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曉萱第一次見到那幅畫是在市中心的藝術展上。那是一個陰沉的周六下午,
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雨。曉萱本來沒打算去看那個名為"城市邊緣"的現代藝術展,
是閨蜜林小雨硬拉著她去的。展廳里人不多,大多是些藝術院校的學生和穿著前衛的年輕人。
曉萱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感覺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你看這個!
"小雨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個角落,"這幅好特別。"曉萱抬頭,
然后呼吸停滯了一秒。那是一幅名為《夜行者》的油畫,尺寸不大,約60厘米見方。
畫面中央是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雨中的街角。背景是城市夜景,
霓虹燈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個人影的眼睛——在模糊的面容上,那雙眼睛卻異常清晰,
仿佛能穿透畫布直視觀者。"好奇怪..."曉萱不自覺地向前一步,幾乎貼到了畫前,
"他的眼睛...""怎么了?"小雨湊過來。"你不覺得...他在看著我們嗎?
"曉萱低聲說,一股寒意從脊背爬上來。小雨歪頭看了看:"還好吧,就是普通的畫啊。走,
我們去看看那邊的裝置藝術。"曉萱點點頭,跟著小雨離開,
但那雙眼睛卻像烙印一樣留在她的腦海里。整個下午,她都無法集中注意力欣賞其他作品,
總是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個角落。展覽結束前,曉萱借口去洗手間,獨自回到了《夜行者》前。
這次她仔細看了標簽:畫家徐默,32歲,新銳藝術家,這幅畫售價八千元。"喜歡這幅畫?
"曉萱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他胸前掛著工作人員的名牌。"我...只是覺得它很特別。"曉萱說。
工作人員微笑:"徐默的作品總是能觸動某些人。這幅畫有種魔力,對不對?"曉萱點點頭,
又看向畫作。這次她注意到一個之前忽略的細節——在人影背后的陰影里,
似乎還藏著另一個更模糊的影子,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這幅畫有名字嗎?"曉萱問,
雖然她已經看到了標簽上的《夜行者》。"《夜行者》,"工作人員說,
"但畫家私下叫它'雨中觀察者'。據說靈感來自一系列真實事件。""什么事件?
"工作人員神秘地笑了笑:"這就看您自己的想象了。要買下它嗎?今天是展覽最后一天,
可以打九折。"曉萱本想說太貴了,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能再便宜點嗎?"最終,
她以六千八百元的價格買下了這幅畫。當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將畫包好時,
曉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仿佛自己做了一個會后悔的決定。"您會喜歡它的,
"工作人員遞過包裝好的畫,"徐默的作品...總是能帶給收藏者特別的體驗。
"曉萱抱著畫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雨也開始落下。她住在城郊的一棟老式公寓里,
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進門后,她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將畫掛在臥室正對床的墻上。
"完美。"曉萱退后幾步欣賞。在臥室柔和的燈光下,畫中的雨夜街景顯得更加神秘。
那雙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她,但此刻卻給她一種奇怪的安心感。曉萱洗完澡出來,
發現雨下得更大了。她拉上窗簾,關掉主燈,只留一盞床頭燈,然后躺在床上欣賞墻上的畫。
雨聲敲打窗戶的聲音與畫中的雨景奇妙地融為一體,
曉萱感到自己仿佛正站在那條濕漉漉的街道上。她不知不覺睡著了。夢里,
曉萱站在畫中的街道上。雨滴冰冷地打在她的臉上,霓虹燈在她周圍閃爍。她環顧四周,
發現這就是畫中的場景——同樣的街角,同樣的燈光,甚至空氣中同樣的潮濕氣味。
然后她看到了那個人影。他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比畫中清晰得多。一個瘦高的男人,
穿著黑色風衣,面容依然模糊,但那雙眼睛明亮得嚇人。他緩緩抬起手,指向曉萱身后。
曉萱轉身,看到一個黑影從巷子里竄出,朝她撲來——"啊!"曉萱尖叫著醒來,渾身冷汗。
窗外雨聲依舊,床頭燈還亮著。她看向墻上的畫,
心跳幾乎停止——畫中的人影似乎移動了位置,現在更靠近前景,
而且那只抬起的手...在夢中指向前方的手,現在真的在畫中抬了起來!
