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沉沉地壓在沈家宅子上空。
廂房門外,沈嬤嬤枯瘦的手掌死死摳住窗框,青筋暴起,似要將那木質窗框生生捏碎。
身旁的碧玉緊緊攥著衣角,指節泛白。
在這寂靜的夜里,那細微的褶皺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門縫里,曖昧的水聲潺潺溢出,絲絲縷縷鉆進兩人耳中。
玉湖的耳尖瞬間泛起紅意,那紅暈如春日里綻放的桃花。
迅速蔓延,仿佛要將整張臉都染紅。
“我拿心頭血喂大的狼崽子,倒讓野狐貍叼了肉去!”
沈嬤嬤咬牙切齒,指甲用力刮蹭著墻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倒要看看,這身騷皮經得住幾道雷!”
那恨意仿佛實質,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玉湖見狀,忙扯了扯沈嬤嬤的衣袖,聲音發顫:
“沈嬤嬤,您聽這動靜!”
沈嬤嬤眼神陰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日祠堂灑掃,總得叫某些人知道,沈家的地磚,硌不硌得碎賤人的骨頭!”
她的話語里,字字帶著狠厲。
話畢,沈嬤嬤轉身就走,身影沒入黑暗中。
玉湖臉紅心跳,半晌才發現沈嬤嬤已經離開。
慌忙扭身,跟著沈嬤嬤的方向跑走。
“新婚”當晚。
沈夢瑤被秦楚玨從浴缸里抱出來的時候,已幾近深夜。
兩人全身濕漉漉的。
秦楚玨將沈夢瑤放在喜床上,自己坐在床邊。
蒼白修長的指尖拿過擦身布,一點點得幫沈夢瑤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每一寸肌膚。
每一根頭發。
指尖碰觸到她溫熱的皮膚時,秦楚玨觸電般,手指懸空。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沈夢瑤的身體才被擦干。
秦楚玨潮濕的衣服已經貼在身體上。
襯得他皮膚更白。
已經入秋,寒風瑟瑟。
秦楚玨透過白紗,模糊中看到沈夢瑤安靜睡去。
他深吸一口氣,起身,背對著她。
“夢瑤,如果你躲不開,必須要做棋子的話,
只能做孤的棋,
若一切都能平安結束,若你不怨孤,
孤還希望你能繼續做孤的……”
一道黑影在窗外閃現而過,遮蔽月光。
秦楚玨耳朵微動。
白紗下的雙眼緊閉,側過頭聽著動靜。
窗戶被敲響。
秦楚玨重新回到沈夢瑤身邊,給她蓋好被子,隨即破窗而出。
月光照在沈夢瑤的臉上,清冷而恬靜。
..........
陽光透過警校宿舍的窗戶,灑下斑駁的光影。
沈夢瑤輕輕推開宿舍門,奇怪得看著周圍的一切。
“我……回來了?”
沈夢瑤抬腳走進宿舍,陽光刺目。
“不對,怎么會……這是宿舍,五年前的警校宿舍……”
宿舍正對面,映入眼簾的,是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背身而立,身姿挺拔,卻仿佛與這明亮的光線格格不入。
那人的周身縈繞著一層神秘的霧氣。
“師哥!是你嗎?“
那人不語,也不回頭。
沈夢瑤快步沖上前,站在那人身后,繼續說道:
”師哥,你這些年到底去哪兒了?害得我擔心,你真的跟毒梟在一起嗎?
你當年被學校開除,是真的嗎?”
沈夢瑤急切地聲音里滿是關切與焦急。
可回應她的,只有一片寂靜。
“師哥,你怎么了?說話啊!
你開槍殺我,是為了守住自己臥底的身份對不對?”
沈夢瑤向前幾步,眼中泛起淚花。
可那人依舊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紅色霧氣突然彌漫開來,將整個房間籠罩。
沈夢瑤驚恐地瞪大雙眼,只見那人緩緩轉身,
在那血色霧氣中,身影竟逐漸變成了身著古裝的秦楚玨。
“秦楚玨?怎么是你?”
