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想要成為沈鳶的第二天，褚楚拿出了在倉庫里塵封已久的畫具。
褚楚也是油畫專業的，這點和沈鳶一模一樣，這些畫具，有一部分還是沈鳶的。
褚楚已經很久沒有動過筆了，她從許晨賀的電腦中找到了一個用沈鳶命名的文件夾。
里面有很多她的照片，也有很多她的畫作，褚楚在畫架前一坐就是一天。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畫什么，許晨賀今天回來的很早，進門沒有看到迎出來的褚楚。
“楚楚，我回來了，今天做個湯吧，這兩天有點上火?！?/p>
房間里并沒有褚楚的回答，許晨賀朝客廳里走去，在陽臺上看見了正在畫畫的褚楚。
她依舊穿著那件紅裙，在看見她的那一刻，許晨賀好像真的看見了沈鳶。
許晨賀心頭一跳，走近褚楚，開口問她，
“怎么想起來畫畫了？在畫什......”
還沒有問出口的話，在看見褚楚的畫的時候停住了，那是一張自畫像，褚楚穿著紅裙的自畫像。
又有那么點不一樣，褚楚的五官中，摻雜著沈鳶的影子。
許晨賀突然就有些心慌，他一把抓住褚楚還在不斷涂抹的手，剛好握住那條紅繩。
他好像被那根紅繩燙到了，聲音里都是不自然，
“楚楚，你怎么了？我們去吃飯吧?！?/p>
褚楚好像這才醒了過來，她看著自己面前的畫，這個畫中的陌生女人，到底是誰。
那天的許晨賀很沉默，他一直盯著褚楚的背景，心里的不安越發的強烈。
褚楚手上的那根紅繩一下變的無比刺眼，他有好幾次都想走上前去把紅繩取下。
可他最后還是沒有走出那一步。
想要成為沈鳶的第三天，許晨賀一整天都很沉默，快到傍晚的時候，沈鶯突然打來了電話。
說有一款衣服的打版出了些問題，讓許晨賀現在去工廠那邊一趟。
許晨賀幾乎是沒有猶豫，拿了車鑰匙就準備出門，現在的他不想和褚楚待在一起。
褚楚聽到了沈鶯的電話，心里有點不舒服，她知道沈鶯一直對自己的敵意很大。
是因為她喜歡許晨賀，喜歡了很多年，可許晨賀最后和褚楚在一起了。
這讓她的不甘都爆發了出來，每次見面對褚楚的態度都很差，只是她們也不經常見面。
褚楚以往并沒不在意沈鶯，可自從那天，她聽見許晨賀說沈鶯越來越像沈鳶了。
褚楚開始對沈鶯感到不安，褚楚站在門口，焦躁的踱步。
她知道沈鶯對許晨賀來說還是特殊的，所以這些年被沈鶯陰陽怪氣的諷刺她從未和許晨賀說過。
她怕讓許晨賀為難，也怕自己真的不如沈鶯在許晨賀心里的位置。
可她現在不是褚楚了，她是沈鳶，如果是沈鳶她會怎么做呢？
褚楚出了門，打車跟著去了剛才在聽到的那個地址。
許晨賀的車就停在那個工廠門口，褚楚下了車，坐在了不遠的地方等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許晨賀和一群人從工廠里走了出來了他們又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
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除了沈鶯和許晨賀，褚楚站起身來朝著他們走去。
沈鶯突然抓住了許晨賀的袖子，撒嬌著對他說，
“賀哥，我好餓啊，忙了那么久，請我吃個飯吧?！?/p>
許晨賀還沒有回答，褚楚就從黑暗里一步沖了出來，直接拽開沈鶯的手臂。
一個巴掌甩到了她的臉上，扯著她的頭發吼到，
“沈鶯！你要不要臉！他是你姐夫！”
許晨賀整個人愣在原地，甚至想不起來去拉開褚楚，這個場景他無比熟悉。
沈鳶做過一模一樣的事，就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沈鶯被打懵了，抬頭看到是褚楚。
剛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她也發現了褚楚的不同，她在褚楚身上看到了沈鳶的影子。
沈鶯剛升騰起來的怒火就被澆滅了，她也想了多年以前發生過的場景。沈鶯的背后一陣發涼。
聲音都有些顫抖，
“褚楚你瘋了？！你現在是在干嘛？是在學沈鳶？！”
沈鶯不自覺的退后了幾步，求助的看向許晨賀，卻發現許晨賀好像也僵住了。
盯著褚楚的手腕一動不動，沈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她認出了那條紅繩。
她渾身一抖，一手捂著臉，快步離開，嘴里還說著，
“瘋了，瘋了，我看你們都瘋了。”
褚楚看著沈鶯離開的背影，心頭有一股難得的暢快，許晨賀走過來握住她的肩膀，
“褚楚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我們去趟醫院好不好？”
褚楚轉過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許晨賀什么都沒說，拉著褚楚上了車，原來被愛的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褚楚自嘲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