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996要錢,我996要命。自從發(fā)現(xiàn)我能看見食物精怪,世界徹底瘋了。
蛋撻叉腰罵我渣男:“冷落我三小時,酥皮都塌了!
”奶茶哭唧唧控訴PUA:“說好只愛我一個,轉(zhuǎn)頭就點(diǎn)新歡!
”烤肉架大哥拍案而起:“油都給你滋沒了!還翻?翻你妹啊!”最絕的是公司火鍋聚餐,
紅油將軍當(dāng)場策反肥牛卷:“兄弟們!翻身的時候到了——燙死這個加班狗!
”當(dāng)我被螺螄粉大叔熏暈在廁所時,終于忍痛發(fā)了求助帖:“急!怎么讓食物精怪別追殺了?
”神秘網(wǎng)友秒回:“親,試試把它們...全吃掉?
”我盯著最新消息陷入沉思:“可這位螺螄粉仙人,
您IP地址怎么顯示...在我家樓下那碗粉里?”1.周一,凌晨一點(diǎn)零三分。城市沉睡,
寫字樓獨(dú)醒。我的工位被幽藍(lán)屏幕光籠罩,眼皮重如千斤墜。桌角,
塑料盒里躺著兩塊被我遺忘的蛋撻,酥皮塌陷,蛋液無光。“渣男!
” 尖細(xì)怒斥如針扎在腦仁。我猛地一哆嗦,差點(diǎn)掀飛鍵盤。四顧無人,只有風(fēng)扇嗡鳴。
“看什么看!說的就是你!”聲音來源——居然是桌上的蛋撻盒?!我僵硬的扭過頭。
盒子里,一個拇指高、全身金黃的小人兒叉腰站在蛋撻上,頂著塌陷酥皮冠,氣得發(fā)抖,
它小短手指著我的鼻子:“整整三小時零七分!居然晾我吹空調(diào)!
點(diǎn)我時甜言蜜語的哄著‘寶貝等我五分鐘’!結(jié)果呢?酥皮塌成餅!內(nèi)餡涼透心!渣男!
冷暴力!欺騙食物感情!”我張口結(jié)舌,如鯁在喉。難道是加班出現(xiàn)幻覺了?等揉眼再看,
蛋撻精依舊氣鼓鼓,酥皮冠一顫一顫。“嚶嚶嚶……主人,
你就是個大騙子……”右邊又飄來黏糊委屈的聲音。下午喝剩的半杯珍珠奶茶上,
一個半透明、Q彈軟糯的珍珠色小人兒抱膝坐在杯沿啜泣。“說好的唯一呢?
下午還說著‘啵啵我的小甜甜’,晚上就偷點(diǎn)隔壁的楊枝甘露!
無糖的我卑微如塵……你還PUA我……嚶嚶……”蛋撻精立刻找到戰(zhàn)友,
跳腳幫腔:“PUA!職場食物霸凌!我要告你上餐飲界黑名單!”我的大腦徹底宕機(jī),
嗡嗡作響。眼前是憤怒蛋撻精和哭泣奶茶精,耳邊塞滿“渣男PUA的語句”。我狠掐大腿!
“嘶——!” 痛感異常清晰。居然不是夢!“閉嘴!” 我忍無可忍拍桌低吼。
兩精怪嚇了一跳,噤聲瞪眼。“我加班忘了,我錯了行不行?放過我,祖宗們!
明天一定熱乎新鮮的‘寵幸’你們!”。蛋撻精狐疑抱臂:“真的?
”奶茶精抽噎:“不點(diǎn)別的妖艷賤貨了?”“比真金還真!我得抓緊調(diào)通這破代碼,
不然明天總監(jiān)把我當(dāng)BUG優(yōu)化。”兩小只好像在用食物電波交流。半晌,
蛋撻精哼一聲坐回蛋撻,背對我,酥皮冠挺直一點(diǎn)。
奶茶精委委屈屈縮回杯沿:“那你快點(diǎn)哦……人家好冷……”我像剛安撫完熊孩子的幼師,
身心俱疲。這個世界真的是癲了。2.第二天中午,為安撫受驚的胃,
我買了公司樓下香飄十里的麻辣燙。滾燙紅油湯底,食材咕嘟翻滾冒著香氣。
我端了一大碗坐在角落。剛夾起油亮的肥牛卷送到嘴邊。碗里紅油湯底猛地劇烈翻騰!
