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第一次揚手打我,我便在心里放了一個一百天的倒計時。我告訴他:“沐辰,
我給你一百天,只要在這一百天里,你能對我忠誠,我就永遠不會離開你。
”他笑著親吻我的額頭,向我保證這不過是一時生氣的意外。
可當我發現他和小三在我們的餐廳幽會,同時在千人演唱會上,
大屏幕竟播放著他們的親密視頻時,我已經沒有淚水可流。那天剛好是倒計時的第九十九天,
距離一百天,只差一天。我站在臺下,看著臺上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小三卻優雅地站在一旁,
替他遞上話筒。我聽見他說:“對不起,林悅。但愛情從來就不是單靠忠誠就能維系的。
”是啊,一百天的忠誠都做不到,是我太天真了。我轉身離去,
身后傳來激烈的議論聲和閃光燈。也許,我的離開,會成為他最好的成全。
1臺下的空氣凝固。我站在臺下,雙腿灌了鉛,無法移動。屏幕上,
沐辰和顏夏在游艇上擁吻的畫面無限放大。那是我們兩周年紀念日時他送我的游艇。
「對不起,林悅。但愛情從來就不是單靠忠誠就能維系的。」
沐辰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場館。顏夏的手緊握他的,嘴角上揚,眼神劃過人群,
最終在我身上停留幾秒。那是勝利者的微笑。演唱會現場尖叫聲四起,閃光燈瘋狂閃爍。
「我需要一個能理解我音樂靈魂的伴侶,而不是一個只會彈教科書的鋼琴老師。」
沐辰的每個字都鈍刀剜肉。我拿出手機,翻到備忘錄上的倒計時:第99天。只差一天,
就是他承諾的一百天。我們之間的差距從來不是一天,而是一個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轉身離開,身后議論聲和閃光燈越來越遠。回到家,我鋪開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
拉鏈合上的聲音宣告了五年婚姻的終結。七個小時前,
我在餐廳隔壁桌聽到沐辰對顏夏說:「今晚演唱會結束后,我會處理好一切,
然后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而這個「一切」,指的就是我。他甚至不知道,
我已經一個月沒碰過那架他結婚時送我的鋼琴。每次我彈琴,他都會嫌吵,說影響他創作。
可顏夏在琴房胡亂敲擊時,他卻贊嘆那是「前衛的實驗音樂」。我把婚戒取下,放在餐桌上。
門鈴突然響起,我以為是沐辰回來了。打開門,卻是顏夏站在門口,唇上的口紅還未褪去。
「林老師,我來取點東西。」她徑直闖入我們的臥室。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每一步都踩在我心上。「你知道嗎,沐辰說你的鋼琴水平連大一學生都不如。」
她從衣柜里拿出一件我從未見過的女裝。「這是沐辰上個月送我的,
他說我穿這件衣服時最美。」我的胃部抽搐,膽汁涌上喉頭。
「你們在我們的婚床上做過多少次?」我突然問道。顏夏挑眉,語氣輕松:「記不清了,
也許有二十次?」「每次他回家前都要洗澡,因為身上全是我的香水味。」一年前,
我還以為沐辰愛干凈,每次回家都要洗澡。2「他愛我,從大學就愛我。」
顏夏坐在我的梳妝臺前。她用我的口紅涂抹雙唇,隨后又嫌棄地擦掉。
「要不是我當年去了國外深造,他怎么會娶你這樣的替身?」我盯著鏡子里的顏夏,
突然明白為什么沐辰會對她著迷。我們有相似的輪廓,相似的發型,甚至相似的氣質。
這五年來,我不過是沐辰用來填補內心空缺的一個替代品。「你知道嗎,他每次和你上床,
喊的都是我的名字。」顏夏的話狠狠踩碎我僅剩的自尊。我的手攥緊,指甲掐進肉里。
三個月前那個夜晚,他在高潮時確實叫出了「夏夏」兩個字。那天,我給了他一百天的期限,
如果能對我忠誠,我便不離開。他滿口答應,還用玫瑰擺了心形,承諾一定會好好愛我。
現在想來,多么可笑。顏夏拿起我們的結婚照,紅唇貼上照片上沐辰的臉:「你看,
他笑得多勉強。」照片上,我笑容燦爛,而沐辰確實目光游離。這個事實刺痛我的眼睛。
「你拿走了不屬于你的東西,我只是來取回。」她放下照片,拿起沐辰的一件襯衫。
「他出差時總會向我借你的照片,說是想你。」「現在我知道,
他只是在照片背面寫歌詞給我。」那些我以為是愛的證明,不過是欺騙的道具。
「他送你的那條項鏈,其實是我陪他一起挑的。」「他告訴店員,
這是給他妹妹買的生日禮物。」顏夏每一句話都在揭開我心上的傷疤。我突然沖出臥室,
拿起鑰匙準備離開。顏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跑吧,反正你永遠比不上我。」我打開門,
門外站著滿面愧疚的沐辰。「你聽到了多少?」我問。「全部。」沐辰的聲音低沉,
眼神閃爍。他走進屋內,把顏夏攬入懷中:「對不起林悅,我不想這樣傷害你。」
「但顏夏回來后,我才發現自己從未忘記過她。」我冷笑:「還記得你的承諾嗎?
