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入賈府那日，老祖宗拉著我的手直抹淚：‘這孩子比我那早逝的女兒還弱。
’話音未落，她突然捂住心口踉蹌后退，額角冷汗砸在我手背——我的傷害反彈系統(tǒng)，
啟動了。次日王夫人來房里要調(diào)走紫鵑，說‘你身子弱，得靜養(yǎng)’。
我盯著她腕間那串伽楠念珠笑：‘舅母心疼我的病，怎不心疼寶兄弟的癡？
’她掌心的茶盞‘咔’地裂開，血珠子順著指縫滴在檀木案上，活像她藏在經(jīng)筒里的算計。
寶釵送燕窩那日，我掀了碗蓋：‘姐姐費心，不如同坐？’當晚蘅蕪苑的夜香桶換了七回。
老祖宗要給我指婚那晚，我摸著腕間發(fā)燙的系統(tǒng)提示，
直盯著她鬢邊的赤金步搖：‘老太太要嫁我，不如先問問寶兄弟？
’她耳側(cè)突然炸響一句‘薛家要吞賈府’，驚得步搖墜子砸青了眉骨。
后來寶玉握著祖?zhèn)鲗殑φ驹谖依C莊門口，劍尖挑開潑皮的刀：‘你指哪，我砍哪。
’我摸著系統(tǒng)新升的‘王者’等級笑——這一世，誰再敢往我心口扎針？扎回來的，
可是三倍血。”1剛踏進榮國府，我就知道，這地兒不是什么善堂。一口氣沒喘勻，
我直挺挺栽進了假山石縫里。周遭一片驚呼，然后是老太太那句帶著悲憫，
卻又像針尖一樣扎人的話：“可憐見的，比你母親當年，身子骨還要弱不禁風。”話音剛落，
我眼前驟然炸開一片青銅色的光芒，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腦子里轟鳴：“觸發(fā)條件達成！
傷害轉(zhuǎn)移中……”下一秒，老太太捂著心口，“哎喲”一聲，直挺挺跪了下去，臉色煞白。
眾人頓時亂作一團，哭喊聲、腳步聲、叫太醫(yī)聲，吵得我頭疼。我捂著嘴，咳得梨花帶雨，
順勢扶住一旁同樣嚇傻了的紫鵑，暗暗將一方素色帕子掩在唇邊。帕子接住的，
不是尋常的血絲，而是一滴滾燙的，帶著淡淡金屬腥氣的金色血珠。
我若無其事地將帕子收好，心底卻翻江倒海。這算什么？老天開眼了？深夜，紫鵑吹熄了燈，
只留一豆燭火。她從我的首飾盒里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在燭火上燎了燎，
然后輕輕挑破我的指尖。“姑娘，忍著些。
”那枚早已凝固成暗金色的血珠被她小心翼翼地擠了出來，滴進早已備好的一盞清茶里。
“姑娘看好了。”她輕聲道，眼神里沒有了白日的驚慌，反而透著一股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茶水微微蕩漾，那金色血珠迅速溶解，緊接著，水面上竟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倒計時，
數(shù)字飛快地跳動著，看得人眼暈。“這是記錄傷害者罪證的血玉簡，”紫鵑的聲音冷得像冰，
“老太太那句話，已經(jīng)記上了。下次王夫人再敢動歪心思搶我，
就讓她也嘗嘗被毒蛇咬斷掌骨的滋味！”我心頭一凜，紫鵑……她似乎知道很多。第二天，
王夫人果然來了。她臉上堆著虛偽的笑，說紫鵑跟著我一路勞頓，
要接她去自己院里“靜養(yǎng)”幾日，好好歇歇。我還能說什么？
只能眼睜睜看著紫鵑被她的人帶走，那背影，帶著一絲決絕。屋里空蕩蕩的，只剩下我。
我對著那面模糊的銅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這世道，眼淚不如利齒。
”話音剛落，鏡面忽然泛起水波似的漣漪，那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青銅Ⅰ級達成！
下次反擊可疊加施害者罪證記憶。”窗外，隱約傳來王夫人尖利的聲音：“去，
把那不吉利的香爐給我拿……呃！”聲音戛然而止，像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我對著鏡子，
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鬢角。不知道此刻王夫人的心口，是不是也像老太太那天一樣，
疼得厲害呢？怕是很快，她就會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邪術(shù)”在作祟了吧。
2我在佛堂的房梁上盤膝而坐，冷眼瞧著底下王夫人聲色俱厲地審問紫鵑。
“你主子是不是學(xué)了什么邪術(shù)？近來行事詭譎，言語中也透著邪氣！
”王夫人的聲音因著怒氣而有些尖利，配上她那張因保養(yǎng)得宜而依舊顯得年輕，
