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投桃報李,拿著嫁妝打理侯府,遍尋名醫替婆母調理流放時垮掉的身體,在她病重時更是不眠不休,伺候在床前。
她對自己的親娘,都沒這么盡心過。
可即便這樣,在她沒了利用價值后,韓氏毫不猶豫要休了她。
呵!她這些年的那些人參燕窩真是喂了狗。
思忖間,已經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江雪時一步踏入--
李媽媽正在告狀,看到江雪時進來,差點咬到舌頭。
江雪時像是沒聽到,她斂衽作禮,卻不再稱呼母親,而是“老夫人。”
韓氏早年遭了難,這幾年雖給江雪時養好了不少,但比同齡貴婦顯老,此時沉著臉,更是一副刻薄相。
“江氏,貴客登門你卻遲遲不露面招待,該當何罪?”
江雪時看了眼坐在上首的紅衣女子,淡淡道:“府里來了客?我怎不知?門子上竟然直接領到老夫人院子里,我看這等瀆職的奴才就該發賣了。”
貴客上門,本應知會她這個當家主母,除非是見不得人的,江雪時一句話就點出了問題所在。
韓氏心虛,忙搪塞而過,“行了行了,過來拜見郡主。“
江雪時這才仔細打量高位上的女人,跟傳說中那個拯救萬民的英雄不一樣,她額頭窄窄下巴尖尖,是個嬌俏美人,只是下巴抬得很高,看人似乎用鼻孔。
要不是江雪時見過她雌服在男人身下的丑態,還真以為她有多驕傲。
行了個萬福禮,她就要坐下。
哪知郡主身邊的大丫頭忽然怒斥,“大膽,見了郡主竟然不行跪禮。”
韓氏也瞪起眼睛,“江氏,跪下。”
江雪時反而穩穩坐在椅上,驚訝的看向韓氏,“母親,您給郡主行了跪禮?”
“那自然沒有。”不但沒跪,郡主反而對她行禮,給足了面子。
江雪時好像松了一口氣,“大乾律法,一品命婦無需向郡主行跪拜禮,除非是長郡主。如果我們給丹陽郡主跪了,那不是害郡主嗎?”
韓氏臉色一變,不由看向丹陽。
丹陽涂著蔻丹的手指捏緊了茶杯,這個江雪時,她倒是小看了。
揮手讓丫頭退下,她道:“昨日在長公主府,江妹妹似乎對我有所誤會,我和瑾瀾哥哥光明正大,你可不要亂想。”
妹妹?
聽著似乎是郡主抬舉她,其實是用大婆的姿態示威了。
江雪時微微一笑,卻不肯接話。
韓氏覺得她無禮,正要出言訓斥,卻看到宋瑾瀾下朝歸來。
沒等其他人做出反應,高傲的丹陽郡主就起身奔向他,“瑾瀾哥哥,你回來了。”
宋瑾瀾沖她溫柔一笑,“怎么起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江雪時心頭一抽。
原來他也會關心人,只是不關心她了而已。
丹陽拉著宋瑾瀾衣袖,顯出幾分小女兒的嬌態,“早就好了,我還等你教我射箭呢。”
宋瑾瀾輕輕拽開,目光看向江雪時。
江雪時神色淡淡,嘴角甚至勾著微微的笑意。
宋瑾瀾心頭一梗,想起她昨晚的拒絕更是不悅,寒著臉道:“江氏也一起來。”
丹陽不高興,狠狠剜了江雪時一眼。
宋瑾瀾文武雙全,練武的小校場里刀槍劍戟,有模有樣。
這是婚后不久江雪時讓二哥幫著收拾的,每一樣都是精挑細選,丹陽現在握在手里的弓名叫挽月,是二哥求了朋友耗時大半年才打造成,因暗藏玄鐵射程極遠,宋瑾瀾幾次立功都是因為它。
丹陽愛不釋手,“瑾瀾哥哥,你說要送我把弓箭,不會就是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