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孫臭嘴,池飽飽是知道的。
正是孫狗蛋他爹,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混子,好吃懶做,偷奸耍滑,逮誰笑話誰,逮誰罵誰,嘴臭的很。
原主和他齊名,是同齡人,各自在各自的領域發癲發瘋,互相看不慣彼此。
此刻,孫臭嘴的一番話,讓在場的村民一部分目光移向池飽飽,一部分帶著渴望的眼神看著里正。
剛被希望點燃的那顆滾燙的心,稍稍有些涼了下去。
不過里正沒有給他們機會涼太多。
他看到孫臭嘴這副酒鬼德行,臉色頓時拉了下去,彎腰脫鞋,一氣呵成的砸在他身上。
“你咋不干脆喝酒喝死得了,活著浪費糧食。”
“咬人草和菱角我已經吃過了,要是有毒我不早死了?月兒娘以前是有些不算人,跟你們不少人吵過架,但是人是會變的,不然你們餓死跟她有啥關系,她憑啥跑我家給我說這些。”
村民們聽里正這么說,穩住了心神,紛紛點頭。
里正看著孫臭嘴暈乎乎的德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信,就給我滾回去,這些東西沒有你家的份兒。”
人群中,狗蛋娘聽了里正的話立馬站了出來。
“里正,里正,你別聽他瞎胡說,東西我們要,我們要,家里能吃的都被他拿去換酒了,我們家已經斷糧三天了。”
孫臭嘴嫌棄的瞪了自家婆娘一眼,準備一腳踹上去,被狗蛋給攔住了。
“你敢動我娘,我就跟你拼命!”
“反了天了,管你老子頭上來了,行行行,你們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帶回啥好東西。”
說完孫臭嘴打著酒嗝離開了。
還有重要的事情做,里正暫時也顧不得孫家的事,繼續道:“咬人草先放著不管,咱們現在上山先把菱角摘回來,這種東西生的熟的都能吃,比草頂餓。”
“咱們池家村總共170戶,為了避免出現爭搶打斗的問題,大家一起去摘,每戶出兩個勞動力,要一男一女,女的負責摘,男的就負責把菱角從山上扛下來,全部帶回來后,按人頭分。”
“還有,菱角池塘在咬人草叢里,你們都穿好衣服,護好身子。”
“現在都回家拿麻袋和背簍,半刻鐘后,跟著月兒娘出發上山。”
里正交代好事情后,很快,池家村的村民便都拿好了裝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了山。
途中,很多人好奇的問池飽飽:“這咬人草到底啥味?”
池飽飽只是笑笑,里正說的不錯,做事要有輕重緩急,摘菱角比那些草更重要,現在先把心力用在摘菱角上才對。
很快,一行人便跟著池飽飽來到了菱角塘,看著飄在水面郁郁蔥蔥的一大片,都激動壞了。
“這藏的可真夠深的,都被咬人草蓋著,難怪咱們之前都沒有發現。”
“就算發現了,這個菱角長的這么奇怪,你也不一定知道這能吃,還得是月兒娘厲害。”
陳寡婦聽人這么說,一下子就有些不樂意了。
“你沒聽里正說呀,這東西是江南那一帶的,池飽飽就是一個村婦,她咋能知道,還不是燕綏告訴她的,你們別忘了,燕綏可是江南那邊過來的。”
“是吧,燕綏?”
被陳寡婦點名了的燕綏,下意識的看了走在她前面的池飽飽一眼,隨后面無表情道:“這東西,我不認識。”
這點倒不是說謊,而是他住的地方馬蹄倒是常見。
菱角他也只是聽過。
被下了面子的陳寡婦,臉色立馬變得鐵青。
引得那幾個婦人不住的笑。
“好了,大家都別光扯閑話了,”
“開摘!”
里正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開始陸續跳到了河里,莊戶人家也不怕臟。
翻開一棵菱角藤,就看了下面的十幾個菱角,摘掉后就放進背簍。
也有很多人掰開幾個塞進了嘴巴里品嘗。
“嗯,好吃好吃。”
“這生的就能吃,還能省不少柴火呢。”
池飽飽猶豫著要不要下水,被燕綏給拉住了。
“水涼,你就別下去了,我來摘就行。”
“行,那我先摘岸邊的,你要是累了,就換我來。”池飽飽道。
她倒也不是怕累,而是她只剩下這一身衣服了,那身衣服洗了,半天的時間肯定干不了。
這身衣服要是也濕了,她就沒得穿了。
在岸邊摘菱角,她就要找根棍子來鉤水里的菱角藤。
于是,池飽飽便脫離了人群,去了密林深處,準備找一根趁手的竹桿來用。
竹桿前段最好有鉤子,鉤菱角藤也方便一些。
正在耐心尋找,耳邊卻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發現非人工養殖野生鹿茸!”
池飽飽大喜,目光跟隨控制板移動,最后鎖定在了一棵枯樹藤下。
翻開錯亂復雜的樹藤,一個鹿茸角就在樹藤的縫隙里。
斷面處紅紅的,仿佛剛從鹿頭上脫落下來。
她小心翼翼的將鹿茸拿在手里,激動的心里狂跳,以前她只吃過處理好的,還從未見過新鮮的鹿茸。
鹿茸頭部臘頭圓潤肥厚,品質一看就特別好。
“叮!非人工養殖鹿茸角,價值30000文,是否售賣?”
“是!”
這下余額立馬從420文變成了,30420文。
池飽飽算了一下,3萬文,那就是30兩白銀啊。
這是村里人10年都不一定能攢的到的。
心里頓時一陣狂喜。
平復好心情后,她又繼續找竹竿,去撈菱角。
她得和村里人保持節奏一致,不能被別人看出異樣來。
池家村總共170戶,每家出兩個勞動力,來的就是300多人。
池塘里的菱角,不到兩個時辰就全部摘完了。
帶來的麻袋背簍全部被裝滿。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里正立馬吩咐人帶著菱角開始回村。
大家都上山的時候,大槐樹這里是空蕩蕩的,現在全被菱角占滿。
跑來的孩子們圍著菱角打轉,所有人興高采烈,一片熱鬧。
里正讓村里的漢子們扶著麻袋,挨個上稱,越稱眼里的笑意越濃。
“玉成,算好了沒有,菱角每人能分幾斤?”
玉成是池大順的兒子,里正家的大孫子,是村里唯一的讀書人。
這幾天正好休沐在家。
“爺,算好了,除去還在吃奶的小娃,每個人到手能分15斤。”
此話一出,所有人歡呼雀躍,都在掰著指頭算自己家攏共能分多少。
“趕緊的,大家都趕緊站在稱前面排隊,我給大家稱菱角,領了菱角的就到玉成那里登記留名。”隨著里正一聲吆喝。
村民們鬧哄哄的就開始站隊。
“別擠,人人有份。”
“再擠就跟我滾出去,一斤也別想要。”
這邊隊伍剛整理好,里正正要給第一家稱菱角,一個沉沉的聲音就從隊伍末端響起。
池飽飽看了一眼,又是孫臭嘴。
不過此刻這貨,好像是酒醒了不少。
他一個接一個的往嘴里塞菱角,塞的嘴里鼓鼓囊囊的。
“里正,我有事要說。”
里正不耐煩道:“你能有啥事?”
孫臭嘴幾步上前。
“我認為池飽飽家不應該分菱角。”
“這東西是她發現的,肯定早就給自己家里藏了不少了,干啥還要再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