此刻卻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活像廟里怒目圓睜的泥塑金剛。紫鵑跪在地上，
背脊挺得筆直：“奴婢不知太太何出此言，姑娘身子素來康健，何來邪術(shù)一說？
”“還敢嘴硬！”王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應(yīng)聲而倒。我輕飄飄地開了口，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佛堂的每個角落：“舅母這般心疼我的病，
怎么就不見您心疼心疼寶玉的癡呢？”王夫人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猛地抬頭朝上看，
滿臉的不可置信。大概是沒想到我能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這里，還以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她想說什么，卻突然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呼。只見她捂住右手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汩汩而出。
方才倒下的茶盞不知何時碎裂開來，鋒利的瓷片深深扎進了她的手腕。更詭異的是，
那鮮血淋漓之處，竟模模糊糊地浮現(xiàn)出一片虛影——那是我母親病逝前，
瘦骨嶙峋躺在病榻上，氣息奄奄的最后光景。王夫人瞳孔驟縮，臉上血色褪盡，
像是白日見了鬼。我心中冷笑，這點痛楚，比起母親當年所受的煎熬，又算得了什么？
一旁的周瑞家的見勢不妙，眼珠子一轉(zhuǎn)，便想趁亂去拖拽紫鵑：“紫鵑姑娘，
太太這里怕是不干凈，我們快走！”“周姐姐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慢悠悠地從袖中甩出一塊繡帕，帕子輕飄飄地飛出，卻帶著一股子勁風，
精準地裹上了一根細長的孔雀翎羽。那孔雀翎羽的尖端，淬著我新調(diào)的毒，無色無味，
見血封喉倒不至于，讓人渾身麻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是綽綽有余。“不如，
也試試我這新得的玩意兒？”繡帕擦著周瑞家的咽喉而過，她甚至沒感覺到疼。
但就在那帕子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我分明感知到一股無形的力量被觸發(fā)，
將她三年前偷偷摸摸潛入寶玉房中，
將太醫(yī)開給寶玉的固本培元湯藥換成另一副敗壞根基的藥方的場景，如畫卷般在她眼前展開。
周瑞家的雙眼陡然瞪大，渾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隨即“噗通”一聲癱軟在地，口吐白沫，
眼神渙散，顯然是嚇破了膽，也中了招。佛堂內(nèi)一時死寂。
紫鵑不知何時已從袖中摸出一方血玉簡，那玉簡幽光流轉(zhuǎn)，她指尖輕點，
幾封蠅頭小楷寫就的密信虛影便投射在空中。字字句句，皆是王夫人與薛家暗中勾結(jié)，
意圖蠶食賈府產(chǎn)業(yè)，甚至包括如何一步步設(shè)計寶玉，好讓薛寶釵順理成章嫁入榮國府的陰謀。
我掃了一眼，唇邊泛起一絲冷峭的弧度：“原來，這吞并賈府的陰謀，
竟比我的咳嗽還要早發(fā)作呢。”王夫人此刻已是面如死灰，看著那些密信，
再看看地上人事不知的周瑞家的，抖得話都說不囫圇：“你……你們……”“林妹妹！
林妹妹！”窗外突然傳來寶玉焦急的喊聲，“老太太說……”他話未說完，
我已如鬼魅般飄至窗邊，用一方素色絹子捂住了他的嘴。“噓，”我對他眨了眨眼，
壓低聲音，“好哥哥，快回你的怡紅院去，把你那勞什子仙丹妙藥的藥引子都給我燒了，
一點兒不許剩。遲了，薛家的燕窩可就要送來了。”寶玉被我捂著嘴，瞪大了眼睛，
似懂非懂，卻還是被我眼中的決絕震懾，連連點頭。我松開手，看著他跌跌撞撞跑遠的背影，
心中一片冰冷。薛家的燕窩，想必已經(jīng)在路上了。我掂了掂手中的血玉簡，
冰涼的觸感讓我愈發(fā)清醒。寶姐姐，你送來的這份“大禮”，我該如何“回敬”才好呢？
3薛寶釵又來了，端著那碗據(jù)說是滋補圣品的燕窩，笑得一臉賢良淑德。我心里冷笑，
