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得…刺眼。是勿忘我。他看著我攥緊那朵花。笑意更深。可眼底深處…那是什么？

像濃得化不開的墨。悲傷？還是…決絕？當時看不懂。真的不懂。「走了。」他拍拍欄桿。

轉身。「哎！陳默！」我喊住他。他停住，沒有回頭。背影在刺目的陽光里，有些模糊。

「晚上…老地方等你？」我問。籃球場后面。我們常碰頭的小巷。他肩膀似乎僵了一下。

很久。才傳來一聲。「…好。」然后，他走了。樓梯口吞沒了他的背影。風卷著那些藍花瓣，

擦過我手心。我猛地睜開眼。花店的冷氣激得我一哆嗦。手心空空。只剩空氣。

還有…腕骨上那道疤。火辣辣地疼。我低頭。死死攥住左手腕。指甲掐進肉里。

那朵花…那句「好好的」…那個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原來那就是最后一面。陳默。

你那時…到底想告訴我什么？4 硬幣的指向周正那句「向前看」，像根刺。扎在心上。

拔不出來。十年了。他每周都來，買勿忘我。風雨無阻。為什么？日記本的話更扎人。

「別信他…周…危…」「周」還能是誰？周正。危險？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不能再想了。

再想會瘋。后面得做點什么？查清楚。陳默想告訴我什么？必須知道。

手腕的疤又在隱隱作痛。提醒我。忘不掉。也過不去。退休的劉警官，住在城西老社區。

以前管我們那片。他經手過陳默的案子。「意外墜樓」。結案了。我找到他家，老式居民樓，

墻皮已經剝落。樓道里一股霉味。敲門時，手有點抖。門開了。一個老頭，頭發花白。

精神還行。「劉警官？」我問。他瞇眼看我。「你是…？」「林…林晚。您記得嗎？

十年前…陳默的事。」我聲音發緊。他愣了下。眼神變了，變得復雜。「哦…是你啊，

進來吧。」屋里很舊。東西堆得滿，桌上攤著舊報紙。我坐下，手心在出汗。

「劉叔…我想問問…當年的事。」我開門見山。沒繞彎子。「都過去那么久了…」他嘆口氣。

倒了杯水給我。「過不去。」我看著他的眼睛，「我過不去。」他沉默，手指敲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