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簽字前夜,他醉酒闖進我房里撕碎文件。「想走?先給我生個繼承人!」
半年后我捏著孕檢單消失。五年后再遇,他領著縮小版萌娃堵我家門。
小團子叉腰奶兇:「媽咪,爹地說要生二胎才準我吃飯!」
他一把扣住我手腕抵在門后:「孩子他娘,二胎協議還簽嗎?」我咬牙冷笑。
兜里手機突然震動—— 「媽咪快跑!壞爹地手機屏保是你穿睡衣喂奶照片!」
離婚協議書的紙頁嶄新硬挺,邊緣鋒利得能割傷指尖。白得刺眼。沈知微坐在床邊,
指尖懸停在乙方簽名處,像一只棲息在薄冰上的鳥。月光透過未拉嚴的窗簾縫隙,
劈開一室死寂,落在她手背上,冰涼的。再過六小時。民政局的門一開。
她和江述這十年荒謬糾纏、這一年冰冷婚姻的墓志銘,就將由她自己親手刻下。
心臟在胸腔里遲緩地跳,每一下都牽扯著綿密的澀,像生了銹的鐘擺。突然——“砰!
”一聲巨響撕裂了寧靜!公寓厚重的入戶門被人從外面以一種近乎暴戾的方式撞開,
門板砸在墻壁上,整間屋子都跟著震了一震!濃烈到令人窒息的酒氣,
裹挾著一股凜冽霜雪的氣息,蠻橫地灌滿了客廳,也瞬間涌進臥室。
緊接著是沉重又凌亂的腳步聲,磕碰著家具,越來越近。沈知微的脊背瞬間繃緊。
她猛地將那份刺眼的離婚協議書塞到枕頭底下,幾乎是同一秒,臥室的門鎖“咔噠”一響,
一道高大的陰影帶著濃得化不開的酒氣風暴般卷了進來。江述。她的丈夫,
即將成為前夫的男人。他身上的高級定制西裝外套早已不知去向,
昂貴的絲綢襯衫最上面幾粒扣子被扯開,領帶歪斜地掛在頸間。
平日里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黑發此刻凌亂地散在飽滿的額頭,
那雙總是深邃冷靜、能輕易洞察人心的眼眸,此刻蒙著一層朦朧的水光,眼尾卻燒得通紅,
死死地釘在她身上。像一頭被徹底激怒后、又困在酒精牢籠里的猛獸。
視線模糊地在沈知微蒼白的臉和她身后的枕頭掃過,似乎捕捉到了那不尋常的輪廓。
他高大的身軀晃了一下,帶著排山倒海的壓迫感猛地向前撲倒!卻精準無誤地撞向那個枕頭!
沈知微根本來不及反應,甚至沒能發出驚呼,
整個人就被他沉重的身體狠狠壓倒在柔軟的床墊上。那混著酒氣的男性氣息將她徹底淹沒,
濃烈得讓她窒息。“你……”“拿出來!”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磨出來的,
沙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不容置喙的命令,滾燙的吐息帶著酒意拂過她的耳廓。
他根本不等她回答或掙扎,灼熱的大手已經從她和床墊之間探進去,帶著不容抗拒的蠻力。
手指輕易地觸碰到那硬質紙張的邊角。沈知微的心臟驟停!她想搶回來,
指尖甚至已經碰到了紙張的邊緣。撕拉——!!刺耳尖銳的紙張碎裂聲,猛地炸開!
那幾張還來不及簽上她名字的紙頁,被江述的手掌緊緊攥住,用盡全身力氣向外狠狠一扯!
碎片!潔白嶄新的離婚協議書,眨眼間化為紛紛揚揚、支離破碎的紙片!
如同被暴風雪撕碎的枯葉,在他沉重的喘息和周身彌漫的灼熱氣息中狂亂飛舞,
隨后簌簌落下,沾上被褥、地板……也落了幾片在沈知微因驚恐而睜大的眼睛里。
整個世界在那刺耳的一聲裂響后,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彼此交錯的、急促得不像話的呼吸聲。沈知微仰躺在柔軟的床墊上,
渾身僵硬得如同凍住,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撐起身體,俯視著她,
布滿紅血絲的眼底翻滾著她從未見過的狂暴情緒,像一個徹底脫離掌控的黑洞。
他骨節分明、滾燙如火的手指猛地抬起,帶著蠻橫的力道一把攫住她的下頜!