湯面中央,
紅油如巖漿拱起成型——身著鮮紅油亮披風(fēng)、頭戴朝天椒頭盔、手持巨勺的小人足足半碗高,
正散發(fā)著熱浪霸道麻辣香氣——紅油將軍!它翻滾紅油構(gòu)成的眼睛,
怒火熊熊的鎖定我筷尖瑟瑟發(fā)抖的肥牛卷。“呔!你個肥牛!豈可束手就擒供此宵小裹腹!
”將軍巨勺指著我,湯底震蕩濺油。“此人昨夜冷落蛋撻、辜負(fù)奶茶,乃不折不扣負(fù)心漢!
薄情郎!今日竟妄想染指吾等!是可忍孰不可忍!”它振臂揮勺:“麻辣燙將士們何在?!
”碗里瞬間沸騰!
魚丸彈跳揮須;鵪鶉蛋裂露蛋黃眼;金針菇豎如金矛;油豆腐鼓身“噗噗”戰(zhàn)吼!“在!
將軍!” 喊殺聲愈發(fā)洶涌。巨勺裹挾熱辣風(fēng)暴:“全軍出擊!
目標(biāo)——燙死這沒良心加班狗!沖啊——!”“殺——!!!
”裹著滾燙紅油的魚丸如炮彈脫筷,精準(zhǔn)狠砸在我猝不及防的手背。“嗷——!
” 我慘叫一聲甩掉筷子。肥牛卷與筷子一同飛出。我的手背瞬間紅腫,火辣鉆心。
起義軍仍在暴動!
如憤怒的彈珠噼啪砸向我的胸臂;金針菇如辣鞭抽在我臉上;油豆腐噗噗爆汁……“燙燙燙!
救命!” 我手舞足蹈,格擋躲閃,身上全是紅油星點(diǎn),火辣痛感此起彼伏。
周圍食客如同看瘋子都驚恐遠(yuǎn)離。“神經(jīng)病啊!”“狂躁癥?”“離遠(yuǎn)點(diǎn)別濺油!
”我百口莫辯,只能頂著傻子目光和一身“麻辣勛章”,連滾帶爬的逃離。
身后似有紅油將軍得意咆哮:“哼!負(fù)心漢!知道厲害了吧!
”3.沖進(jìn)公司洗手間看向鏡中狼狽的自己:頭發(fā)掛著蔫生菜,T恤油漬斑斑,
手背紅腫明顯。更可怕的是,洗手池邊丟棄的半個韭菜盒子,
露餡里穿著綠裙的小人兒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像是無聲的嘲笑。
我這張臉如同行走的“食物渣男”通緝令。“不行,
得想辦法…”難道要我報警說食物成精搞追殺?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我腦子不正常。
不然找個大師?算了,現(xiàn)在騙子比真大師多。午休,我反鎖在雜物間,
手指顫抖著在靈異論壇發(fā)絕望求助帖:【十萬火急!SOS!我好像能看見食物成精了!
蛋撻罵我渣男,奶茶控訴我PUA,麻辣燙紅油將軍帶肥牛起義燙我!只有我能看見!
感覺全世界食物都在追殺我!怎么辦?!在線等急!快餓死或被食物打死了!求支招破解!
】我緊盯屏幕,手心全是汗。時間流逝,回復(fù)寥寥,更多的都是嘲諷和看戲:“樓主多久了?
建議去七院掛專家號。”“哈哈哈年度最佳段子手!食物PUA?,兄弟這夢挺有創(chuàng)意!
