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簡歡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
自從哥哥回國后,簡母每天換著花樣給她做營養餐,簡父費盡心思翹班給她講笑話。
在父母的有效陪伴下,她的身體逐漸恢復了健康。
出院的第二天,簡母神神秘秘的遞給她一個厚厚的信封。
她疑惑的打開,里面全是年輕男人的照片。
“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入到更多感情里!”
簡歡目瞪口呆,舉起那厚厚的一沓照片。
“可這....是不是也太多了?”
“放心,這些人媽媽都查過了,絕對干凈,不過你最好還是自己注意點安全措施,快樂重要,身體健康同樣重要。”
聽著這些逆天的言論從自己親媽嘴里說出來,簡歡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于是她在家里住了一個禮拜,就打算跑路了。
她用簡歲初的新身份買了張機票,先斬后奏。
簡母嘴上嗔怪,但也尊重女兒的每一個決定。
在父母踮起腳笑著揮手告別的目光中,她踏上了屬于自己的新旅程。
她去的是曾經打算定居的地方,下了飛機,她徑直打車去了很早以前就屬于她的那棟小洋房。
六年沒來過這里,原本她以為庭院里一定長滿了雜草,
可當她到了地方,卻發現那里干凈的像是有人在天天打掃一樣,花池里還種滿了她最喜歡的草 莓杏仁餅玫瑰。
要不是確認過門牌號,她都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進去時,洋房里走出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形挺拔,手里拿著掛著水珠的長嘴澆花水壺。
四目相對打的瞬間,水壺應聲落地。
良久,路以琛輕聲開口,“好久不見。”
他微顫的聲音里,似乎透著道不完的思念。
熟悉的口吻,瞬間將簡歡拉回了六年前。
那時,她還不是別人口中的渣女,只全心全意談過一個男朋友。
她和路以琛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的垃圾桶旁邊。
那天她提著一包舊衣服準備去扔,正好看見一位同學在翻垃圾。
路以琛那張臉簡直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清冷男大,再加上他一米九的個子,卻恨不得把腦袋都塞進垃圾桶里翻找的模樣,實在太有反差感了。
她一時看愣了,腦子一抽,鬼使神差問了句,“同學,你很餓嗎?”
其實她問完就后悔了,整個人紅溫的快要當場暈厥時,卻看見路以琛愣愣的點了下頭。
后來她才知道,路以琛是聽見垃圾桶里有聲音,在救被人遺棄的小奶貓。
“歡歡,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這里了。”
路以琛破碎的聲音里裹著酸澀。
簡歡張了張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除了家人,幾乎沒人知道,她在成為別人口中絕不結婚的渣女前,和路以琛已經走到了快要訂婚的最后一步。
而這棟花園洋房,就是路以琛送她的訂婚禮物。
在尷尬又安靜的氛圍中。
簡歡抬眸,卻看見路以琛纖長濃密的睫毛下,一滴淚緩慢落下。
“當年,我的身體出了問題。”
路以琛聲音很輕,卻莫名刮的簡歡心尖一顫。
“其實我準備送你的訂婚禮物,原本除了這棟洋房,還有一份屬于我的婚前體檢報告,我想用這兩份禮物向你證明,我會陪你度過接下來漫長的余生,我想告訴你,我會一直在,可是...”
可是體檢報告出來的那一刻,醫生卻幾乎宣布了路以琛的死刑。
60%內臟器官衰退。
如果不手術移植掉衰退的器官,他或許會活個三年五年,但也有可能一年內生命就走到了盡頭,可就算是做手術,當時全球都沒有一例移植那么多器官還能痊愈的先例。
所以,他還是隨時都有可能突然離世。
聽到這,簡歡手指猛的攥緊,瞳孔巨顫。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為什么不告訴她?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路以琛喉間溢出苦澀的嘆息。
“我當然不能告訴你,因為你那么愛笑,又那么愛哭,還很驕傲,我怕再也看不到你真心的哭,只能看見你強撐起來的笑,我怎么可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