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被釘在了原地。店里不多的幾個客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蘇晴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我放下雜志。心口那塊早已結痂的地方，

似乎又被什么東西輕輕刺了一下。有點悶，但已經不疼了。我站起身，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有事？”這兩個字，像打開了什么開關。

林曉曉的身體劇烈地抖了一下。她那雙描畫得很精致、卻空洞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往前踉蹌了一步。“撲通！

”膝蓋重重地砸在咖啡店光潔冰涼的地磚上。那聲音，沉悶得讓人心頭發緊。

店里瞬間死寂一片。連背景音樂都仿佛被掐斷了。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打在她身上。

林曉曉卻渾然不覺。她仰著臉，淚水和暈開的睫毛膏混在一起，在臉上沖出兩道狼狽的黑痕。

“陳默！”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在安靜的店里異常刺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當初是我眼瞎！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你！”她一邊哭喊，

一邊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身體因為激動和哭泣而劇烈地顫抖。

“離開你以后…我腸子都悔青了…張揚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真的生不如死啊陳默…”“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哀求，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卑微到了塵埃里。

和記憶中那個驕傲的、抬著下巴說“他比你有錢”的林曉曉，判若兩人。我站在那里，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著她跪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看著她隆起的小腹，隨著哭泣而起伏。

心里沒有想象中的快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只有一種冰冷的、徹骨的疲憊。

像看一場早已知道結局的、拙劣的鬧劇。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個熟悉的聲音，

帶著滔天的怒火，炸雷般在門口響起：“林曉曉！你個臭不要臉的賤貨！果然跑到這兒來了！

”店門被粗暴地撞開。張揚沖了進來。他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跳，眼睛里噴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