這兩個身懷至寶的小崽子逃進去!
然而,晚了!
小漁噴出精血后,小臉瞬間慘白如金紙,氣息急劇跌落谷底,眼神都開始渙散。但她背著南奕的身影,卻借著這最后爆發的領域反沖之力,如同離弦的血箭,朝著西北角那道扭曲的空間裂口,義無反顧地電射而去!
速度快到了極致!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色殘影!
“攔住她!”數名離得最近的血狼衛目眥欲裂,強行斬斷纏身的藤蔓,催動沙蜥猛撲攔截!天空中的嗅風隼也尖嘯著改變俯沖軌跡,利爪撕裂空氣!
但小漁的速度太快!太決絕!她幾乎是燃燒著生命在沖刺!
嗤啦!
一道淬毒的鏈子飛鐮帶著凄厲的破空聲,險之又險地擦著小漁的肩頭飛過,撕下一片染血的布帛!
噗噗噗!
數支淬毒的弩箭釘在她身后的沙地上,濺起點點毒煙!
一只嗅風隼的利爪幾乎要勾住小漁的發髻!
千鈞一發!
小漁的身影,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在無數攻擊臨身的最后一剎,猛地撞進了那片扭曲、模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虛無氣息的空間漣漪之中!
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兩人的身影瞬間被那片扭曲的黑暗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
吳先生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充滿極致不甘和暴怒的嘶吼!他眼睜睜看著那承載著混沌至寶秘密的身影消失在空間裂縫中!煮熟的鴨子飛了!還是飛進了十死無生的葬仙古淵!
轟!
一股狂暴的、屬于靈樞境圓滿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岳,轟然從巖柱頂端砸落!下方那些僅存的血狼衛和沙蜥,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瞬間口噴鮮血,骨斷筋折,哀嚎著癱軟在地!連天空中的嗅風隼都發出驚恐的悲鳴,羽毛炸裂,搖搖晃晃地墜落下來!
吳先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小漁和南奕消失的地方。他臉色鐵青,狹長的眼中閃爍著怨毒、暴怒、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悸。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顫抖著觸碰那片正在緩緩平復的空間漣漪。
指尖傳來的,是冰冷刺骨的虛無氣息,以及一種…仿佛能吞噬靈魂的、來自萬古之前的蒼茫死寂!僅僅是觸碰的瞬間,他指尖的皮膚就迅速變得灰敗、枯萎,仿佛生命力被瞬間抽走!
“葬仙…古淵…”吳先生如同觸電般縮回手指,看著指尖那迅速蔓延的灰敗死氣,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忌憚和后怕。他立刻運轉靈元,一股帶著陰寒毒性的碧綠光芒涌向指尖,才勉強遏制住那死氣的侵蝕。
他猛地抬頭,望向那道正在緩緩閉合、如同惡魔之眼的虛空裂縫。裂縫之后,是翻滾的、如同濃墨般的黑暗,隱約可見扭曲的光影和無聲咆哮的空間亂流!僅僅是望上一眼,都讓人神魂不穩,仿佛要被吸入那永恒的虛無!
“好!好得很!”吳先生怒極反笑,聲音如同九幽寒風,“進了葬仙古淵,你們必死無疑!就算是真仙,也休想從里面活著出來!可惜了那混沌至寶…不過…”
他眼中閃過一絲極其陰毒狡詐的光芒,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
“混沌道碑…既然現世,必有痕跡!你們死在里面,那至寶也終將被古淵磨滅…但在此之前,它或許會留下什么…或者,被什么東西帶出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臉上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貪婪笑容,“黑煞盜的耳目遍布戈壁…我就在這出口守著!守它十年,百年!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機會…那至寶,也只能是我吳某人的囊中之物!”
他猛地轉身,對著下方那些僥幸未死、卻已嚇破膽的血狼衛厲聲喝道:“廢物!沒死的都給老子爬起來!在此地布下‘九陰鎖空大陣’!封鎖這片區域!一只蒼蠅也不準飛出去!再派人回總寨,調集所有‘蝕骨蜂’!給老子一寸一寸地搜!活要見人,死…也要把他們的骨頭渣子給老子找出來!”
……
冰冷。
死寂。
絕對的虛無。
這是小漁意識恢復后的第一感受。仿佛整個身體和靈魂都被浸泡在萬載玄冰之中,連思維都快要被凍結。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上下左右的方向感。只有永恒的、吞噬一切的黑暗。身體在失重狀態下漂浮,如同溺水之人,找不到任何依托。
“南奕…哥哥…”小漁艱難地轉動著幾乎凍僵的思維,第一個念頭就是背上的南奕。她下意識地想收緊手臂,卻發現身體完全不聽使喚,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難道…他們已經死了?墜入了永恒的虛無?