"不可能..."曉萱顫抖著下床,打開所有燈,湊近畫作檢查。也許是自己記錯了?
也許原本就是這個姿勢?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比之前更強烈了。曉萱咽了口唾沫,
決定把畫取下來。當她伸手觸碰畫框時,一陣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她猛地縮回手。
"這太荒謬了。"曉萱對自己說,強迫自己回到床上,關燈,背對著畫作躺下。
但她能感覺到那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她的后背,直到黎明。第二天是周日,
曉萱頂著黑眼圈起床時,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照進來。
她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墻上的畫——一切似乎恢復了正常,人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手也垂在身側。"果然是我想象的。"曉萱松了口氣,隨即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
她給小雨發了消息,約她中午吃飯。在咖啡館里,小雨一眼就看出她狀態不對。"怎么了?
昨晚沒睡好?"曉萱猶豫了一下:"我買了那幅畫,《夜行者》。"小雨瞪大眼睛:"真的?
我以為你對藝術沒興趣呢。""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被它吸引了。
"曉萱攪動著咖啡,"然后昨晚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在畫里的場景。
"小雨笑了:"這說明畫作很有感染力啊。對了,我查了一下那個畫家徐默,挺神秘的,
很少公開露面,作品也不多,但每一幅都能賣出高價。""他有其他類似的作品嗎?
""不清楚,網上資料很少。"小雨拿出手機,"不過有個藝術論壇提到,
他的畫作經常出現'超自然現象'。"曉萱的咖啡勺停在半空:"什么意思?
""就是...收藏家們報告說他的畫會自己變化,或者帶來奇怪的夢之類的。
"小雨聳聳肩,"大概是營銷手段吧,讓作品更有神秘感。
"曉萱沒有告訴小雨自己昨晚的經歷。回到家后,曉萱決定研究一下這幅畫。她打開電腦,
搜索"徐默 夜行者",但幾乎找不到相關信息。
唯一有價值的是一個名為"邊緣藝術"的小論壇,
上面有人發帖問是否有人了解徐默的《夜行者》。發帖人ID是"雨夜觀察者",
帖子內容很簡單:"求購徐默《夜行者》,有意出售者請聯系。警告:此畫危險。
"曉萱的心跳加速。她注冊了賬號,給"雨夜觀察者"發了私信:"我有一幅《夜行者》,
能告訴我為什么說它危險嗎?"對方很快回復:"你已經開始做噩夢了對嗎?
畫中的人影會移動?"曉萱的手指懸在鍵盤上,不知如何回應。
對方又發來消息:"這不是普通的畫。徐默的作品都是'通道'。趁還能脫手,賣掉它。
""什么通道?"曉萱打字問道。這次對方遲遲沒有回復。曉萱關掉電腦,回到臥室。
畫作依然掛在墻上,但當她靠近時,
發現畫中的雨滴位置似乎與昨天不同了——有幾滴本應在人影左側的雨,現在跑到了右側。
"這不可能..."曉萱拿出手機,調出昨天拍攝的畫作照片對比。確實,
某些細節發生了變化,雖然微妙,但確實存在。更可怕的是,當她放大照片時,
發現背景中那個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模糊影子,
現在變得更加清晰了——那是一個蜷縮在巷子口的人形,似乎在躲避什么。
曉萱決定把畫取下來。這次她戴上手套,避免直接接觸畫框。令她驚訝的是,
畫框像是固定在墻上一樣,紋絲不動。她用力拉扯,甚至找來工具撬,畫框依然不動分毫,
仿佛與墻體融為一體。"冷靜,顏曉萱,冷靜。"她深呼吸,退后幾步。也許該聯系畫廊?
