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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聽嵐醒來時,昨晚那個女孩已經走了,顧沉舟紅著眼跪在自己的床前,小心翼翼捧著她受傷的那只手輕輕吹氣。
沈聽嵐看見顧沉舟的手滴滴答答往下滴著血,染紅了她的床單。
見她醒了,顧沉舟一臉懊悔,“嵐嵐,是我錯了,我不該傷害你的。我已經懲罰自己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聽嵐已經習慣了。
這三年里,她受了幾次傷,顧沉舟就跪了幾次。
顧沉舟每次發(fā)狠完,都會紅著眼在沈聽嵐身邊跪一整晚,發(fā)誓自己再也不會傷害她,一定會好好對她。
那年他打斷了她的兩條腿,把她綁架回顧家強娶她的時候,也是這么承諾的。
可一次次承諾,所謂的好好對她,換來的是沈聽嵐被折磨的只有一周可活了。
見沈聽嵐不理她,顧沉舟將沈聽嵐的手抬起來狠狠呼上自己的臉。
“你打我吧,嵐嵐,只要不跟我離婚,我什么都答應你。”
沈聽嵐手上的傷口剛上完藥,一巴掌下去倒是她自己錐心的疼。
她猛地一瑟縮,將手抽回來,艱難地去掏床頭柜上的第七百三十三份離婚協(xié)議書。
如果不是顧沉舟近乎瘋狂的眼神,她險些又要沉溺再這樣的日子里了,她險些又要將他認成季川了。
可他終究不是季川,不是自己想嫁的那個男人、
她答應要嫁給季川的,七天之后,她要干干凈凈的下去見季川。
顧沉舟的眼神驟然冷下去,將離婚協(xié)議書撕碎,狠狠塞進沈聽嵐的嘴里,逼她咽下去。
沈聽嵐哇的一聲將紙混著藥全部吐了出來,嘔吐物中混著絲絲鮮血。
“嵐嵐,我說過了,我們不可能離婚。別逼我懲罰你。”
站在一旁的私人醫(yī)生秦語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插攔在了顧沉舟和沈聽嵐之間,低頭為她擦拭濕搭搭的頭發(fā)。
沈聽嵐苦笑一聲,“好啊,顧沉舟,你不是說我不離婚就什么都答應我嗎?我要去聽風島。”
顧沉舟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不顧細小的玻璃將自己的手扎的滿手是血,抬手扼住了沈聽嵐的脖頸。
“你還是忘不了季川!我顧沉舟到底哪里比他差!他不過是一個窮資助生!只有我顧沉舟才能給你最好的!”
被秦語強行拉開后,顧沉舟猩紅著眼冷笑,“沈聽嵐,你死心吧,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已經臟了,你覺得就算我放你走,季川還會要你?你一輩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沈聽嵐閉嘴了。
這張和季川及其相似的臉,終究不是季川。
季川不會強迫她,不會囚禁她,更不會這樣拿她的痛處嘲諷她。
沈聽嵐捏了捏手心,讓鉆心的疼痛提醒自己清醒過來,離開顧沉舟。
管家在門外恭敬,“少爺,青青小姐下課了,說要讓您帶她去吃飯。”
顧沉舟冷靜下來,親手一點點將嵌進沈聽嵐脖頸的細小玻璃片取出,用溫暖的指腹摩挲著沈聽嵐的傷口,隨即將玻璃片對著自己的脖子狠狠劃了一刀。
沈聽嵐撇過頭去假寐,不想聽他說話。
顧沉舟沉默了許久,擦了擦手,邁著長腿走出了房門,吩咐道,“看好夫人,沒有我的允許,她就算是死在別墅也不準踏出大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