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隊挖出北宋皇子古墓時,我作為法醫(yī)負責驗尸。>CT掃描顯示他死于劇毒,
下葬時卻面帶微笑。>金屬臺上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汝乃何人?
”>隔離期間他摔碎電視怒斥“妖鏡”,拿菜刀當護身符。
>當看到史書記載“三皇子趙珩毒殺父皇”時,他崩潰了。>“史書錯了!
”他嘶吼著推翻書架,“是九弟弒父嫁禍于我!
他高熱囈語:“母后...兒臣沒有...”>我握緊他顫抖的手:“現(xiàn)代科技能還你清白。
”>他反手扣住我十指:“助孤復仇,江山與你共之。”---冰冷,是唯一的感覺。
不是太平間那種帶著消毒水余味的、屬于現(xiàn)代的冰冷。而是另一種,更幽深,更刺骨,
帶著千年地底沉積的陰寒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金屬腥氣,絲絲縷縷鉆進白大褂的纖維里,
纏繞著裸露在外的皮膚。CT室巨大的白色機器發(fā)出低沉恒定的嗡鳴,
像某種來自異空間的呼吸,反襯得四周死寂一片。
巨大的環(huán)狀掃描儀安靜地懸停在金屬臺的上方,像一個沉默的巨獸,窺視著它身下的獵物。
躺在慘白燈光下的,是今天的主角。一具剛從黃土深處被喚醒的軀體。北宋,三皇子趙珩。
身份尊貴,卻以如此突兀的方式,闖入我們的世界。他身上的錦袍早已不復當初的華彩,
黯淡、朽敗,緊貼在皮膚上,殘留著泥土的斑駁痕跡。金線織就的云龍紋樣,
在強光下偶爾會反射出一點微弱而詭異的金光,轉(zhuǎn)瞬即逝,
仿佛是歷史不甘心的最后一聲嘆息。我,蘇晚,市局法醫(yī),此刻正隔著厚厚的觀察窗玻璃,
盯著操作臺屏幕上層層展開的骨骼與組織影像。高清屏幕上,那些灰白與深黑的交錯圖譜,
無聲地講述著一個千年前的死亡故事。圖像清晰得近乎殘酷——幾處關(guān)鍵的臟器,
呈現(xiàn)出典型的、被強效毒物侵蝕后留下的扭曲痕跡。毒素猛烈,幾乎是瞬間奪命。
“劇毒致死。”我的聲音在空曠的隔音操作室里響起,帶著職業(yè)性的冷靜,
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這結(jié)論在意料之中,畢竟皇家傾軋,毒殺是家常便飯。
可真正讓我指尖發(fā)涼的是掃描圖上呈現(xiàn)出的另一個細節(jié):面骨結(jié)構(gòu)勾勒出的形態(tài)。
他在下葬時,嘴角竟是微微上揚的。一個被毒死的人,在生命被強行剝離的極端痛苦中,
怎么可能……帶著微笑?那凝固在顱骨上的弧度,在冰冷的儀器成像里,
透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安詳,甚至……詭異。仿佛那不是終點,
而是通往某個未知期待的起點。“蘇醫(yī)生?”助手小周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帶著一絲遲疑,
“你看那個……手部位置,是不是有點奇怪?”我的目光立刻聚焦到屏幕上顯示的雙手區(qū)域。
在眾多朽壞組織形成的模糊陰影中,那雙手的指骨位置,似乎……過于貼近身體兩側(cè)了?
