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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雪疼得臉色煞白,劇痛直竄頭頂。
卻也看清罪魁禍?zhǔn)资菧匦∧辏髅鞑帕鶜q,眼睛里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精明。
“夫人,您有沒有受傷?”
春棠急忙扶著她坐在石凳旁,隨即揪住溫小年的衣領(lǐng),拽到沈凝雪跟前。
“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竟這般的囂張跋扈,看我不好好教訓(xùn)你。”
春棠的手還未碰到溫小年,他就扯開嘴嚎嚎大哭,一看就非常擅長撒潑打諢。
“爹爹,娘親,伯母欺負(fù)小年了。”
聞聲,溫時瑾和林馨月急忙從里屋走出來。
見溫小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溫時瑾陰沉著臉質(zhì)問,“到底怎么回事?”
溫小年扯開嗓子大哭,大顆的眼淚從圓溜溜的眼睛里滾出來,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爹爹,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伯母,她就狠心要讓她的婢女打死我。”
林馨月心疼將溫小年摟進懷里,痛心疾首道,“嫂嫂,就算是小年不小心沖撞了你,你也不能說出這么殘忍的話呀!他才六歲啊,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再說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勁?”
三言兩語就將沈凝雪說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
可她絕不容忍任何人平白誣陷她。
沈凝雪撐著春棠的手臂站起來,冷聲道,“他沖撞我在先,難道我連說他兩句的資格都沒有嗎?別忘了,我肚子里可是有時言的遺腹子,萬一這個孩子掉了,你們就是溫家的罪人。”
林馨月水汪汪的杏眸瞬間紅了,楚楚可憐,“抱歉,嫂嫂,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小年有先天性心冠病,我害怕小年受刺激,我就這一個兒子,要是小年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說完,她作勢要給沈凝雪跪下,“要是嫂嫂不解氣,我替小年向嫂嫂道歉。”
“娘親。”
“馨月。”
溫小年臉色忽變,哭著抱著林馨月的手臂。
溫時瑾心疼將林馨月扶起來,眼里熊熊燃燒的怒火似乎要將沈凝雪撕成兩瓣,他咬牙切齒道,“你非得這么咄咄逼人嗎?你看看馨月都被你逼成什么樣了?”
見溫時瑾義無反顧護著林馨月,讓沈凝雪心如刀絞。
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摳的血肉模糊,都沒能壓下這股痛意。
以前溫時瑾也是這樣護著她的。
她被兩名登徒子欺負(fù)的時候,溫時瑾二話不說沖了出來,即使他們身形力量懸殊,溫時瑾也沒有退讓半分,清瘦的身形為她豎起堅不可摧的城墻。
后來她替溫時瑾處理手臂上的血痕,忍不住問,“那兩個一看就是窮兇惡煞之徒,萬一他們要你的命怎么辦?”
“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
這句話如同陽春三月溫暖她冰冷的心。
以前她貴為公主的時候,那些人不得不用命護著她,生怕母后發(fā)火殃及一家老小,就連伺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沒有靈魂的木偶。
只有在溫時瑾的身上,她才感受到身而為人的鮮活,愛他愛的死去活來。
可現(xiàn)在,她才明白所有的愛都是溫時瑾為她精心設(shè)計好的局。
沈凝雪收回思緒,正想說什么時,就看到溫老夫人來了,這場鬧劇也戛然而止。
畢竟沈凝雪懷有身孕在身,就算溫時瑾對她再不滿,也不能說什么。
很快開席落座,沈凝雪身體本就不舒服,她吃了兩口就沒什么胃口,突然坐在旁邊的溫小年痛苦捂著肚子。
“娘親,小年的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