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里的照片，指尖幾乎要戳穿屏幕。照片上我的丈夫林志遠摟著一個年輕女人，
而我們的女兒林小雨正親昵地依偎在那女人身邊，三人對著蛋糕笑得燦爛。
背景墻上掛著"祝蘇媽媽生日快樂"的彩帶，刺得我眼睛生疼。"太太，您要的咖啡。
"保姆張姨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眼神閃爍。"謝謝。"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把手機鎖屏。屏幕黑下去的瞬間，
我仿佛又看見女兒對著那個女人喊"蘇媽媽"時甜膩的語調，
和對我說話時不耐煩的撇嘴形成鮮明對比。結婚十年，我從沒想過會落得如此境地。
1、"媽，你能不能別管我穿什么？蘇阿姨說女孩子要有個性！
"小雨甩開我想整理她衣領的手，十五歲的臉上寫滿叛逆。
我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明天是你爸生日，我只是想...""煩死了！"她砰地關上門，
留下我站在走廊里。墻上的全家福里，小雨五歲時騎在志遠肩上，我站在旁邊，
三個人笑得那么開心。手機震動，是志遠發來的微信：「今晚加班，不回去吃飯。」
我盯著這條千篇一律的信息，突然笑了。上周我在他西裝口袋里發現了一張酒店房卡，
而今天早上，小雨書包里掉出一張卡片，上面寫著「給最愛的蘇阿姨」。我點開朋友圈，
往下翻了翻。蘇媛——志遠公司的財務總監，半小時前發了一張照片：高檔餐廳里，
志遠正給她倒紅酒。配文是「感謝生命中的驚喜」。手指懸在點贊按鈕上，
我最終關掉了手機。這個家，早就沒有我的位置了。晚上十點，林志遠才回來，
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水味——不是我的。"你又去見蘇媛了？"我站在廚房，
聲音平靜得不像自己。他皺眉，不耐煩地把衣服扔在沙發上，扯開領帶："公司聚餐，
你管得著嗎？""聚餐需要單獨約在酒店？"他猛地轉身，眼神陰冷："莫清瀾，你跟蹤我？
"我笑了，拿起他的西裝外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房卡。"需要我提醒你嗎？
這家酒店的情侶套房，用的是我們的聯名信用卡。"他的表情僵了一瞬，
隨即嗤笑："所以呢？你要離婚？"他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離了婚，你怎么活？
你除了做飯、打掃，還能干什么？連小雨都嫌你丟人，公司年會上我都不敢帶你，
怕你連話都說不利索。"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精準地捅進心臟。我死死攥著拳頭，
指甲陷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2、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擺著我熬的小米粥、煎蛋和豆漿。
林志遠看都沒看一眼，拿起車鑰匙就走："不吃了，蘇媛約了brunch。
"林小雨打著哈欠下樓，瞥了一眼餐桌，撇嘴："又是這些，膩死了。"她抓起書包，
從冰箱里拿出蘇媛昨天買的蛋糕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原地，看著滿桌的早餐，
突然笑了。十年婚姻，我像個保姆，伺候著兩個白眼狼。下午，我收拾林小雨的房間。
她的手機亮了一下，屏幕上是她和蘇媛的合影——兩人親昵地貼著臉，笑得燦爛。
屏保文字寫著："最愛蘇媽媽~"我的手指顫了顫，差點沒拿穩手機。書桌上，
攤開的日記本里，最新一頁寫著："我媽真煩，又老又土，還是蘇阿姨好，漂亮又時髦，
要是她是我媽就好了……"我合上日記本，胸口悶得喘不過氣。晚上，林志遠難得回來吃飯，
卻帶著蘇媛。"嫂子，打擾啦~"蘇媛笑瞇瞇地坐下，
