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燁逼我打胎那天，他的白月光宣布懷孕。 “處理干凈。”他丟下離婚協議時，
連眼皮都沒抬。 五年后國際黑客大賽，我抱著冠軍獎杯微笑。
傅承燁卻紅著眼沖上臺：“老婆，孩子是我的對嗎？
” 我當眾播放他當年那句“處理干凈”，全場嘩然。
轉身時兒子突然抱住我：“媽媽別哭，元寶保護你。” ——而他不知道，
元寶正是他逼我打掉的那個孩子。冰冷的金屬邊沿硌著我的指骨，那份離婚協議，
像塊剛從凍庫里拖出來的鐵板，冷得鉆心。房間里暖氣開得足，
可那股寒意卻從指尖一路爬上來，凍僵了血管，凍麻了神經。
我甚至能聽見血液在耳蝸里緩慢流動的聲音，沉重又粘稠。
空氣里彌漫著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刺鼻，揮之不去。
傅承燁就坐在我對面那張昂貴的單人沙發里，昂貴的西裝勾勒出冷漠的線條。他微微側著頭，
視線越過我，牢牢鎖在對面墻壁上嵌著的巨大電視屏幕上。屏幕里正播放著娛樂新聞，
一張我熟悉又厭惡的臉占據了整個畫面——蘇晚晴，他的白月光，正對著鏡頭，笑靨如花，
一只手溫柔地覆蓋在平坦的小腹上。“……是的，很期待這個新生命的到來，
感謝大家的祝福……” 蘇晚晴的聲音透過揚聲器，甜得發膩，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精準地扎進我心臟最軟的地方。傅承燁的嘴角，就在蘇晚晴話音落下的瞬間，
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那是一個極淡、極快、卻足以將我徹底碾碎的弧度。
像欣賞一件終于得償所愿的藝術品。他收回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一絲波瀾，比窗外的冬夜還要沉寂。“簽了吧。”他的聲音毫無起伏，
仿佛在吩咐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比如處理掉一份過期的文件，“手續辦完，
你賬戶上會多一筆錢，足夠你后半生衣食無憂。”他的目光，短暫地、冷漠地掃過我的腹部。
那里曾經孕育著一個微小的、與他血脈相連的生命。如今，
只剩下手術器械刮過后的空洞和鈍痛，一陣陣，永無止境地折磨著我。“處理干凈。
”他補充道，字字清晰，像冰冷的子彈射穿空氣，“別留麻煩。”“麻煩？
” 喉嚨干澀發緊，我幾乎要笑出聲，聲音卻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在你眼里，
他……只是個‘麻煩’？” 指尖猛地收緊，捏住了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水杯。
冰涼的觸感透過皮膚刺入骨髓。傅承燁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連這點微弱的反抗都顯得多余而聒噪。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壓抑的陰影，
徹底將我籠罩。“林薇，別自取其辱。”他居高臨下，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晚晴現在需要靜養，情緒不能波動。你拖得越久，對誰都不好。
” 他整理了一下一絲不茍的袖口，動作優雅而冷酷，“錢，或者別的什么條件，只要合理，
你可以提。但今天，這份協議，你必須簽。”合理？什么才算合理？買斷一條命的價格嗎？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捏得血肉模糊。痛感尖銳地炸開，
沿著每一根神經末梢蔓延，瞬間沖垮了最后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指尖的力量驟然失控，
緊握的玻璃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啪”的一聲脆響，在我掌心碎裂！
銳利的碎片刺破皮膚，溫熱的液體瞬間涌出，順著指縫蜿蜒流下，
滴落在純白的離婚協議書上，像綻開了一朵朵絕望的、猩紅的花。殷紅迅速在紙頁上洇開，
模糊了那些冰冷的條款文字，也模糊了我的視線。痛嗎？手上的傷口火辣辣的，
但比起心口那片被硬生生剜去的血肉，這點痛，簡直微不足道。傅承燁的動作明顯頓住了。
他看著我的手，看著那刺目的鮮血滴落在協議書上，眼神里終于掠過一絲極淡的驚愕，
或許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慍怒？但那點情緒消失得太快，
快得讓我以為只是失血帶來的幻覺。他薄唇緊抿，最終只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瘋子。
”他甚至沒有叫醫生，沒有遞過來一張紙巾。仿佛我流的不是血，
只是某種令人厭煩的、需要盡快清理掉的污漬。他掏出手機，
屏幕的光映著他線條冷硬的下頜。他對著話筒，聲音恢復了慣常的沉穩，
只是語調更冷硬了幾分：“張助理，上來處理一下。另外，再拿一份新的協議過來。
”他的視線重新落在我流血的手上，又飛快地移開，仿佛那是什么骯臟的東西。“林薇，
簽字，拿錢，然后消失。”他頓了頓，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體面一點，對你我都好。
”體面？我看著掌心的血混著玻璃渣，看著那份被血染紅的協議。體面早就被他親手撕碎了，
