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是被濃郁得化不開的檀香味嗆醒的。這香氣不像現代香薰店里的調制精油那般甜膩,
而是帶著某種古老木質與樹脂混合的厚重感,
像是有人將整座森林的精華都濃縮在了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里。她猛地睜開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繁復交錯的雕花木梁,那些蟠龍紋樣的雕刻在晨光中投下細碎的陰影,
隨著穿堂風輕輕搖曳,宛如活物般在她頭頂游走。
"這是......"她下意識想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異常沉重。低頭一看,
繡著纏枝牡丹的錦被滑落至肘部,腕間戴著一只金鑲玉鐲,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絕對不是她昨晚睡覺時戴的那只廉價的時裝表。
床帳上繡著的鴛鴦戲水圖案在晨光中泛著微光,每一針每一線都精致得令人咋舌。
她伸手去摸帳幔,指尖傳來絲綢特有的涼滑觸感,與現代化纖面料截然不同。
床邊矮幾上擺著鎏金香爐,青煙裊裊升起,在空中勾勒出某種玄妙的圖案,
最終消散在雕花窗欞之間。"小姐醒了!"綠衣丫鬟端著銅盆推門而入,
木屐踏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差點從榻上滾下來,
銅鏡里映出一張陌生的臉——柳葉眉,杏仁眼,肌膚白得近乎透明,
與她熬夜熬出的黑眼圈判若兩人。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手卻是真實的肌膚,
不是硅膠也不是高仿面具。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最后一個清晰的畫面是她在國家博物館的唐代展廳里,盯著那幅《輞川圖》出神,
畫中王維獨坐竹林的身影仿佛在向她訴說些什么。
然后......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這個陌生的房間里。
"小姐今日要戴那支金步搖嗎?"丫鬟捧著首飾盒問道,聲音里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林晚注意到她梳著雙鬟髻,發間只簪著一支素銀簪子,衣著樸素得近乎寒酸,
與這間裝修奢華的閨房形成鮮明對比。
蘇婉——現在她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成了這個叫蘇婉的唐朝女子——搖頭拒絕,
從妝奩底層取出一支白玉簪花:"就這個吧。"她需要保持低調,
至少在搞清楚狀況之前不能引人注目。銅鏡里,新簪的白玉花與她蒼白的臉色相映成趣,
倒真有幾分病西施的韻味。曲江池畔,杏花如雪。
蘇婉隔著珠簾望見人群中央那個清瘦身影時,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王維正與友人論詩,
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銀輝,恍若從《輞川圖》里走出來的謫仙。
他今日穿著月白色圓領袍,腰間系著一條靛藍色絲絳,整個人看起來清瘦得幾乎透明,
唯有那雙眼睛明亮如星。"那便是王右丞。"父親蘇明遠的聲音將她驚醒。
蘇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王維正舉起酒杯,月光在他指尖流轉:"明月松間照,
清泉石上流......"當那雙含情目穿過喧囂人群與她相遇時,
蘇婉突然讀懂了什么叫"目成心許"。他吟誦新作的聲音像清泉流過竹林:"竹喧歸浣女,
蓮動下漁舟......"可她知道,這詩本是為另一個女子所作。據她后來了解,
王維心中一直藏著一位名叫崔興宗的表妹,兩人青梅竹馬卻最終沒能在一起。
"摩詰最近可有心事?"她故意問道,聲音里帶著幾分試探。珠簾隨風輕擺,
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注定無果的對話伴奏。王維手中動作頓了頓,
月光在他眼中蕩起漣漪:"近日得詩一首,想請婉兒品評。"他從袖中取出素絹,
上面墨跡未干:"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蘇婉指尖撫過"相思"二字,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父親呼喚。當她轉身時,
王維正將一物塞進她掌心——半塊刻著蓮花紋的玉佩,在月光下泛著溫潤光澤。
那觸感如此真實,涼意透過指尖直達心底,仿佛在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夢。回到閨房后,
蘇婉將玉佩藏在妝奩最底層。銅鏡中,她的臉色比白玉還要蒼白三分。窗外,
一輪殘月掛在天邊,清冷的光輝灑在庭院里的海棠樹上。花瓣隨風飄落,