順手把咖啡杯放在我手縫的刺繡桌布上，杯底一圈咖啡漬暈開，像一塊丑陋的污痕。
林小雨歡呼："蘇阿姨來啦！"直接擠到我旁邊，親熱地挽住蘇媛的手臂。
林志遠笑著看她們，眼里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我沉默地盛飯，手指捏得發白。飯桌上，
蘇媛侃侃而談公司的新項目，林志遠聽得認真，時不時夸贊："還是你有見解。
"林小雨插嘴："蘇阿姨超厲害的！比某些家庭主婦強多了！
"某些家庭主婦——說的就是我。蘇媛故作謙虛："哪有，嫂子把家照顧得這么好，
也很厲害呀~"她說著，手指"不小心"碰倒了醬油瓶，
黑褐色的液體潑在我剛換的白色桌布上。"哎呀，對不起！"她驚呼，眼里卻帶著笑。
林志遠皺眉："莫清瀾，快拿抹布來！"林小雨撇嘴："媽，你連個桌子都看不好？
"我站著沒動，看著他們三個——丈夫、女兒、小三，像極了一家人。而我，
像個多余的傭人。深夜，我坐在梳妝臺前，拉開最底層的抽屜。
里面靜靜躺著一張塵封已久的工牌——星辰科技 · 技術總監 · 莫清瀾。
我摩挲著工牌，十年了，它依舊嶄新。手機震動，一條陌生短信："清瀾，
十年休假該結束了，星辰需要你。——程菲"我笑了，眼淚砸在屏幕上。是時候離開了。
但走之前，也不能便宜這對狗男女。報復，開始。3、暴雨砸在擋風玻璃上，
雨刷器瘋狂擺動也趕不走眼前的模糊。我死死攥著方向盤，
盯著商場門口那對璧人——林志遠正摟著蘇媛的腰，手里提著印著愛馬仕logo的袋子。
手機銀行通知還在閃爍："您尾號8912的賬戶支出288,000元"。我拍下照片時，
手指抖得幾乎拿不穩手機。這是我們為小雨存的教育基金，
現在變成了小三胳膊上晃蕩的鱷魚皮鉑金包。回家路上，手機突然震動，
小雨班主任的來電讓我心頭一緊。"林太太，小雨今天又沒來上課..."班主任欲言又止，
"她說...是您同意的？"方向盤上的真皮套被我摳出五個月牙形的凹陷。掛掉電話，
我鬼使神差地打開家庭定位——小雨的粉色頭像正在城東高級公寓閃爍，那是蘇媛的住處。
雨幕里，我闖了三個紅燈。電梯鏡面映出我蒼白的臉，眼下的青黑像兩團淤血。叮的一聲，
電梯停在28樓，隔著門就聽見小雨銀鈴般的笑聲："蘇媽媽生日快樂！"推開門那刻，
我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客廳掛滿粉白氣球，
小雨正踮腳往墻上貼字——"祝蘇媽媽生日快樂"，歪歪扭扭的兒童體旁邊還畫滿愛心。
餐桌上擺著三層蛋糕，插著"25"字樣的蠟燭。"媽？"小雨舉著奶油刀僵在原地，
嘴角還沾著巧克力。蘇媛穿著真絲睡袍倚在林志遠懷里，鎖骨上晃著我婆婆的翡翠吊墜。
林志遠最先反應過來："你來干什么？"他擋在蘇媛前面，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獸。
我指著墻上那行字，聲音啞得不像自己："蘇...媽媽？
"小雨突然沖過來推我："不許你兇蘇媽媽！"她十歲的小身板爆發出驚人的力氣，
"是我自己要叫的！蘇媽媽帶我吃冰淇淋，給我買公主裙，比你強一萬倍！
蘇媛紅著眼眶去拉小雨："寶貝別這樣..."她手腕上的鉑金包在燈光下刺得我眼睛生疼。
"莫清瀾你夠了！"林志遠一把扯住我胳膊，"你看看你現在像什么樣子？跟蹤，偷拍，
活像個瘋婆子！"我甩開他的手，從包里甩出一疊照片——酒店開房記錄，奢侈品消費單，
小雨的逃課記錄。紙張雪花般散落，有一張飄到蛋糕上，
奶油立刻吞噬了林志遠和蘇媛的接吻照。"離婚。"我說，"明天就去。"林志遠突然笑了，
彎腰撿起沾滿奶油的照片："離了婚，你連小雨的撫養權都拿不到。"他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法官會相信一個沒工作、沒收入的黃臉婆，還是上市公司高管？"小雨緊緊抱著蘇媛的腰，
看我的眼神像看什么臟東西："我要跟爸爸和蘇媽媽住！"蘇媛摸著她的頭發，
對我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嫂子別沖動，小孩子亂叫的..."她故意讓吊墜從領口滑出來，
