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手里的羊皮箱，剩下的全部都是童年里，雙生子送給她的東西。
門咚咚咚的被敲響，是鄰居家的一對姐弟跑過來，送上甜點，表示對她這個新鄰居的歡迎。
陸清歌眼神柔和，唇邊帶著笑意，摸了摸兩個小朋友的腦袋，手里眼皮箱子里的幾樣小玩意送了出去。
她看著他們歡呼雀躍的跑遠，
西班牙姐姐手里的紙鳶，在雨幕里，只留一抹青翠，它外面罩著的透明袋，
那個七歲的童年，被所有人羨慕，抱著雙生子弟弟送的紙鳶，明媚笑著的小小的陸清歌，也跟著在記憶里面越跑越遠，
西班牙弟弟抱著一捧干枯的紙玫瑰，牽著姐姐的手，
陸清歌記得那樣一個落日晚霞的午后，哥哥疊出來的干枯紙玫瑰，被十歲的她小心放在懷里珍藏，眉眼是無憂無慮的快樂
滴滴答答， 從鄰居家小孩兒手里沒拿穩的石子項鏈，掉落在了地面也無人發現。
那五彩斑斕的石頭做成項鏈，是雙生子一起做的。
那一年，她十五歲。
哥哥說：“這是祈福平安的。”
弟弟說：“這是長命百歲的。”
雨還在下。
兩個小孩兒倆轉過身，撿起地上的石子項鏈，又笑著手牽手跑遠。
她目送他們遠去，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叮——”手機傳來鈴聲，陸清歌接來導師打來的電話。
“加入實驗室，這一場項目研究至少要三年，清歌，你準備好了嗎？”年長者女性導師問著，“還有沒有想要電話聯系的人？畢竟接下來三年，都不能再和外界通訊了。”
“準備好了。”陸清歌搖搖頭，說：“也沒有想要聯系的人了。”
三年后出來，雙生子應該也會忘記她。
好在，他們也不重要了。
暴雨漸漸轉小，陸清歌笑著走上了導師派人接她的車。
暴雨未停。
在聽說有加密視頻刪除后，
雙生子立即找人修復了陸清歌手機刪除的視頻。
看到恢復的那一刻，雙生子臉色都冷了下來。
牧桐桐吃完粥，就驚懼交加的望著那推門而入的雙生子。
謝辭舟眉眼冷清，不疾不徐說道：“這個視頻你應該眼熟？”
他人拿出那一段雙生子互換身份的視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牧桐桐不敢承認，她真的怕了.....
謝辭舟恍若未聞，指尖撫摸著手機，開口：“你知道的，桐桐。監控錄像，不就是你裝在我們房間里面的嗎？”
“這一道身影，不就是你嗎？”
牧桐桐驚恐發現，房間里，竟然還有一枚納米攝像頭，記錄了她安裝的畫面。
“我們從未調取監控，不代表我們房間沒有監控啊。”
哥哥眼底沒什么溫度，“你不應該做這件事的，桐桐，這實在是太令人生氣了。”
弟弟眼底浮現惡意戾氣，嘴唇勾著，打量著她在病床上茍延殘喘的模樣，
“是啊，桐桐。你怎么能把真相戳穿到清歌面前呢？明明我都已經打算好一輩子裝我哥的，”
他這樣，第一次，也是頭一次，在牧桐桐面前，毫不遮掩本性的惡劣，“我是真的后悔......當時，二選一，選了你啊。”
他忘不掉，那掉下游輪時，陸清歌眼底的那一行淚。
忘不掉，陸清歌釋然笑著，無聲說的“不要救了”。
她是不是在恨他們.....恨他們的欺瞞，恨他們.....
那些畫面，像是針一樣，不斷刺激著謝辭郁的心臟。
生平第一次后悔，如千萬黃連苦澀壓喉。
“怎么就鬼迷心竅，沒看清.....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貨色，牧桐桐。”
牧桐桐瑟縮困在病床，想后退前進都不能，只能一遍遍的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滾——滾開啊。”
“放心，不會讓你死的。”雙生子此時笑起來，弧度一樣。
“畢竟，還沒有找到清歌，你還沒贖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