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上我被推入海里,婆婆的骨灰盒被丈夫捧在懷里。再睜眼,我們雙雙重生回悲劇發(fā)生前。
前世我以為婆婆處處刁難,她卻以為我恨她入骨。
直到看見丈夫手機里備注“干媽”的60歲情婦發(fā)來消息:“處理完老東西,
記得把小的也解決掉。”這一世婆婆把錄音筆塞進我手心:“他第一次給媽下藥那天,
我就該打斷他的腿。”董事會上,丈夫正慷慨激昂要罷免婆婆。我按下播放鍵,
他諂媚的聲音響徹全場:“干媽放心,老太婆活不過下周。
”婆婆牽著孫女的手微笑:“暖暖,以后奶奶和媽媽養(yǎng)你。”渣男被扔出大樓時,
情婦的豪車揚長而去。——————冰冷,刺骨,帶著咸腥死亡氣息的海水,
蠻橫地灌進我的口鼻,無情地剝奪著所剩無幾的空氣。肺葉在尖叫,每一次徒勞的掙扎,
都像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在胸腔里瘋狂攪動。沉重的禮服裙擺,
如同深海里纏住溺水者的怨毒水草,死死地拽著我向下沉淪。視野里最后一點模糊的光,
是周銘那張英俊而冰冷的臉,在船舷欄桿上方一閃而逝,像投入深淵的石子,
只留下一圈圈冰冷的漣漪。他手里,
似乎還緊緊抱著一個方正的東西……是那個昂貴的紫檀木骨灰盒,裝著婆婆的骨灰。林嵐,
我的婆婆。意識徹底沉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秒,一個荒謬卻無比清晰的念頭,如同淬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我混沌的腦海——原來,我們婆媳兩個,竟在同一場葬禮上,以不同的方式,
被他親手送進了地獄。“呃——!”喉嚨里擠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抽氣,
我猛地從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彈坐起來,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睡衣,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戰(zhàn)栗的寒意。不是冰冷的海水,
沒有咸腥的死亡氣息。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蓋著的是我熟悉的、帶著淡淡薰衣草香氣的薄被。
臥室里只亮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光線溫柔地勾勒著梳妝臺、衣帽間的輪廓。窗外,
是城市深夜沉睡的寂靜。我回來了?指尖顫抖著撫上臉頰,皮膚溫?zé)岫鎸崱?/p>
我?guī)缀跏菗涞酱差^柜上,一把抓起手機。冰冷的屏幕亮起,清晰的日期和時間,像帶著電光,
狠狠刺入我的瞳孔。日期像一把生銹的鑰匙,
猛地捅開了記憶深處那扇積滿塵埃、染著血色的門!一年后,
就在周銘精心策劃的、名為“紀念亡母周年”實則為了向“干媽”表功的豪華郵輪葬禮上,
我和婆婆林嵐的骨灰盒,將一同沉入冰冷的海底!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驟然緊縮,
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和幾乎要嘔吐的眩暈。我死死捂住嘴,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就在這滅頂?shù)目謶趾吞咸斓暮抟鈳缀跻獙⑽宜毫褧r,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
猝不及防地亮了起來。不是電話,而是一條新信息提示。發(fā)送者:周銘。
這個此刻應(yīng)該睡在我身邊、扮演著溫柔體貼丈夫的男人,他的頭像在屏幕上無聲地閃爍著。
鬼使神差地,一種冰冷而尖銳的直覺攫住了我。我伸出手指,指尖冰涼,帶著細微的顫抖,
點開了那條信息預(yù)覽框。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信息的內(nèi)容極其簡短,
只有冰冷的幾個字:【干媽:老東西的藥,沒停吧?】“干媽”?!這兩個字,
如同兩顆燒紅的子彈,瞬間洞穿了我的太陽穴!前世那些被忽略的、蒙塵的碎片,
挾著周銘手機里那個備注為“干媽”的、來自同一個號碼的無數(shù)條曖昧甚至不堪入目的信息,
在這一刻,被這五個字徹底引爆,轟然炸開!那個濃妝艷抹、珠光寶氣,
眼神卻像毒蛇一樣黏膩冰冷的六十歲老女人,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前世臨死前,周銘手機里那條來自“干媽”的最后指令,如同地獄傳來的判詞,
再次在我耳邊尖銳地響起:【處理完老東西,記得把小的也解決掉。】小的……是暖暖!