力道大得讓她忍不住痛哼出聲。“沈知微,”他傾身壓下,
那張五官凌厲得讓人不敢直視的俊臉近在咫尺,濃烈的酒氣裹著他熾熱的氣息,
劈頭蓋臉地砸下,每一個字都像裹著碎冰砸進她的骨頭縫里,“想走?
”他的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透著無邊的狠戾。“我們江家的門,是你想進就進,
想走就走的?”他另一只大手猛地按向她的平坦的小腹,
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睡衣面料灼燒著她的皮膚,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意味。“協議?
”他冷笑,染著猩紅的視線掃過飄零的紙屑,又狠狠落回她蒼白的臉上,
唇齒間迸出不容抗拒的審判,“想解綁?可以!”下一秒,
他帶著絕對掌控力量的身體猛地壓下,所有的重量和滾燙都覆了上來,
滾燙的唇帶著懲罰般的噬咬力道,毫無征兆地封住了她微張的、溢出驚呼的唇!
舌尖強勢地闖入,攻城略地,瘋狂攫取她的氣息,也徹底堵住她所有的反抗。混亂的黑暗里,
帶著一絲絕望的嗚咽被徹底淹沒。沈知微只能緊緊閉上眼,感受著那近乎毀滅性的風暴,
下頜和被他箍緊的腰肢傳來清晰的痛楚。一片混亂的紙張碎片飄落在她的眼角,冰涼,
刺得她想流淚。最后一點殘存的意識里,
只有他帶著滾燙酒氣的粗重喘息和烙鐵般的吻落在她耳邊,混合著咬牙切齒,
又帶著某種瘋狂執念的宣告:“……先給我生個繼承人出來再說!”六個月后。
南方一座常年氤氳在細小雨霧里的臨海小城。中心醫院婦產科走廊,
空氣里是揮之不去的消毒水氣味。沈知微獨自坐在走廊冰冷的藍色塑膠椅上。
手指緊緊捏著剛從醫生手里接過的那張白色報告單。紙頁在指尖無法控制地顫抖。
她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幾行黑體字的診斷結果上。目光緩緩移向左上方那張清晰的超聲波圖片。
那個在羊水中蜷縮著的、小小的、已經初具人形的胚胎影像。一個生命。在那場噩夢之后,
在她逃離那座冰冷城市的四個月后,頑強地在她腹中扎根生長的生命。
那晚撕碎的不僅是離婚協議,還有她最后一點幻想。天沒亮,
趁著江述被酒精和疲憊徹底拖入昏睡,她簡單收拾,
拿走了桌上散落的所有能證明她身份的文件殘片,甚至不敢看床上那個沉睡的男人一眼,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間承載了所有屈辱的公寓。幾個月來,她換掉聯系方式,
斷絕了一切可能與江述有交集的朋友聯系,輾轉來到這座陌生的海邊城市。
如同大海里一滴找不到方向的水,隱姓埋名,小心翼翼地藏著身體悄然發生的變化。
妊娠反應的強烈讓她無法再欺騙自己。握著這張紙,
腹中那個小小的生命仿佛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提醒著她,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無法斬斷的聯系。
一個活生生的孩子。江述口中冰冷的“繼承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涌上來。
沈知微猛地捂住嘴,強迫自己將那陣生理性反胃壓下去。她扶著墻壁,艱難地站直身體。
冰涼的椅子背上,她遺忘了剛剛掏出來擦拭額角冷汗的手機。
還有……那張輕飄飄滑落在椅子縫隙里的B超單。一個年輕的護士推著藥車匆匆走過,
車輪碾過光潔的地面,帶起的微風吹動了椅子下那張安靜躺著的白色紙片。紙片打著旋兒,
飄到了旁邊診室門口排隊人群的腳邊。然后,被一只穿著考究手工皮鞋的腳,