面上卻是一派天真爛漫，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寶姐姐來得正好，快嘗嘗我新學(xué)的糖漬蓮子，
甜得很。”說話間，我暗中將那枚沾著我心頭血的血玉簡，
悄無聲息地塞進了燕窩瓷罐底部的糖漬蓮子里。她果然拈起一顆，送入口中，
還夸贊道：“妹妹的手藝越發(fā)好了。”下一秒，她臉色煞白，捂著肚子就往外沖，那動靜，
恨不得把昨兒吃的飯都吐出來。系統(tǒng)提示音在我腦中響起：“目標薛寶釵，
三倍腹瀉效果已觸發(fā)，記憶回溯中……”我看見她就在這時，“哐當”一聲，
寶玉持劍闖了進來，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劍尖一挑，
薛家那個一直跟在寶釵身后的鬼祟暗衛(wèi)腰封應(yīng)聲而斷，
一卷泛黃的紙張滾落在地——竟是賈府的地契！他赤紅著眼，聲音都在抖：“林妹妹說得對，
薛家的金鎖，鎖不住我的命！”好機會！我心中默念，啟動黃金系統(tǒng)。
“叮——密談錄音已定向傳送至賈母。”下一刻，榮慶堂方向隱約傳來一聲驚呼，
緊接著便是賈母撕心裂肺的咳嗽。
那是我截獲的薛蟠醉后與人吹噓的錄音：“……我那好妹夫?qū)氂窬褪莻€傻子，等寶釵嫁過去，
薛家再略施手段，寧國府還不是手到擒來……”薛蟠的聲音得意洋洋，
此刻正清晰地在老太太耳邊循環(huán)播放。院中頓時亂作一團，薛家的人想去搶地契，
卻被寶玉的劍逼退。混亂中，紫鵑一把將我拽到院角的太湖石屏風后，
急得滿頭大汗：“姑娘，不好了，方才老太太身邊的鴛鴦姐姐派人傳話，
說、說老太太震怒之下，怕是要立刻給寶二爺和寶姑娘賜婚，以安薛家之心！”賜婚？
我冷笑。腦中系統(tǒng)界面彈出猩紅大字：“王者任務(wù)：拒絕政治婚姻，維護自主命運。
雀翎羽上刮蹭下來的一點血跡的繡帕——那是前幾日他不小心逗弄府里新貢的孔雀時弄傷的，
我悄悄收了起來——塞進寶玉手中，壓低聲音：“快，拿著這個，你先去寧國府后院，
找蓉大奶奶秦可卿，她手上有薛家圖謀寧國府產(chǎn)業(yè)的直接證據(jù)！”賈母的咳嗽聲越來越近，
夾雜著拐杖杵地的悶響，像催命的鼓點。我眼前一花，
仿佛看見賈赦那張貪婪的臉與薛蟠陰鷙的笑容在暗處交疊，密謀著什么見不得光的勾當，
背景是寧國府那華麗卻透著腐朽的亭臺樓閣。寶玉握緊繡帕，看了我一眼，眼神復(fù)雜，
卻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他沒多問，只重重點了下頭，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逼近的賈母身上，轉(zhuǎn)身便如離弦之箭般從側(cè)門沖了出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重重回廊盡頭。寧國府……蓉大奶奶……夜色漸濃，寶玉此去，
不知會撞見何等隱秘的場景。4我的心怦怦直跳，幾乎要撞出胸腔。窗外竹影森森，
風聲鶴唳，每一絲響動都像催命的鼓點。寶玉，此行兇險，你可千萬要按我說的做。
我讓他留意腰封暗格，那是我們早就探查到的細節(jié)。薛家大房行事素來張揚，
卻又喜歡故作神秘，這種外露的“暗格”最合他們的做派。果然，沒過多久，
我就“聽”到了預(yù)想中的動靜——雖然隔著重重院墻，但那蒙面人驚慌失措的叫聲，
仿佛就在我耳邊。寶玉那小子，劍鞘使得倒還利索。“林妹妹說薛家的燕窩有毒，
可沒說寧國府的密室在……”我?guī)缀跄芟胂蟪鰧氂翊丝痰靡庋笱蟮谋砬椋@傻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捂了嘴！秦可卿，果然是她。這女人不簡單，我早就提醒過寶玉，
寧國府的水，比榮國府渾得多。鎏金匣子，賈珍私印。秦可卿這是想拿捏寶玉的把柄，
還是想與虎謀皮？“蓉大奶奶可知你夫君每次進密室，都要讓管家把守后門三更？”好，
寶玉，總算沒蠢到家。這句話是我教他的，專門用來試探秦可卿的深淺。
至于那劍尖輕點她手腕舊傷，
觸發(fā)系統(tǒng)讓她眼前閃回三年前偷換賈母止痛丹的場景——那是我的手筆。
秦可卿以為她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我早已埋下引線。當年賈母病重，太醫(yī)開的止痛丹，
經(jīng)了她的手，便換成了效力減半的次品，只為拖延時間，圖謀些什么。這筆賬，
我替老祖宗記著呢。她癱軟，寶玉奪門而出。一切如我所料。紫鵑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