我那才五歲的、像天使一樣的暖暖!他們連我的孩子都不放過!
一股冰冷的、足以凍結(jié)血液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
胃里一陣劇烈的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狼狽地從床上滾下來,踉蹌著沖進衛(wèi)生間,
撲到冰冷的馬桶邊,劇烈地干嘔起來。喉嚨里只有灼燒般的酸苦,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淚水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混合著冷汗,狼狽地糊滿了整張臉。
身體脫力地滑坐在冰涼的地磚上,瓷磚的寒意透過薄薄的睡衣,直刺骨髓。
我掏心掏肺愛了七年、為他放棄事業(yè)、為他生兒育女、為他忍受了婆婆林嵐“刁難”的男人!
他不僅親手把我和婆婆推進了地獄,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前世婆婆那張總是板著的、顯得刻薄而疏離的臉,無數(shù)次冷漠的言語,
那些被我解讀為“刁難”和“嫌棄”的場景……此刻,在恨意滔天的火焰中,
卻詭異地扭曲、旋轉(zhuǎn),剝落出另一種全然不同的底色。難道……難道那些所謂的“刁難”,
背后藏著我不知道的真相?那些冰冷的話語,會不會……是被人刻意扭曲過的?是周銘?
是他一直在中間……傳話?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擊中了我。
我癱坐在冰冷的地磚上,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里最后一片枯葉。
前世那些細碎的、被我忽略的、或刻意回避的細節(jié),如同沉船的碎片,帶著斑駁的銹跡,
紛紛浮上海面。婆婆林嵐,那個掌控著林氏集團龐大商業(yè)帝國的女人,手腕強硬,
眼神銳利如鷹。她第一次見我,是在一個奢華得令人眩暈的晚宴上。
她穿著剪裁利落的深紫色絲絨長裙,頸間一串光華奪目的澳白珍珠,目光掃過我時,
沒有任何溫度,像評估一件商品。“蘇晚?”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喧囂的冷質(zhì),
“銘銘眼光倒是不錯。不過,”她微微停頓,目光落在我略顯局促的手指上,
“林家不需要只會插花彈琴的花瓶。聽說你學(xué)設(shè)計的?林氏旗下有個新品牌缺主設(shè),
明天去報道吧。”那一刻,巨大的羞辱感淹沒了我。花瓶?報道?那居高臨下的語氣,
如同施舍。我強忍著淚水,倔強地看向周銘。他緊握著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臉上寫滿心疼和為難,低聲安撫:“晚晚,別生氣,媽就這脾氣,說話直,
其實她是看重你……她就是,嗯……想讓你多鍛煉鍛煉,融入我們家。你不想去就不去,
我回頭跟媽說……”后來呢?后來我拒絕了那份“施舍”,選擇了做周銘背后的小女人。
婆婆得知后,只冷冷地“哼”了一聲,再也沒提過工作的事。但那之后,她看我的眼神,
似乎更冷了。還有那次暖暖周歲宴。婆婆送了一套沉甸甸的純金長命鎖和手鐲,金光燦燦,
俗氣得扎眼。我滿心委屈,
私下對周銘抱怨:“媽是不是覺得我們暖暖只配戴這些暴發(fā)戶的東西?一點品味都沒有。
”周銘當時無奈地嘆氣,摟著我的肩:“唉,晚晚,媽就那樣,老思想。她不是不喜歡暖暖,
她可能就是……嗯,覺得金子保值?你別往心里去,我回頭說說她。”結(jié)果第二天,
周銘告訴我,他剛開口提了句“暖暖還小,戴金飾太重”,婆婆就勃然大怒,把茶杯都摔了,
罵他娶了媳婦忘了娘,罵我不知好歹、挑剔刻薄。自那以后,婆婆再沒給暖暖買過任何東西,
連抱都很少抱。類似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她挑剔我煲的湯火候不對,