在地上鋪成一條粉色的地毯。她突然想起王維另一首詩:"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此刻的意境竟與眼前景象如此契合。更漏聲聲,一夜無眠。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時,
蘇婉已經收拾妥當。她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柳葉眉,杏仁眼,
肌膚白得近乎透明。這不是她熟悉的模樣,
卻莫名讓她想起博物館里那些唐代仕女俑的表情——端莊中帶著幾分疏離,
美麗卻不帶煙火氣。"小姐,該出發了。"丫鬟在門外輕聲提醒。
蘇婉最后望了一眼妝臺上的白玉簪花,轉身走向未知的命運。曲江池畔的杏花依舊如雪,
只是不知道這場穿越千年的相遇,將會把她帶向何方。蘇婉坐在梳妝臺前,
任由丫鬟綠荷為她梳理長發。銅鏡里,她的眉眼如畫,卻透著一絲不安。今日是曲江宴,
長安城中權貴子弟、文人雅士云集之地,父親特意帶她前來,
想必是希望她能在宴上結識一二才俊,為將來議親做準備。
可她的心思卻不在那些庸脂俗粉的應酬上。昨夜那場詭異的穿越,至今仍讓她心神不寧。
她明明站在博物館的《輞川圖》前,怎么一眨眼就到了這個陌生的時代?更詭異的是,
她竟然成了蘇婉——一個她從未聽說過的大唐女子。"小姐,該換衣裳了。
"綠荷捧著一件杏色羅裙,小心翼翼地遞上。蘇婉點點頭,任由丫鬟為她更衣。羅裙輕薄,
裙擺繡著細碎的杏花,行走時宛如落英繽紛。她對著銅鏡整理衣襟,
忽然發現妝奩底層藏著半塊玉佩——正是昨夜王維塞給她的。
她指尖摩挲著玉佩上的蓮花紋路,心中莫名一動。曲江池畔,楊柳依依,杏花如雪。
蘇婉隨父親步入宴席,目光掃過人群,忽然頓住。人群中央,
一個清瘦的身影正與友人談笑風生。他穿著月白色圓領袍,腰間系著靛藍色絲絳,
整個人如松如竹,氣質出塵。他手中握著一盞酒杯,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過賓客,
最終落在她身上。四目相對的瞬間,蘇婉心跳如擂鼓。"那便是王右丞,王維。
"父親的聲音將她驚醒,"今日特地帶你來見見。"蘇婉微微頷首,心跳卻愈發快了。
她知道王維——那個被譽為"詩佛"的天才詩人,他的詩她熟讀于心,可沒想到,
有朝一日竟能親眼見到他。王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舉杯向她遙遙致意。
蘇婉一愣,下意識地也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摩詰兄好雅興。
"一位身著紫袍的男子笑道,"這曲江宴上,竟有如此佳人,難怪你目不轉睛。
"王維淡然一笑:"只是覺得,這位蘇小姐的氣質,與旁人不同。"蘇婉聽得真切,
臉頰微熱,連忙低頭掩飾。宴席間,文人墨客吟詩作對,觥籌交錯。蘇婉坐在父親身旁,
安靜地聽著,偶爾淺酌一口茶水。忽然,王維起身,向她走來。"蘇小姐,在下王維,
冒昧打擾。"他拱手行禮,聲音溫潤如玉。蘇婉忙起身回禮:"王公子客氣了。
"王維目光溫和,笑道:"聽聞蘇小姐才情出眾,不知可否賜教一二?"蘇婉心中微動,
知道這是考校詩才的時刻。她略一思索,輕聲道:"妾身才疏學淺,不敢班門弄斧。不過,
若公子不棄,妾身倒有一句拙詩,愿請公子品評。"王維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請講。
"蘇婉抬眸,望向池畔的杏花,緩緩道:"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話音剛落,
王維瞳孔微縮。這句詩并非唐時所有,而是宋代晏幾道的詞句。可她偏偏在此刻說了出來,
仿佛跨越千年時光,將未來的詩句帶到了大唐。王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此句意境深遠,
不知是哪位大家之作?"蘇婉心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不過是妾身偶然所得,
不足掛齒。"王維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卷素絹:"近日得詩一首,
想請蘇小姐品評。"蘇婉接過素絹,展開一看——"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她指尖微微顫抖。這詩她熟得不能再熟,可此刻,它卻像一把鑰匙,
悄然打開了某種命運的鎖。宴席散后,賓客陸續離去。蘇婉站在曲江池畔,望著滿池春水,
思緒萬千。忽然,身后傳來腳步聲。"蘇小姐。"王維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她轉身,
見他獨自一人,月光灑在他身上,宛如一幅水墨畫。"王公子還有事?"她問。
王維沉默片刻,忽然從袖中取出半塊玉佩,遞給她:"此物雖輕,卻是一片心意。
"蘇婉接過玉佩,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心中莫名一顫。"摩詰為何贈我此物?