或者直接找那個畫家?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喂?"曉萱接起電話。
"顏小姐?"一個低沉的男聲,"我是徐默,《夜行者》的畫家。
"曉萱的血液幾乎凝固:"你...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畫廊給了我買家的信息。
"對方說,"我聽說你對畫作有些...特別的體驗。"曉萱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沉默。
"那幅畫,"徐默繼續說,"不是普通的藝術品。它是一個記錄,也是一個警告。
""什么意思?"曉萱的聲音顫抖。"城市里有一些失蹤案件,警方沒有公開。
那些人最后被目擊的地方,都出現了類似畫中的人影。"徐默停頓了一下,
"我試圖用畫作記錄下這些事件,但畫作本身似乎...獲得了某種力量。
"曉萱看向墻上的畫,
突然發現背景中那個模糊的人影現在完全清晰了——那是一個驚恐的年輕女子,正回頭張望,
仿佛在被什么追趕。"畫里的人..."曉萱艱難地吞咽,"他們是真的?""某種程度上,
是的。"徐默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顏小姐,我需要見你。那幅畫不能繼續留在你那里。
它選擇了你,這很危險。""選擇了...我?""今晚別睡覺,"徐默說,
"尤其不要在畫前睡著。我明天一早就到你的城市。"電話掛斷了。曉萱站在臥室中央,
感到一陣眩暈。窗外的天色漸暗,又一場雨即將來臨。她看向墻上的畫,
驚恐地發現——畫中那個原本模糊的主要人影,現在有了清晰的面容。那是她自己的臉。
顏曉萱的手指顫抖著觸碰自己的臉頰,又看向畫中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畫中的"她"站在雨中,眼神空洞,嘴角卻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這不可能..."曉萱后退幾步,撞到了床邊。她閉上眼深呼吸,
再次睜開——畫中依然是她的臉,只是這次,那雙眼睛轉動了,直勾勾地看向了她。
曉萱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沖出臥室,重重關上門。她靠在客廳墻上,心跳如擂鼓。
手機還握在手里,她顫抖著翻出剛才的來電記錄,回撥徐默的號碼。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該死!"曉萱把手機扔到沙發上,雙手抱頭蹲下。
窗外的雨聲漸大,敲打著玻璃,就像畫中那永不停歇的雨。她需要冷靜。
也許只是太累了產生的幻覺?或者畫作使用了某種特殊顏料,在不同光線下看起來像在變化?
曉萱強迫自己站起來,走向廚房倒了杯水。水杯在她手中晃動,灑出幾滴在臺面上。
"先離開這里。"曉萱決定去酒店住一晚,等明天徐默來了再說。她回到臥室門口,
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只開一條縫,足夠她伸手進去拿些換洗衣物。臥室里很暗,
只有街燈透過窗簾的微弱光芒。曉萱沒有開燈,摸索著來到衣柜前。
她的余光能看見墻上的畫,但她拒絕直視它。快速收拾好一個小背包后,她轉身要走,
卻聽到一個聲音。滴答。像是水滴落下的聲音。曉萱僵住了。屋里沒有漏水的地方。滴答。
這次聲音更清晰了。曉萱不由自主地看向聲音來源——那幅畫。在昏暗的光線下,
她看到畫框下方有一小灘水漬,正慢慢在地板上擴散。"不..."曉萱的呼吸變得急促。
畫中的雨正在滲入現實。她跌跌撞撞地沖出臥室,抓起鑰匙和手機就往外跑。電梯遲遲不來,
曉萱轉向樓梯間,三步并作兩步下樓。直到沖出公寓大樓,站在雨中,
她才稍微感到一絲安全。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
曉萱這才發現自己匆忙間連外套都沒拿。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去哪兒?"司機問。
"隨便...附近的酒店就行。"司機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沒多問。車子駛入雨夜,
曉萱回頭看向自己公寓的窗戶。即使隔著雨幕和距離,
她仍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從那里注視著她。酒店房間干凈整潔,
暖氣驅散了曉萱身上的寒意。她沖了個熱水澡,換上酒店浴袍,這才稍微平靜下來。
手機顯示有兩條未讀消息——一條是小雨問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飯,
另一條來自陌生號碼:"我是徐默。手機信號不好。別回那公寓。明早9點,城市圖書館見。
