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把小小的胎心放入我手中,他還太小,只有巴掌大。
耳邊是醫生不忍的話語,“還沒有成型,在極大的沖擊下,能保留就已經是極好的了。”
想起這么小的他在肚子里鮮活跳動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落下淚。
我遵囑醫生的囑咐在醫院里觀察幾日,我把胎心放在了小盒子里,指腹輕輕摩擦著木制的表面。
夜晚我因為口渴出去接水喝,半途中,看見沈之言帶著溫瑤走進急診室。
透過門縫可以看見沈之言正低頭輕柔的替溫瑤按摩小腿。
等醫生準備好止疼針,他才面容疏解,只是掩藏不住的緊張。
“醫生動作輕點,她怕疼。”
是啊,我最怕疼了,小時候打個針都要拿著糖果哄半天,可沈之言總是很有耐心。
他會捂住我的眼睛把我圈在懷里,細心安撫。
實在怕的受不住他會當面給我講故事,來分散注意力。
他們住在了我的隔壁,是沈之言主動要求的。
只為了他的小姑娘安心。
我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右腿,酸澀感幾乎要將我淹沒。
猶記得沈之言把我帶回沈家的時候,遭到很多人反對。
可他卻把我護的很好,他是繼承人,天生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別人都說,我是他的底線。
我也一直這樣認為,初入社會時,我家庭落寞,沒有家人的我不知何為家。
大火快要淹沒我軀體的時候,我看見了沈之言。
他明明去了公司,為何會在這時候回來?
這讓深陷泥潭的我仿佛看到了一縷曙光。
清醒時的第一眼,我看見沈之言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沈之言落淚。
待我沒大礙,我們一起坐在長椅上,看夕陽透過玻璃折射出光波。
沈之言雙手交疊,局促的像個孩子。
我只記得當時他跪在我腳邊,微顫的雙手小心捧起我的臉頰,額頭相對,他的下顎線緊繃,聲線早已逃離原本的聲色,他說,“楠楠,我快瘋了,我真的不敢想象你在我身邊
失去是什么樣的感受。”
我問他不覺得很狼狽?
“那些屈辱的狼狽我心甘情愿。”
沈大少爺第一次敗下陣來。
人就如風箏,風大了,線會斷,風小了,便會不如人意的纏在樹枝上,動了,越纏越緊。
給人束縛。
我們不是上帝,看不到未來會發生何事,但我們可以決定當下。
若在未來懊悔,那便是你的錯。
我看著自己的右腿,把褲子放下,向前看吧,陳嘉楠。
留戀過往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