那湯是周銘說婆婆最喜歡喝,讓我學(xué)著做的,指責(zé)我選的窗簾顏色晦氣,那是周銘拍板定的,
甚至在我母親生病時,周銘“轉(zhuǎn)述”婆婆的話,說“親家母身子弱,別過了病氣給暖暖,
暫時少來往”……每一次,
周銘都扮演著那個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努力“調(diào)和”的丈夫和兒子。每一次,
他傳遞過來的婆婆那冰冷刻薄的話語,都像淬毒的針,狠狠扎進我心里,
把我和婆婆之間本就不存在的溫情,徹底凍結(jié)成厚厚的、無法消融的堅冰。我恨她。
恨她的高高在上,恨她的刻薄挑剔,恨她對我女兒那顯而易見的“嫌棄”。
我把所有的委屈、婚姻里所有的疲憊和不如意,都歸咎于這個難纏的婆婆。
直到沉入冰冷海底的前一秒,我都在恨她。可如果……如果這一切,
都是周銘精心編織的謊言?如果那些傷人的話,根本就不是婆婆說的?
如果那些所謂的“刁難”,是他惡意曲解甚至憑空捏造,只為在我們婆媳之間,
種下永不消融的仇恨?只為了更方便地……除掉我們?這個念頭帶來的寒意,
比死亡本身更甚,幾乎凍僵了我的血液。前世臨死前看到的,
周銘懷里緊抱著的那個紫檀木骨灰盒……婆婆林嵐,她又是怎么死的?周銘那條信息里,
“老東西的藥,沒停吧?”……藥?什么藥?!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心臟,
我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并用地沖出衛(wèi)生間。不行!不能坐以待斃!無論真相多么殘酷,
無論婆婆林嵐前世對我如何,至少這一世,周銘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至少暖暖……暖暖不能有事!我甚至來不及換下被冷汗浸透的睡衣,赤著腳,
像一陣絕望的風(fēng),跌跌撞撞地沖向樓下。我要去找婆婆!哪怕她依舊冷漠,
哪怕她依舊不信我,我也要試一試!我要提醒她!周銘給她下藥!那個“干媽”!
她們要暖暖的命!別墅巨大而空曠,深夜的寂靜被我的腳步聲敲碎,
在旋轉(zhuǎn)樓梯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回蕩,顯得格外刺耳和驚惶。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
幾乎要沖破喉嚨。我沖下最后幾級臺階,沖向通往婆婆所住東翼的走廊。
就在我即將拐過那個裝飾著巨大青花瓷瓶的轉(zhuǎn)角時,另一道身影,
猝不及防地從東翼方向沖了出來。我們差點迎面撞上。我猛地剎住腳步,驚恐地抬頭。
是婆婆林嵐。她也穿著睡袍,深色的真絲質(zhì)地,襯得她臉色在昏暗的壁燈下顯得異常蒼白。
她同樣披散著頭發(fā),平日里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不見了,
幾縷銀白的發(fā)絲凌亂地貼在汗?jié)竦念~角。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眼神里翻涌著和我如出一轍的、尚未完全退去的驚魂未定,
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洞悉一切后的巨大悲愴和冰冷的銳利。那眼神,
絕不是剛從睡夢中驚醒的茫然。那里面,
是經(jīng)歷過死亡、窺見過地獄深淵的……重生者的眼神!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走廊里死一般寂靜,只有我們兩人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在冰冷的空氣中碰撞。
她看著我,那雙銳利如鷹、此刻卻盛滿了復(fù)雜情緒的眼睛,穿透了時空的迷霧,
直直地望進我的靈魂深處。沒有前世的冷漠,沒有挑剔,只有一種沉痛的、恍然大悟的了然,