丟在地上，踩進了泥里。那點溫熱的液體，是我僅剩的、還沒被徹底凍僵的東西。
我沒有再看傅承燁那張完美的、冷酷的臉。也沒有再看屏幕上蘇晚晴幸福洋溢的笑容。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光影，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變得遙遠而模糊。
只有心口那個巨大的空洞，在呼呼地灌著冷風，提醒著我，這里曾經跳動過什么，
又被怎樣殘忍地挖走了。我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那只手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筆。
指尖觸碰到冰冷的筆桿，帶來一陣輕微的痙攣。我甚至沒有看協議上寫了什么。
有什么可看的呢？無非是金錢的數字，冰冷的條款，買斷我五年婚姻，
買斷我未出世孩子的命。筆尖落在簽名處，劃下第一筆時，抖動的線條歪歪扭扭，
像個丑陋的傷疤。我深吸一口氣，那空氣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血腥氣，嗆得我肺腑生疼。
我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控制住那只顫抖的手，一筆一劃，寫下我的名字——林薇。寫得極慢，
極重。仿佛不是寫在紙上，而是刻在自己的骨頭上。每一筆，都帶著血肉剝離的鈍痛。
寫完最后一個字，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筆從指尖滑落，“嗒”的一聲輕響，
掉在染血的協議上。我緩緩抬起眼，最后一次看向傅承燁。他正微微皺著眉，
看著那份簽好字、沾著血跡的協議，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或許還有一絲如釋重負的輕松。他大概覺得，終于甩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扯了扯嘴角，
我想笑，卻感覺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像凍土。喉嚨里涌上一股濃重的鐵銹味，
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我沒有再說一個字。沒有質問，沒有哭訴，沒有怨恨。
因為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刻，隨著那個名字的簽下，徹底死寂了。我轉過身，
脊背挺得筆直，一步一步，踩著自己滴落在地上的血滴，走向門口。每一步，
都像踩在刀刃上。身后，是傅承燁冷硬的命令聲，是對張助理吩咐如何“處理干凈”的聲音，
是電視里蘇晚晴嬌柔的笑聲……那些聲音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而我，
終于從那網里掙脫了出來，帶著一身看不見的血窟窿。門在身后輕輕合上。
隔絕了那個冰冷刺骨的世界。五年時光，足以將滾燙的熔巖冷卻成堅硬的黑曜石，
也能把曾經只會躲在角落舔舐傷口的怯懦，鍛造成無堅不摧的利刃。柏林。
國際網絡安全峰會暨“黑盾”黑客大賽頒獎禮現場。巨大的穹頂下，
冷色調的燈光如同流動的星河，傾瀉在下方攢動的人潮之上。
空氣里彌漫著科技金屬的冷冽氣息和一種無聲的、緊繃的興奮。
無數攝像頭對準了光芒匯聚的舞臺中心。我站在那片炫目的光暈里，
一身簡潔利落的深空灰定制西裝，勾勒出干練的線條。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禮貌、疏離，
帶著勝利者應有的從容。手中那座造型獨特的“黑盾”獎杯沉甸甸的，
冰冷的金屬觸感從掌心傳遞上來，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
熱情洋溢的聲音通過頂級音響設備回蕩在偌大的場館里：“……讓我們再次用最熱烈的掌聲，
祝賀本屆‘黑盾’大賽的最終冠軍——來自中國的網絡安全專家，
‘Shadow’林薇女士！她獨創的‘幽影’反追蹤算法，以絕對優勢刷新了大賽記錄！
林薇女士，請分享一下您此刻的感言！”臺下掌聲雷動，夾雜著各國語言興奮的議論和贊嘆。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有欽佩，有探究，有狂熱。鎂光燈閃爍不停，
交織成一片白熱的光網。我微微傾身靠近麥克風，
清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清晰地傳遍每一個角落：“感謝‘黑盾’組委會，感謝所有評委。
‘幽影’的成功，屬于所有致力于守護網絡世界邊界的人。科技的本質，是力量。
而力量的歸屬，應在于守護，而非破壞。謝謝。”話音落下，掌聲更加熱烈。
就在這掌聲的頂峰，一個身影如同失控的列車，不顧一切地沖破安保人員象征性的阻攔，
帶著一股蠻橫的勁風，猛地沖上了頒獎臺！鎂光燈瘋狂閃爍，捕捉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臺下瞬間爆發出一片更大的嘩然，夾雜著驚呼和不解。是他。傅承燁。
五年時光并未在他身上刻下多少痕跡，反而沉淀出一種更為成熟迫人的氣場。
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裝包裹著他挺拔的身軀，面容依舊英俊得無可挑剔。只是此刻，