無意地踩了上去。診室內。年輕醫生拿著另一份相似的檢查報告,表情帶著例行公事的溫和,
對坐在對面的男人解釋著:“江先生,您太太之前的檢查結果顯示胚胎發育很好,
已經四個月了,之后定期產檢……”男人穿著剪裁極為考究的黑色大衣,面容冷峻深邃,
正是本該在千里之外帝都的江述。此刻,他眉峰微蹙,眼神銳利地看著醫生手里的報告,
語氣不容置疑:“之前的報告全拿給我。”醫生有些無奈:“江先生,我們醫院有規定,
患者資料……”江述的目光掃過醫生辦公桌上露出的報告一角——那上面標注的姓名、年齡,
根本不是他找的那個。他并非為孕檢而來。集團在這邊新建的核心實驗室出了緊急狀況,
他是專程來處理。剛下飛機,手機一震,
到的緊急推送——江氏旗下一家私人安保系統服務過的號碼(沈知微的舊號被系統標記過),
中心醫院有最新的檢測項目觸發提醒:婦科常規、HCG、B超……路徑鎖定在婦產科樓層。
此刻聽著醫生的話,他周身的氣息更冷了幾分。那股久居上位者的壓迫感無聲釋放。
助理小江適時地上前一步,低聲快速對醫生說了幾句,亮出電子憑證。醫生臉色微變,
立刻在電腦上調閱。電腦屏幕上,
【姓名:沈知微】 【性別:女】 【年齡:26】 【就診記錄:妊娠期檢查】光標下移。
張放大的四維B超成像圖清晰地顯示出來——一個小小的胚胎安然沉睡在模擬的子宮環境中。
江述盯著屏幕上那陌生又奇異的影像,漆黑的瞳孔驟然收縮!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體內深處猛地炸開!
一股極其陌生的、混雜著暴怒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震動的激流,瞬間席卷了他冰冷的理智!
他的手瞬間攥緊成拳,骨節發出駭人的輕響。胸腔起伏的弧度大了些,
冰冷的氣息從他唇齒間壓著擠出來:“妊娠……四個月?”這幾個字像是冰錐,
敲打在凝滯的空氣中。屏幕上沈知微名字下的日期精準無比。
往前推算四個月……時間線如冰冷的鋼索,狠狠勒回那個撕碎紙頁、混亂瘋狂的夜晚!
那個酒醉的威脅!那個荒謬的要求!那句“生個繼承人”!“嘶……”江述猛地吸了一口氣!
像是有無形的重錘狠狠鑿進了他的大腦!她跑了! 懷著他的孩子跑了!
助理小江被他身上驟然爆發的、幾乎要化為實質的寒氣驚得屏住了呼吸。
整個診室的氣壓瞬間低至冰點。就在這時。診室虛掩的門被一只小手推開一條縫。
一個穿著護士裙、圓臉蛋的小護士紅著眼眶,手里捏著一張被踩出淡淡腳印的白色報告單,
怯生生地探頭問:“請、請問……誰丟了這張B超單啊?
落在椅子下面了……”她的目光落到醫生電腦屏幕上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圖像上,
又看看手里的單子:“咦,這……這張怎么……”電光石火間!
江述那雙布滿寒冰利刃般的眼睛,倏然釘在護士手上那張孤零零的單子上!
姓名欄打印清晰的三個字——沈知微。日期,與屏幕上的分毫不差。位置,婦產科四樓走廊!
“攔住她!”江述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內蘊藏的雷鳴,“封鎖所有出口!
立刻!!”他高大頎長的身影如同出鞘的利劍,帶著席卷一切的冰冷風暴,猛地沖出診室!
目標直指四樓!冰冷的白熾燈光在眼前被拉扯成模糊的光帶。
沈知微腳步虛浮地沖出醫院大樓,胸口窒悶得幾乎喘不過氣,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字——逃離!
她跌跌撞撞地沖到路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一個極其偏僻的短租小區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