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
蕭逸錦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不愧是修仙世界。
【宿主別怕,為了提升宿主的攻略體驗,所以宿主在修煉時期,我會找人機幫您掛機,您可以回空間休息會兒。】
還挺高科技。
系統的話就像是救了他的老命,還不等系統說完,他就飛快地溜回了系統臨時在他腦海中設立的空間里,別的不說,這空間就像是個藏寶閣,不但貨架上陳列著各種好吃的和各種生活用品,電子設備也是應有盡有,床和沙發這種家里必備的大家具更是無一不缺,甚至還給他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裝了個馬桶。
【誒呀宿主,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啦,人家也是按照網上的圖紙設計的,忘記修改了。】
系統尷尬地擋住了他的視線,默默地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然后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蕭逸錦便和系統以及系統的分身打了一個時辰的斗地主。
【你們是不是出老千了?怎么每把王炸全在你們手里!】
輸了一個時辰一把沒贏的蕭逸錦氣憤地扔下了手里的牌,怒視著面前的兩個系統。
兩個系統心虛地對視了一眼,默默將另外一副牌藏在了身后。
蕭逸錦被氣笑了,正打算同它們好好理論一番,卻聽見厲青說了一句“睜眼”。
他來不及跟系統爭論到底,就已經被系統踢出了空間,回到了原來的身體里。
他緩緩睜開眼,對上的卻是厲青欣賞的眼神:“感覺如何?”
有點氣。
畢竟輸了一個時辰的牌。
但他嘴上可不能這么說,只好一臉耿直地說道:“回仙君,我感覺神清氣爽的,很舒服。”
“不錯,小九學得很快。”厲青毫不吝嗇地夸獎道,這是他眾多假話中為數不多的真話,能這般快速靜下心來的人多是有了一定修為基礎或是年長之人,這小家伙能這么快領悟,已經算得上天賦異稟了。
蕭逸錦有些不好意思了,滿臉羞紅地低下頭,扭扭捏捏地說道:“是仙君教得好。”
厲青只是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繼續耐心地講解:“打坐時要學會梳理涌入體內的靈力,控制它流入丹田。”
他講得格外仔細,不一會兒蕭逸錦便領悟了他的意思,進入狀態開始打坐,任由著附近的靈力涌入自己體內,打通自己的任督二脈。
厲青見他優越的表現,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看了好一會兒,才坐回自己的床上,打坐時還不忘用自己的靈識觀察著他的進展,像極了一個老師抽查著自己的學生是否在認真完成作業。
一旁的少年緊閉雙眼,如瀑的黑發披散在他的肩頭,少年神情放松,似乎在享受著修行帶來的快感,完全沒注意到他在觀察自己。
養只寵物果然不錯。
厲青心情不錯地勾了勾嘴角,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不知不覺間,時間緩緩流淌,不久前還艷陽高照,一轉眼便已是夕陽西下了。
而空間里的蕭逸錦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要不是系統不允許,他都想賴在空間里不走了。
【宿主,快起來,到酉時了。】
這是蕭逸錦吩咐系統的,讓他在接近酉時時叫醒自己,畢竟摘梵果時刷厲青好感度的重要道具,他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
于是他連忙從睡夢中驚醒,睜開了雙眼。
厲青自然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也睜開了眼,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瞇了瞇眼問道:“怎么了?”
