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在祁湛家里一直白吃白喝，我主動去做了今天的晚飯紅燒排骨。
在我左手出力端鍋倒掉焯排骨的水，右手挨著鍋柄添一份力氣的時候，祁湛一把將鍋接了過去。
“我說多少遍了，右手不能提重物。”
“要不是我下班回來看到，……你的右手還要不要了。”
我忽然愣在了原地。
我想起結婚紀念日那日做菜焯的水灑滿一地。
又聯想到結婚紀念日那天裴一宸徹夜未歸……
心里慪著一股氣。
不上不下。
飯桌上，祁湛說下禮拜等我手好了就讓蕭言過來陪我練習游戲。
說完，他忽然痛苦地捂著心臟。
看著他手上捂著的心臟處，聽著外面的狂風雷雨，一股莫名的不安感順著我的背脊順延到了我的心臟處。
我放下碗筷，不安地問：“心臟痛嗎？沒事吧？”
他癱坐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還不是被你整天那副神魂顛倒地模樣給氣得心臟痛。”
我的心突突跳動起來。
心臟痛。
祁湛的爺爺就是心梗搶救無效死亡的。
忽然間，一道驚雷閃過，電光剛好劈在了祁湛捂著的心臟處。
我魂不守舍又急急忙忙地跑去翻找藥箱，翻到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等我拿著藥跑回去，卻看到祁湛痛得蹲在地上。
他吃了兩顆藥后，讓我打救護車。
我看了眼外面的狂風暴雨，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卻被告知沒有救護車可用，建議自行將患者送去最近的醫院。
黑云壓城，雨幕像一片巨大的黑簾。
祁湛突然間倒在了地上。
我泣不成聲：“祁湛，你沒事吧。”
我又手忙腳亂地約網約車，可是平臺顯示目前排單人數為39人。
根本無車可用。
不安。
無助。
我真的好害怕。
我六神無主地撥打了裴一宸的電話：“裴一宸，你過來接祁湛去醫院好不好。他好像心梗發作了，但是120說沒有救護車了。我打網約車也打不到，前面有39人排隊。求求你了……嗚嗚嗚……我沒有駕照，你開車技術好，你幫幫我送他去醫院吧。”
對面卻響起冷漠的聲音：“沈佳怡，這么大風大雨的你讓我怎么過去啊？你不會聯系你們社區的緊急救援服務嗎？”
“而且你和他不清不楚的，要我幫他未免太可笑。”
我連忙打斷：“我們是清白的，他只是我的好朋友。求求你了，你幫我載他去醫院吧。嗚嗚嗚……他心臟好痛，心梗很危險的，隨時可能猝死……最近的醫院五分鐘就到了……嗚嗚嗚……”
對方仍是沉默。
世界好像坍塌了。
我好無助。
那頭又換來林雁書的聲音：“一宸，你幫我弟弟選一下專業吧，我建議他像你一樣學計算機專業，你覺得怎么樣……”
呵……
難怪不肯過來。
掛了電話，我在網上百度如何聯系社區的緊急服務。
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手機拿不穩摔了下來。
好不容易打開搜索頁面，卻感覺每一個字都在屏幕上蹦跶，看不進腦子。
“佳怡別哭，最近的醫院開車五分鐘就到了。我們等等網約車就好啦。”
“祁湛……嗚嗚嗚……你休息不要說話……”
一秒又一秒。
時間好漫長好漫長啊。
漫長到祁湛直接在我面前咽了氣我才撥通了社區的緊急救援電話。
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竹馬祁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