就在這時——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溫潤波動,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瞬間驅散了小漁心頭的冰冷和恐懼!那波動…來自她緊貼著的南奕的后背!更確切地說,是來自南奕識海深處!
混沌道碑!
小漁的精神猛地一振!她努力集中殘存的神識,艱難地“內視”自身,同時感應著身后南奕的狀態。
只見在她和南奕身體周圍,不知何時籠罩著一層極其淡薄、近乎透明的灰色光暈。這光暈如同一個橢圓形的繭,將兩人緊緊包裹在內。光暈流轉著極其微弱、卻蘊含著至高無上道韻的混沌光澤,正是它,隔絕了外界那恐怖的虛無吞噬之力和刺骨的冰寒!也正是它散發出的波動,喚醒了小漁的意識!
是混沌道碑!在墜入這絕地的瞬間,它主動護主,釋放了這層保護結界!
小漁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慶幸!她立刻嘗試調動體內那干涸的草木精元。雖然微弱如同游絲,但在這層混沌結界的保護下,她終于能夠緩慢地運轉功法!一絲絲精純的生機之力艱難地滋生,如同甘霖般滋潤著她近乎枯竭的經脈,也讓她冰冷的身體恢復了一絲暖意和知覺。
她立刻將恢復的些許草木精元,小心翼翼地渡入南奕體內。
南奕的狀態,比她預想的更加糟糕。
他依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體表那些崩裂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敗之色,仿佛被死氣侵蝕。最嚴重的是他的神魂,識海如同布滿裂痕的琉璃,雖然那道碑虛影依舊鎮壓中央,散發著混沌光暈護持著最后一點不滅靈光,但整個識海空間都彌漫著一種油盡燈枯的衰敗氣息。強行燃燒莫懷遠烙印碎片帶來的反噬創傷,如同附骨之蛆,依舊在緩慢地侵蝕著他殘存的神魂本源。
小漁的心沉了下去。混沌結界擋住了外部的侵蝕,但南奕哥哥內部的創傷,卻需要他自己和時間來恢復。在這絕靈死寂的虛空裂縫中,沒有靈藥,沒有生機…他撐得住嗎?
就在小漁憂心如焚之時——
異變再生!
包裹著他們的那層混沌結界,似乎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開始極其緩慢地、朝著某個方向飄動!
小漁立刻凝神感應。她發現,在這片絕對虛無的黑暗深處,并非完全死寂。無數細微的、混亂的、散發著毀滅氣息的空間亂流,如同無形的暗河,在黑暗中無聲地奔騰、碰撞、湮滅!它們扭曲著光線(如果有的話),撕裂著空間本身,形成一道道轉瞬即逝的、如同黑色閃電般的空間裂縫!任何物質,哪怕是最堅固的神金,一旦被卷入這些亂流之中,也會在瞬間被撕扯成最原始的粒子!
而他們所在的這個混沌光繭,卻如同激流中的磐石,又如同最靈巧的游魚,在無數狂暴的空間亂流縫隙中極其精妙地穿梭、滑行!那層薄薄的灰色光暈,看似脆弱,卻蘊含著難以想象的空間道韻,總能提前預判亂流的軌跡,在最危險的縫隙中找到唯一的生路,避開那些足以湮滅一切的毀滅性能量!
牽引光繭的力量源頭…正是南奕識海中那道混沌道碑的虛影!
它在主動導航!它似乎…認得路?或者說,它本能地朝著某個特定的方向前進!
這個發現讓小漁震驚不已!這道碑到底是什么來歷?它為何能在這號稱葬仙的絕地虛空亂流中如履平地?它要帶他們去哪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前方無邊的黑暗中,突兀地出現了一點…光?
不,那不是光,更像是一種…扭曲的、灰蒙蒙的、如同巨大旋渦般的空間通道出口!一股比虛空亂流更加濃郁、更加古老、更加令人心悸的蒼茫死寂氣息,如同實質的潮水,從那旋渦出口中彌漫出來!僅僅是氣息的沖擊,就讓保護著他們的混沌光暈劇烈地波動起來,顏色都黯淡了幾分!
葬仙古淵!真正的入口!
光繭的速度陡然加快!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攫住,猛地投向了那個灰蒙蒙的、如同巨獸之口的空間旋渦!
噗——!
如同穿過一層粘稠冰冷的水幕。
失重感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無比的重力!如同無數座大山瞬間壓在了身上!
砰!砰!
