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盒擺在桌上，沒有寄件人信息。我——林墨，用小刀劃開膠帶，
盒子里整齊地擺放著一套我從沒見過的直播設備：一個造型古怪的頭戴攝像頭，
一副帶有微型屏幕的智能眼鏡，以及一個火柴盒大小的信號發射器。“這他媽是什么情況？
”我拿起設備檢查，觸感冰涼。攝像頭背面刻著一行小字：“唯有真實，方能恐懼。
”箱底還有一張紙條：“今晚12點，青山醫院。設備會自動開啟直播。”我嗤笑一聲，
隨手把紙條揉成一團。作為擁有50萬粉絲的探險主播，我見過太多裝神弄鬼的噱頭。
但當我拿起那副智能眼鏡戴上時，鏡片上突然跳出一行紅色文字：“林墨先生，
您母親的醫療費已預付50%，直播完成后付清余款。”我的手指僵住了。
母親高血壓住院的事，我沒告訴任何人。手機突然震動，
銀行通知短信顯示賬戶剛轉入5萬元。備注只有兩個字：“定金”。“操！”我摘下眼鏡，
心跳加速，這已經超出了惡作劇的范疇。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讓我反胃，
主治醫師推了推眼鏡，指著CT片上的陰影說：“腦溢血位置很危險，需要盡快手術。
費用大約20萬。”我握緊口袋里的手機，那里面有一條新消息：“全套設備價值超百萬，
能在任何無信號區域直播。完成今晚任務，再付15萬。”“最遲什么時候手術？
”我問醫生。“三天內。”我點點頭，轉身走出診室。在走廊長椅上坐下后，
我撥通了助手小陳的電話：“今晚有個活，青山醫院，報酬很高。”“青山醫院？
那不是...”小陳的聲音明顯抖了一下。“對，
就是那個三年前病人集體自殺的廢棄精神病院。”我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
“準備些辟邪的東西，九點來接我。”掛斷電話后，我又看了看那條神秘短信。
理智告訴我這是個陷阱，但母親蒼白的面容浮現在眼前。我回復了一個字：“好。
”智能眼鏡突然亮起，顯示出一份詳細的青山醫院平面圖，其中東翼三樓的一個房間被標紅。
鏡片上又浮現一行字：【直播目標：找到304室的日記本。全程保持設備開啟。
】晚上11:30，我和小陳站在青山醫院銹跡斑斑的大門前。
夜風卷著落葉刮過我們的腳邊，遠處傳來幾聲凄厲的貓叫。“林哥，這地方邪門得很。
”小陳擺弄著那臺神秘信號發射器，“但奇怪的是，設備顯示滿格信號，
明明這附近應該沒基站。”我調整了一下頭盔上的攝像頭：“記住，不管看到什么，
保持直播。觀眾就愛看這個。”推開生銹的鐵門時，鉸鏈發出刺耳的呻吟。
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在大廳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灰塵在我們腳下揚起，
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某種說不清的腐敗氣息。“觀眾朋友們，
我們現在進入的是廢棄的青山精神病院。”我壓低聲音，
智能眼鏡上顯示直播間人數正在快速增加，“三年前的今天，
這里的47名病人在一夜之間全部自殺，原因至今成謎。”小陳跟在我身后，
手里的應急燈照亮了走廊。兩側的病房門大多敞開著，像一張張黑洞洞的嘴。
智能眼鏡突然閃爍了一下，鏡片上出現提示：【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建議前往東翼。
】“我們去東翼看看。”我說著轉向右側走廊，地板在腳下發出吱呀聲。
走廊盡頭是一扇雙開門，上面用紅漆畫著一個大大的“×”。我伸手推門，
一股刺骨寒意瞬間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操！”我猛地縮回手，發現指尖結了一層薄霜。
小陳的臉色變得慘白：“林哥，溫度計顯示這里只有5度，但其他地方都是20度左右。
”我深吸一口氣，用肩膀撞開了門。門后是一條更加陰暗的走廊，墻壁上布滿了抓痕，
有些痕跡里還殘留著暗紅色的污漬。智能眼鏡突然發出滴滴聲，鏡片上顯示：【前方10米，
右側第二扇門，生命體征檢測中…1個信號源。】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小陳，
設備顯示前面有生命跡象。”“不...不可能吧？”小陳的聲音發抖，
“這地方廢棄三年了。”我慢慢走向那扇門，304室。門把手上纏著已經發黑的膠帶，
就像有人曾試圖封死這個房間。我扯開膠帶，轉動門把手。門紋絲不動。“鎖住了。
”我后退一步，正準備踹門，智能眼鏡突然閃爍紅光：【警告！能量波動急劇增強！
】幾乎同時，小陳發出一聲驚叫：“林哥！后面！”我猛地轉身，
