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合上文件，指尖輕輕敲擊桌面，目光在陸渝州和蘇心悅之間游移。
「陸總，我很好奇，」我微微歪頭，「什么時候市場部的實習生需要到總裁辦公室單獨匯報工作了？」
陸渝州眉頭微蹙，剛要開口，蘇心悅卻突然抬起頭，眼眶泛紅：「林顧問，是我主動請纓要整理季度數據的，陸總只是好心指導...」
「指導到需要設置成屏保？」我輕笑一聲，從抽屜里抽出一份文件，「正巧，我最近也在整理一些...有趣的數據?！?/p>
我將文件推到陸渝州面前，上面清晰地記錄著蘇心悅近三個月來進出總裁辦公室的次數——27次，平均每次停留45分鐘。
「解釋一下？」我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陸渝州有些疑問：「你監視我？」
「企業文化顧問的職責之一就是優化工作流程。」我站起身，理了理裙擺，「看來陸總對"企業文化"的理解，和我不太一樣?！?/p>
蘇心悅淚水奪眶而出：「林顧問，都是我的錯！陸總真的只是...」
「閉嘴?！刮依淅涞卮驍嗨?，「這里輪不到你說話。」
辦公室陷入死寂。陸渝州皺著眉頭：「以棠，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沒留給他們說話的時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沖他們笑了笑，拿起包噔噔噔的走了。
晚上是固定回陸家吃飯的日子，回來的路上我沒怎么理他，縱容也算是另一種允許。
陸父陸母很滿意我這個媳婦，我自然不會擔心蘇心悅隨意頂替位置。
「陸渝州，」我望著窗外流動的霓虹，「還記得結婚時你說過什么嗎？」
他捏著手機的手指關節泛白：「我說過，給你絕對的尊重和安全?！?/p>
「你的電梯，你的配額手袋?！刮逸p聲數著，「現在我的安全感正在一點一點崩塌?！?/p>
他轉向我，眼睛里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以棠，她只是個孩子?！?/p>
我翻了一個白眼。陸渝州便不說話了。
我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是個聰明人，他需要一個有家世有外貌的妻子，適時懂點情調并且不是小肚雞腸。
4.
沒了陸渝州的特殊照顧，一個實習生還得罪了老板娘。
不用我發話，自然有人給他穿小鞋。
市場部的同事們開始「不經意「地給她安排最繁瑣的工作——整理三年的銷售數據、核對上千條客戶反饋、甚至讓她一個人負責整個部門的咖啡采購。她那雙曾經精心保養的手，現在因為頻繁泡在消毒液里擦洗咖啡機，指節泛紅，指甲邊緣也起了倒刺。
我以為這場游戲會以蘇心悅的辭職告終，直到那個雨夜。
加班到九點，我正準備去找陸渝州，突然聽到安全通道傳來熟悉的嗓音。陸渝州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在這寂靜的樓道里清晰可聞：「...我送你回去?！?/p>
我屏住呼吸，從門縫中看去。蘇心悅整個人縮在角落里，渾身濕透，單薄的襯衫貼在身上，顯得格外狼狽。懷里還抱著那摞永遠整理不完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