別睡覺。"曉萱回復了小雨一個模糊的答應,然后盯著徐默的信息看了很久。
他怎么知道她離開了公寓?而且"別睡覺"這個警告如此奇怪又緊迫。
床頭時鐘顯示晚上11:23。曉萱打開電視,調低音量,讓晚間新聞的背景音充滿房間。
她不敢關燈,更不敢睡覺,徐默的警告和畫中那張屬于她的臉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凌晨2點17分,曉萱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她掐了自己一把,起身去洗手間用冷水洗臉。
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她低下頭,再次捧水撲臉,
抬頭時——鏡中的她沒有同步抬頭。曉萱僵住了。鏡中的"她"依然低著頭,
但嘴角慢慢揚起,露出一個與畫中如出一轍的詭異微笑。"啊!"曉萱猛地后退,撞到墻上。
再看向鏡子時,里面的影像已經恢復正常,仿佛剛才只是她的幻覺。"夠了,顏曉萱,
你把自己嚇出幻覺了。"她對自己說,卻再也不敢看鏡子,匆匆回到床邊。曉萱打開手機,
搜索"城市失蹤案件"。幾篇本地論壇的帖子提到了過去半年有五個人在城東區失蹤,
都是深夜獨自外出后失去聯系。其中一篇帖子附上了監控截圖——模糊的畫面上,
一個撐著黑傘的高瘦人影站在失蹤者最后被看到的地點附近。那個輪廓,
與畫中的人影驚人地相似。曉萱的指尖發冷。她點開另一篇報道,這次是一周前的失蹤案,
一個年輕女白領加班后沒回家。報道附上了她辦公室外的監控畫面——在走廊盡頭,
一個模糊的影子靜靜站立。曉萱放大圖片,寒意從脊背竄上頭頂。那個影子背后,
墻上掛著一幅畫。雖然分辨率很低,但她能認出那風格——極有可能是另一幅徐默的作品。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隨即雷聲轟鳴。曉萱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未知號碼"。
"喂?"她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那頭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接著是一個模糊的、帶著水聲的低語:"回...來..."曉萱立刻掛斷,
手指發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她關掉手機,蜷縮在床上,眼睛死死盯著酒店房門。不知何時,
她終于抵擋不住疲憊,陷入了不安的睡眠。夢里,她又站在那條雨中的街道上。這次,
她能感覺到雨水打在皮膚上的冰冷觸感,能聞到潮濕空氣中混合的汽油和垃圾氣味。
霓虹燈招牌上的文字模糊不清,仿佛被雨水溶解。"顏曉萱。"一個聲音呼喚她的名字。
曉萱轉身,看到街道盡頭站著那個穿黑風衣的高瘦人影。他的臉依然模糊,
但曉萱知道那就是畫中的存在。"你是誰?"她問道,聲音在雨中顯得微弱。人影沒有回答,
只是抬起手,指向她身后。曉萱記得上次夢中這個動作帶來的恐怖,
但她無法控制自己——她轉過頭。街道另一頭站著另一個"她"。那個"顏曉萱"渾身濕透,
頭發貼在臉上,眼睛大睜著,充滿恐懼。她向曉萱伸出手,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音。
曉萱想跑向那個"自己",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低頭看,
發現黑色的、瀝青般的物質從地面爬上她的腳踝,正在將她固定住。"不!"曉萱掙扎著,
黑色物質卻越纏越緊。她抬頭看向那個"自己",
驚恐地發現對方身后出現了更多模糊的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全都帶著同樣恐懼的表情,全都向她伸出手。
"幫...我們..."那個"顏曉萱"終于發出聲音,卻像是從水下傳來的。
黑色物質已經爬到曉萱的腰部。她絕望地掙扎,
突然注意到那些人影背后有一扇門——一扇與現實世界中她的公寓門一模一樣的門。
"鑰匙..."水下的聲音說。曉萱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在尖叫。酒店房間陽光明媚,
時鐘顯示上午8:03。她渾身冷汗,但那個夢的每個細節都清晰得可怕。
"鑰匙..."曉萱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么。
她翻找昨天匆忙收拾的背包——公寓鑰匙不見了。她明明記得自己拿了鑰匙才出門的。
曉萱沖了個澡試圖清醒頭腦,換上昨天的衣服。8:40,她離開酒店,
打車前往城市圖書館。城市圖書館是棟古老的石砌建筑,
門前臺階上游蕩著幾個早到的讀者和流浪漢。
曉萱在臺階頂端看到了一個穿深灰色大衣的男人,他靠在石欄桿上,似乎在等人。"徐默?