一百天的忠誠。」「算了吧,只剩一天了,你也堅持不下去了。」沐辰沉默片刻,
突然說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顏夏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噙著嘲諷的笑意。
我知道這只是他們設計的一場戲,為的是讓我「體面」地離開。
因為沐辰最在乎的就是他在圈內的名聲。3凌晨三點,我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身后,
俱樂部燈火通明。一小時前,顏夏在那里舉辦了她的生日派對。她特意邀請了我,
說是要和我「分享」沐辰的愛。沐辰勸我別去,說是怕我難堪。但我們心知肚明,
他只是怕我壞了他們的好事。我還是去了,帶著我做的生日蛋糕。三層巧克力蛋糕,
顏夏最愛的口味。這個信息來自沐辰無數次的炫耀。「林悅,你真是太好心了。」
顏夏接過蛋糕,轉身就扔進了垃圾桶。全場噤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沐辰站在一旁,嘴唇蠕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沐老師,該切蛋糕了。」
顏夏拉著沐辰的手,引導他走向她的生日蛋糕。那是我和沐辰結婚時的同款蛋糕。
「我特意從你們結婚的蛋糕店訂的,沐辰說這是他此生吃過最美味的蛋糕。」
沐辰握刀的手顫抖了一下,眼神飄向我。我站在角落,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顏夏挽住沐辰的手,兩人一同切下蛋糕。全場響起歡呼聲。沐辰俯身,在顏夏唇上印下一吻。
我眼前一陣發黑,扶住墻壁才沒倒下。「讓我們為沐辰和顏夏的新歌祝賀!」
主持人高聲宣布。大屏幕上放出兩人在錄音棚的花絮。
沐辰深情凝視顏夏:「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顏夏害羞地低頭:「你是我的繆斯,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兩人相擁而吻。這一幕,
太過熟悉。五年前,沐辰也是這樣對我說的。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眼神。原來,
我不過是他的一段排練。「大家可能不知道,這首歌原本是沐辰寫給他妻子的。」
顏夏突然提高音量。「但他說,只有我才能完美詮釋這首歌的靈魂。」我轉身離開,
無法再忍受這場鬧劇。在大門口,沐辰追了上來,抓住我的手腕。「林悅,別走。」
「我只是演戲給顏夏看,我心里有數。」我抽回手,聲音冰冷:「明天就是第一百天。」
「沐辰,你可真會算日子。」4倒計時第一百天。我早早醒來,收拾好所有行李。
沐辰昨晚沒有回家。手機震動,是助理小雨發來的信息:「老師,他們在天空之城餐廳。」
這是沐辰向我求婚的地方。也是我們約定好,在第一百天共進晚餐的地方。
我換上紅色連衣裙,沐辰最愛的那條。在梳妝臺前,我細細打量自己。
昔日明亮的眼神已經失去光彩。我用口紅畫出完美的唇形,
卻在最后一筆失手劃出一道刺目的紅線。算了,不重畫了。反正都要結束了。天空之城餐廳,
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我在門口駐足,看到沐辰和顏夏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是我們的專屬座位。錯愕在沐辰臉上閃過,隨后轉為慌亂。「林悅,你怎么來了?」
「今天不是第一百天嗎?」我輕聲回答。顏夏笑著拍拍身邊的座位:「林老師,既然來了,
就一起吃吧。」「正好我有個好消息要宣布。」我坐下,沐辰的手在桌下絞緊。「林老師,
感謝你這么多年對沐辰的照顧。」顏夏舉杯。「如果沒有你,他可能會一蹶不振,
永遠走不出失去我的陰影。」「現在,我回來了,你的任務完成了。」沐辰不安地看著我,
欲言又止。「我懷孕了,三個月。」顏夏驕傲地宣布,撫摸自己尚未隆起的腹部。三個月。
那把刀刺入我胸口,痛得我無法呼吸。房間中的光線忽然變得刺眼,餐廳里的空氣凝固。
「怎么可能?」我的聲音干澀到不像是自己的。顏夏的右手與沐辰的左手交握,
兩人的手指纏繞在一起,親密無間。「三個月前,我們在意大利錄音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三個月前,正是我給沐辰定下一百天期限的時候。沐辰低著頭,眼睛不敢看我,
但嘴角卻隱約上揚。「沐辰說,他一直不敢告訴你真相。」「因為你太脆弱了,經不起打擊。
