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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高考前一天。
也是校草紀北辰的生日。
一大早,陸溪、陸瑤和陸攸就在鏡子前刻意打扮。
名牌的裙子,限量版的高跟鞋,手腕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名貴手鐲。
看來,為了討校草的歡心,她們沒少從父母那里要錢。
我像往常一樣,在廚房做自己的早餐。
母親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她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畫著精致的妝,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
“陸笙,你又在鬧什么脾氣?”
她開口,就是劈頭蓋臉的指責。
“妹妹們都跟我說了,你最近對她們愛答不理的,怎么,翅膀硬了,連妹妹都不要了?”
“你以前不是管她們管得挺好的嗎?現(xiàn)在裝什么清高?用冷暴力是吧?”
我沒有回頭,只是平靜地把煎好的雞蛋盛進盤子里。
“她們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的回答顯然不能讓她滿意。
“有自己的想法?她們才多大!你當哥哥的,就該多看著她們!今天她們要去參加同學(xué)的生日會,你也不跟著去看看,萬一學(xué)壞了怎么辦?”
她的話充滿了可笑的邏輯。
前世,我就是聽了她的話,對她們嚴加看管,最后落得那樣的下場。
而當我和妻子被她們折磨,被她們殺害時,我的父母,正因為怕毀了三個女兒的前途,選擇了袖手旁觀,甚至幫著她們掩蓋罪行。
我端著我的早餐,從她身邊走過。
“她們的事,我管不了。”
“你!”母親氣得指著我的背影,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來到學(xué)校,氣氛有些詭異。
教學(xué)樓下最顯眼的位置,拉起了巨大的橫幅——“祝紀北辰同學(xué)生日快樂,友誼長存”。
紀北辰被一群人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而最殷勤的,無疑是我的三個妹妹。
陸溪送上了一個高價的游戲機。
陸瑤捧著一大束玫瑰。
陸攸則遞過去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看樣子是她最得意的某個競賽獎杯。
她們站在人群中央,享受著所有人的矚目,高聲宣布著“友情比學(xué)習更重要”的宣言。
我背著書包,目不斜視地從人群旁邊走過。
就在這時,紀北辰看到了我。
他臉上帶著陽光又無辜的笑容,拉著陸溪的衣角:
“笙哥好像不太喜歡我,他是不是覺得我耽誤你們學(xué)習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陸瑤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她當即轉(zhuǎn)過身,對著周圍的同學(xué)大聲嚷嚷。
“我哥哥就是嫉妒北辰,成績沒我們好,長得也沒北辰帥,心理早就扭曲了!”
“大家以后都別理他,看見他就當沒看見!”
她的話像是一道命令。
周圍瞬間響起了一片附和聲。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啊。”
“平時看他安安靜靜的,沒想到心思這么歹毒。”
“就是,自己不行,還不讓妹妹們跟優(yōu)秀的人做朋友。”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對我來說就是一場公開的凌遲。
我的課桌被人用粉筆畫上了烏龜。
抽屜里被塞滿了垃圾和果皮。
我去打開水,會有人故意伸出腳絆我。
我走在走廊上,身后永遠跟著竊竊私語和不加掩飾的嘲笑。
我的三個好妹妹,聯(lián)合了班里所有和她們交好的同學(xué),在高考前夕,給了我一場盛大的校園霸凌。
而我的父母,在接到班主任電話后,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陸笙這孩子就是內(nèi)向,鬧點小別扭,過兩天就好了。”
我沒有反抗,沒有爭辯。
我只是默默地把桌子擦干凈,把抽屜里的垃圾倒掉,把那些充滿惡意的嘴臉,一張一張地,全部記在心里。
我的隱忍,在所有人看來,都成了“默認”和“理虧”的證據(jù)。
三妹看著被徹底孤立的我,臉上露出了病態(tài)的滿足感。
她們覺得,已經(jīng)徹底打壓了我的“嫉妒心”。
現(xiàn)在,她們可以安心地,去參加她們最重要的王子的生日宴會了。
她們昂著頭,在一片簇擁聲中,走出了校門。
當晚紀北辰的生日宴會正進行到高潮。
昏暗的燈光下,我的三個妹妹為了討紀北辰的歡心,丑態(tài)百出。
陸瑤仗著酒量好,一杯接一杯地跟人拼酒,很快就喝得滿臉通紅,說話都開始大舌頭。
陸溪則在不斷地炫耀著自己的家世和未來的規(guī)劃,許諾以后要和紀北辰去全世界最好的大學(xué)。
陸攸沉默地坐在角落,一杯一杯地喝著悶酒,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紀北辰。
宴會結(jié)束時,已經(jīng)接近午夜。
紀北辰“醉意朦朧”:
“我頭好暈,你們能送我回家嗎?”
一句話,讓三個已經(jīng)喝上頭的少女瞬間爭風吃醋起來。
“我來送!”
“北辰靠著我!”
“都別爭了,一起送!”
她們像三個可笑的護衛(wèi),簇擁著他們的王子,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