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他想，自己不能再心軟了。
一連幾天，他都沒去公司。
“紀總，您再這樣站下是沒用的。”蕭遲站在他身后，聲音里帶著擔憂。
紀書澈沒動。
他的目光落在二十三層的落地窗上。
她就在那兒。
“去把車里的文件拿來。”
蕭遲一愣：“現在？”
“現在。”
當蕭遲拿著那份文件袋回來時，紀書澈的嘴唇已經有些泛白，他接過文件，徑直走向電梯。
前臺小姐驚慌地站起來，走過去阻止他上電梯，“紀先生，您沒有預約不能進。”
“給虞念初。”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她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他沒硬闖，找了張椅子坐下。
虞念初站在辦公桌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水杯。
劉特助推門進來：“虞總，紀先生他......”
“給我看看。”
落地窗映出她繃緊的側臉。
語氣平靜。
“讓他去‘寓意咖啡廳’等我，我去找他。”虞念初抿了下唇，若有所思。
文件袋放在茶幾上。
她打開看了一下，里面放著一份合作合同和一張放棄競標的責任書。
一份對虞氏都是利益的合作項目合同。
她一時看不出漏洞。
他想干什么？
總不能是紀大企業家善心大發，準備日行一善讓她撿便宜？
這太可笑了。
“這是什么意思？”她冷笑。
剛一推開咖啡廳的門，找到位子坐下。
虞念初開門見山，沒有一句寒暄。
“條件呢？”她抬眼，“紀總不會平白送我這份大禮。”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明白這個道理。
紀書澈的睫毛顫了顫。
他盯著虞念初的臉，癡迷地不挪開眼。
明明她這么好，明媚陽光如向日葵，當初叫她“小茉莉”其實不算十分準確。
“沒有條件。”紀書澈低聲回復。
“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虞念初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說出這樣的話，忽然覺得荒謬。
她以前盼著他回頭看她，家都不回天天跟著他。
可當它真正來臨，心里卻空落落的，像踩在棉花上。
并沒有感到暢快。
“想讓我開心？”她輕聲重復，“如果小白能回來，我就會開心。”
他們之間不是簡單的道歉就能掲過去的。
有著一條活生生的命隔在他們中間，是一整個無法逾越的溝渠。
“小白的事，對不起。”紀書澈低聲道歉，表情真摯。
是他不好。
沒攔住時茉，當初也不該說“只是一只狗”這樣無情的話。
他發自肺腑覺得抱歉。
“我不接受。”虞念初搖了搖頭，態度堅定，“我不缺你這聲抱歉，這件事我們沒得談。”
有些事過不去就是過不去。
說的再多、做得太多，都是徒勞。
紀書澈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帶著不顧一切的絕望。
“那你要我怎么辦？”他低下頭，拉著她白皙的手捂住他的眼睛，聲音哽咽，“我認錯了人，信錯了人。”
“虞念初，你教教我，我求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她手心，燙得她輕輕一顫。
虞念初怔住了。
他在哭。
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紀書澈，此刻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