」顏夏輕蔑地看著我,眼神中滿是勝利的驕傲。她慢條斯理地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
遞到我面前。那是一張B超單,右上角清晰地寫著她的名字和日期。我的胃部翻涌,
喉嚨發緊,幾欲作嘔。「林老師,你會祝福我們嗎?」顏夏歪著頭,
眨著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沐辰終于抬起頭,表情復雜地看著我。「林悅,我很抱歉。」
「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我和顏夏之間的感情,是你永遠無法理解的靈魂共鳴。」
我曾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卻沒想到會痛得這么徹底。我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所以,這就是你對我的忠誠?」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一百天的忠誠,你連三天都做不到。」顏夏突然拿起酒杯,一股腦兒潑在我的紅裙子上。
「啊,對不起,我手滑了。」她假裝歉疚,眼中卻閃爍著惡毒的光芒。沐辰連忙遞給我餐巾,
卻被顏夏攔下。「沐辰,別管她,我要去洗手間。」顏夏撒嬌地拉著沐辰的袖子。
「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有點頭暈。」我看著沐辰,等著他拒絕,或者至少說一聲「你先去」。
然而,他只是猶豫了兩秒,便點頭答應。「林悅,你先處理一下吧,我陪顏夏去一下。」
兩人離開后,我獨自一人坐在那里,紅酒順著裙子流到地上,在地毯上洇開一片暗紅。
這條裙子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我穿的,沐辰曾說他永遠記得那天的我。現在,它沾滿了紅酒,
就像我滿是傷痕的婚姻。洗手間方向傳來顏夏的笑聲,清脆而刺耳。我默默掏出手機,
撥通了小雨的電話。「準備好了嗎?」「都準備好了,老師。」「那就按計劃進行吧。」
我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5我曾經以為愛情是永恒的承諾,是彼此尊重和忠誠的誓言。
現在我才明白,有些人的承諾比六月的冰還要脆弱。從洗手間回來的沐辰和顏夏形跡可疑,
顏夏的口紅明顯被蹭花,而沐辰襯衫上沾了幾處唇印。他們甚至懶得掩飾他們的背叛。
「林老師,你還在啊?」顏夏故作驚訝,一邊整理著頭發。「我以為你已經走了呢。」
沐辰拉開椅子坐下,目光躲閃,手指不自然地擦拭著嘴唇。「我們剛才決定了,
下周就去領證。」「因為寶寶即將出生,我們要給他一個完整的家。」顏夏得意洋洋地宣布,
故意強調「完整的家」這幾個字。沐辰點點頭,輕聲補充:「所以,
我希望你能盡快辦理離婚手續。」我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固執地不讓它們流下。「沐辰,
我想單獨和你談談。」顏夏立刻警覺地抓住沐辰的手臂。「有什么事不能在我面前說嗎?」
沐辰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沒關系的,我們就談五分鐘,你去車里等我好嗎?」
顏夏不情愿地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對我投來威脅的眼神。「不準勾引我的男人,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離開后,沐辰表情松懈下來,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林悅,
希望你能理解,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顏夏懷孕了,我必須對孩子負責。」「三個月前,
那次爭吵后,我氣頭上去了意大利。」「顏夏正好也在那里,一時沖動,我們就…」
我忍住想要尖叫的沖動,努力保持冷靜。「就在你向我保證一百天忠誠的第二天?」
沐辰尷尬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那天晚上,你打完我后,我在客廳里哭了一整夜。
」「而你,飛去意大利和你的白月光上床?」沐辰眉頭一皺,語氣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不要說得這么難聽。」「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根本不懂我的壓力與掙扎。」
