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展中心的水晶吊燈將整個大堂映照得如同白晝。程雅站在鏡前，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儀容。
她將一縷不聽話的發(fā)絲別回耳后，確保每一根頭發(fā)都完美地固定在發(fā)髻中。
深藍色的制服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裙擺剛好及膝，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小腿。"程姐，
三號廳的嘉賓已經(jīng)開始入場了。"實習生小林在門外輕聲提醒。程雅微微頷首，
嘴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那是她練習過上千次的"會展微笑"，親切又不失距離。
她邁步走向三號廳，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節(jié)奏，
每一步的距離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精確。"程小姐來了！"主辦方的王總眼睛一亮，
"今晚的貴賓就拜托你了。""這是我的榮幸。"程雅微微欠身，
聲音如同她泡的茉莉花茶般清潤。她接過嘉賓名單，目光在紙面上快速掃過，突然，
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周天豪。恒遠科技CEO。這個名字像一把鋒利的刀，
瞬間刺穿了她精心維持的平靜表象。
五年前那個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警笛刺耳的鳴叫，
還有那張在警局燈光下獰笑的臉。"程小姐？你還好嗎？"王總關(guān)切地問道。
程雅迅速調(diào)整呼吸，重新掛上完美的微笑："抱歉，剛才有點走神。王總放心，
我會照顧好每一位嘉賓。"她的聲音平穩(wěn)得連自己都感到驚訝，仿佛剛才的失態(tài)從未發(fā)生過。
但指甲已經(jīng)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清醒。嘉賓陸續(xù)入場，程雅站在門口，
向每一位來賓欠身致意。當那個男人出現(xiàn)時，她的瞳孔微微收縮。
周天豪比五年前更加體面了——定制西裝包裹著健碩的身材，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芒，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是個在建筑工地打工的混混。"周總，
歡迎您。"程雅微微鞠躬，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周天豪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眼中閃過一絲驚艷，隨即禮貌地點頭："謝謝。"他沒有認出她。這很合理，
五年前他見到的只是個哭喊著求他放過妹妹的普通女孩，
而現(xiàn)在的程雅是會展中心最專業(yè)的禮儀小姐，舉手投足間都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優(yōu)雅。
程雅引導周天豪入座，為他斟茶時手腕穩(wěn)如磐石。近距離觀察下，
她注意到他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那是妹妹反抗時用發(fā)簪留下的。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上，她依然保持著完美的服務姿態(tài)。酒會進行到一半，
程雅借故離開主會場，躲進了洗手間隔間。她鎖上門，終于允許自己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鏡子里的女人妝容精致，眼神卻冷得像冰。她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拍打臉頰。"冷靜，
程雅。"她對自己說，"現(xiàn)在你有機會了。"五年來，她一直在尋找周天豪。
那個案子因為證據(jù)不足而不了了之，周天豪只被判了兩年就出獄了，隨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妹妹，永遠停在了十九歲。程雅深吸一口氣，從手包里取出粉餅補妝。
當她再次出現(xiàn)在會場時，沒有人能看出這個舉止得體的禮儀小姐內(nèi)心正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酒會接近尾聲，程雅注意到周天豪獨自站在露臺上抽煙。這是個機會。
她端著一杯溫水走過去："周總，夜里風大，喝點溫水暖暖胃吧。"周天豪轉(zhuǎn)過身，
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你真是細心。"他接過水杯，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手背。
程雅假裝沒注意到這個小動作，微笑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周總明天還參加新能源論壇嗎？""是的，我對這個領域很感興趣。"周天豪吐出一口煙圈，
"你是會展中心的固定員工？""我在這里工作三年了。"程雅回答，故意流露出些許自豪，
"負責過很多大型活動。""難怪這么專業(yè)。"周天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我們正在組建公關(guān)團隊。"程雅內(nèi)心冷笑，
表面卻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周總過獎了。
不過我對會展行業(yè)很有感情...""考慮一下。"周天豪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直接打我的私人電話。"程雅雙手接過名片，指尖微微發(fā)顫——這次是故意的。
"謝謝周總的賞識。"當晚活動結(jié)束后，程雅回到公寓，
立刻打開電腦搜索"恒遠科技 周天豪"。資料顯示，這家公司成立僅三年，
卻已經(jīng)在新能源領域嶄露頭角。周天豪的個人履歷堪稱完美——海歸精英，創(chuàng)業(yè)先鋒，
慈善家。沒有任何信息顯示他曾經(jīng)是個有前科的強奸殺人犯。程雅咬緊下唇，
直到嘗到血腥味。這個惡魔不僅逃脫了法律制裁，還過上了光鮮亮麗的生活。而她妹妹，
卻永遠躺在了冰冷的墓地里。第二天，程雅特意申請調(diào)往新能源論壇服務。
她換上淺灰色的制服，將頭發(fā)盤得更加精致。論壇開始前，她"偶遇"了周天豪。"周總，
早上好。"程雅微微欠身，"昨天您提到的機會，
我考慮了一下..."周天豪眼睛一亮："改變主意了？
""我想先了解一下貴公司的具體情況。"程雅露出恰到好處的猶豫，