和一種……同樣燃燒著冰冷恨意的決絕。不需要任何言語。電光石火間,
前世沉海前看到的那個紫檀木骨灰盒,周銘手機上那條“老東西的藥,沒停吧?”的信息,
以及此刻婆婆眼中那與我同源的、來自地獄彼岸的驚悸與恨火……所有碎片瞬間拼接,
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令人窒息的真相。她也回來了。和我一樣,
帶著被親生兒子背叛、謀殺的徹骨寒意,從地獄爬了回來!巨大的沖擊讓我渾身僵硬,
喉嚨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四肢百骸一片冰涼。就在這時,婆婆林嵐動了。她猛地向前一步,動作快得驚人,
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在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之前,她冰冷而帶著細微顫抖的手,
已經(jīng)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極大,像鐵鉗,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確認。
她的手指冰涼刺骨,掌心卻反常地滾燙,仿佛壓抑著即將噴發(fā)的火山熔巖。
我的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就想掙脫。前世根深蒂固的恐懼和抗拒,像本能一樣驅(qū)使著我。
“別動!”她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狠狠壓住了我本能的掙扎。她抓得更緊了,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皮肉里,
那雙蒼老卻燃燒著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帶著血腥味:“蘇晚!聽著!
那個畜生……他第一次給媽下藥那天……我就該……打斷他的腿!” 她急促地喘息著,
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是刻骨的悔恨和滔天的怒火,“是我蠢!是我瞎了眼!信了他的鬼話!
信了他說的……你恨我入骨!”轟隆!這句話如同九天驚雷,
在我早已被恨意和恐懼填滿的腦海里炸開!
前世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誤解、所有因周銘“傳話”而累積的如山怨恨,在這一刻,
被這血淋淋的自白,被這遲來了兩世的真相,炸得粉碎!原來……原來她都知道!
她根本就不是在刁難我!那些刻薄的話,那些傷人的舉動,都是周銘!
都是他一手導(dǎo)演的戲碼!他不僅騙了我,他也騙了他的親生母親!他像一個陰險的導(dǎo)演,
在我們這對婆媳之間,精心策劃了一場曠日持久的仇恨大戲,然后……然后坐收漁翁之利,
將我們雙雙送入地獄!巨大的悲憤和同樣洶涌的、遲來的愧疚瞬間沖垮了我。
淚水決堤般洶涌而出,不再是剛才那種恐懼的淚水,
而是混雜著委屈、醒悟和被欺騙了整整兩世的滔天憤怒!
“媽……” 喉嚨像是被滾燙的烙鐵堵住,撕裂般地疼,我終于哽咽著,
艱難地吐出了這個早已陌生、帶著血淚的字眼,
“他……他手機里……有個‘干媽’……六十歲的老女人……他們……他們要暖暖的命!
” 我語無倫次,恨意和恐懼讓我渾身篩糠般抖起來,反手也死死抓住了婆婆冰冷的手腕,
像抓住最后的浮木,“那條信息……‘處理完老東西,
記得把小的也解決掉’……我看到了……我死前看到了!”“干媽?
” 林嵐的瞳孔驟然收縮,銳利的眼神瞬間凍結(jié)成冰,
一股駭人的煞氣從她蒼老的身體里爆發(fā)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驟然降溫。她咬著牙,
齒縫間擠出嘶嘶的冷氣,那聲音,像是從地獄刮來的陰風(fēng),“好啊……好啊!周銘!