“仙君,酉時了,梵果……”
提起梵果,厲青下意識皺了皺眉,隨后又漫不經心地說道:“今日便不必去了。”
蕭逸錦自然敏銳地抓捕到了厲青神情中的那一抹不自然,心里更加覺得這梵果不尋常,雖然上面沒有靈力,但來由一定不簡單。
“仙君,我想去。”這般想著,他連忙用祈求的眼神望向厲青,生怕他不答應一般。
厲青本想拒絕,可一低頭便看到他這般渴望的眼神,竟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他最終還是心軟了,嘆了一口氣妥協道:“算了,你想去便去吧。”
“嗯。”得到了應允,蕭逸錦的語氣也輕快了不少,“那仙君,我先出發了。”
他剛準備起身,就被身后的厲青給叫住了:“等等。”
厲青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冷冰冰的,但現在正屬炎夏時節,這一陣冰涼貼在他的手腕上反倒有些舒適。
只是片刻,蕭逸錦瞬間感到一陣強大的靈力涌入了自己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不但平息了體內那些紊亂的氣息,還在自己的丹田處扎根了下來,可以為自己所用。
“去吧。”做完這一切,厲青才松開了手,溫和地注視著他說道。
他這才點了點頭,振翅朝著雪山的方向飛去。
天色已暗,羽枳山被無邊無際的黑夜籠罩著,唯有天空中閃爍著的星辰依舊耀眼奪目。
要不是自己有任務在身,怕是會忍不住盯著那些星辰看上好一會兒吧。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飛行的速度也不由又快了幾分。
今日出發晚了些,等他飛到雪山時,梵果已經成熟了。
他連忙摘下果子,小心翼翼地揣進了懷里,本能地朝著身后張望了一番,倒像個小偷一樣。
見四下無人,他才松了一口氣。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
雖然明知這次沒人跟著自己,但他還是謹慎了許多,加快速度回到了洞府內。
“仙君,我回來了。”
厲青這次倒是沒有冷淡地回應一聲“嗯”,反倒特意睜開了眼,溫柔地關心道:“回來了?可有受傷?”
“沒有。”他一時有些受寵若驚,正想如往常一般單膝跪下,卻被起身的厲青一把扶住了。
出乎他的意料,厲青不但沒有急著取走他手中的梵果,反而還捏了捏他的臉,當厲青冰冷的手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他便如同碰到燙手山芋般,下意識紅著臉地躲了一下。
厲青倒是喜歡他這般純情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順勢將他扶了起來:“以后不必行這些虛禮,你已是本尊的人,無需在意這些禮節。”
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蕭逸錦暗自吐槽,但面上還是乖乖地應道:“是。”
聽見他應聲,厲青才從他手中拿走了梵果,剛準備坐回石床上接著打坐,卻發現蕭逸錦依然站在原地,就這么緊緊地注視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小九,你可有事?”厲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知曉他不會有所隱瞞,于是干脆直接發問道。
蕭逸錦猶豫了片刻,看著他探究的眼神,到底還是咬了咬牙,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仙君不吃嗎?”
他早就開始好奇厲青和梵果之間的關聯了。
以厲青的性格,可不像是會浪費時間特意讓他的侍從千里迢迢地去雪山摘一個毫無用處的果子下來給他的。
因此梵果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作用。
更何況他也從未見過厲青真的吃梵果。
難得自己與厲青的關系有了進展,自己為何不借著這個機會試探一番。
反觀另一邊,厲青倒是被他的話哽住了。
畢竟他自從成了半仙以來,便再未吃過人間的食物了,更別說這一個破果子了。
每次他將梵果交到自己手中后,梵果無一不是被他碾碎后化為齏粉的。
所謂的梵果,只不過是他口中的幌子罷了。
不過小家伙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也不會讓他知道。
他微微瞇了瞇眼,眼中流露出一抹算計,剛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但卻被蕭逸錦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仙君說梵果有助于修為只是仙君的借口。”
他話音剛落,厲青臉色微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如同一只鷹隼般審視著眼前的他。
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
雖然這只小寵物甚合自己心意,倘若他真的知道了些什么,自己也留不得他。
這般想著,厲青看向他的目光也逐漸變得陰毒,像極了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旦眼前的獵物觸碰到了他的禁忌,他便會毫不猶豫地張開血盆大口將對方拆吞入腹一般。
“仙君其實是嘴饞了對不對?”蕭逸錦似乎很自信自己的猜測,語氣中還有些小得意,還特意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來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外傳,“仙君放心,我一定會對仙君的愛好守口如瓶的,以后仙君想吃多少梵果,我都會為仙君去摘的!要是有人發現了,仙君就說是我吃的,嘿嘿。”
厲青看著眼前笑得傻里傻氣,還一副對自己推理洋洋得意的小家伙,差點被他氣笑了。
看來他還是太高估這小家伙了,難怪人總說鳥兒的智商不高呢,看自己家的這只便深有體會了。
不過智商低也有智商低的好處,若是他一開始便帶著算計靠近自己,怕是他也活不到現在,只能說是傻鳥有傻福。
況且他現在也不是很想殺了這只小寵物。
只是……
他該不會真的要吃這種東西吧?