下次寫火鍋底料元帥?”“無圖無真相拍蛋撻精看看?”沒人信我,
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出問題了,
這時手機(jī)“叮咚”一聲有條新消息ID“酸筍仙人”回復(fù),
帶著奇異發(fā)酵酸爽味兒:“親親~別慌嘛~你這情況人家聽說過一點(diǎn)!對付傲嬌小精怪,
光道歉不行!它們最恨浪費(fèi)辜負(fù)!
證明‘真心’!”“試試看……把它們——”“全、部、吃、掉、哦! ”“吃得干干凈凈!
一滴湯不剩!讓它們感受你百分百的愛與渴望!相信我親!超~管用”吃掉?全部吃掉?!
像忽悠我當(dāng)人形垃圾桶。
而且這“酸筍仙人”的發(fā)言風(fēng)格…透著熟悉的酸爽……我下意識瞄了眼用戶信息欄。
論壇IP顯示大概定位。
“酸筍仙人”IP來自:樓下‘老柳州螺螄粉’第9號碗”第9號碗?!
樓下真有一家“老柳州”!碗有編號!不祥的預(yù)感混合著霸道“生化武器”氣息席卷而來。
“螺…螺螄粉?!” 我失聲尖叫。4.幾乎同時,
濃烈到靈魂出竅的“香”氣如黃色沖擊波,蠻橫灌入雜物間!酸筍深度發(fā)酵的濃烈酸腐,
螺螄湯的泥腥鮮臭,花生的焦香,辣椒的嗆辣…所有味道碰撞融合升華成“嗅覺核彈”。
“嘔——!” 我胃里開始翻江倒海,這也忒正宗了!更恐怖的是,
濃郁凝成實(shí)質(zhì)的黃色“香”霧扭曲蠕動匯聚!霧氣中心,
半透明、穿著邋遢土黃長衫、胡子拉碴、拄著油炸腐竹拐杖的大叔虛影成型!
它飄在半空俯視我,表情幽怨委屈,窒息“香”味的源頭正是他!
“年輕人…” 它甕聲甕氣像在酸筍壇底層撈出,
“可算…找到你了…”它抬起氣味構(gòu)成的半透明手指顫巍巍指我,
大聲控訴:“你…昨天點(diǎn)的那碗加辣加酸筍加炸蛋加腐竹…豪華頂配螺螄粉!
為什么…只吃了兩口?!”它好像把自己說生氣了,
憤怒達(dá)頂:“你知道那碗粉凝聚了多少心血嗎?!
湯是螺螄家族祖?zhèn)魇舜胤桨玖肆鶄€時辰制成的!
酸筍是二舅姥爺柳州老壇腌了三年的精華!炸蛋是三嬸家走地雞初生蛋!
”他越說越激動:“最好的都給你了!結(jié)果呢?!只扒拉了兩口說太臭!吃不下!
還…倒進(jìn)下水道!知道下水道黑水有多冷嗎?!被沖走時我心多痛嗎?!哇——!
”螺螄粉大叔如同三百斤孩子飄在半空捶胸嚎啕!驚天動地哭嚎如催化劑,
“香”味逐漸暴增!雜物間被無孔不入“香”氣填滿。我眼前開始發(fā)黑,
“唔…救命…”完了…當(dāng)程序員沒倒,干996沒禿,
但卻要被螺螄粉精“深情”的控訴下…活活…熏死?!意識即將沉淪。5.不知過了多久,
我艱難的睜開眼。熟悉天花板——居然是我家臥室。陽光透過窗簾,空氣…謝天謝地,
只有淡淡的灰塵味,“香”氣全部消失。“醒了醒了!” 清脆嬌氣聲響起。轉(zhuǎn)頭,
床頭柜上,奶茶精扒著杯沿探出半個身子直直的盯著我。旁邊,
蛋撻小妖站在包裝紙上雙手抱胳膊板著臉,但眼神藏憂。“哼!算你命大!”蛋撻精撇過頭,
“要不是螺螄粉大叔看你快熏的魂飛魄散怕鬧大了收不了場,你早在閻王面前報到了!
