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要沉了!
此時大雨已經傾盆而下,估計那大船也撐不了多久了,想到船上的那些東西,季舒瑯一把摘下臉上的破毛巾:
“我過去一趟,你們不用太使勁劃,小心點!”說罷一個猛子扎進河里向對面快速游去。
李淑梅探出半個身子,只來得及看到閨女的衣角。
“季耀華!你怎么不攔著她!這么大的雨,這么寬的河!大朗本來就受了傷,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嗚嗚~我不活了!”
季耀華手里還倒騰著船槳,說實在的,他真不會劃船,好在是順風......
他一邊劃得滿頭冒汗,一邊還得安慰媳婦兒:“淑梅,你先別急,咱家大朗吉人天相,她絕對不會有事的!”
說罷還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又強調了一遍。
而與此同時,季舒瑯已經摸到了船舷。
船不算太大,她從空間摸出一把刀插進木頭,借力攀上甲板,不遠處,兩個黑影一起躺板板,也不知是死是活。
季舒瑯想到追上大船的那人,走上前,其中一個居然是自己之前救過的那個倒霉蛋,摸了把大動脈,人還活著,至于另一個小鬼子,早就死透,眼不瞑目。
來不及管那么多了,季舒瑯轉身進了船廂就是一頓收,因為時間趕,貨物擺的十分集中且雜亂,季舒瑯只花了兩分鐘就將幾十個箱子全部收進空間。
再出來,船身猛地一晃,甲板已經沒入河面,眼看著著就要沉了。
季舒瑯一把抓起倒霉蛋的衣領,往前一撲沒入水中。
此時在季耀華的不懈努力下,小船已經趕了上來,兩口子提心吊膽的看著閨女拖著個鬼影在水里翻騰。
“大朗!這兒!我們在這兒!”
“抓住繩子!”
夫妻倆這兩天沒事干,搓出了一根草繩,這會兒居然派上用場。
男人本來就重,季舒瑯一天下來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連忙伸手拉住草繩,順著季耀華的力挪到小船邊上。
“呼~”
終于上船了。
“這人誰啊?”
閨女自從魂魄歸位,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刺激,前一天還在扒火車、后一天就敢跟扛槍的動手,現在好了,還搶了、哦不救了個男人?
李淑梅問也不敢問,心里一個勁兒的打鼓。
季舒瑯覺得有必要跟他們解釋一下:“應該是個當兵的,剛才跟那群小鬼子斗狠,受傷昏迷了。”
“什么?小鬼子!”季耀華忍不住的后怕,要早知道剛那些人是小鬼子,他高低......
行吧,高低他也能給人家送人頭。
多余的話懶得說了,季舒瑯從空間里掏出些傷藥遞給李淑梅:“媽,你看著給他包扎包扎,我先躺會兒。”
這身體素質是真的不行了,等回頭,一定要好好鍛煉起來,季舒瑯一邊想,往后躺倒在船艙里,留下李淑梅在風中凌亂。
行吧,閨女都發話了,她不干是還能怎的?
怕后頭有人追上來,季耀華沒敢開手電筒,順著對岸燈塔的方向使勁劃。
雨漸漸小了,砸在臉上霧蒙蒙的一片,沉靜的河面暗藏洶涌,季舒瑯微微偏頭,看到不遠處的大船已經消失不見。
雖然跟預想的不一樣,但好在是逃出生天了,季舒瑯想著,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或許是真的累了,再次醒來,頭痛欲裂。
“大朗,馬上靠岸了,可我看那岸上有人!”季耀華嗡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季舒瑯捏了捏眉心,坐起身往對面看去,潔凈的月光下,岸上確實有幾個人影時不時的打著手電筒往河里探。
前些年因為“x國女王誕辰、香江大赦三天”的謠言,羊城發生過大規模偷渡外流事件,當時轟動了香江當局,勒令遣返了四萬多偷渡客。
大陸已經沒有他們的生存空間,所以想要留在香江,首先就要避開巡邏隊上岸。
季舒瑯想了想,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想要合理合法的上岸是不可能了。
她接過船槳,朝著燈塔的反方向駛去,那兒不是巡邏隊的巡邏范圍,但卻是蛇頭的地盤。
沒錯,在這個內地一年賺七十,香江一天賺七十的年代,香江吸引了不少為財奮斗的冒險家。
有需求就有市場,有些“聰明人”做了蛇頭,為賺偷渡客的錢,鋌而走險。
季舒瑯找的就是這種人。
果不其然,船又行了將近半小時,她就看到不遠處有一艘大船跟幾艘小船,臨近岸邊,幾個人影從船頭冒出來。
“北邊來的?嘖,倒是本事,連船都弄得到。”一個絡腮胡端著步搶居高臨下。
“大哥,我們想上岸,行個方便?”季舒瑯壓低聲音,聽得季耀華跟李淑梅是嘆為觀止。
他們都習慣了閨女冷聲冷氣,結果大朗還有這么“弱小”的一面呢?這演技!
季耀華跟李淑梅緊跟閨女步伐,低頭扮鵪鶉相。
絡腮胡旁邊的瘦竹竿拿著手電筒刺過來,季舒瑯被閃得瞇眼,心里閃過一絲殺意。
“大佬,四個人,像一家子。”
說話間,蛇頭兩人已經對視一眼,再轉身比了個四:“四萬香江幣,沒有可以用金子首飾抵。”
這比季舒瑯想象的價格要高,畢竟季家人乘船去香江的船票也才一萬塊一張,這還是包送到對岸呢!
他們自己劃船來的,還這個價格,顯然是趁火打劫。
不過,她還是給了。
空間里隨便拿出四個金條,她拿一件舊衣服包著直接甩到對岸,瘦竹竿接了個正著,往后退了幾步。
絡腮胡一把奪過衣服,沒好氣:“癡你條神經線啊!早叫你鍛煉了!”
瘦竹竿也不敢說話,不過眼睛看到四根金條時,微微放大。
“讓他們上岸。”絡腮胡笑了,現在金價67刀樂,這四塊金條只會比四萬香江幣多。
出手這么痛快,看來是大戶。
絡腮胡玩味的睨了一眼季舒瑯,虎口在扳機上磨了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