不像是自然平放,倒像是微微蜷曲著,壓在身下某個位置。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安,
像冰涼的蛛絲,悄然纏上我的后頸。這姿勢……“掃描結(jié)束,準備開艙。
” 控制臺傳來技術(shù)員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巨大的環(huán)形掃描儀緩緩升起,
發(fā)出沉悶的機械移動聲,如同巨獸收回了它窺探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悸動,推開厚重的防護門,走進掃描室。
那股來自地底的、混合著金屬和腐朽的陰寒氣息瞬間撲面而來,比隔著玻璃感受時強烈十倍。
巨大的金屬臺在頂燈照射下泛著冷硬的光。我戴上雙層無菌手套,拿起工具,
準備進行初步體表檢查。小周跟在我身后,手里拿著記錄板,臉色有些發(fā)白。
“記錄:尸體編號M7,北宋貴族男性,
初步CT顯示符合生前中毒特征……”我一邊靠近金屬臺邊緣,一邊口述,
目光習慣性地掃過臺上的軀體。那身朽敗的錦袍,在無影燈下顯得更加破敗不堪。
我的視線落在他交疊放在腹部的手部位置——正是掃描圖上顯得異常的地方。我微微傾身,
想看得更仔細些。就在這一剎那!那只覆蓋著干枯皮膚和殘余織物的左手,
毫無征兆地向上彈起!動作快得如同閃電,帶著一種非人的僵硬和迅猛,
精準無比地一把扣住了我的右手腕!“啊——!”小周短促的尖叫劃破了死寂的CT室,
記錄板“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驟停了一拍!時間凝固了。我僵硬地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只枯槁的手。冰冷,
堅硬得像千年寒鐵,力量大得驚人,指節(jié)分明地深陷進我的皮肉里,傳來清晰的痛感。然后,
金屬臺上那具應(yīng)該早已化為枯骨的軀體,在令人牙酸的細微骨骼摩擦聲中,
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抬起了頭。頸部的皮膚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撕裂聲。
覆蓋著灰塵和細小砂礫的頭顱轉(zhuǎn)向我,緊閉千年的眼瞼,猛地掀開!沒有眼珠。不,
準確地說,在那空洞的眼眶深處,并非完全的黑暗。兩點幽微、渾濁,
仿佛凝聚了漫長時光里所有沉淀的恨意與迷茫的光,如同冥河深處最冷的磷火,驟然亮起,
死死地鎖定了我。一個低沉、嘶啞、破碎得如同砂紙摩擦朽木的聲音,帶著千年古墓的陰風,
直接灌入我的耳膜:“汝……乃……何……人?”每一個字,都像生銹的鈍刀刮過我的神經(jīng)。
“哐啷!” 小周直接癱軟在地,昏了過去。
監(jiān)控室里傳來技術(shù)員變了調(diào)的驚呼和對講機掉落的雜音。我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和那兩點幽光的凝視,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只剩下本能的、幾乎沖破喉嚨的尖叫被死死卡住。千年古尸,睜眼了,還……說話了?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尖叫、混亂的腳步、刺耳的警報……一切聲音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模糊而遙遠。那只冰冷堅硬的手,如同燒紅的鐵鉗,死死焊在我的手腕上,
無論涌進來的保安和醫(yī)護人員如何試圖掰開,都紋絲不動。那具被稱為“趙珩”的軀體,
以一種完全違反生物力學的姿態(tài),硬生生從冰冷的金屬臺上坐了起來,
動作僵硬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威勢。他空洞渾濁的眼窩,
無視周圍所有驚恐的面孔和閃爍的警示燈,只死死地釘在我的臉上。“妖物!安敢近孤!
”他破碎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被冒犯的狂怒。
每一次試圖觸碰他身體的行為,都換來他更加激烈的、野獸般的嘶吼和掙扎。場面徹底失控。
最終,一支強效鎮(zhèn)靜劑才讓他暫時安靜下來。但即使陷入藥物強制帶來的昏迷,
他那枯爪般的手,依舊如同枷鎖,牢牢地扣著我的手腕。無奈之下,
我被一同裹進了厚厚的防護隔離擔架。在刺耳的警笛聲中,我被“押送”著,
和這位來自北宋的“活祖宗”,一起送進了市疾控中心最高級別的生物隔離觀察室。
厚重的合金門在身后沉重地合攏,發(fā)出沉悶的“咔噠”聲,將外面世界的喧囂徹底隔絕。
隔離室慘白的燈光,將四壁映照得如同雪洞,冰冷、空曠、不近人情。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濃烈的氣味,刺鼻得讓人喉嚨發(fā)緊。我疲憊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手腕上殘留的劇痛和淤青提醒著我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絕非幻覺。手腕上那圈深紫色的淤痕,
是穿越千年的“見面禮”。幾步之外,那個引發(fā)軒然大波的男人——北宋三皇子趙珩,