那雙曾經盛滿冷漠疏離的深邃眼眸，此刻卻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像熬了幾個通宵，
更像某種瀕臨崩潰的野獸。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目光死死地盯在我臉上，
那里面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震驚、狂喜、痛苦……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卑微乞求？
他幾步沖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間將我籠罩，
那股熟悉的、曾經讓我迷戀又窒息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無視了旁邊試圖阻止的主持人和安保，
無視了臺下上千雙震驚的眼睛，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只聚焦在我一個人身上。“林薇！
”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一種可怕的顫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從容與掌控，
“是你……真的是你！Shadow……Shadow……”他急促地喘息著，
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我臉上瘋狂逡巡，似乎想從這五年時光雕刻的痕跡里，
找出那個曾經溫順隱忍的林薇的影子。最終，他的視線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焦灼，
猛地投向我身后側方的臺下嘉賓席第一排。那里，
助理艾米正盡職地陪著一個穿著小西裝、打著精致領結的小男孩。小男孩正仰著小臉，
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臺上這混亂的一幕。他的五官精致得像個瓷娃娃，尤其那雙眼睛，
沉靜又帶著點與年齡不符的敏銳，幾乎就是傅承燁那雙眼睛的縮小版，
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們的血緣關系。傅承燁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那孩子的小臉上，
巨大的震驚和狂喜如同海嘯般將他吞沒。他猛地轉回頭，雙手激動得幾乎要抓住我的肩膀，
聲音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破音的嘶吼，穿透了整個場館的喧囂：“老婆！老婆是你！
你回來了！孩子……孩子是我的，對嗎？一定是我的！元寶……他叫元寶是不是？
他是我的兒子！我們的兒子！”“老婆”兩個字，像淬了劇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耳膜。
那是我曾經在無數個孤枕難眠的深夜里，卑微祈求卻從未得到過的稱呼。
此刻從他嘴里喊出來，帶著一種遲來的、廉價的瘋狂，只讓我覺得無比諷刺，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整個會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數千人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
聚焦在臺上這出荒誕劇的主角身上。連那些瘋狂閃爍的鎂光燈都似乎停滯了一瞬。
我的身體在那聲嘶力竭的“老婆”出口時，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
指尖捏緊了冰冷的獎杯底座，指節微微泛白。但下一秒，所有的波動都被強行壓下。
我甚至沒有后退半步，只是微微抬起了下巴，
迎上傅承燁那雙被紅血絲和狂亂情緒充斥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依舊是那個站在領獎臺上的“Shadow”，禮貌，疏離，帶著一絲事不關己的淡漠。
仿佛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男人，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傅先生，
”我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去，清晰地、平穩地，像冰泉滴落在玉石上，
瞬間凍結了傅承燁臉上那狂喜的表情，“請自重。這里是‘黑盾’頒獎禮現場，
不是您上演八點檔家庭倫理劇的片場。”“自重？”傅承燁像是被這兩個字狠狠抽了一鞭子，
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狂喜瞬間被巨大的痛苦和急切取代。他猛地往前又踏了一步，
距離近得我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混雜著高級古龍水的、屬于他的獨特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