"她輕聲問。王維望著她,目光深邃:"因為......我總覺得,蘇小姐與我,
似曾相識。"蘇婉心頭一震。似曾相識?難道他也感受到了某種跨越時空的羈絆?月光下,
兩人相對無言。遠處傳來更漏聲,夜色漸深。最終,王維拱手告辭:"夜深了,
蘇小姐早些回府吧。"蘇婉點頭:"王公子也請保重。"他轉身離去,
背影在月光下漸漸模糊。蘇婉握緊手中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預感——這場相遇,
絕不會止步于此。長安城的春日總是熱鬧的。朱雀大街上,行人如織,
商販的吆喝聲、胡姬的琴聲、孩童的嬉鬧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鮮活的長安畫卷。
蘇婉乘坐的馬車緩緩前行,車簾微掀,她透過縫隙望著外面的繁華景象,心中卻有些恍惚。
自從曲江宴上遇見王維,她的心便再難平靜。那半塊玉佩被她貼身收好,
仿佛成了某種神秘的信物,讓她愈發確定——這場穿越絕非偶然。"小姐,
前面似乎有人鬧事。"綠荷忽然提醒道。蘇婉掀開簾子望去,只見街角圍了一群人,
喧嘩聲不斷。她本不欲多管閑事,可就在這時,一陣豪邁的吟詩聲穿透人群,
清晰地傳入她耳中——"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這詩句如驚雷般炸響,
蘇婉渾身一震。這是李白的詩!而且是最負盛名的《清平調》其一!她顧不得許多,
掀開簾子對車夫道:"停車。"蘇婉下了馬車,撥開人群擠了進去。人群中央,
一個身著紫袍的男子正舉杯高吟,他的聲音如金石擲地,又似清泉流瀉,
豪邁中帶著幾分不羈。他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腰間佩劍隨動作叮當作響,
整個人宛如從畫卷中走出的謫仙。"云想衣裳花想容!"他再次舉杯,目光掃過圍觀的人群,
最終落在蘇婉身上,"春風拂檻露華濃!"蘇婉心跳如擂鼓。
這人便是李白——那個被譽為"詩仙"的天才詩人,那個讓無數文人墨客仰望的存在!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他朗聲收尾,目光灼灼地盯著蘇婉,
仿佛在等待她的回應。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蘇婉深吸一口氣,
忽然福至心靈,輕聲道:"此詩當真絕妙,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李白哈哈大笑,
笑聲如洪鐘般響亮:"姑娘過譽了,在下李白,不過是個愛喝酒的狂生罷了。
"蘇婉心頭一震。李白!真的是他!李白似乎對蘇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竟主動邀她同去酒肆小酌。"姑娘可愿與在下共飲一杯?"他目光灼灼,"今日得遇佳人,
若不痛飲,豈非辜負了這大好春光?"蘇婉本欲拒絕,可對上他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睛,
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酒肆內,李白已叫了幾壺蘭陵美酒,酒香四溢。他提筆蘸墨,
在紙上揮毫潑墨,筆走龍蛇間,一行行詩句躍然紙上——"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寫罷,
他將紙遞給蘇婉:"姑娘覺得如何?"蘇婉接過紙張,指尖微微顫抖。這詩她熟得不能再熟,
可此刻,它卻像是從李白口中親手遞到她面前,帶著酒香與豪情,仿佛在訴說著某種宿命。
"此詩......"她深吸一口氣,"當真如仙人之筆,婉轉動人。
"李白大笑:"姑娘若是喜歡,在下再作幾首便是!"他仰頭飲盡杯中酒,
忽然問道:"姑娘可曾婚配?"蘇婉一愣,
臉頰微熱:"尚未......"李白眼中閃過一絲狂喜:"那便好!他日我若游歷天下,
定要帶姑娘一同見識這世間奇景!"蘇婉心頭一顫。這句話,
竟與后世傳說中李白的狂放不羈如出一轍。酒過三巡,李白已微醺。
他提筆在蘇婉的絹帕上又題了一首詩——"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
不知心恨誰。"寫罷,他將絹帕遞給她:"此詩贈予姑娘,權當今日相識之禮。
"蘇婉接過絹帕,指尖觸到他的筆跡,心中莫名一酸。"李白,你為何對我如此特別?