「你知道五年來我有多難熬嗎?」「每天看著你,卻想著另一個人。」
「你彈琴時的青澀和生硬,跟顏夏的才華與激情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
「我需要能夠理解我的人,而不是你這樣只會重復教科書的木偶。」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剜在我心上。原來,這就是真相。我從來不是他的愛人,
只是顏夏的替代品。一個廉價、可悲的替代品。「所以,這一百天對你來說,
從來就沒有意義?」沐辰嘆了口氣,目光投向窗外。「起初我是想努力的,
但當顏夏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抗拒。」「你得承認,
你我之間的火花早已熄滅。」「我和顏夏才是靈魂伴侶,我們的音樂能夠完美融合。」
我苦笑一聲,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這是離婚協議書,我早就準備好了。」
「你可以帶著你的靈魂伴侶幸福地生活。」「而我,終于可以從這場噩夢中解脫出來。」
沐辰震驚地看著我,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冷靜。他打開信封,快速瀏覽了一遍文件。
「你不要任何財產?」「你不要我的任何東西?」我站起身來,整理好被紅酒沾濕的裙擺。
「沐辰,我要的只是尊重與忠誠,而這些,你給不起。」「錢財,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轉身離去,不再回頭。餐廳門口,顏夏靠在沐辰的車旁,得意地朝我揮手。「林老師,
記得參加我們的婚禮哦!」沐辰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帶著一絲猶豫。「林悅,等等!」
我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走向路邊早已等候的出租車。車子啟動的那一刻,
我仿佛聽到顏夏又一次的嘲笑聲。但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回頭。6離開沐辰后的第一晚,
我住在城郊的一間小旅館里。破舊的床墊上,我蜷縮成一團,淚水浸濕了枕頭。
小雨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我的背。「老師,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勉強打起精神,抹去臉上的淚水。「我不是難過,我是憤怒。」「五年的婚姻,
原來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小雨遞給我一杯熱水,眼神堅定。「那我們就讓他后悔,
讓他嘗嘗失去你的滋味。」我喝了口水,喉嚨的干澀感稍微緩解。「他不會后悔的,
他有了顏夏,有了他的音樂靈感。」「沒人會懷念一個替代品。」小雨搖搖頭,
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老師,這是M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他們看了我偷偷錄的您的演奏視頻,對您非常感興趣。」「這是您深造的機會,
也是重新開始的契機。」我接過通知書,手指微微顫抖。M音樂學院是世界頂級的音樂殿堂,
我曾經夢寐以求的地方。「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小雨打斷我的話,語氣堅定。
「老師,不要懷疑自己的才華。」「沐辰說您彈琴生硬,
那是因為他從未真正欣賞過您的演奏。」「您的琴聲中有他永遠不懂的溫柔與力量。」
我的淚水再次涌出,這次卻帶著一絲希望。「謝謝你,小雨。」「沒有你,
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小雨微笑著握住我的手。「老師,答應我,
不要再為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哭泣。」「從今天起,您只為自己而活,為自己的夢想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