我的好兒子!為了那個老毒婦的錢……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她猛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要壓下胸腔里翻騰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下一秒,她另一只一直緊攥著的手,
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強硬地掰開我緊抓著她手腕的手指,
然后將一個冰冷堅硬、帶著她掌心最后一點余溫的小東西,用力地塞進了我的掌心。
我的指尖觸碰到那金屬的冰涼外殼和微小的按鍵,
瞬間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一支微型錄音筆。“拿著!”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千鈞,
帶著一種經(jīng)歷過商場無數(shù)血雨腥風(fēng)淬煉出的、冷酷而精準的決斷,“從現(xiàn)在起,
一個字都不要信他!他說什么,都錄下來!尤其是……提到我,提到暖暖,
提到那個‘干媽’的!”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直直刺入我的眼底,
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種……破釜沉舟的托付:“證據(jù)!蘇晚,我們要證據(jù)!
讓他……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冰冷的錄音筆緊緊貼在我的掌心,
金屬的寒意卻奇異地壓下了我靈魂深處的驚惶。婆婆林嵐那只枯瘦卻異常有力的手,
還死死攥著我的手腕,傳遞過來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意志。
“證據(jù)……” 我喃喃重復(fù)著這兩個字,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繩索。
滔天的恨意在胸腔里奔涌,幾乎要沖破喉嚨,但婆婆眼中那淬煉過的、冰冷的清醒,
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讓我混亂的頭腦瞬間抓住了關(guān)鍵點。對,證據(jù)!周銘的狡猾陰險,
我前世就領(lǐng)教夠了。空口無憑的指控,只會被他反咬一口,
扣上“精神失常”、“污蔑親夫”的帽子。更別提那個藏在他背后、能量未知的“干媽”!
沒有鐵證,我們這兩個“死過一次”的女人,拿什么撼動他精心偽裝的“孝子賢夫”形象?
拿什么保護暖暖?我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強迫自己壓下所有翻騰的情緒,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朝林嵐重重地點了點頭。無聲的契約,
在這一刻,由恨意和求生欲澆鑄而成。接下來的日子,像在刀尖上跳舞,
在沸騰的油鍋里煎熬。周銘依舊扮演著他的完美角色。清晨,他會溫柔地吻醒我,
眼底盛滿深情:“晚晚,昨晚睡得好嗎?看你臉色有點白,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 那份虛假的關(guān)切,讓我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立刻撕碎他那張?zhí)搨蔚哪槨?/p>
但我只是垂下眼睫,掩飾住眼底的冰冷,輕輕“嗯”了一聲,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和依賴,
指尖不動聲色地按下了睡衣口袋里錄音筆那幾乎無聲的開關(guān)。
“可能……可能是最近有點累吧。” 我低聲說,聲音里帶上一點恰到好處的委屈,
“媽那邊……昨天讓人送來的燕窩,我燉了,但好像……味道不太對?
是不是我哪里又沒做好?” 我小心翼翼地拋出試探的誘餌,目光怯怯地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
果然,周銘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換上無奈又心疼的表情,
伸手攬住我的肩:“傻瓜,你又胡思亂想什么。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嘴硬心軟,
送東西是好意,她哪懂什么燕窩好壞?估計就是隨手讓秘書買的。別多心,嗯?