"她忍不住問道。李白醉眼朦朧地望著她,忽然笑道:"因為......我總覺得,
姑娘與我,是同一種人。"同一種人?蘇婉心頭一震。她來自千年后的現代,
而李白是大唐的詩仙,兩人相隔千年,怎會是同一種人?可他的眼神卻如此篤定,
仿佛看透了她的靈魂。夜色漸深,李白踉蹌著起身告辭:"今日與姑娘一見,如飲瓊漿,
快哉!他日若有機會,在下定當再與姑娘共飲!"蘇婉站在酒肆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悵然。她知道,這場相遇,注定會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深刻的印記。
長安城的春雨總是綿密而悠長。細密的雨絲如銀線般從灰蒙蒙的天空中垂落,
打濕了青石板街道,打濕了檐下的銅鈴,也打濕了蘇婉的心情。她站在窗前,
望著庭院中被打落一地的杏花,思緒如這雨絲般紛亂。自曲江宴后,
王維的玉佩、李白的詩篇,如同兩顆石子投入她平靜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她愈發確定,
這場穿越絕非偶然,可命運的軌跡卻愈發模糊。"小姐,今日雨大,不如賦詩一首聊以遣懷?
"綠荷捧著筆墨紙硯輕聲建議。蘇婉點頭,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細雨濕衣看不見,
閑花落地聽無聲。"剛寫完這兩句,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姐,有人求見!
"綠荷慌張地推門而入。蘇婉擱下筆:"何人來訪?""是個書生模樣的男子,
說是......"綠荷猶豫了一下,"說是杜子美。""杜子美?"蘇婉猛地站起身,
筆墨打翻在絹帕上,暈開一片墨痕。杜甫!那個被譽為"詩圣"的偉大詩人,
那個用詩歌記錄盛唐轉衰的見證者!她急忙整理衣衫,示意綠荷請客人進來。門外的雨幕中,
一個清瘦的身影撐著油紙傘緩緩而來。他穿著洗得發白的青衫,袖口處有明顯的補丁,
腰間別著一支簡陋的毛筆,整個人看起來清貧卻不失風骨。"蘇小姐,在下冒昧來訪,
還望恕罪。"杜甫拱手行禮,聲音溫和而沉穩。蘇婉注意到他鬢角已有幾絲白發,
眼角刻著細密的皺紋,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先生不必多禮。
"她連忙請他入座,"不知先生冒雨前來,有何貴干?"杜甫落座后,
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竟是一卷詩稿。"聽聞蘇小姐才情出眾,
特來請教。"他將詩稿遞過去,"這是近日所作,請蘇小姐指正。"蘇婉展開詩稿,
映入眼簾的是一首七律——"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她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向杜甫:"這......"杜甫苦笑:"蘇小姐不必驚訝,
在下只是......""這詩太過沉重了。"蘇婉喃喃道,"先生為何會有如此感慨?
"杜甫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因為......我夢見了長安的未來。"蘇婉心頭一震。
中的含義——安史之亂、長安淪陷、百姓流離......這些在后世歷史書中記載的慘劇,
此刻正從這個落魄書生的口中娓娓道來。"先生可知......"她猶豫了一下,
"這些詩句,會在百年后傳遍天下?"杜甫搖頭:"我只在乎當下。"他指著詩稿,
"這詩還未完成,蘇小姐可愿續寫一句?"蘇婉提筆蘸墨,
在詩稿上緩緩寫下——"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寫完這句,她忽然淚如雨下。
這不是她熟悉的那個繁華長安,而是杜甫筆下那個即將陷入戰亂的長安。
她仿佛看到了朱雀大街上逃難的百姓,看到了宮墻外飄揚的叛軍旗幟,
看到了李白醉臥長安的最后一面......"多謝蘇小姐。"杜甫收起詩稿,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今日得見小姐,如見知音。"他起身告辭,
撐著油紙傘走入雨幕中。蘇婉站在廊下,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忽然想起后世對杜甫的評價——"世上瘡痍,詩中圣哲;民間疾苦,筆底波瀾。
"雨越下越大,打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蘇婉忽然明白,
這場穿越的意義或許就在于此——她不僅要見證盛唐的繁華,
更要記錄這個偉大時代的憂思與苦難。回到書房,蘇婉提筆寫下今日所得:"聞君一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