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我考上清華的那天,養妹發瘋似的沖了進來。
她跪在紅毯中央瘋狂磕頭:
“姐姐,我幫你考上清華了...求你把視頻刪了吧...”
她顫抖的手指扒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煙燙的疤痕,“不要再找男人折磨我了。”
哥哥瞬間暴怒,將我的錄取通知書撕成碎片。
媽媽歇斯底里的尖叫:“晚晚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這么對她!”
父親扇來的耳光讓我腦袋陷入深海般的死寂。
他們強行將我送進少管所學規矩。
第一天,我的右腿被打斷,
第二天,電擊器燒焦了我的手腕,
第三天,當那些男人的影子爬上墻壁時,我聽見身體里‘咔’的輕響。
“姐姐休息吧。”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我染血的齒縫里發了出來,“我會替你報仇的!”
1
我是溫燼。
是溫昭骨頭里長出來的刺。
她第一次喚我出來,是六歲那年。
那個被她叫作父親的男人,正把她的頭往鋼琴上撞,只因她在與妹妹林晚的合奏中不慎彈錯了一個音符。
血從她額頭流到琴鍵上時,我在她視網膜里睜開眼,死死咬住對方的虎口。
溫昭的牙齒陷進男人手掌的瞬間,我在她舌底嘗到鐵銹味。
原來這就是活著的滋味。
后來我常這樣出來。
當林晚帶人將她堵在學校廁所。
當媽媽罰她跪在雪地里找丟失的項鏈。
每次我接管這具身體,溫昭就像個躲在玻璃后的孩子,怯怯地問我:“阿燼,你會永遠保護我嗎?”
我點了點頭。
可我騙了她。
十七歲生日那天,我在圖書館讀到《解離性身份障礙》。
泛黃的紙張上寫著:副人格是大腦筑起的防波提。
我把書頁折起來放回書架。
原來我不是守護神,而是寄生在創傷里的病灶。
那天晚上,我把溫昭哄到鏡子前,騙她玩“沉睡咒語”的游戲。
“以后只有快死的時候才能叫我。”我捏著她的小拇指拉鉤,“這是我們的秘密。”
當我再醒來時,溫昭像塊破抹布被扔在水泥地上,右腿彎折成不可能的角度。
電擊留下的疤痕在她鎖骨上觸目驚心。
我對著黑暗里喚道:“昭昭?”
沒有回應。
我忽然意識到,這次沒有玻璃后的溫昭了。
只有鏡子里穿著囚服的我。
三個月后,當少管所的鐵門第一次為我打開時,陽光刺的我睜不開眼。
“溫昭小姐,有人接你。”所長的聲音帶著顫抖,他頭上的傷還沒好。
我拖著被打斷的腿挪到門口。
溫珩靠在奔馳車上抽煙,媽媽正在用手帕給林晚擦汗。
溫珩看到我一瘸一瘸的身影突然一愣。
林晚立刻哭著撲了過來:“姐姐,就算是為了讓哥哥和媽媽同情你,你也不用故意把自己搞成這樣啊!”
手指卻狠狠的掐進了我潰爛的傷口。
溫珩彈走煙蒂,神情恢復,眼神里毫不掩飾的嫌棄:“溫昭,你什么時候才能懂點事!”
昭昭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受你們欺負了。
還好昭昭沒有看到這一幕,要不然她肯定會哭的。
“我已經學好了,不會再任性了,我會懂事聽話的。”
我看向溫珩的眼睛,認真的說。
溫珩沒有看我,而是看向了一旁頭上還綁著繃帶的所長。
所長摸了一把汗:“溫珩少爺,您放心,溫昭小姐這次真的學好了。”
溫珩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昭昭姐,家里還給你準備了接風宴呢,快上車吧。”
林晚緊緊攥著我被電擊器電焦的右手手腕。
真可笑,她還特意做了和昭昭一樣的卷發。
那個叫周慈的女人冷冷的看著我:“別以為出來了就萬事大吉了,你要是學不會和晚晚好好相處,我還會送你進去的。”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媽媽。”
你不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