” 他低下頭,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額頭,語氣溫柔得能溺死人,“我的晚晚最好了,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他的聲音,他虛偽的安撫,他刻意引導(dǎo)我對婆婆的“誤解”,
一字不漏地被口袋里的錄音筆悄然吞噬。林嵐那邊,則上演著另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戰(zhàn)。
她徹底斷絕了周銘送來的任何入口之物。早餐桌上,
當周銘殷勤地將傭人端上來的、他“特意早起親手”熬的養(yǎng)生粥推到林嵐面前時,
己面前那杯溫?zé)岬呐D萄帑溒鞘撬屝母估瞎芗覐埐苯訌目煽壳啦少彶⒂H手煮的。
“媽,您嘗嘗這粥,我放了點新得的野山參須,最是滋補。” 周銘笑容溫煦,
眼神里是恰到好處的孝順。林嵐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平淡無波,
卻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的無形壓力:“放那兒吧。年紀大了,吃不了太補的東西,虛不受補,
反而折壽。” 她端起牛奶杯,淺淺抿了一口,目光銳利如刀,
若有似無地掃過周銘瞬間有些僵硬的嘴角,“倒是你,銘銘,最近公司事情多,操心勞神的,
這粥你喝了吧,別浪費了你的‘心意’。”周銘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陰霾和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又恢復(fù)如常,帶著點無奈和縱容:“媽,
看您說的,您身體最重要。您不喝,那我可就真喝了?” 他端起那碗粥,
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動作自然流暢,仿佛那碗粥里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但我和林嵐的目光在空中飛快地交匯了一下。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冰冷和了然。他敢喝,
恰恰證明了這碗粥暫時是“安全”的。他在試探,也在麻痹。真正的“藥”,
或許換了更隱蔽的途徑,或許……還沒到需要再次“下藥”的時候。畢竟,
距離前世的“周年祭”,還有將近一年。他們需要時間,需要更“自然”的死亡。
每一次這樣的交鋒,都像在鋼絲上行走。
我扮演著那個依舊被蒙蔽、有些敏感但依舊依賴丈夫的“傻白甜”妻子。
林嵐則扮演著那個雖然強勢、脾氣古怪,
但似乎因為“兒媳的疏離”而對兒子多了幾分倚重的“糊涂”母親。
我們小心翼翼地收集著周銘言語間的破綻,
那些看似無意流露出的對林嵐健康的過度“關(guān)心”,對暖暖未來“憂心忡忡”的暗示,
以及……他頻繁避開我們,躲到書房或陽臺接打的那些神秘電話。錄音筆里儲存的空間,
被一段段看似家常、實則暗藏機鋒的對話,和他壓低聲音卻難掩諂媚的通話錄音,
一點點填滿。冰冷的金屬外殼,漸漸被我的體溫捂得溫?zé)幔?/p>
仿佛在汲取著我燃燒的恨意作為能量。然而,真正的、足以一錘定音的證據(jù),
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周銘太狡猾了,他像一條滑不留手的毒蛇,
從不留下任何書面的、確鑿的把柄。尤其是關(guān)于那個“干媽”,關(guān)于他們具體的謀殺計劃,
他口風(fēng)緊得驚人。就在我內(nèi)心的焦灼幾乎要突破臨界點時,一個意想不到的機會,
帶著孩童天真無邪的殘酷,悄然降臨。那天是周末,周銘難得沒有外出“應(yīng)酬”,留在家里。
暖暖在客廳的地毯上,
心愛的、能錄音能播放音樂的智能手表——那是林嵐重生后“心血來潮”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粉色的,鑲嵌著閃亮的水鉆,小丫頭愛不釋手。“爸爸爸爸!” 暖暖舉著手表,
奶聲奶氣地炫耀,“你看!奶奶送的手表!它會唱歌!還會錄暖暖的聲音!
” 她興奮地按著手表側(cè)面的一個按鈕,“爸爸,你也說句話!暖暖給你錄下來!
”周銘正坐在沙發(fā)上,拿著平板電腦看財經(jīng)新聞,聞言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頭也沒抬:“暖暖乖,自己玩,爸爸忙呢。” 他語氣里的敷衍和冷淡,
讓暖暖明亮的大眼睛瞬間黯淡了一下,小嘴委屈地撅了起來。
我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fā)上看書,心卻猛地揪緊。口袋里的錄音筆一直處于開啟狀態(tài),
但我敏銳地察覺到,這可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一個讓周銘在毫無防備、面對最不設(shè)防的女兒時,可能卸下偽裝的機會!我放下書,
臉上堆起溫柔的笑意,走過去蹲在暖暖身邊,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暖暖想聽爸爸說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