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寶到賬三萬元”
李婷的手機響起了一聲到賬提醒,她收拾箱子的手一頓。
上門做妝造的費用是三千,蘇向琬卻給了她三萬,很顯然這是給她的封口費,今天在這里看到的一切都不可以說出去。
她麻利的將箱子拉鏈拉上,站起身來笑著對蘇向琬告辭道:
“那就多謝蘇大小姐了,再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好!”蘇向琬也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等她走出房間關上門,站在蘇向琬身后充當了一會兒雕塑的池墨琛就一臉痞笑的湊了上去。
伸手扯開自己的領巾,襯衣的扣子也解開了幾顆,指著自己脖子上的牙印對著蘇向琬說道:
“蘇大小姐,麻煩你了。”
蘇向琬又一次見到了池墨琛的變臉神技。
雖然他這樣笑起來痞帥痞帥的十分養眼,但是上一秒還是一張冰山臉下一秒就變成這副模樣,他真的沒病嗎?
蘇向琬再一次在心里懷疑起了池墨琛精神有些不正常,就是不知道他是跟人獨處的時候都會笑,人多的時候才會板著臉,還是只對自己這樣。
蘇向琬才認識他一天不到,此時也不好下定論,她決定等有機會要去問問宋澤林,他跟池墨琛獨處的時候,池墨琛是不是也是這樣變臉的。
她想的認真,落在池墨琛的眼里就是她看著自己在發呆,臉上的笑意更燦爛的兩分,在她耳邊打了一個響指又道:
“蘇大小姐,想什么呢?你趕緊幫我遮一下,我們好去吃飯。”
蘇向琬回過神來,微蹙著眉道:
“你自己沒長手嗎?這有鏡子,自己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道理都不知道嗎!
還有,我們真的不熟,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我一會兒就要跟你侄子訂婚了!
昨天晚上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沒有讓我落在杜成那種垃圾的手里,聲名盡毀。
但昨夜發生的事情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錯誤。
至于之前琛爺說的讓我負責的話還是不要再說吧,我昨天是被人下了藥,但琛爺你沒有。
主動權一直都在你的手里,怎么算你也是不吃虧的,不是嗎?”
蘇向琬越說越冷靜,看向池墨琛的目光也越發的認真犀利了起來。
池墨琛聽著她的話,拳頭越握越緊,唇角緊抿,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一雙鳳眼瞇起了危險的弧度。
熟悉他的人要是見了他現在這副神情,都知道他此刻正處于暴怒的邊緣。
上一個惹池墨琛做出這種表情的人已經被扔到了公海喂魚。
“蘇向琬!你還真是牙尖嘴利的很啊!”
池墨琛咬牙切齒的看著蘇向琬,一拳揮向了她身前的鏡子。
“啊!”
看著臉色驟變的池墨琛,和他裹挾著風聲砸下的拳頭,蘇向琬本能的發出一聲尖叫,緊閉雙眼雙臂護住自己的腦袋。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與碰撞,耳邊傳來“砰”的一聲炸響,緊接著是鏡子碎裂的嘩啦聲。
蘇向琬這才偷偷的從手臂的縫隙中去看,只見池墨琛一拳揮在了鏡子上,半人高的鏡子四分五裂,鮮血順著他的骨節緩緩流下。
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閉著眼喘著粗氣,像是在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池墨琛,你是不是有病!”
蘇向琬將護在腦袋上的手臂放了下來,驚怒交加的看向池墨琛,順手將他還戳在碎玻璃渣上的拳頭拽了下來。
房間內安靜了一瞬,片刻后池墨琛才低沉壓抑的說道:
“對不起,嚇到你了,一時沒有控制好情緒。”
池墨琛吐出一口濁氣,飽含歉意的看向蘇向琬,開口繼續解釋道:
“你說的對,我的確有病,雙向情感障礙引發的躁狂癥,有的時候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我有在吃藥,醫生說再堅持吃上幾個月,我這個病就差不多好了。”
池墨琛之所以回到云城一個月,都沒有尋找蘇向琬的下落,就是因為他的這個病。
他想等自己病好之后,再去尋找那個自己藏在心底十年的小姑娘,用最好的狀態去認識她。
可他沒想到,昨夜就那么湊巧的遇到了被人下藥差點遭人強暴的蘇向琬。
他已經在蘇向琬的面前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對她板著臉,怕她不喜歡自己冷冰冰的樣子。
又忍不住想要逗弄她,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情緒。
遇到她,就不愿再放手,或許是他太過心急了,才一時之間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蘇向琬聽到他這話不由一愣,還真讓自己猜中了!
池墨琛果然是個精神不正常的!
蘇向琬現在無比后悔剛才說話那么沖了,早知道這男人有病,自己剛才的話就應該再委婉些,免得刺激到他。
怪不得外界都傳言他喜怒無常,原來是因為生病了。
不過這個男人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寧愿傷害自己都沒有將拳頭揮向自己,對自己倒也算不錯了。
“那個……”
蘇向琬看向他還在流血的手,有些遲疑的說道,
“你手上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我打電話讓前臺送個醫藥箱上來。”
“不用了,小傷而已。”
池墨琛說著話已經走進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沖洗著手上的傷口。
適當的疼痛能讓他翻涌的情緒快速冷靜下來。
蘇向琬皺了皺眉,還是打了個電話,讓客房部送了一個藥箱過來。
池墨琛在衛生間沖了許久,直到傷口處不再有鮮血冒出,痛到麻木才關上水龍頭走了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客房部的人已經將藥箱送了過來,蘇向琬正好開門拿了進來,見他出來,拉過他受傷的手看了一眼,又皺起了眉道:
“還有碎玻璃碴嵌在傷口里呢,你坐下,我用鑷子給你夾出來!”
略帶命令的語氣,不容拒絕。
池墨琛跟在她身后走到椅子邊坐下,乖乖的將手放在了圓形玻璃茶幾上。
蘇向琬也不說話,打開藥箱拿出鑷子,仔細的將他傷口里嵌著的玻璃碴一塊塊的挑出來。
她已經十分小心,生怕自己的動作重了會弄疼他,但她每夾出一塊玻璃碴,池墨琛的手都會不自覺的蜷縮一下。
明顯是很疼的,但這個男人卻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