"不知道周總有沒有時間...""今晚我有個私人飯局。"周天豪思考了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一起來，順便認識幾位業(yè)內(nèi)朋友。"程雅假裝猶豫了幾秒，
然后點頭："那就打擾周總了。"論壇進行得很順利，程雅的專業(yè)表現(xiàn)贏得了多方贊賞。
午休時，她悄悄拍下了周天豪與幾位政府官員交談的照片。這些可能都是未來用得上的證據(jù)。
晚上七點，程雅換了一身得體的連衣裙出現(xiàn)在周天豪指定的高級餐廳。
她特意化了比平時稍濃的妝，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成熟嫵媚。飯局上有六個人，除了周天豪，
其他都是商界人士。程雅表現(xiàn)得像個渴望更好發(fā)展機會的職場女性，適時地附和、微笑，
偶爾提出專業(yè)見解。她注意到周天豪的目光越來越頻繁地落在她身上。"程小姐酒量不錯啊。
"酒過三巡，一位客人調(diào)侃道。程雅淺笑："做我們這行的，多少要會喝一點。
"她其實只抿了幾口，大部分酒都悄悄倒在了餐巾上。飯局結(jié)束已是深夜。其他人陸續(xù)離開，
周天豪提出送程雅回家。"不用麻煩了，周總。我可以叫車。"程雅婉拒。"這么晚了，
不安全。"周天豪堅持，"我的車就在樓下。"這正是程雅想要的。她假裝猶豫，
最終點頭："那就謝謝周總了。"車內(nèi)彌漫著高級皮革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周天豪沒有立即發(fā)動車子，而是轉(zhuǎn)向程雅："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面熟。
"程雅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臉上依然平靜："是嗎？可能我在電視上出現(xiàn)過幾次，
負責過幾個大型活動的禮儀工作。""不，不是這個。"周天豪瞇起眼睛，"五年前，
你是不是在城東區(qū)住過？"程雅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他認出來了。
她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周總認錯人了吧？我一直住在城西。"周天豪突然笑了："也許吧。
"他發(fā)動車子，"你家住哪里？"程雅報了一個假地址。車子行駛在夜色中，
周天豪開始有意無意地談起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歷，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克服困難。
每一個字都讓程雅感到惡心。"成功路上總要做出一些犧牲。"周天豪意味深長地說，
"有時候，為了更大的目標，小的阻礙必須清除。"程雅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她的手指悄悄摸向包里的防狼噴霧。"到了。
"周天豪停在一處陌生的高檔小區(qū)前——不是程雅說的地址。"周總，
這不是...""我知道你撒謊了。"周天豪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五年前那個女孩，
是你妹妹吧？"程雅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周天豪解開安全帶，向她逼近："我一直在找你。
當年你報警害我坐了兩年牢，這筆賬該算了。
"程雅迅速按下包里的錄音筆開關(guān)："周總喝多了，我?guī)湍写{吧。
"周天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別裝了。你以為換個發(fā)型化個妝我就不認識了？
"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你妹妹死前說你會為她報仇，現(xiàn)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報。
"程雅感到一陣眩暈，但職業(yè)訓練讓她保持了表面的冷靜："周總，請您放開我，
否則我要報警了。""報警？"周天豪獰笑，"你以為現(xiàn)在的警察會相信一個禮儀小姐的話，
還是我這個納稅大戶的話？"他突然扯過程雅的頭發(fā)，將她按在座椅上。
程雅聞到了酒精和欲望混合的臭味。就在周天豪的嘴唇即將碰到她的瞬間，
程雅猛地抬起膝蓋，狠狠頂向他的要害。周天豪痛呼一聲，松開了手。
程雅迅速掏出防狼噴霧，對著他的臉按下噴頭。"賤人！"周天豪捂著眼睛怒吼。
程雅趁機打開車門逃了出去。她跑了幾步，突然停下，
轉(zhuǎn)身看向痛苦掙扎的周天豪："你以為我妹妹的仇就這么算了？"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等著吧，周天豪。法律沒能制裁你，我會親自讓你付出代價。"說完，
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周天豪在車里憤怒地咆哮。程雅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警局。
她把錄音筆和今晚拍的照片交給了值班警官。"這是恒遠科技CEO周天豪威脅我的證據(jù)。
"她的聲音依然保持著禮儀小姐的鎮(zhèn)定，"同時，我懷疑他與五年前的一起強奸殺人案有關(guān)。
"警官驚訝地看著這個妝容精致卻眼神堅定的女人："小姐，
這需要正式立案調(diào)查...""我知道。"程雅從包里取出一個U盤，
"這里有我這幾天收集的所有資料，包括他公司的財務異常和與政府官員的可疑往來。
我相信警方會認真對待。"離開警局時，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程雅站在街頭，
第一次允許自己在公共場合流淚。五年了，她終于為妹妹邁出了第一步。手機震動起來，
是會展中心主管的來電。程雅深吸一口氣，擦干眼淚，用完美的職業(yè)聲音回答："早上好，
李主管。是的，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今天的亞太經(jīng)貿(mào)論壇不會耽誤。"掛斷電話，
程雅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衣領。復仇才剛剛開始，而她，
會以最優(yōu)雅的方式完成這場血色復仇。
--1 完美偽裝亞太經(jīng)貿(mào)論壇的籌備工作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程雅站在會展中心三號廳的角落，監(jiān)督著工作人員擺放桌椅。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程小姐，考慮得如何？我司誠意邀請你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