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實驗室的監控錄像一幀一幀地播放著，溫言敘的眼睛已經熬得通紅。
但他仍死死盯著屏幕，不肯錯過任何一秒關于云舒雅的畫面。
溫言敘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他調出所有與她有關的記錄，終于看到她偶爾會在實驗室給朋友打電話。
而從這些斷斷續續的對話里，溫言敘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也知道她在澳洲。
“陸紫嫣......”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指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很快查到了陸家的背景。
澳洲礦業巨頭，名下資產遍布整個南半球，甚至掌控著數個重要港口的運營權。這樣的家族，根本不是他能輕易接觸的。
但溫言敘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訂了最快的一班飛機，跨越半個地球，只為了見云舒雅一面。
澳洲的陽光比溫言敘想象中更加熾烈。
作為一個小有成就的醫生，溫言敘也有自己的人脈圈。
以談合作為由，溫言敘費了一番功夫打聽到了陸家名下的幾處房產。
他按照查到的地址，找到了那棟隱藏在綠蔭中的小院。
推開鐵藝柵欄門，他的腳步不自覺地放輕，生怕驚擾了這里的寧靜。
然后，他看到了她。
云舒雅坐在花園中央的白色涼亭里，膝上攤開一本書。
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像是為她鍍了一層柔光。
她比記憶中瘦了一些，但氣色卻好了許多，唇角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溫言敘的喉嚨發緊，幾乎說不出話來。
“舒雅......”
他的聲音很輕，但云舒雅還是猛地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書頁。
空氣仿佛凝固了。
德牧原本趴在她腳邊打盹，此刻突然警覺地站起身，擋在云舒雅面前，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溫言敘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聲音沙啞：“......我找了你很久。”
云舒雅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她的眼神復雜，但最終歸于平靜。
“溫教授，”她輕聲說，“這里不是實驗室，你沒有權限進來。”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溫言敘的胸口。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是啊，他曾經用“實驗”的名義禁錮她，現在又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別墅方向走了過來。
“舒雅，我買了你喜歡的――”
陸顯川的話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溫言敘身上，眉頭微皺，隨即快步走到云舒雅身旁，不動聲色地擋在她前面。
“這位是？”他的語氣禮貌卻疏離。
溫言敘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男人――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休閑褲，袖口卷起，露出結實的手臂，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沉穩而強大的氣場。
更重要的是，他站在云舒雅身邊的樣子，仿佛天生就該在那里。
“我是溫言敘。”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云舒雅以前的......主治醫生。”
陸顯川挑了挑眉，轉頭看向云舒雅，眼神詢問。
云舒雅搖了搖頭，輕聲道：“已經沒關系了。”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得溫言敘幾乎站立不穩。
“沒關系”......
她是在告訴他，他們之間，早已結束了。
“舒雅......”他艱難地開口，“我只是想告訴你......對不起。”
云舒雅沉默了一會兒，最終輕聲說：“溫教授，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她沒有說“原諒”，也沒有說“不原諒”。
她只是......放下了。
溫言敘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陽光依舊明媚，花園里的花香依舊濃郁，但他的世界仿佛一瞬間失去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