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穿病號服的女人。她的頭歪向一邊，脖子呈現出不可能的角度。月光下，
我看清她的眼睛——沒有瞳孔，只有渾濁的白色。
“你…來…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我腦子里響起。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爆炸：“臥槽那是什么！”“特效嗎？太真實了！”“主播快跑啊！
”我僵在原地，雙腿像灌了鉛。女人開始向我們移動，不是走，而是滑行，
她的腳根本沒有動。“304室的鑰匙…在…院長室……”她說完這句話，
身體突然抽搐起來，接著消失了。我和小陳大口喘著氣，冷汗浸透了后背。“林哥，
這設備……”小陳盯著信號發射器，“它剛才記錄了一段電磁脈沖，
強度足夠干擾任何電子設備，但我們的直播信號完全沒受影響。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先去院長室找鑰匙。”院長室在三樓另一端。推開門時，
一股陳舊紙張的氣味撲面而來，辦公桌上積了厚厚一層灰，但奇怪的是，
桌中央的抽屜把手上一點灰塵都沒有，就像最近有人打開過。我拉開抽屜，
里面果然有一把銹跡斑斑的鑰匙，旁邊是一張泛黃的照片：一群醫護人員站在醫院門口，
每個人都笑著，除了最邊上那個年輕護士——她的臉被摳掉了。“找到了。”我拿起鑰匙，
突然注意到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小字：“他們不是自殺，是我們殺的。”小陳湊過來看，
倒吸一口冷氣：“林哥，這地方不對勁，我們走吧。”我搖搖頭：“直播還沒完成。
”母親的醫療費像塊巨石壓在我胸口。回到304室，鑰匙插進鎖孔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門開了一條縫，一股腐臭味涌出來，我差點吐出來。房間很小，只有一張鐵床和一個床頭柜。
床上躺著什么東西——不是尸體，而是一堆糾纏在一起的黑發，中間隱約可見一張人臉。
小陳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叫。我強忍恐懼，看向床頭柜。上面放著一本皮質日記本，
出奇地干凈，就像有人經常翻動它。我伸手去拿，就在指尖碰到日記本的瞬間，
床上的那團黑發突然蠕動起來，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從發絲中浮現，
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日……記……是……我……的……”她的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我抓起日記本轉身就跑，
小陳緊隨其后。走廊里，更多的“病人”開始出現，他們從各個病房門口探出頭，
無一例外地穿著病號服，臉色慘白。“出口！”我大喊著沖向樓梯，卻聽到小陳在后面尖叫。
回頭一看，小陳被幾只蒼白的手抓住了腳踝，正被拖向一個敞開的病房。
我沖回去拽住他的胳膊，用力拉扯。“林哥救我！”小陳驚恐萬分，指甲深深摳進我的肉里。
我拼命把他往外拽，那些手的力量大得驚人。危急關頭，
我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鹽——小陳準備的辟邪物——撒向那些手臂。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中，
手臂縮了回去，冒起縷縷青煙。我拉起小陳，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大廳里，
那個脖子扭曲的女人又出現了，擋在大門前。“留……下……來……”她伸出蒼白的手。
我咬牙沖過去，用肩膀狠狠撞向她。接觸的瞬間，我全身如墜冰窟，但竟然穿過了她的身體。
我和小陳沖出大門，一路狂奔到停車的地方。上車后，我顫抖著掏出日記本。翻開第一頁，
上面用血寫著：“他們用我們做實驗，現在我們回來了。
”智能眼鏡突然亮起：【直播任務完成。觀眾峰值120萬，酬勞已支付。
下次任務48小時后通知。】手機震動，銀行通知顯示15萬元到賬。我長舒一口氣，
卻聽到后座傳來輕微的翻頁聲。我和小陳僵住了，緩緩轉頭——后座上，
那本日記本自己翻開了，一頁一頁地快速翻動，
最后停在一張照片上：一個穿病號服的小女孩站在醫院走廊，她的眼睛是全黑的，
嘴角裂開到耳根。照片下面寫著：“周小雨，第一個成功案例。”智能眼鏡突然自動開啟，