"曉萱走近問道。男人轉過頭。他約莫三十五六歲,面容瘦削,眼下有深深的陰影,
但眼睛異常明亮。他點點頭:"顏小姐。"他們找了張圖書館角落的桌子坐下。
徐默從隨身的舊皮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倒出幾張照片推給曉萱。"看看這些。
"照片上是不同場景的監控截圖或手機拍攝畫面,每張都有一個模糊的高瘦人影在背景中。
曉萱注意到,隨著時間推移,那個人影在照片中變得越來越清晰。"這是什么?"她問,
雖然心里已有答案。"夜行者,"徐默的聲音很低,"或者說,被夜行者'選中'的人。
""選中?"徐默深吸一口氣:"我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三年前開始,
我在不同地方注意到這個存在。起初只是個模糊的影子,
后來變得越來越清晰...就像我的畫一樣。""你的畫...""我開始畫它是為了記錄,
"徐默的眼睛閃爍著奇怪的光芒,"但很快發現畫作本身成為了通道。每完成一幅,
它就變得更強大,更能影響現實。
"曉萱想起自己公寓里那幅正在滲水的畫:"那些失蹤的人...""都買過我的畫,
"徐默苦笑,"或者說,被我的畫選中。夜行者通過畫作尋找'容器'。
"曉萱的血液仿佛凝固:"容器?""它需要活人的身體來完全進入這個世界,
"徐默的聲音幾乎是一種懺悔,"我試圖警告買家,但總有人被畫作吸引...就像你。
"曉萱想起夢中那個"自己"和那群被困的人影:"那些失蹤的人...他們還活著嗎?
""某種意義上,是的,"徐默指向照片上逐漸清晰的人影,
"他們被困在畫與現實的夾縫中,成為夜行者的一部分力量。
""這太瘋狂了..."曉萱搖頭,卻無法否認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
徐默突然抓住她的手:"顏小姐,你的鑰匙是不是不見了?"曉萱一驚:"你怎么知道?
""因為它想讓你回去,"徐默的指甲幾乎掐進她的皮膚,
"畫作已經認定了你作為下一個容器。它會用你的形象取代你,就像取代其他人一樣。
"曉萱想起夢中那個向她求救的"自己"和那扇門:"那我們該怎么辦?""毀掉畫作,
"徐默說,"但必須在特定條件下,否則只會釋放里面的東西。""什么條件?
"徐默剛要回答,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臉色驟變:"警察。我工作室被搜查了。
"他站起身,"我們必須現在就去你的公寓。它已經等不及了。""什么意思?
""昨晚又有一個人失蹤,"徐默的聲音帶著緊迫,"就在你家附近。"曉萱感到一陣眩暈。
她跟著徐默沖出圖書館,雨又開始下了。在出租車里,徐默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
里面裝著某種暗紅色液體。"這是什么?""保護,"徐默沒有詳細解釋,"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