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柔是晚上來到醫(yī)院的。
她紅著眼眶快步走進來,握住陸琛的手:“阿琛,你怎么樣,我今天一天都在給你打電話,但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都快著急死了!”
想到這雙手抓過某些惡心的東西,陸琛不適的皺了皺眉,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宋之柔心里一空.想到白天那個方雨晴對她說的那些話,生怕陸琛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故作鎮(zhèn)定道:“阿琛,我知道你愛我,所以不可能背叛的,但那個視頻到底……”
“到底怎么回事?”
陸琛冷冷的看著她,像是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你覺得應(yīng)該是怎么回事呢?”
宋之柔明顯愣了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啊。”
看著女人虛偽的模樣,陸琛只覺得諷刺。
她雖然眼眶通紅,但卻妝容精致,像是剛才來之前剛剛畫的。
一個人如果真的擔(dān)心一個人,還能來得及做這些事嗎。
陸琛眼底晦暗,身上的每一處骨肉撕裂的痛都在提醒著他宋之柔和陸轍對他做的這些事。
他緊緊地攥著手心里的床單,神色平靜:“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宋之柔被下了逐客令后,一臉驚詫。
以前只要她來陪他,他都是很開心的,怎么現(xiàn)在卻感覺他一點都不希望看到她?
這讓她沒來由的有些心慌,正打算繼續(xù)追問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女音。
“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方雨晴的手里還拎著飯盒,兩份,一看就是中午兩個人要打算一起吃飯。
宋之柔本就對方雨晴有所敵意,再加上白天的對峙,此刻又惱火又心虛,扭頭看著陸琛:“阿琛,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所以最近才對我這么冷淡?”
陸琛覺得她反將一軍有些可笑,剛要開口,宋之柔卻忽然像是炸了毛似的站了起來,指著方雨晴就開始破口大罵。
“就是你勾 引阿琛對不對?你個狐 貍精,破壞別人家庭的小 三!”
方雨晴:?
她眨了眨眼,并不理會她的跳腳,自顧自的走進去將飯盒放在一旁。
“你現(xiàn)在不能吃重油重鹽的,所以就給你隨便打了點粥和青菜。”
被無視后,宋之柔氣得渾身發(fā)抖,就這么親眼看著陸琛,當(dāng)著他的面將別的女人給他打的飯打開。
這是打算要吃嗎?
他現(xiàn)在竟然要吃別的女人的飯,而且還是當(dāng)著她的面?!
“陸琛!你什么意思!”
她忍無可忍,走過去將陸琛手中的飯盒掀翻在地:“你當(dāng)我不存在是嗎?我告訴你,你要再這樣的話,我可就生氣了!”
以前陸琛最怕的就是她生氣,只要她一生氣,陸琛就恨不得給她跪下來哄她開心,這次她生這么大的氣,陸琛一定會慌。
一定!
誰知,陸琛只是平靜的看著她,眸中好似裹了一層寒冰:“宋小姐,請你出去。”
宋之柔瞳孔猛縮:“你,你說什么?”
“我說讓你出去。”陸琛直視她的眼睛:“還有,向方小姐道歉。”
宋之柔腦海中“嗡”的一下,滿臉的難以置信。
曾經(jīng)對他百依百順的陸琛,現(xiàn)在對她竟然這么冷漠不說,還讓她……出去?
“陸琛,你是不是瘋了?為了這個女人你兇我?”
陸琛心累的呼了口氣,剛要再說什么,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只見陸轍拎著一盒包裝精美的燕窩,臉上還掛著假惺惺的關(guān)切,卻難掩眸中的得意。
想來是警察剛才搜索的時候,并沒有搜到他的任何罪證。
“大哥,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這燕窩是我特意讓人從印尼空運過來的,給你補補。”
陸琛半躺在病床上,盯著他虛偽的臉,眼神冰冷如霜:“弟弟有心了,不過這燕窩還是留給你自己補吧,畢竟你精力旺盛,更需要補。”
陸轍神色不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方雨晴:“大哥這話說的,比起精 力旺盛,應(yīng)該是比不過你的,畢竟你表面裝著深情,背地里還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
“之柔這么好的未婚妻,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依我看,那視頻里的女人,該不會就是……”
啪—
水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陸琛胸膛深深淺淺的起伏,垂在身側(cè)的手不易察覺的顫抖:“滾!”
他的目光駭人,讓陸轍忍不住瑟縮了下。
“大哥,都是一家人,開個玩笑而已嘛。”
他看了一眼宋之柔:“那嫂子,我先走了。”
宋之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趕緊走。
陸琛看到的時候,只覺得胃里的翻滾愈發(fā)的濃烈。
宋之柔深吸口氣,故作大度的沒計較剛才的事,主動走過去:“好了,知道你身體不舒服脾氣大。”
她故意踢了下地上的瓷碗,一臉嫌棄:“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喝的山藥排骨湯了嗎?我今天燉給你……”
“不喜歡了。”
陸琛撇開眼沒看她,忍著惡心:“現(xiàn)在聞見肉味就想吐,畢竟那些東西,沾了臟就洗不干凈。”
宋之柔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總能把他挑剔的胃照顧的很好。
過去的幾年,他覺得他淘到寶了。
可如今,她越是對他好,他就覺得越惡心。
宋之柔的笑容凍在了嘴角。
攥著床頭欄桿發(fā)白的指尖透露了她此刻快要抑制不住的憤怒。
她喉嚨一滾,聲音都有些顫:“那你好好休息,我晚點來守夜。”
說完起身,路過方雨晴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方雨晴也不客氣,直白地瞪了回去。
這讓宋之柔又氣的半死。
夜幕降臨,走廊里的聲響也逐漸安靜下來。
陸琛閉著眼睛,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他知道,這次因為方雨晴的突然出現(xiàn)導(dǎo)致他們計劃失敗,陸轍和宋之柔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還需要盡快找到他們的把柄。
后半夜,陸琛在睡夢中被一陣輕微的喘息聲驚醒。
透過床簾縫隙,月光揮灑在那張小小的單人床上,宋之柔和陸轍糾纏在一起。
“等一下……”
宋之柔皺眉,抹了紅指甲的手緊緊的扣住男人的臂膀。
“想出聲就出聲,反正他又聽不見。”
“啊!”宋之柔果然沒忍住出來聲:“只不過……是聽不見而已,又不是……死了。”
“好歹你們那么長時間的感情,說出這話來你也倒是心狠。”
“我本來還對他有點留念的。”宋之柔嬌喘著:“誰讓他今天這么不知好歹?你放心吧……嗯……我遲早會把他解決掉。”
“寶貝……”
陸轍壓下去,吻住了她的唇:“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只要我們再努把力,陸家的一切遲早都是我們的。”
寂靜的夜里,陸琛雙目猩紅,心好似被一把利劍刺穿,連呼吸都像是小刀在胸膛里割。
這么多年的感情,所有的美好都像是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
有人想要他死,也沒人期待他活。
他原本以為,在宋之柔心里多少會對他有一絲憐憫。
可她沒有,他的愛,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掌心已經(jīng)被自己的指甲掐得血跡斑駁,卻依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到底是誰先把誰解決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