鏡片上顯示：【下次任務準備中……你已被標記。】我猛地摘下眼鏡扔到一邊，
但那個穿病號服的小女孩已經出現在我的視野邊緣——不管我看向哪里，她都在那里，
對我微笑。48小時后，深夜。林墨盯著手機屏幕，銀行賬戶余額顯示25萬元，
足夠支付母親的手術費了。但當他抬頭看向病房的鏡子時，
那個穿病號服的小女孩周小雨仍然站在他身后，漆黑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他猛地轉身，
病房里空無一人。“幻覺……只是幻覺……”他低聲安慰自己，可手指仍在發抖。手機震動，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第二次直播任務：明晚11點，廢棄紡織廠女工宿舍。
目標：找到紅色繡花鞋。酬勞：20萬。】林墨的呼吸一滯。他還不能停。
母親的手術很成功，但后續康復治療還需要錢。更何況……他已經被標記了。
那個小女孩的幻影如影隨形，仿佛在提醒他：逃不掉的。次日，晚上10:30。
廢棄紡織廠的女工宿舍樓在黑夜里像一座巨大的墓碑，窗戶破碎，墻皮剝落，
風穿過空洞的走廊，發出嗚咽般的低鳴。林墨調整著頭盔上的攝像頭，
小陳則緊張地擺弄著那臺詭異的信號發射器。“林哥，
這地方比青山醫院還邪門……”小陳咽了口唾沫，“網上說，十年前這里有個女工上吊自殺，
后來每晚都有人聽到哭聲。”林墨沒回答，
只是盯著智能眼鏡上的數據——能量波動正在增強。“觀眾朋友們，
今晚我們探索的是紡織廠女工宿舍。”他壓低聲音，確保直播氛圍足夠驚悚，“據說，
這里曾經發生過一起離奇的自殺事件……”彈幕瘋狂滾動：“主播還敢來這種地方？
上次差點嚇尿！”“聽說這棟樓里死過不止一個人……”“鏡頭右上角是不是有個人影？！
”林墨猛地抬頭，看向小陳的監視器，走廊盡頭，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靜靜地站著。
“小陳，你看到了嗎？”他聲音發緊。
小陳臉色慘白：“林哥……我們的紅外攝像……拍不到她。”只有肉眼能看見。
林墨的喉嚨發干，但他不能停。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已經突破80萬，禮物瘋狂刷屏。“走，
上樓。”他咬牙道。三樓，女工宿舍走廊。地板吱呀作響，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和某種腐爛的氣息。智能眼鏡突然閃爍，
鏡片上浮現一行血紅色的字：“她在你身后。”林墨猛地回頭，
一張慘白的臉幾乎貼在他的后頸上！“啊！！！”他踉蹌后退，撞在墻上。那女人沒有眼白，
只有漆黑一片的眼眶，嘴角扭曲地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還我……鞋……”她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直播間的彈幕炸了：“臥槽！剛才那是什么？
！”“主播快跑！她跟上來了！”“這絕對不是特效！”林墨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但他強迫自己冷靜：“觀眾朋友們，看來……我們找到目標了。
”他顫抖著推開最近的一間宿舍門，房間里擺著幾張銹跡斑斑的鐵床，
其中一張床上放著一雙紅色繡花鞋。鞋面鮮紅如血，鞋底卻沾著黑色的污漬，
像是干涸的血跡。林墨伸手去拿，就在他碰到鞋子的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林哥！門！
”小陳驚恐地大喊。宿舍的門猛地自動關上，鎖死！鏡頭上，彈幕瘋狂刷屏：“門自己關了！
”“主播快想辦法！”“她進來了！她進來了！”林墨回頭，
看到那個女人從墻壁里緩緩浮現，長發垂落，指甲漆黑尖銳，朝他爬來。
“把鞋……還給……我……”林墨的呼吸凝滯了。那個焦黑的小女孩歪著頭，
燒焦的皮膚龜裂開，露出下面猩紅的血肉。她的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不屬于人類的尖銳牙齒。
“你…看見我的娃娃了嗎？”智能眼鏡的鏡片上瘋狂閃爍著紅色警告：【能量峰值！
能量峰值！】小陳的牙齒開始打顫：“林…林哥……我們……”“跑！
”林墨一把拽住小陳的胳膊，轉身就往走廊另一端沖去。身后傳來“咯咯”的笑聲，
像是無數個孩子同時在發笑。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炸了：“臥槽臥槽！剛才那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