”奶茶精連連點(diǎn)頭心有余悸:“好可怕!大叔真是實(shí)力不減,
隔壁臭豆腐精都發(fā)信息問是不是搞‘氣味污染’了!”螺螄粉大叔?我掙扎著坐起,
似乎酸筍味還縈繞在鼻尖。“他…人呢?”。“走了!
邊走邊抹淚說‘造孽啊俺不想熏死人可螺螄粉尊嚴(yán)不能不要…”,奶茶精回復(fù)著。尊嚴(yán)?
生化武器維護(hù)尊嚴(yán)?我差點(diǎn)為了他的“尊嚴(yán)”英勇就義!不行了,得好好談?wù)劻耍?/p>
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真的瘋掉。我強(qiáng)撐著爬起,踉蹌的奔向樓下“老柳州”,
身后蛋撻精還在嘀咕“你行不行啊?”,奶茶精一臉擔(dān)憂“小心點(diǎn)!”。午市剛過,
店里人不多。角落那桌——碗壁印著清晰的藍(lán)色數(shù)字“9”。目標(biāo)在此!我深吸口氣,
目光鎖定殘留著紅油米粉和酸筍的9號空碗。“咳…”帶著前所未有的誠懇,“螺螄粉大叔?
你在嗎?…我們聊聊?”“大叔?酸筍仙人?”我敲了敲碗邊,
碗里孤零零的酸筍極輕微的蠕動了一下。有戲!我打起精神,
比面對甲方誠懇百倍的態(tài)度再次開口:“大叔!昨天是我的錯!
我鄭重的向你道歉也進(jìn)行了深刻的檢討!我不該點(diǎn)那么多! 更不該吃兩口就浪費(fèi)倒掉!
我辜負(fù)了您和食材的心血!真是罪大惡極罪該萬死!”碗底酸筍又輕微的蠕動了一下,
他好像在偷聽。“但是大叔!您那碗粉絕對這個!”我豎起拇指,“湯底一絕!鮮香濃郁!
酸筍地道!發(fā)酵功力沒個幾十年都出不來!腐竹又脆又香!炸蛋吸飽湯汁簡直是太頂了!
”我邊說邊觀察。碗底蔫巴的酸筍在吹捧下慢慢支棱起來!“所以大叔,
以后您和粉家族對我…溫柔點(diǎn)行嗎?
我保證點(diǎn)螺螄粉量力而行絕對光盤!? 不浪費(fèi)滴湯根粉!行不?
”酸筍好像在進(jìn)行激烈的思想斗爭。片刻,
聲音響起:“哼…算你小子…有點(diǎn)眼光…知俺老柳家粉好…行…看你誠心…那就…暫時休戰(zhàn)!
不過…你記住嘍!下次再浪費(fèi)…俺讓整街螺螄粉認(rèn)識你!走哪臭哪!聽見沒?!”“聽見了,
謝大叔高抬貴手,您真是大人有大量!”,我如蒙大赦連忙點(diǎn)頭。關(guān)乎性命的危機(jī)暫解。
“談判成功?”蛋撻精的聲音在口袋響起(它和奶茶精跟來“見證”)。“嗯!暫時…和平。
”“那…我們‘和平條約’呢?”奶茶精軟糯的聲音里帶著期待。“買!這就買!”,
我轉(zhuǎn)頭沖進(jìn)甜品店奶茶鋪,“老板,來份蛋撻!”“要杯芋泥奶茶,加雙份啵啵!”“耶!
主人最好了!”奶茶精歡呼。“哼,這還差不多。”蛋撻精傲嬌的哼哼兩聲,
看起來心情不錯。我左手提著熱蛋撻,右手捧著雙份啵啵奶茶。口袋蛋撻精指揮:“喂走穩(wěn)!
別亂晃! 一會兒酥皮塌了!”夕陽拉長身影。不知怎么,心底竟泛起一絲微弱的荒謬暖意。
大概…這就是被食物“愛”的滋味?雖然愛法費(fèi)命。6.我以為蛋撻奶茶螺螄粉已是極限,
真是太天真!食物精怪的“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