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爸爸看到我眼角的淚，不知道觸犯了她的哪根神經。
猛地奪過爺爺手里的鞭子纏上我的脖子。
“當年就應該殺了你！也不用讓你活到現在！”
我任由肺部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壓出去。
眼前一片模糊：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當年也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爸爸打了我多久，只聽到他們說如果不是為了麻煩，會直接打死我。
可我現在還不如死了。
我在地上躺了一整夜，高燒起來又退了下去。
聽著兒子在客廳里餓得一直哭，許久沒換的尿布發出難聞的味道。
我想過去給他換，可是想到下午的報告。
最后只是翻了身往門口爬，離他越遠越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沒有生下他。
兩天后，李維休了兩天假，帶著我們全家自駕游去了獨龍江。
十萬大山下面是數不清的懸崖峭壁。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不好的回憶全部涌了上來。
像是縮頭烏龜一樣把自己蜷縮在座位上。
媽媽看到后，一把抓起我的頭發懟在車窗上。
“你怎么有臉躲起來！好好看看這個地方，記住你在這里做過什么事！”
我看著一閃而過的木壘房，拼命尖叫。
“殺了我！”
“殺了我啊！求你們殺了我！”
爺爺一個眼神，爸爸把我的嘴堵上了。
兒子又在一旁哭了起來，媽媽不耐煩地把孩子扔到一旁，從座位下撿起一個瓶子。
冰冷的水全部灌進了他的肚子里。
我冷眼看著，已經沒了任何心疼的感覺。
開了足足一天，車子終于開到了獨龍江邊的寨子。
這里人煙稀少，住戶都是獨龍族。
他們熟門熟路地找到一家人，送了點東西就換了晚飯和房間。
看到我，幾個獨龍族的人臉色很難看。
當晚，我才剛把門關上就被人撞開了。
幾個男人不緊不慢地走到我面前。
“你怎么還敢回來的？”
“既然送上門來，就不要怪我們不會憐香惜玉了。”
意料之中的，我的衣服被撕碎了。
我沒有反抗，像一具尸體躺在地上任由他們動作。
忽然，一個女人從外面沖進來。
“你們瘋了嗎！滾出去！”
“阿姐，她是那個女人！她反正是要死的，我們怎么就不能......”
阿姐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滾，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阿姐等人走了后給我披上了毯子。
看著我一身的傷，她嘆了口氣：“我是全美，你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阿姐。”
“在這里，我還是有些地位，你有困難可以告訴我。”
我看著全美漆黑的眼睛，里面只有對我的擔憂。
沒有家人的恨意，也沒有剛才幾個男人的惡心。
我一直狂跳的心忽然定了下來。
“他們都說我跟我兒子早就該死了......”
全美皺眉：“沒人能決定別人的生死，你也不用在乎所有人的想法。”
“可我萬一真的是十惡不赦的人呢？”
全美定定地看著我，忽然伸手摸上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像獨龍江的水一樣清澈，你不是十惡不赦的人。”
淚水奔涌而出，壓在心底的秘密被我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