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穹殺父殺手足坐在這個位置上,就連這寢殿都潑過他父兄的血。
還能怕從一只貓身上沾上那么一點兒血氣。
此時的那雪兩只爪爪扒在桌子上,看一道菜接著一道菜地被試菜太監吃到嘴里。
它腦袋一點一點的,急得不行。
兩只小爪爪都被它抓成了糯米團子,抓的緊緊的。
下頭的兩只小腳,還順著那個是試菜太監的走動,一點一點兒地沿著桌沿兒挪動著。
一點都沒有聽到李明泉跟那個帝王說了什么。
而此時的蕭燼穹看著趴在桌子上的那雪,其中一只帶著一點暗紅色爪子,也是知道它是什么地方受傷了。
李明泉又說:“最近宮里哪里起火了不成,這小家伙的毛燒成這樣了……怎么還燎的毛都打卷兒了……”
長毛已經算是極為少見了。
還真沒有人見到過毛還打著小卷兒的。
可不就是火燎的嗎?
要不是渾身的毛被撩的一塊兒長,一塊兒短,一塊兒的白,一塊兒臟的,這小卷兒,還真挺好看的。
試菜太監都沒辦法完全忽視這個奶團子,試菜的時候都忍不住多瞥了一眼。
眼看著就剩下最后一道菜了,那雪剛才看了那么久,也是看出來每一道菜只能吃一口。
就在那試菜太監又要朝著最后一個盤子夾過去的時候,那雪先他一步,一爪子扒到盤子邊緣兒。
那試菜太監被嚇了一跳,手里的筷子都差點跌到了地上。
那雪爪子扒到了盤子邊緣,也不莽撞亂扒。
它溜溜的大眼睛就這樣看著蕭燼穹。
一只爪子抓著桌子,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的。
從那一盤子燕窩鴨子中,扒了一塊兒鴨肉。
扒到桌子上,還是小心翼翼的。
也不吃,就是看著蕭燼穹而已。
試菜太監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就這樣求了一眼李明泉。
李明泉也是連忙穩住,說:“皇上,這小家伙是也想幫皇上您試菜吧。”
蕭燼穹卻看著那雪說:“朕看它是嘴饞還差不多。”
似乎是聽懂了一下,那雪就這樣扒著那一小塊鴨肉看著他。
一張大眼睛圓圓的,小鼻子,小嘴巴的小臉上,皺眉皺的很是明顯。
蕭燼穹看著它不說話,那雪就用爪子扒著那一塊鴨肉,也不吃,跟他僵持著。
李明泉說:“皇上,這小家伙該不會是在看您的意思吧?”
不過沖著他們皇上皺眉的,還皺的這么用力的,這小家伙可真是頭一個。
蕭燼穹就這樣坐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見這個小家伙,好像在驗證什么似的。
時間太久,那雪兩只腳站在那里,扒桌子都有一點兒扒不住了。
雪團子一樣的小身子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的。
就是一直固執地看著蕭燼穹,要給蕭燼穹試菜。
終于,蕭燼穹下放恩典一樣,終于是說了一句:“吃吧。”
他話一說出來,那雪幾乎是立馬抓著那一塊鴨肉就塞到了自己的嘴里頭。
試菜太監都驚訝的不行,“天吶,它,它真的能……”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嚇的不輕。
可一向容不下一點差錯挑動他的神經的蕭燼穹,卻只是一直看著那個奶團子而已。
李明泉給那個試菜太監,賈非使了一個眼色。
賈非立馬低下頭,放下筷子退到了一邊兒,完全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余驚未消地慶幸自己竟然逃過了一次。
那雪扒著桌子,著的那一塊鴨肉,吃的吧唧響。
見蕭燼穹一直看著自己,它有意見地一扭頭,繼續嚼著。
蕭燼穹看著這奶團子,也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吃完了鴨肉的那雪,才又把自己的兩只爪爪扒在那里,眼巴巴的。
不過蕭燼穹既然不出聲,也沒有人敢過問它。
沒辦法,還在餓肚子的那雪只能舔了一下自己還沾著一點兒油星子的爪爪。
它實在是太餓了,蕭燼穹又不管它,別人也又不說話。
它就只好用兩只爪爪攀著桌沿兒,不自覺地朝著蕭燼穹那邊過去。
李明泉控制著自己的嘴角,不動聲色地看著。
而蕭燼穹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一個人坐在那里,不緊不慢地用著膳。
那雪湊的近到了蕭燼穹的眼皮子底下。
蕭燼穹夾菜的時候,手都能不小心蹭到它的小腦袋瓜上。
柔軟的小耳尖兒,還掃過他的手指。
奶團子被他的手壓的下巴都磕在了桌面上,蕭燼穹卻還是當做沒有看到榻的樣子。
它這又乖又饞的,讓在這皇宮里頭見慣了生死的李明泉,都心要融化了似的,實在是有點不忍心了。
可這沒有他說話的份兒。
他總不能為了這么一個小家伙,拿自己的命去賭。
這奶團子實在是急切的不行,兩只爪子松開,落到了地上。
然后它就鉆到了蕭燼穹的椅子下頭。
蕭燼穹剛想知道榻想干什么,那雪就直接從他的雙腿間鉆出來,然后一躍跳在了他的腿上。
蕭燼穹還是當做沒有看到一樣,就是忍不住牽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這下子,蕭燼穹夾起菜往自己的嘴邊送的時候,那雪都跟著張著自己的小嘴巴接著。
可是每次美味的飯菜都是從它張著的小嘴巴過去,然后送到蕭燼穹自己的嘴里頭。
那雪只能仰著自己的小腦袋,看著一塊又一塊的肉送到蕭燼穹自己的嘴里頭,吧唧著自己的小嘴巴。
李明泉看著,都忍不住心想,皇上可真是殘忍啊!
以前皇上吃飯可是清淡的很,這次卻是次次都夾肉往自己嘴里送。
難道皇上是故意饞這個小家伙的?
因為自己的這一個想法,李明泉的腳下都有一點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不敢去想自己要是猜對的話,那就是說明,他們皇上對這個小家伙,到底有多在意。
李明泉沉了一口氣。
他一向不會妄下定論,這件事情,還需要來驗證。
畢竟帝王的心思,從來都不會是簡單的。
不過就算是喜歡,恐怕也是一時的吧。
終于,在又一塊兒肉路過那雪的嘴邊兒,將要被送到蕭燼穹的嘴里的時候,那雪實在是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