沈夢瑤驚呼出聲。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秦楚玨手中突然射出鐵鏈子。
如靈蛇般迅速纏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拽向宿舍的床。
下一刻,他的唇齒便覆上了沈夢瑤的嘴,霸道而又強勢。
“秦楚玨,你放手!”
沈夢瑤奮力掙扎,心中滿是震驚與慌亂。
秦楚玨咬著她的耳垂,低語聲帶著絲絲寒意:
“我能殺你一次,便能殺你無數次!
無論你躲到哪個時空,都會被我找到……”
那話語仿佛來自九幽,令人毛骨悚然。
秦楚玨伸手撕開沈夢瑤身上的衣服。
陽光下露出她濕漉漉的皮膚。
秦楚玨的吻。
是侵占,是憤怒,亦或者,是醋意。
沈夢瑤不知道。
她身上甚至能感受到真切的痛感,卻透著虛脫的無力。
覆在她身上的人,全身灼熱。
沈夢瑤逐漸陷入無端的眩暈。
口中呢喃:“秦……楚玨……”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破碎聲響起。
夢境如鏡花水月般消散。
沈夢瑤猛地驚醒,呼吸急促,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晨光熹微,溫柔地灑進沈家宅子的房間。
她下意識地轉頭,卻看到秦楚玨側躺在自己身旁,一手撐著頭,唇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那張俊逸的臉龐近在咫尺。
“娘子夢見我了?可是好夢?”
沈夢瑤慌亂地想要后退,
可還未等她動作,便被秦楚玨一把扯進懷中。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呼吸交織在一起。
“你……我們昨晚……”
沈夢瑤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問道,眼神中滿是慌亂。
秦楚玨支起上身。
松垮的中衣滑落些許,露出堅實的肌肉,散發著令人心醉的氣息。
他微微俯身,鼻尖幾乎要觸碰到沈夢瑤的鼻尖。
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娘子叫那么大聲,是生怕旁人不知昨夜你我纏綿情深?”
沈夢瑤心中一驚,慌亂地掀開錦被,
發現自己衣衫整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可還未等她完全放下心來,秦楚玨便翻身將她壓制,
鉗住她的手腕舉過頭頂。
秦楚玨的發絲輕輕落在沈夢瑤的臉上。
癢癢的。
“沈家主自己驗完清白,不該給我也驗驗?”
秦楚玨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頓了頓,又道,
“還是說,沈家主睡完了人,便想不認賬了?”
那話語帶著幾分調侃,又似藏著深深的執念。
“秦楚玨,你……你讓開,我們昨晚根本什么都沒……”
秦楚玨的臉更靠近,兩人的唇幾乎貼在一起,卻還有些距離。
“誰說什么都沒發生?”
秦楚玨聲音嘶啞,帶著壓抑的怒氣和輕笑聲,“嗯?”
沈夢瑤漸漸不再掙扎。
睜眼看著身上的秦楚玨,淡淡的幽香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迷的人頭暈。
“沈家主可知,你昨晚身上全都濕透了……”
“秦楚玨!你再敢多說一句!我殺了你!”
秦楚玨蒼白的手掌仍控制著沈夢瑤的雙手。
唇探下來,擦過沈夢瑤的唇,最終落在她的耳畔:
“這不是沈家主想要的結果嗎?”
秦楚玨說完,沒有抬頭。
沒有正對沈夢瑤的臉。
只覺沈夢瑤的身體輕顫。
秦楚玨以為,是沈夢瑤慌了。
他自嘲的輕笑一聲:
“只是沈家主沒想到,真的失了身?
沈家主放心,孤,會負責到底……”
“負責什么?我不需要你負責,我……”沈夢瑤聲音發顫。
秦楚玨輕輕地,不露痕跡的吻了沈夢瑤的頭發一下:
“真正的愛,是托舉,而不是利用,
你為何到現在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