正躺在一張?zhí)刂频募庸提t(yī)療床上,雙目緊閉,呼吸微弱而均勻,鎮(zhèn)靜劑的效果還在持續(xù)。
他身上那件腐朽的錦袍已經(jīng)被小心翼翼地剝離,換上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這使他看起來少了幾分來自古墓的陰森,卻多了一種荒謬的脆弱感。他臉上的污垢被清理過,
露出一張極其年輕、甚至稱得上俊美的臉龐,只是過于蒼白,毫無血色,
緊蹙的眉頭即使在昏迷中,也鎖著化不開的沉重陰霾。
“母后……九弟……不可……”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動,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jié),
破碎而痛苦,像被困在永無止境的噩夢中。我嘆了口氣,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
局里的命令很簡單:穩(wěn)住他,觀察他,搞清楚這匪夷所思的一切,
同時確保這個“千年活體樣本”的安全和不失控。
至于怎么“穩(wěn)住”一個可能精神錯亂、武力值未知的古代皇子?上面沒說。這任務(wù),
簡直比解剖巨人觀還要棘手百倍。時間在隔離室的死寂中緩慢爬行。不知過了多久,
醫(yī)療床上的男人眼睫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渾濁的眼眸里,
短暫的迷茫瞬間被銳利的警惕取代,如同受困的猛獸蘇醒。他幾乎是彈坐起來,
動作快得驚人,目光如電,瞬間掃過整個房間,最后定格在角落里的我身上。“此乃何地?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已沒有了最初的破碎感,帶著一種久居人上的壓迫感,字字清晰,
如同金石相擊,“爾等……囚禁孤?”“這里……是隔離室。”我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盡量放緩語速,字斟句酌,“沒有人囚禁你。你……身體有異,我們需要觀察,
也是為了保護你。”我指了指他身上的病號服,“你的衣物……太舊了,所以換了新的。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自己身上陌生的藍白條紋布料,眉頭擰成一個死結(jié),
毫不掩飾的嫌惡:“粗鄙不堪!” 他猛地抬手,似乎想撕扯掉這身“奇裝異服”,
但目光隨即被我手腕上那圈與他指印完全吻合的淤青吸引,動作頓住了。
一絲極細微的、近乎困惑的情緒,飛快地掠過他深潭般的眼底。就在這時,
隔離室角落墻壁上,一個用于內(nèi)部通訊的嵌入式液晶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技術(shù)員小張那張放大的、帶著幾分緊張和好奇的臉突兀地出現(xiàn)在屏幕上。“蘇醫(yī)生!蘇醫(yī)生!
能聽到嗎?你們那邊情況……”小張的聲音通過揚聲器清晰地傳了出來。“何方妖孽!
”趙珩的反應(yīng)快得超乎想象,他厲聲暴喝,如同平地驚雷!整個人猛地從床上躍下,
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兇戾,仿佛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敵。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如刀鋒般掃過,
最終定格在墻角一個不銹鋼的醫(yī)用托盤上。他一步搶上前,
抄起托盤里那把用來削水果的、并不鋒利的小刀,緊緊攥在手里,
刀尖顫抖著指向屏幕里的小張,擺出一個極其生疏卻又充滿戒備的防御姿態(tài),
厲聲質(zhì)問:“膽敢匿于壁中窺視?妖術(shù)!速速現(xiàn)形!否則休怪孤刀下無情!
”屏幕里的小張嚇得臉都綠了,畫面劇烈晃動了一下,瞬間黑屏,
通訊被那邊手忙腳亂地切斷了。趙珩緊握著那把可憐的小水果刀,胸膛劇烈起伏,
驚疑不定地盯著已經(jīng)變黑的屏幕,仿佛那后面潛藏著擇人而噬的妖魔。
他警惕地掃視著光滑的墻壁、天花板,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那種草木皆兵、如臨大敵的姿態(tài),充滿了穿越時空的荒誕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無助。
隔離的日子在高度緊張和雞同鴨講的混亂中艱難推進。趙珩的適應(yīng)過程,
充滿了令人啼笑皆非的碰撞。他拒絕使用塑料餐具,
認為那是“妖骨所制”;對電燈開關(guān)研究了足足十分鐘,最終認定那是某種“攝魂機關(guān)”,
天黑后寧可摸黑也絕不觸碰;第一次看到感應(yīng)水龍頭自動出水時,
他如臨大敵地后退了三大步,差點撞翻身后的儀器架,厲聲斥責水流是“無根妖泉”。然而,
最驚心動魄的“事故”,發(fā)生在第二天下午。
一份熱好的病號營養(yǎng)餐被通過隔離傳遞窗送了進來。盛湯的是個透明的雙層玻璃碗。
趙珩大概是餓了,皺著眉,帶著十二萬分的嫌棄,端起碗準備喝。
就在碗沿湊近他嘴唇的瞬間,他動作猛地僵住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死死地、難以置信地瞪著碗壁——光滑的玻璃清晰地映出了他自己的倒影!