兩聲沉悶的巨響。
小漁只覺身體如同被巨錘砸中,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眼前一黑,喉頭一甜,險些再次暈厥過去!她死死咬著牙,強行咽下涌到嘴邊的鮮血,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蜷縮身體,護住身下的南奕,充當了最后的緩沖。
身下傳來冰冷堅硬的觸感,似乎是巖石。
混沌光繭在穿過空間旋渦的瞬間,便如同完成了使命般,無聲無息地消散了。那層隔絕了虛無和冰寒的保護,徹底消失。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全身。
冰冷!深入骨髓、凍結靈魂的冰冷!仿佛置身于萬載不化的玄冰核心。
死寂!絕對的、沒有任何生機的死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讓人窒息。
蒼茫!一種仿佛來自開天辟地之前、萬物尚未誕生的古老蒼茫氣息,如同無形的枷鎖,沉重地壓在神魂之上,讓人從心底感到自身的渺小和卑微。
更有一股無形的、極其恐怖的“場域”之力!這力量無處不在,沉重如山岳,又帶著一種詭異的消融之力!小漁感覺自己體內的元炁,甚至生命力,都在被這股無形的場域之力緩慢而堅定地侵蝕、剝離!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在緩慢地消融!
這就是…葬仙古淵!
小漁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劇痛和那無處不在的侵蝕感,掙扎著抬起頭。
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忘記了所有的痛苦和恐懼,只剩下無邊的震撼和…發自靈魂深處的渺小與戰栗!
天空,是永恒的鉛灰色,如同凝固的、骯臟的鉛塊,沉重地壓在頭頂,沒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令人絕望的灰暗。厚重的、翻滾的灰色云霧如同凝固的波濤,低低地懸浮著,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大地,是望不到邊際的、死寂的黑色荒原!地面并非沙土,而是一種如同被烈火焚燒過無數次、又被寒冰凍裂了億萬年的、布滿巨大裂痕的黑色巖石!這些巖石冰冷、堅硬、死氣沉沉,寸草不生!無數巨大的、如同峽谷般的裂痕縱橫交錯,深不見底,如同大地上猙獰的傷口,從中散發出更加濃郁的、冰冷的死寂氣息和淡淡的灰霧。
遠處,隱約可見一些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如同山岳般的輪廓,在灰霧中若隱若現。那不是山,而是一些…殘骸!巨大到難以想象的骨骼殘骸!有如同擎天巨柱般的腿骨,有斷裂的、如同小山般的頭骨,有只剩下半截的、布滿裂紋的翅膀骨架…這些骨骼呈現出一種黯淡的、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澤的玉質,其上布滿了歲月的刻痕和巨大的創傷痕跡,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和…無盡的悲涼!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遠古神魔隕落的慘烈!
更遠處,灰霧翻滾得最為劇烈的地方,似乎聳立著一些模糊的、扭曲的、如同巨大墓碑般的黑色陰影…那里散發出的氣息,比周圍的死寂更加冰冷、更加古老、更加令人絕望!
沒有風,沒有聲音,只有一片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死亡世界。
這就是…葬仙之地!埋葬了無數遠古神魔、連真仙都為之膽寒的絕地!
小漁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心臟。她猛地低下頭,看向懷中的南奕。
南奕依舊昏迷著,臉色在灰暗天光下顯得更加慘白,嘴唇毫無血色。那無處不在的古淵場域之力,正無孔不入地侵蝕著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身體和神魂!他體表的灰敗之色似乎在加深,微弱的氣息如同風中殘燭,在這片死寂的天地間,顯得如此渺小、如此…搖搖欲墜!
“哥哥…”小漁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極度的恐懼,在這片死寂中顯得格外微弱。她緊緊抱住南奕冰冷的身體,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迅速變冷。
怎么辦?在這絕靈死寂的葬仙之地,沒有靈藥,沒有生機,只有無盡的死氣和那恐怖的消融場域…南奕哥哥能撐多久?她自己…又能撐多久?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無聲地蔓延上來,比戈壁上的圍殺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
就在小漁的心沉入谷底之時——
嗡!
南奕的眉心處,那靈樞宮的位置,一道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混沌光暈,如同呼吸般,極其緩慢地閃爍了一下。
與此同時,小漁敏銳地感知到,南奕識海深處,那沉寂的混沌道碑虛影,似乎…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一股微弱到極致、卻無比清晰的意念波動,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燭火,再次傳入小漁的識海。
那意念并非指向某個方向,而是一種…奇特的共鳴指引?仿佛在回應著這片古淵深處,某個極其遙遠、卻又同根同源的…存在?
小漁猛地抬起頭,布滿淚痕和血污的小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和微弱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