"這翡翠真襯膚色呢。"我后退兩步撞上玄關，后腰被什么硌得一疼。
我低頭看見小雨的書包敞著口，
里面露出半截包裝精美的禮盒——是我上周買給她的新鉛筆盒，
現在變成了送給"蘇媽媽"的禮物。"滾出去！"林志遠拉開大門，雨水立刻潑進來，
"趁我還給你留臉面。"我轉身時，蘇媛正用我買的鉛筆盒給小雨扎頭發。
粉色水晶發夾一閃，像捅進我心口的刀尖。4、暴雨中我開錯了三次路。等回過神，
車已經停在老宅門口。張姨撐著傘跑出來："太太！淋成這樣要生病的！"我呵呵一笑，
上樓開始收拾東西。行李箱"咔嗒"彈開的瞬間，抽屜深處的工牌在閃電照耀下泛著冷光。
我摩挲著工牌上自己的照片，二十八歲的莫清瀾眼神銳利如刀，
和鏡子里這個眼眶通紅的女人判若兩人。手機突然響起特別關注提示。
蘇媛更新了朋友圈：九宮格中央是她和小雨貼臉的自拍，
配文"最好的生日禮物是多了個女兒~"。最后一張照片里，
林志遠正把翡翠吊墜系在她脖子上。我截好圖片，
給手機里那個許久沒有聯系的好友程菲打了電話。電話接通時，
程菲迫不及待報喜："看新聞了嗎？"她語速飛快，"林志遠公司被曝財務造假，
股價暴跌60%。"電視里正好播放財經新聞，林志遠被記者圍攻的狼狽模樣一閃而過。
而屏幕下方滾動條寫著：《星辰科技完成Pre-IPO融資，估值破百億》。
"明天董事會。"程菲頓了頓，"你的辦公室一直留著。"窗外驚雷炸響，
照亮我攤開在床上的證據——購房合同、銀行流水、小雨畫的全家福（上面沒有我）。
最后是一張泛黃的照片：二十歲的我和程菲站在校賽領獎臺上，
背后的橫幅寫著"全國大學生AI創新大賽冠軍"。暴雨在黎明前停了。我拖著行李箱下樓。
門口停著的不是出租車，而是掛著星辰科技logo的黑色轎車。程菲搖下車窗，
把平板電腦轉向我："剛收到的消息，林志遠抵押了你們的婚房。
"我最后看了一眼生活十年的別墅，小雨的兒童自行車還歪在花園里。"對了，
"程菲遞給我一部新手機，"剛截胡了個有趣的項目。
"屏幕上顯示著《AI情感分析系統招標書》，投標方赫然是林志遠的公司。我按下車窗，
把舊手機扔進路邊的積水。屏幕最后亮起的是小雨的短信："媽，
爸爸說你再不回來就永遠別見我！""去公司。"我關上車窗，"順便聯系李律師。
"轎車駛過跨江大橋時，朝陽正刺破云層。后視鏡里，別墅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轉彎處。
而前方，星辰科技大廈的玻璃幕墻正將陽光折射成萬丈金光。5、星辰科技大廈的旋轉門前，
我的平底鞋踩上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時，前臺小姐正在涂指甲油。
她頭也不抬地甩出一張訪客登記表："預約哪位？身份證出示一下。
"程菲突然從電梯里沖出來，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全體起立！
"她這一嗓子嚇得保安差點摔了對講機，"介紹一下，
這位是星辰科技聯合創始人、技術總監莫清瀾，從今天起正式回歸！
"指甲油刷掉在了前臺小姐的紀梵希套裝上，
她張著嘴的樣子活像條缺氧的魚："莫...莫總監？！"她手忙腳亂地翻開員工手冊，
扉頁創始人照片里短發利落的女人，
和此刻站在她面前這個穿褪色牛仔褲的"黃臉婆"漸漸重合。電梯直達頂樓的三十秒里，
程菲已經往我手里塞了三個文件夾："這是待會董事會議程，這是你缺席的十年財報摘要，
這是..."她突然壓低聲音，"今早剛截獲的林志遠公司投標文件。
"總裁辦公室的門一開，十幾個程序員齊刷刷站起來。
最前排的禿頂男人突然紅了眼眶："莫姐，您當年寫的核心代碼，
我們到現在都不敢亂改..."突然有人驚呼："臥槽！
莫總監就是傳說中那個'消失的AI女神'？"辦公室瞬間炸開鍋，
幾個年輕員工手忙腳亂地翻手機——公司官網創始人介紹頁面上，
我的照片常年顯示"暫缺"。程菲敲了敲桌子："安靜！
先帶莫總監去她的..."她話沒說完，走廊突然傳來騷動。"讓我進去！莫清瀾！