一個穿著古怪藍白條紋衣服、頭發(fā)被剃短(出于衛(wèi)生考慮)、面容蒼白憔悴的男人。“妖鏡!
攝魂邪物!” 一聲驚怒交加的咆哮炸響在隔離室內(nèi)!趙珩像是被滾燙的烙鐵灼傷,
猛地將手中的碗狠狠砸向地面!“嘩啦——!” 玻璃碗摔得粉碎,湯汁和碎片四濺。
他還不解恨,如同被徹底激怒的困獸,雙眼赤紅,抄起旁邊一把輕便的折疊椅,
怒吼著沖向墻壁上那塊曾顯示過小張面孔的液晶屏幕。“邪祟!安敢化形惑孤!納命來!
”“住手!那不是鏡子!也不是妖怪!” 我驚得魂飛魄散,幾乎是用盡全力撲過去阻攔。
椅子腿帶著風聲砸向墻壁,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萬幸,屏幕是內(nèi)嵌的防爆設(shè)計,
只留下幾道難看的劃痕。我死死抓住他緊握椅子、青筋暴起的手臂,
急促地解釋:“那只是……一種工具!能看到遠處的人!就像……就像千里眼!不是妖怪!
”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不定,渾濁的眼眸里翻涌著狂暴的戾氣和深深的驚懼。
他猛地甩開我的手,力道之大讓我踉蹌后退。他退到房間角落,背靠著冰冷的墻壁,
依舊緊握著那把當護身符用的水果刀,刀尖微微顫抖地指向我,眼神戒備而兇狠,
仿佛在無聲地宣告:你們的世界,處處是陷阱,步步藏殺機。“孤……不信爾等。
”他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走投無路的冰冷。僵持。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隔離室里彌漫。
他像一頭受傷的孤狼,蜷縮在角落,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戾氣。我靠在另一面墻上,
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來。溝通的鴻溝,比想象中更深,深得令人絕望。打破這死寂的,
是又一次物資傳遞。這次除了食物,還有幾本厚厚的書籍——是我特意申請送進來的。
一本裝幀精美的《宋史》,幾本關(guān)于北宋民俗、服飾、建筑的圖冊,
還有一本……印刷粗糙、明顯是地攤貨色的《北宋秘聞野史演義》。我深吸一口氣,
拿起那本最權(quán)威的《宋史》,走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盡量放緩聲音:“殿下,
” 我用了這個尊稱,希望能喚起他一絲溝通的意愿,“或許……你可以看看這個?這里面,
可能有你熟悉的東西。”他冰冷的眼珠轉(zhuǎn)動了一下,落在我手中的書上,帶著極度的不信任,
但一絲極其微弱的、連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覺的好奇,還是泄露了出來。
我小心地將那本《宋史》放在他腳邊不遠的地上,然后退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他像一尊石雕,紋絲不動。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理會時,他終于動了。
他極其緩慢地、帶著十二萬分的警惕,彎下腰,用沒拿刀的那只手,
極其嫌惡地用兩根手指的指尖,拈起了那本厚厚的精裝書。仿佛那不是書,
而是什么骯臟的毒物。他皺著眉,翻開封皮。目光掃過目錄,
最終停留在“仁宗本紀”的部分。他看得很慢,很仔細,每一個字都仿佛要用目光刻進心里。
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緊鎖的眉頭似乎有片刻的舒展,那冰冷戒備的姿態(tài)也略微松懈了一絲絲。
書中記載的宮廷規(guī)制、官員名稱、重大事件,都與他記憶中的世界隱隱吻合。
他翻頁的手指不再那么僵硬。他繼續(xù)往后翻,尋找著關(guān)于他自己的記載。終于,
在“仁宗諸子”的條目下,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皇子趙珩,仁宗第三子。性敏慧,
深得帝心。然元祐三年冬,帝忽染惡疾,藥石罔效,暴崩于福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