厲青不禁瞥了一眼手中紅得發亮的梵果,難掩眼中的嫌棄。
他自從成了半仙后便已辟谷,對于食物的滋味,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但若是不吃……
他眼眸微動,對上了一旁小家伙一臉期待的眼神。
算了,不就吃個果子嗎,還能難得到自己?
這樣想著,厲青在梵果上狠狠咬了一口。
僅僅只是一口,差點沒讓厲青裂開。
這果子,居然奇酸無比!
酸就罷了,還夾雜著山中野果的苦澀和腥味,可謂是難吃到了極點。
蕭逸錦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自然不會信厲青當真會喜歡這種果子,這梵果定然還有不為人知的用處,因此對梵果也格外在意。
厲青才剛咬下一口,空氣中就彌漫出了酸澀的味道,單是聞著便知道這果子酸得不行。
厲青居然好這口?還挺重口味啊。他在心中揶揄著,觀察著厲青那一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頓時心中了然。
他之前果然沒吃過梵果,看來梵果也不是用來吃的。
蕭逸錦心中有了答案,看著這個難伺候的攻略對象受苦,他忍不住幸災樂禍了起來。
【系統,你快看他的表情,真是太搞笑了。】
系統也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般開心,也跟著他笑個不停。
【是啊,宿主,真是太搞笑了。】
只是系統的笑聲有些干巴,加上系統的聲音本身就有些尖銳,笑起來跟母雞下蛋一般。
【你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在心里笑了好一陣子,蕭逸錦才故意一臉單純地問道:“仙君,好吃嗎?”
不好吃!
可厲青還是強忍維持著臉上完美的表情,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吃。”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蕭逸錦在心中腹誹道,即便只是聞一聞,都能感受到它酸得出奇。
這樣想著,蕭逸錦不禁朝他投來了一個敬佩的眼光。
厲青差點沒氣昏過去,偷偷捏了個屏蔽味覺的法術,飛速吃完了梵果。
一直到吃完梵果,厲青才終于放下了提著的心,優雅地擦了擦嘴,虛偽地笑道:“辛苦小九了,本尊很高興。”
聽到厲青這句話,他立馬面露喜色,兩眼彎彎地說道:“不辛苦,都是我分內之事,仙君喜歡就好,往后我會日日給仙君摘梵果吃的。”
厲青聽到這話差點兩眼一黑,不過想到他的計劃,還是極力維持嘴角那一抹體面的微笑:“好。”
“仙君……您為何對我這么好?”蕭逸錦抿了抿唇,不自覺將心中所想說出了口。
“嗯?”厲青沒想到他會突然發問,一時不備有些愣神。
蕭逸錦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慌亂地跪下請罪道:“是我僭越了,還請仙君責罰。”
看著眼前少年動作嫻熟地跪下,厲青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邊暗自想著自己有那么嚇人嗎,邊若無其事地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無礙,起來吧。”
“是。”蕭逸錦本以為他不會再回答自己了,剛想起身練習今日學的打坐,就聽見厲青的聲音回答他。
“本尊也不清楚。”厲青瞇了瞇眼,可神情卻又幾分認真,“起初本尊只當你是個侍從,可后來見你如此忠心,本尊倒也動了幾分惻隱之心,若是你愿意留在本尊身邊,本尊定不會虧待于你。”
厲青聲音平淡,如往常一般聽不出什么情緒,不過這短短幾句話,就足夠蕭逸錦受寵若驚了。
“自那一天起,本尊就將你看做親信,不,更像是……”
他只說了一半,還拖了長音,似乎是故意在吊人胃口,直到他對上蕭逸錦那滿是期待的眼神,才輕笑一聲,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眼底閃過一抹了然:“更像是家人。”
厲青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聽到什么?這小家伙沒什么心機,心里所想都一板一眼地映照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